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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土 第55章 专治硬骨头

    嫁入王府以来,朱琏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有力的心跳。

    她明白,因为这一刻,终于有一个男人,可以为她挡住所有风雨。

    十年了!整整十年,朱琏等的就是这一刻。

    和赵桓统一阵线,同仇敌忾方面,朱琏已毫无顾忌。

    就算赵桓的疯狂行为,极有可能导致定王府覆灭,她也无怨无悔。

    赵桓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明朗。

    朱琏没有阻止他对付高尧辅,愿意和他一条道走到黑,就足够证明,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赵桓看向跪地求饶的户部子弟,不由一阵冷笑。

    “尔等虽善于趋炎附势,但也算是识时务。”

    “既然你们跪的这么快,也就省的本王动手。”

    “都给我记清楚了,念经只许这一次,下次就该超度了!”

    感受到赵桓毋庸置疑的凌厉眼神,户部子弟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汴京局势,看似泾渭分明,实则却变幻莫测。

    拥有碾压力量的高家,处处掣肘,长子被处斩,次子变成废人。

    无论高家能否力挽狂澜,从根本上已经输的彻彻底底。

    反倒是赵桓,区区一叶扁舟,却能劈风斩浪,屡屡创造奇迹!

    户部子弟暗暗打定主意,在赵桓身败名裂之前,应当尽量隐匿于户部羽翼之下。

    他们可不想被双方碰撞出的烈焰,烧成灰烬。

    “多谢王爷手下留情,我等感恩戴德。”

    “王爷雅量!”

    “今日发生在长春楼的事,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长春楼之乱一旦泄露,必定为赵桓惹来一身骚,但相比之下,高家却会被汹涌的舆情搅碎。

    不必赵桓开口,高家都会想方设法,封死这些墙头草的嘴。

    赵桓余光一瞥,看向怒不可遏的高邸家丁。

    “怎么,一群下人,还要本王亲自动手,你们才肯跪安?”

    面对赵桓的威胁,高邸家丁压力大如泰山,但他们要么姓高,要么是高邸的心腹,倘若跪下去,便等同于对高邸赤裸裸的背叛。

    “赵桓,整个汴京城,我们谁都能跪,唯独不会跪你!”

    “没错!大不了一死!”

    “纵使是死,也要拖你这厮一起去阴曹地府!”

    不愧是家丁,果然有骨气!

    赵桓心中升起一丝欣赏,但这并不妨碍他立威,在众人紧张无比的注视下,赵桓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云淡风轻的拍在面前家丁的脑门上。

    啪!

    一声脆响过后,茶壶四分五裂,鲜血顺着家丁脑门滴落。

    那家丁咬紧牙关,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赵桓,你就这点本事?”

    “纵使你六艺冠绝,依旧是个窝囊废!”

    “朱琏……”

    就在家丁的矛头指向朱琏时,脆响再次回荡在长春楼。

    又一个茶壶在家丁头顶炸开,到嘴边的污言秽语也戛然而止。

    赵桓一抬手,户部子弟面面相觑,最后推出一个代表,硬着头皮递上来一个新茶壶。

    赵桓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硬骨头家丁。

    “直呼本王名讳,赏你满楼茶壶。”

    “直呼王妃名讳,赏你满楼桌椅。”

    “这辈子记牢了,下辈子还给高家当狗。”

    啪!

    随着第三个茶壶砸下去,家丁的身影已经摇晃起来,视线更是因为鲜血倒灌进眼眶而模糊不清。

    赵桓干脆拉了张椅子到家丁面前,稳稳的坐在上面:“掌柜的,别藏着了,把长春楼所有的茶壶全都拿来,本王今天有的是时间。”

    不一会,几十个茶壶就全都摆在了赵桓面前。

    赵桓拿起一个,顺势拍在家丁头上,每一次脆响,都直击众人脆弱的心防。

    户部子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已经吓得腿肚子绵软,纷纷瘫坐在地上。

    朱琏毕竟是名门出身,早已眉头微拧:“王爷,你为何如此钟情茶壶?就不能赏他一个痛快?”

    说话间,赵桓又拿起一个茶壶,他满怀深意的看向大门处的高邸家丁。

    “这些人皆是高家心腹,个顶个的硬骨头,只要高俅老贼一句话,他们便会冲上来拼命。”

    “茶壶虽弱,却也能伤人。”

    “本王就是要把他们的硬骨头,一点点打碎。”

    “爱妃你看,那人小腿已经抖了起来。”

    朱琏顺着赵桓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发现,一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双腿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那年轻家丁,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相较于羞愧,更多地却是恐惧。

    身为高邸家丁,在汴京向来是横着走,如今却突然成了待宰羔羊,心理落差有多大,恐惧就有多强烈。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巨响,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在几十个家丁的拱卫下,高俅出现在门外,刚要喝骂,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二儿子倒在地上,早已昏死过去。

    同时……

    高邸家丁,则跪在赵桓面前,满头是血,周围散落着大量瓷片。

    在高俅的注视下,赵桓毫无顾忌,再一次把茶壶拍在家丁的头上。

    只见那家丁,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整个长春楼一片死寂,高俅一双近乎疯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桓。

    “定王,老夫丧期未过,你便重伤二子,可有说法?!”

    感受到高俅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朱琏心里也不免一沉。

    先失长子,后废次子,没人知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高俅,究竟会干出什么。

    等朱琏看向赵桓时,却发现……这家伙依旧耸着肩膀,仿佛根本就没把高俅放在眼里。

    “高大人,不是本王说你!”

    “高家两个公子,先后蒙难,罪责在你。”

    “要怪就怪你教子无方,难道你从来没有教过他们,面对王驾,应当谨言慎行?”

    高俅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话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去的。

    “尧辅犯了何等大罪,才使得王爷非要下此毒手,才能泄愤?”

    赵桓眉头一挑,干净利落道:“让本王和王妃,当众给他下跪,这罪名的份量,够重吗?”

    高俅气急,反倒仰头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眼神一厉。

    “若今日,老夫也要你跪下,你又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