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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月下 晨光暮色之针尖对麦芒

    林洛的话音刚落,只见画中女子的脸颊从眉心处缓缓向左右两侧移动,

    等到墙体停止移动,里面露出一个一米见宽的门洞来,

    只见盛湛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

    走在他身后的是柏林,走在最后的则是林洛现在的老公——秦朗月。

    盛湛几乎是连爬带滚地跑出了这间阴森恐怖的屋子。

    等他来到院子中,赶忙抬起头望望湛蓝天空中挂着的那一轮红日,

    一面整理头发,一面抱怨道:

    “卧槽!终于重见天日了!

    这什么鬼地方!

    太阴森恐怖了,地下室里居然还摆放着两张棺材!

    姓秦的,你家是不是在养小鬼?”

    盛湛话音刚落,柏林就急忙冲他使眼色,

    又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盛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

    人家才刚救了你,要不是有秦朗月和林洛帮忙,你刚才早被警察带走了!”

    “听听,这就是和人打交道的麻烦之处,遍地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相比较起来,我宁愿和鬼打交道!

    至少我好茶好饭的供奉着它,它不会不感恩,还会保佑我!”

    秦朗月一边锁供房的门,一边冷笑连连。

    林洛尴尬地直摇头:“朗月,盛公子也不是故意的,他以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心里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待林洛说完,就见秦朗月猛地回过头,一脸讥笑地瞪着她:

    “盛公子?

    你怎么不叫他太子爷呢?

    你还活在古代吗?

    你要不要给他下跪呢?

    你为什么总爱自贬身价,降低自尊讨有权有钱人欢心呢?

    以前面对花若水低头哈腰,

    现在面对姓盛的也这样,你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呢?”

    说到这儿,他又回过头,一脸嘲讽地瞪向面露不爽的某人,

    “既然盛二少爷已经沦落到四处流窜的丧家犬了,

    那就收一收你那傲慢又骄傲到不可一世的性子,

    这里没有你的爹妈,没有人会无条件惯着你!

    依我说,你还是乖乖回家找你爹妈去!

    否则,以大少爷这娇贵的身子,在外面连一个礼拜也呆不了,就会饿死的!”

    盛湛恼羞成怒道:“放屁!老子偏不回家去!

    老子偏要在外面混下去!”

    柏林赶忙走到盛湛面前,轻轻拉拉他的右手,

    一脸无奈地望进他桀骜不驯的凤眸里:

    “盛湛,你怎么可以说粗话呢!

    人家秦朗月说的也是实话,

    如果你一直就这样的性格,根本没办法在外面生存。

    我看你还是回到盛家去吧!

    你家里人为了找你,都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可见他们有多爱你!”

    盛湛一把推开柏林,怒吼道:

    “滚!老子才不回家去呢!

    我就是饿死也不回盛家去!

    我就不信了,我堂堂八尺男儿,离开家族的庇佑,

    就连份养活得起自己的工作也找不到!”

    说罢,转身就向大门口走去!

    秦朗月在他背后冷嘲热讽道:

    “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

    脾气又不好,性格又这么烂,对爱自己的女人态度还这么差,

    你走到哪里也干不长,干什么工作也没有老板会请你的!

    因为没有老板会花钱请一个什么也不会干的祖宗员工回来!

    柏林,你就当一腔真心喂了狗!

    他根本不适合你,你这么美好善良的女孩子,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爱你!”

    林洛急得直跺脚:“朗月,你……”

    一语未完,忽见走到门口的盛湛蓦地又返回到满脸嘲讽的秦朗月面前,

    挥舞着手中的拳头,咬牙警告道:

    “姓秦的,别惹我!

    否则,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朗月也不甘示弱道:“姓盛的,有本事就动手呀!

    我正好送你到警察局里,再让警察叔叔把你这个没有断过奶的巨婴送回家里去!

    你说你,干啥啥不行!

    也不对,还有一个职业非常适合你!”

    “什么职业?”

    林洛好奇道。

    秦朗月上下打量盛湛一眼,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去会所当男模呀!

    盛二少长得这么俊俏……”

    “你他妈才去卖呢!”

    盛湛听后,顿时怒火冲天,一拳就向秦朗月的俊脸上砸去……

    秦朗月也不是善茬儿,也挥拳向盛湛的帅脸上打来……

    两人很快就扭打作一团,谁也不肯先认输。

    急得林洛和柏林干转,因为她们俩根本就没有力气把两头愤怒中的雄狮拉开……

    “求你们了,别打了!

    外面又有警笛声了,快停手,快停手!”

    柏林一面去拉盛湛,一面大喊道。

    林洛也急得直掉眼泪:“秦朗月,你答应过我再不和人打架的,孩子还在屋里睡觉呢!

    外面真的又有警察来了,快住手!”

    一语未完,忽听一阵警笛声响起,秦朗月和盛湛也终于停止了打斗。

    在林洛和柏林的催促下,两人只好强压战火,再次躲进了供奉出马仙的房子里。

    门外已经响起了警察略显急促的拍门声:

    “里面的人请把门打开,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民警,有事问询一下!”

    恰在此时,林洛和秦朗月生的女儿秦舒安醒了过来,正在屋里大哭,

    林洛赶忙跑进正房去哄女儿。

    柏林则赶忙整了整头发,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

    强压下心底的恐惧不安,快步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然而,当她看清跟在顾北辰身边的那个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

    “顾……顾警官……盛……盛总……”

    顾北辰一脸严肃地望向面色惨白的柏林:

    “柏小姐,这里的男女主人都哪里去了?”

    “林洛进去哄她女儿去了,她女儿刚刚睡醒……”

    柏林不敢抬头去看盛宴冰冷又复杂的凤眸,

    侧身让到一旁,把头低到不能再低,

    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衣角玩儿。

    柏林话音刚落,就见林洛怀抱两个多月的女儿,

    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颤声问大步流星向供奉出马仙房间走去的顾北辰:

    “顾……顾警官,您要干……干什么……”

    顾北辰面无表情道:“请把这间屋子打开!

    我刚才没看仔细,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另外,有热心群众举报,疑似盛湛本人来到了你们家里。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由于盛湛的失踪,他的奶奶和母亲相继病倒,家人都悲痛欲绝!

    林洛,遵纪守法诚实守信,可是作为一名公民必须遵守的法律义务。

    而对抗司法机关,故意藏匿司法机关要寻找的可疑人员或其他人员,可是违法的,

    轻则拘留十五天,重则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林洛听他如此说,吓得脸都白了,语带哭腔道:

    “我没有藏匿,我……只是好心收留他,我……我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我这段时间也不看电视和手机新闻,我……”

    不待她说完,她抱在怀中的婴儿就大哭了起来,她赶忙把孩子抱到一旁哄她。

    顾北辰见状,只好等她怀里的婴儿停止哭泣之后,才又对她说:

    “请把这间屋子的钥匙给我!

    另外,请对我说实话:盛湛是藏在这间屋子里吗?”

    “在窗台上的白瓷花盆下面扣着!

    他就藏在画像后面的地下室里,按画中女子的左眼球,即能打开门。”

    林洛见瞒不过,只好和盘托出。

    “等等!”

    眼见着顾北辰的属下已经找到扣在花盆下面的钥匙,即将要打开供房的门,

    柏林却突然冲到顾北辰面前,抓住他的衣袖,语带哀求道:

    “顾警官,请您别把盛湛带走!

    他又不是犯人,他救了人,还是助人为乐的大英雄呢!

    你们没有权利抓他!”

    顾北辰轻轻推开柏林,正色道:

    “柏小姐,我们并不是抓他,只是在寻找他。

    因为他的家人到警局报案,说他借故救人而金蝉脱壳离家出走了!

    有人报警,我们自然就会出警,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另外,盛湛前天晚上跳入冰冷的江水里救人,身体肯定会受到侵害,

    他可是从小娇宠着长大的富家少爷,你如果真心爱他的话,就让他回家吧!”

    柏林有些焦急地开口道: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到盛家去!

    他很讨厌他父亲的强势和景熙的霸道,

    他一点儿也不爱景熙,也不想和她结婚!

    他都二十七岁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为自己的人生大事做回主呢?

    他又不是傀儡,他是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

    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回盛家呢?

    如果家里真的很温暖很有爱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想要逃跑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盛宴,缓步走到柏林面前,

    一脸淡漠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没有人强迫他,更没有人强逼他一定要和景熙结婚。

    如果他真想逃离盛家,不想和景熙结婚,

    那也应该勇敢地回到家里和父母亲说清楚,

    而不是不负责任地逃跑,让亲人悲痛,让爱人伤心!

    柏小姐,如果你真有勇气和他共同面对我父亲的话,

    我愿意带你们回去面见我父亲。

    我父亲并非是冥顽不灵的封建家长,他从来也没说过盛湛必须要娶景熙,

    盛湛也从来没对我父亲说过他不爱景熙,不想和她结婚的话。

    盛湛从小被众人宠坏了,做事一向任性妄为,恣意潇洒,

    从来也不为家族或公司考虑半分。

    恰好景熙为人持重大方,公事私事都能处理的非常好,

    学历也高,长得也漂亮端庄,又比盛湛大三岁,比他成熟十倍不止。

    我父亲也只是个普通又平凡的老父亲,

    只希望自己的儿女婚姻幸福,余生安康,何来霸道独裁一说?”

    说到这儿,盛宴又把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顾北辰,

    “顾局,还请劳烦让人把门打开一下,我很想见见我弟弟。

    我奶奶和我母亲由于思念他,至今还在医院加护病房里住着。”

    “小贺,把门打开!”

    顾北辰吩咐道。

    “是!”

    小贺拿出钥匙打开供房的钢锁,又回过头,用眼神请示顾北辰的示下。

    顾北辰则又回过头望向抱着孩子,满脸惶恐不安的林洛:

    “林小姐,麻烦进去叫盛湛出来一下。

    里面摆着先人的牌位,我们就不想一再的打扰两位老人家了。”

    “那……好吧!”

    林洛只好把孩子递给满脸凄楚的柏林,

    她只得慢慢地走进去,叫盛湛和秦朗月出来。

    柏林则一边哄秦舒安,一边回过头,紧张地望向供房门口。

    谁知,林洛进去里面好半天都不见出来,

    顾北辰心知不妙,便又带着四五位警察走了进去。

    过了好半天,众人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盛宴一脸了然地望向面色微沉的顾北辰:

    “这两天辛苦顾局长及各位警察同志了,

    我代表盛家众人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感谢和敬意!

    盛湛一向叛逆又自私,既然已经得知他还平安地活在世上,我也就放心了。

    以后,就不用麻烦各位警察同志费心费力地找他了。”

    “即是如此,那我们就先撤了!

    盛总,请跟我来一下,有些疑惑,还想请教你一下。”

    顾北辰一面说,一面大步流星向院门外走去。

    “好的!”

    盛宴亦随他而去。

    刘义清便带领其余警察撤去。

    “林洛,盛湛和你老公去哪儿了?”

    柏林走到一脸呆怔的林洛身边,焦急地问道。

    林洛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茫然地摇摇头:

    “不知道,地下室里没有他们俩,棺材里也没有他们俩!”

    “什么?”

    这回轮到柏林彻底傻眼了,

    她沉默了好半天,刚要开口,

    就见盛宴去而复返,她不由呆怔在那里。

    盛宴走到一脸懵圈的柏林面前,低下头,附在她左耳边,低语道:

    “想要见到盛湛,就跟我来!”

    说罢,转过身快步向院门外走去。

    柏林怔了片刻后,忙把怀中的孩子递还给林洛,跑去追盛宴去了。

    “柏林,你去哪儿呀?

    你不找盛湛了?”

    林洛在她身后急得大喊道。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听“咚”的一声,

    吓得她忙扭过头向身后望去,

    一望之下,差点儿吓哭了:

    只见秦朗月浑身血淋淋地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更过分的是,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的,

    右眼上还有一大片淤青,

    嘴角也不停有鲜血渗出……

    见此情景,她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秦朗月,你怎么浑身是血,你到底怎么了?”

    “和盛湛打架打的!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浑身是血的样子,我又死不了,你哭什么呢?”

    秦朗月一面用手背擦嘴角的血渍,

    一面用手指指屋里,

    “快把孩子抱回屋里去,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说完,便快步向正屋走去。

    林洛抱着孩子走进屋里,在他身后追问道:

    “秦朗月,你为什么非要和盛湛打架呢?

    他又没得罪你,只是骄傲了些,毕竟他从小生活环境优渥。

    对了,盛湛去了哪里?

    你们俩为什么不在棺材里,也不在地下室?”

    本来已经走进浴室的秦朗月听到林洛的问话,

    又猛地冲了出来,一脸恼怒地瞪着她:

    “林洛,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纨绔子弟?

    是不是看他脸蛋儿长得俊,又有钱,喜欢他?”

    林洛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嗔怪道:

    “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随口问一下,你不爱说就算了,你太敏感了!

    快进去洗澡去吧,浑身脏兮兮的!

    对了,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

    秦朗月一脸酸涩地瞪着她:

    “看什么看!又死不了!

    再说了,我死了,你正好和你敬爱的花老师双宿双飞呀!

    人家又帅又有文化又有修养又有才华,背景又深厚,

    学历又高,工作又好,又有钱,又有社会地位,

    全天下又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他呀!”

    林洛将睡熟中的女儿放到婴儿床上,

    又帮她盖好小被子,合上床围栏。

    这才回过头,一脸无奈地望向酸得要溢出来的某人:

    “秦朗月,为什么你每次和我吵架都要扯上花老师呢!

    人家都又结婚了,他太太也怀孕了,你说这些又算什么呢!

    上次说好的,谁也不许提旧账的!”

    “也不知是谁先不守妇道的!

    结婚了,还在睡梦中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秦朗月冷笑一声,扭头向浴室走去。

    林洛不由呆怔在那里,委屈的泪水顺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