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小书生 第七十七章 当我的账房先生
城南，陋巷。
这里是全京城最贫穷的地方。
低矮的房屋，杂草丛生的小巷，以及零星的街铺都说明住在这里的人是如何的穷困潦倒。
事实也确实如此，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鳏寡孤独者或废疾之人，偶有一两个年轻人，也多是人们口中的懒汉。
林毅跟着随从一路来到这里，走在路上，他甚至闻到一丝霉烂的味道。
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答应了茶馆老板，如果说书就是那名老者唯一的生计，那他这么做岂不是断了人家的生路。
跟着随从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栋茅草房前停了下来。
“公子，那名说书先生就住在这里。”
林毅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茅草房有些奇怪。
今天后面和茶馆老板闲聊，了解到这名老者说出已有好几年了，肚子里应该是有些学问的，只是脾气有些怪异，除了说书，根本与旁人打交道。
按理说他每日说书也能挣一些钱，怎么还会住在茅草房里？
“咚咚咚...”林毅敲响房门。
“......谁啊？”老者的声音很久才传来，似乎有些惊讶。
林毅没有说话，只是又敲了敲房门。
“到底是谁啊？”老者似乎脾气不小的样子，但他依旧没有开门。
林毅还是没有说话，仍旧敲响房门。
“去去去！没事乱敲门！”老者骂道。
“爷爷，你就去看看吧，兴许不是来要账的。”
林毅刚准备敲第四次房门，就听见屋里一个柔弱的女子声音传来。
老人没有说话，屋里一片寂静。
林毅却是从女子的话语里听出了意思不寻常
要账？果然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林毅见还是没人来开门，便厚颜无耻地再次敲响房门。
“来了来了！”
门终于开了，但是当老者看清林毅的脸时，登时脸色一黑就准备关上大门。
林毅见机得快，一把把住大门。
“你想干什么！”老人急道。
“老人家，别这么急嘛！”
“哼，你抢了我糊口的营生，难道还要来看我笑话不成？”老者气道。
“看你这话说的，白天抢了你生意是我不对，我这不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嘛。”
“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毅笑道：“老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就算我是黄鼠狼，那那您也不是鸡对不？”
老者不想和林毅闲扯，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时，屋里又传来女子的声音。
“爷爷，是谁呀？”
话音刚落，一名女子从堂屋后转了出来。
弱柳扶风，恍若西子！
只是看见她一刹那，林毅感觉心脏猛地一紧，脑子嗡的一下。
这是何等娇弱柔美的一个女子。
说她娇，是因为她的声音，宛若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说她弱，是因为她白皙的脸，秀美绝伦却苍白不带一丝血色。
林毅看得有些呆了。
“爷爷，是谁来了？”女子再次问道。
“额...是位故人。”老者说道。
林毅也反应过来。
“啊！...我是你爷爷的忘年交，特来拜会...拜会...”
“既是爷爷的朋友，那还请屋里坐，阿莺这就给你们沏茶。”
说着，只见她小心的摸索着门框，一步一步小心地朝屋里走去。
她竟是双眼失明！
林毅瞪大眼睛看着老者，目中尽是询问之意。
老者叹了一口气：“唉....你们进来吧。”
老者把林毅三人领进堂屋，便急匆匆朝厨房走去。
林毅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仅此而已。
堂屋靠里还有一间房间，应该是卧房，林毅没进去。
屋外是一个小院，有一口水缸，没有鸡鸭等家禽，也没有农具。
看来老人的确是靠说书为生。
不一会儿，老人端着茶走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那名女子，老人的孙女阿莺。
把茶杯递给林毅，老人在林毅对面坐了下来。
他没说话，就这直直地看着林毅。
林毅也没说话，只是目光不自主地到处乱瞟。
“爷爷，故人来了，您怎么都不说话呀？”阿莺说道。
声音依旧悦耳，听得林毅浑身一颤。
“咳咳...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老者咳嗽一声说道。
林毅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挺对你起你的。”
“不用假惺惺了，阿莺送客！”
“诶诶诶...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林毅急道。
“那你说”
林毅挠了挠头，他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之所以跟过来，只是从茶馆老板那儿了解到老人的情况似乎不大好。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而且唯一的生路还被自己给断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林毅心里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这老人一家。
他支支吾吾道：“上午确实不好意思，我....”
“行了，我知道了，不送！”老者打断道，很不客气，并再次下了逐客令。
林毅没有生气，但是他身后的随从却忍不住道：“你这老头儿，怎的如此无礼？我家公子好心来看你们，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赶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对待黄鼠狼，老夫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老者不客气道。
“你....”
随从大怒，就要动手，却被林毅拦下。
“多嘴！给老人家道歉！”林毅怒道。
“不必假惺惺，你们走吧！”
老者却是丝毫不领情，仍旧要赶他们走的态度。
这让一旁的阿莺有些不高兴。
“爷爷——您为何老是要赶客人走？”
“你一个女娃子懂什么，进屋去！”老人呵斥道。
“我不！”阿莺嗔道。
她嘟着樱桃小嘴，脸颊鼓鼓的模样把林毅看得再次一呆。
“咳咳...”老者再次咳嗽。
林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啊！我...我其实是...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我想...”
他终于想到了办法，可以帮助老人一家。
可是还没说出口，就被老者打断。
“哦？黄鼠狼会有好消息？”
林毅没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是这样的，我家现在还缺个账房先生，看老先生经纶满腹，所以想请您来帮我，您看如何？”
“哼！会有这样的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老者不信。
他对林毅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才不会相信林毅的鬼话。
嘿！这老头怎么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一口一个黄鼠狼的叫，饶是林毅自觉理亏在先，也不禁有些恼火起来。
自己要不是看在他孙女...不！要不是因为一时兴起坏了他的营生，他才不会这样低三下四呢。
“每月给你五钱银子，你就说你干不干吧！”林毅直接道。
老者愣住了，不仅是他，就连林毅身后的两个随从都愣住了。
“公子，小人想起来了，家父也曾做过几年账房先生，小人....”刚才那名随从说道。
“你闭嘴！”林毅喝道。
他现在心情有些不好，自己好心好意来帮忙，却接连几次被叫黄鼠狼。
刚才他就看过了，这个家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都这样了，还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孙女。他还就不信会搞不定这个老头，今天就算是用钱砸也要把他砸回去。
“爷爷——”
阿莺用手摇着老人的肩膀，不知道是责怪自己爷爷的无礼，还是对每月五钱银子有些心动。
但是老人一直没有说话，眉头紧锁，显然心里也在纠结挣扎。
林毅见他这样子，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酸儒一个！
“这样吧，如果你肯来帮我，我再免费给你孙女治眼睛。”
老者一个激灵：“真...真的？”
“你来不来？”
“只要你能保证不对我孙女懂坏心思，那我就来！”老者说道。
林毅脸色一红，连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一旁的阿莺听见这话，脸上也多了两片红晕。但因为脸色本来就苍白，此刻多了两片红晕，整个人顿时显得妩媚至极。
林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内心悸动：“好，我答应你！”
..................
当林毅带着老人和他孙女离开城南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幕下的兴业城也就是京城灯火繁盛，位于城中心的商业街更是恍如白昼一般，各种叫卖、揽客声不绝于耳，就是走在城南街道上，林毅也能隐约听到。
关月儿因为林毅不准她出去，在家里待了一天。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可林毅还是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但她又不敢出门，只好站在院子里等，小盆子见月儿姐姐站在院子，也跟着站到她身边。
一大一小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好像一座望夫石，等待着夫君从远方归来。
林毅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说实话，当他看到这样的场景时，他很感动，同时也有一丝温馨。
家里面时刻都有人在想着念着自己，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林毅招呼老人和他孙女阿莺一起吃饭。
他特意观察了关月儿的神情，见她一脸笑意，心里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席间林毅知道了老人的名字，张子房。
这把林毅吓了一跳，大名鼎鼎的张良张子房？
他瞬间有种再次穿越的感觉。
可是当他想再问问一些其他的事情的时候，这位子房先生却沉默了下去，不再发一言。
倒是月儿和阿莺聊得很开心。
这里是全京城最贫穷的地方。
低矮的房屋，杂草丛生的小巷，以及零星的街铺都说明住在这里的人是如何的穷困潦倒。
事实也确实如此，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鳏寡孤独者或废疾之人，偶有一两个年轻人，也多是人们口中的懒汉。
林毅跟着随从一路来到这里，走在路上，他甚至闻到一丝霉烂的味道。
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答应了茶馆老板，如果说书就是那名老者唯一的生计，那他这么做岂不是断了人家的生路。
跟着随从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栋茅草房前停了下来。
“公子，那名说书先生就住在这里。”
林毅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茅草房有些奇怪。
今天后面和茶馆老板闲聊，了解到这名老者说出已有好几年了，肚子里应该是有些学问的，只是脾气有些怪异，除了说书，根本与旁人打交道。
按理说他每日说书也能挣一些钱，怎么还会住在茅草房里？
“咚咚咚...”林毅敲响房门。
“......谁啊？”老者的声音很久才传来，似乎有些惊讶。
林毅没有说话，只是又敲了敲房门。
“到底是谁啊？”老者似乎脾气不小的样子，但他依旧没有开门。
林毅还是没有说话，仍旧敲响房门。
“去去去！没事乱敲门！”老者骂道。
“爷爷，你就去看看吧，兴许不是来要账的。”
林毅刚准备敲第四次房门，就听见屋里一个柔弱的女子声音传来。
老人没有说话，屋里一片寂静。
林毅却是从女子的话语里听出了意思不寻常
要账？果然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林毅见还是没人来开门，便厚颜无耻地再次敲响房门。
“来了来了！”
门终于开了，但是当老者看清林毅的脸时，登时脸色一黑就准备关上大门。
林毅见机得快，一把把住大门。
“你想干什么！”老人急道。
“老人家，别这么急嘛！”
“哼，你抢了我糊口的营生，难道还要来看我笑话不成？”老者气道。
“看你这话说的，白天抢了你生意是我不对，我这不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嘛。”
“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毅笑道：“老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就算我是黄鼠狼，那那您也不是鸡对不？”
老者不想和林毅闲扯，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时，屋里又传来女子的声音。
“爷爷，是谁呀？”
话音刚落，一名女子从堂屋后转了出来。
弱柳扶风，恍若西子！
只是看见她一刹那，林毅感觉心脏猛地一紧，脑子嗡的一下。
这是何等娇弱柔美的一个女子。
说她娇，是因为她的声音，宛若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说她弱，是因为她白皙的脸，秀美绝伦却苍白不带一丝血色。
林毅看得有些呆了。
“爷爷，是谁来了？”女子再次问道。
“额...是位故人。”老者说道。
林毅也反应过来。
“啊！...我是你爷爷的忘年交，特来拜会...拜会...”
“既是爷爷的朋友，那还请屋里坐，阿莺这就给你们沏茶。”
说着，只见她小心的摸索着门框，一步一步小心地朝屋里走去。
她竟是双眼失明！
林毅瞪大眼睛看着老者，目中尽是询问之意。
老者叹了一口气：“唉....你们进来吧。”
老者把林毅三人领进堂屋，便急匆匆朝厨房走去。
林毅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仅此而已。
堂屋靠里还有一间房间，应该是卧房，林毅没进去。
屋外是一个小院，有一口水缸，没有鸡鸭等家禽，也没有农具。
看来老人的确是靠说书为生。
不一会儿，老人端着茶走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那名女子，老人的孙女阿莺。
把茶杯递给林毅，老人在林毅对面坐了下来。
他没说话，就这直直地看着林毅。
林毅也没说话，只是目光不自主地到处乱瞟。
“爷爷，故人来了，您怎么都不说话呀？”阿莺说道。
声音依旧悦耳，听得林毅浑身一颤。
“咳咳...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老者咳嗽一声说道。
林毅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挺对你起你的。”
“不用假惺惺了，阿莺送客！”
“诶诶诶...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林毅急道。
“那你说”
林毅挠了挠头，他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之所以跟过来，只是从茶馆老板那儿了解到老人的情况似乎不大好。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而且唯一的生路还被自己给断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林毅心里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这老人一家。
他支支吾吾道：“上午确实不好意思，我....”
“行了，我知道了，不送！”老者打断道，很不客气，并再次下了逐客令。
林毅没有生气，但是他身后的随从却忍不住道：“你这老头儿，怎的如此无礼？我家公子好心来看你们，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赶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对待黄鼠狼，老夫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老者不客气道。
“你....”
随从大怒，就要动手，却被林毅拦下。
“多嘴！给老人家道歉！”林毅怒道。
“不必假惺惺，你们走吧！”
老者却是丝毫不领情，仍旧要赶他们走的态度。
这让一旁的阿莺有些不高兴。
“爷爷——您为何老是要赶客人走？”
“你一个女娃子懂什么，进屋去！”老人呵斥道。
“我不！”阿莺嗔道。
她嘟着樱桃小嘴，脸颊鼓鼓的模样把林毅看得再次一呆。
“咳咳...”老者再次咳嗽。
林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啊！我...我其实是...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我想...”
他终于想到了办法，可以帮助老人一家。
可是还没说出口，就被老者打断。
“哦？黄鼠狼会有好消息？”
林毅没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是这样的，我家现在还缺个账房先生，看老先生经纶满腹，所以想请您来帮我，您看如何？”
“哼！会有这样的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老者不信。
他对林毅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才不会相信林毅的鬼话。
嘿！这老头怎么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一口一个黄鼠狼的叫，饶是林毅自觉理亏在先，也不禁有些恼火起来。
自己要不是看在他孙女...不！要不是因为一时兴起坏了他的营生，他才不会这样低三下四呢。
“每月给你五钱银子，你就说你干不干吧！”林毅直接道。
老者愣住了，不仅是他，就连林毅身后的两个随从都愣住了。
“公子，小人想起来了，家父也曾做过几年账房先生，小人....”刚才那名随从说道。
“你闭嘴！”林毅喝道。
他现在心情有些不好，自己好心好意来帮忙，却接连几次被叫黄鼠狼。
刚才他就看过了，这个家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都这样了，还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孙女。他还就不信会搞不定这个老头，今天就算是用钱砸也要把他砸回去。
“爷爷——”
阿莺用手摇着老人的肩膀，不知道是责怪自己爷爷的无礼，还是对每月五钱银子有些心动。
但是老人一直没有说话，眉头紧锁，显然心里也在纠结挣扎。
林毅见他这样子，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酸儒一个！
“这样吧，如果你肯来帮我，我再免费给你孙女治眼睛。”
老者一个激灵：“真...真的？”
“你来不来？”
“只要你能保证不对我孙女懂坏心思，那我就来！”老者说道。
林毅脸色一红，连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一旁的阿莺听见这话，脸上也多了两片红晕。但因为脸色本来就苍白，此刻多了两片红晕，整个人顿时显得妩媚至极。
林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内心悸动：“好，我答应你！”
..................
当林毅带着老人和他孙女离开城南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幕下的兴业城也就是京城灯火繁盛，位于城中心的商业街更是恍如白昼一般，各种叫卖、揽客声不绝于耳，就是走在城南街道上，林毅也能隐约听到。
关月儿因为林毅不准她出去，在家里待了一天。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可林毅还是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但她又不敢出门，只好站在院子里等，小盆子见月儿姐姐站在院子，也跟着站到她身边。
一大一小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好像一座望夫石，等待着夫君从远方归来。
林毅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说实话，当他看到这样的场景时，他很感动，同时也有一丝温馨。
家里面时刻都有人在想着念着自己，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林毅招呼老人和他孙女阿莺一起吃饭。
他特意观察了关月儿的神情，见她一脸笑意，心里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席间林毅知道了老人的名字，张子房。
这把林毅吓了一跳，大名鼎鼎的张良张子房？
他瞬间有种再次穿越的感觉。
可是当他想再问问一些其他的事情的时候，这位子房先生却沉默了下去，不再发一言。
倒是月儿和阿莺聊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