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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的自我修养 第291章 好,那接下来惯例说一点羞耻中二的台词

    “那么……”

    “请倾诉你的烦恼吧。”

    男孩有些困惑地盯着垃圾箱。

    那边。

    一个看上去十分虚弱的人正在仔细地翻着里面的垃圾。

    他的动作很熟练,精确的找到那些还可以称的上是食物的残羹。

    但男孩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下意识的,他走上前,询问:

    “好的……”

    “我,最近有些焦虑……”一位颓废的男子,开始讲述。

    对方停下了动作,看向男孩。

    男孩也借此看清了对方的全貌。

    那是一副瘦弱不堪弱不禁风的身躯,约莫一点强硬的力量都可以将之压垮。

    “我……最近,老是被家人说教。”衣着简陋的太太捂着有些红肿的手,开始缓缓道来,“但我根本不知道该改正什么。”

    “我……到底该怎么做……”

    似乎是感受到了男孩的善意,又或者是出于某种自信,对方没有离开,但也没有继续翻找下去。

    他让开了一个身位,将这个垃圾桶让给了面前的男孩。

    毕竟。

    他的衣着不比自己好上多少。

    破烂、老旧,散发着那股属于流浪拾荒者的气味。

    男孩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份混乱没有保持多久,他很简单地接受了面前这个陌生人的善意,准备……

    突然,有人出现在了他们后方。

    面色不善:

    “嗯……”

    坐在告解室另一侧的女性有些疑惑:“是工作中遇到了什么吗?”

    对面,沉默。

    她则继续问:“那,是日常中的什么吗?”

    “是……”

    对面的大叔看着那扇用油纸裹着的窗,缓缓摘下头上的棉帽。

    “我最近……”

    女孩望着大海。

    有船只不断在这个码头上停留与离开,可这一切予她而言,毫无相关。

    身后的黑衣保镖打破了沉默:“小姐,要先回大宅吗?”

    “……”她任由风掀起她的长发,“我爸他没有那样命令你们吗?”

    “老爷的指示是,让小姐您自由决定。”黑衣保镖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回应。

    这样吗……

    她又看了眼驶离港口的货船。

    曾经因为一些吵闹离开了故乡,如今,又因为变故回到了这里。

    她摸了摸拿在手里的照片。

    是和孙子莹的合影。

    眼神,变得低沉。

    艾利斯顿解散了。

    吴风和丸二走了。

    林逸之已经没法回来了。

    云凌轩因为伤势,也无法再继续活跃了。

    石浩灵……也退出了。

    孙子莹本身没有能力。

    “……”

    看着照片,莉莉安忽然觉得百感万千。

    就这样散了啊。

    所有人。

    “我喜欢绘画。”坐在告解室另一边的人压低着声音,“至少曾经是。”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在纸上创作,涂鸦,但是…从来没有人理解我画的东西。”

    男孩没有犹豫,立刻拉起那人跑走。

    “别跑!”那位面色不善的人是为老者,他举着拐杖,凶狠地追上去,“都是你们这些可恶的流浪汉,把我的院子弄的一团糟!”

    瘦弱之人有些茫然,但还是跟着跑起来。

    “我…想换双鞋……”

    “但是…爸爸他…不同意……”

    “……”

    “爸爸他最近变得…好严肃,好可怕…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位年纪尚小的孩子在看着自己的鞋子。

    那是一双沾满灰尘的老旧布鞋。

    两人穿梭在人少的街道上,样貌狼狈。

    就在男孩二人快要跑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

    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前面。

    “先生?”女性以温柔的声音问道。

    “……”

    沉默。

    然后是回答:

    “啊,抱歉……”

    “……我走开一下!”

    语毕,莉莉安跳起了身。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远方。

    那是一艘不大的标准的客轮,不少人正在上下船。

    就在刚才,莉莉安心有一股直接,看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

    他坐着轮椅,神态平和,非常缓慢地从残疾人通道上下来。

    莉莉安站起身,蹬脚,飞到了他的前方。

    对方似乎也因此察觉到了什么,抬头:

    “哦?”

    “你很讨厌学习吗?”

    告解室的那一边,倾诉之人无言地叹息。

    随后:“没错,我不喜欢学习。”

    “那太累了,而我,只希望什么事都靠我现在有的知识就能达成。”

    老者愤怒地用拐杖敲着地面:“可恶的家伙!!”

    男孩刚想做些什么。

    那个瘦弱之人便上前了一步,把他护在了身后。

    “!”

    他被老者的拐杖打倒在地。

    那不是常人的力量。

    那位老者是位能力者。

    愤怒的老者再次举起拐杖!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莉莉安看着面前的人。

    “……嘛。”

    她对面的人倒是没忌讳什么,侧着头,望向海浪:

    “我只是想看看世界。”

    这位年轻的学生衣品不凡,看得出来他的家室同样不俗。

    “不过……”他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果然还是算了吧。”

    拐杖砸下来了。

    将瘦弱之人狠狠地打飞!

    那老者似乎还不解气,仅是追上去,又是抬手。

    “我的家里说……”他发出了笑声,“希望更关注一下学业。”

    又砸下!

    而这次,砸在了男孩的身上!!

    “!”

    瘦弱的家伙惊讶地看着为自己挡住攻击的男孩。

    然,老者没有因此停下。

    “我还是放弃去旅游的梦想吧。”学生这样说。

    拐杖狠狠地砸下!

    “哈哈,毕竟爸爸他也很辛苦了,我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孩子这样说。

    又是用力的下砸!!

    “说不定放弃画画什么的,更好吧。我的确一点天赋都没有啊。”画家这样说。

    男孩发出痛苦的惨叫!

    “算了吧,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抱歉啊小姑娘,让你听我在这里叹气。”大叔这样说。

    瘦弱的家伙想要把男孩推开,接过先是被后者推开!

    “果然……果然还是……是我做得不够好吧。”太太这样说。

    老者再次抬起拐杖!

    “所以说啊……我到底又能怎样啊……”迷茫的人这样说。

    重重地砸!下!去!!!

    “……”

    瘦弱的家伙呆滞地看着面前。

    女性无言地盯着面前的纸窗。

    轮椅上的人继续凝视着海面。

    “……就,这样?”

    莉莉安表现得十分不解:“出来旅游?”

    “是啊……”轮椅上的人开始接过话题,“我想看看这个庞大的世界。”

    “我想看看我所守护的世界是怎样的。”

    “他可怕吗?他恐怖吗?还是说很美好?很漂亮?”

    “一切都是未知啊……”他抬起仅剩的左手。

    手指张开,手心处放着一根薯条。

    出乎意料的,一只海鸥在几秒后落了下来,站在他的手上。

    他任由那只海鸥站在自己的手上,去啄那根薯条:“莉莉安。

    你会后悔去码头整点薯条吗?”

    “额?”

    她看着那只海鸥:“应该……不会?”

    “是啊。”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温,“其实生活什么的,都是空虚。”

    “因为生命本来就没有意义。”女性双手紧握,看着那无法透视的纸窗。

    “生命的诞生不过是大千世界中无数可能性带来的一种接过,他不具有特殊性,他不具有必要性。”他这样说。

    “没有生命的世界其实要比存在生命的世界稳定的多,因为没有了不稳定因素,一切都更加有秩序,换言之,生命可能从开始就是错的。”她这样说。

    “……”

    “那么……”

    “这样对吗?”

    他/她,这样问。

    莉莉安:“……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他任由那只海鸥飞向高空。

    它欢快地扑朔着翅膀,那模样,是获得了满足之后表现出的喜悦。

    “生命的尽头是虚无……”他将一张卡片放到莉莉安的手中,“但那不代表它是错误的哦。”

    “正是因此,你才会想去旅游对吧?”她反问,“你渴望被美好充斥对吧?”

    “所以你没做错哦。”她笃定地说道,“去追求心灵的安宁,这不是错误。”

    学生:“……”

    “如果感到悲伤,那就哭出来吧。”

    她摸着纸窗:“你不用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同样,也请去教会你的爸爸这个道理吧。

    我想,他也很难过吧。”

    孩子:“姐姐……”

    “坚持,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她侧着头开口,虽然对面看不见:“这份奇迹没有迟到,它其实也就埋进了你的心中。”

    “而那份被埋起来的美好,已经变成了属于你的宝藏。”

    “前进也好,改变也罢,但那份被埋藏起来的珍贵财宝是永远不会贬值的。”

    “我想,你任然热爱着自己的作品吧……那么……”

    “不要让你的作品失望,再一次燃起那份心意吧!”

    画家:“我……”

    “感到痛苦是可以的,如果神明连人痛苦与难过的权利都要剥夺,那祂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予人这种情绪。”

    她的情绪略显高涨:“而且,不要去接受苦难。

    苦难一定是错误的,绝对是不值得歌颂的。

    不要为了压抑情绪而折磨自己,去和自己的家人好好的宣泄吧。”

    大叔:“……”

    “为了维持稳定而不断努力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通过纸窗上的开口握住了对方的手,“但是,一味的让步是不对的。”

    “是因为理性,让你放弃了辩解,不去思考其实早就知道的答案。”

    “不用去否认那份理性,那是你的优点,不过,有的时候,理性的用法不一定要是这样的。”

    “去好好的交流,如何?”

    太太:“……”

    “茫然并不是没有目标。”

    她坚定地说道:“恰恰相反,其实是你的选择太多了。”

    “想顾及一切,想完善所有。”

    “但那样很难,所以请不要那样做。”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

    “去回忆,你最快乐的那一刻吧!”

    茫然的人:“最快乐……”

    “……”莉莉安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以前真是不知道,原来你能说出这么多奇怪的话啊。”

    “啊。”他靠在轮椅上,神色完全不像是一个四肢只剩左手的残疾人,“我也很抱歉现在才和你沟通。”

    “……那么……”

    “如果我已经那么做了,还是感到生活一片虚无呢?”

    莉莉安走到了他的身后,替他推动轮椅。

    “那也没关系哦。”

    “嗯?”

    轮子在码头的沙滩上摩擦出沙沙声。

    “去他妈的全世界!”

    “我就是自己人生的意义!”

    他的声音突然激昂。

    随后,冷却了下来:“就这样。”

    莉莉安:“……”

    “……”

    “今天工作还习惯吗?”塞洛斯一脸关切地问道。

    “嗯。”

    伊琳娜摘下戴在头上的头巾:“我也是第一次成为教皇,做得很不好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

    好看的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颜:“如果我能帮到谁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塞洛斯,“抱歉,没”

    “没关系的。”

    伊琳娜打断了自己父亲的道歉:“生活还要继续。”

    “我,”

    “也仍会期待明天。”

    老者被人架走。

    一群医护人员围在瘦弱家伙的身边:“没事吧?要不要紧,手脚还能动吗?”

    男孩被放在一个担架上,接受一位手掌发光的能力者治疗。

    他有点不敢相信。

    只是周围一个皮套路过的陌生人。

    为他们报了警。

    “……”

    “……哈哈。”

    “哈哈哈哈……”

    石浩灵轻笑着,随后继续说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莉莉安看了眼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的保镖:“我想,我还是应该先去见见我的家人吧。”

    “嗯。”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啊对了。”

    “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

    “?”莉莉安的柳眉拧在一起。

    “如果感到害怕的话,就逃跑吧。”他这样说着,仿佛是在说什么家常的闲话。

    “……”

    莉莉安看着石浩灵:“那你呢?”

    “我?”

    “我很好…”瘦弱的家伙,站了起来。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他其实并不瘦。

    “先生?”

    “拜托了,不要再对我传达善意了…”

    莱尔,哭着说道:“我……真的会……后悔去毁灭世界的……”

    “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导致没人听清他的话。

    “……我”

    石浩灵坐着轮椅,驶向远方。

    “我要去拯救世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