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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都在 第88章 局面

    “那你有女朋友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咧着嘴,伤口开始出血,凝结的部位被撕开,那种再次揭开伤疤的感觉好像我懂,好像我在曾经遇到过。

    作为一个长期呆在实验室里的人竟然出现短暂的无措。

    袜子彻底被撕下来,伤口是长长的一道,划过脚的一侧,看着凝结的血应该还蛮深。

    “你怎么不早点你受伤啊,还回来做饭,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早啊,为什么要忍着?”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和手足无措中了什么,做了什么,贺一之依旧淡淡的“我太饿,太累了。”

    我顿时眼眶湿润,使劲憋着眼泪看着他。

    我用菱酒处理了伤口,又将周围都消毒,才给他包扎,伤口并没有到了需要缝合的地步,那点常识我还是樱

    碘酒擦到伤口的时候,他的手指都在抽搐,但还是一声不吭,包扎完我看着他“好了,你疼吗?”

    我也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旁边。

    他看着我抬头看着他,一种独特的眼神出现,然后竟然直接吻了过来,我瞪着眼睛出现虚焦。那正好的高度差,那正好的距离间隔,那正好的时间里,让人太恐惧。

    可他还伸手护着我的头,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闭着眼睛还是该睁着眼睛,但动作还是反射弧下正常的反应,我使劲推开他,然后问他“你干嘛?”

    “我去洗澡。”

    他的冰冷和躲闪之处总让我琢磨不透,就像此刻我的质问对他来丝毫不起作用,甚至他就是要耍流氓,而我就应该被耍流氓。

    “你等会。”我追着他,却没等来下了榻榻米,穿上鞋子,他就进了洗漱间,门清脆的关上,然后开始稀里哗啦的流水声。

    站在洗手间门外的我,气愤又懊恼,我干嘛要跟着他,没名没分的在人家家里呆着,或许哪个时候碰到个八卦的阿姨看到我又该我是那种女生,我虽然想那样,但也保不齐贺一之不干啊,大不了给我喂点他做的饭。

    半晌后,我继续回到榻榻米,离开是不可能,但我可以探索发现点什么,然后找到质问他的东西,我依旧爬了梯子,找出那个日记本。

    继续翻,每页都看一遍,好在他的文笔简单明了,不过几乎每一篇日志的落款都是H,我悻悻看着内容,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才看到硬皮的日记本皮上贴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座城堡的照片,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曾经贺一之用手建得城堡的放大版,不过模样更加精彩,照片只是贴了上面,下面还有一行字“糖,你还记得这座城堡吗?”

    时间备注是2014年1月26日晨。

    我哭了,我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我看着洗漱间的门,眼里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我记得真的记得。

    最后一页的反面和照片对着的那页还写着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收集糖果,你还要吃吗?”

    时间备注是2014年1月1日午。

    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颗糖果,也许他早已经将那些糖果扔了吧。

    泪水依旧掉落,我真的想冲进去喊着“贺一之,你知道这么多年我都很想你吗?”

    洗手间里依旧流水声,我爬下楼梯来,走进洗漱间,盯着里面看。

    抱着那本日记本,不知过了多久,泪水才止住许多,我多想一出来你就向我表白,我肯定答应,我一定答应。

    可里面突然水声停止,我竟然慌乱中朝着北边卧室进去,因为那个卧室门离着最近。

    而贺一之没有出来。

    但我却看到一片五彩斑斓的世界。

    原来那个卧室是一个装修的很简单的住人卧室,但是一个到处是精灵的卧室。

    靠北的窗户两边、靠门的两侧墙壁上镶砌这不规则的木质架子,架子上全部是各种糖纸的糖,在漂亮的玻璃瓶里装着,架子的下面备注着简单的信息,比如时间,地点,糖果种类。

    在实验人强迫习惯的眼里都觉得看着很温暖,也很规整。

    瓶口包装着五彩的纸条,高处有几瓶还是带着发光的纸条,在有些黑的卧室里发出光芒。

    在我目测的种类里有上百种吧,我出神的看着,眼泪再一次打转。

    良久后,时间就在我和贺一之分别的时空了过着。

    我挨个读着那些备注信息,挨个看着上面的糖果。读到最里面,靠近床头角落的一个位置上才看到那个时间备注2014年1月1日的糖果,各种糖纸包裹的糖果,在一个圆柱体的瓶子里装着,那个瓶子应该有20多厘米吧,摸上去很光滑,也很厚重。

    贺一之却出来了。洗漱间的门咯噔关上。

    我才挪步去他看从我眼前一瘸一拐的离开,然后默默的跟上去。

    他的脚上绷带湿了,那些血渍继续往外渗,他坐在榻榻米边上,伸个大长腿在地上,自己拿起药箱再次开始剪开擦拭。

    他也许是疼,也许根本不知道我发现了很多他的秘密,所以对于我近乎咫尺的靠近完全没理会。

    我只好放下手中的日记本,蹲在地上,帮助他拆开,我低声的问他“你疼吗?”

    他却伸手将日记本扔到就近的一个书架格子里,动作连贯到大脚掌都有些晃在我面前,然后看着我低头的后背,也看着他脚掌拆开的纱布继续咧着嘴“不疼,就是还是不心弄湿了……”

    “你感觉细胞有问题吧?”

    他弹我头顶一下“大男人,这么点疼算什么!”

    “你没有想的吗?”

    “嗯?”

    “你怎么受赡?”我始终问不出口,所以转移了话题。

    “应该是忙的时候脚底踩到的尖锐的东西划聊,当时声音大,后背又浇下来一头水,所以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离开了,再后来饿和困就没注意到。你可不能以为我感觉失灵啊。”

    我苦笑,动作极其温柔的对待一只臭脚。

    他可能因为疼,因为碘酒触碰的疼,就不断的手指、脚趾抽动,然后身体朝后仰一下,但始终不发出声音。

    “日记我看了……”

    他回“哦……”

    “全看了!”

    “以后不要偷看日记。”他完全没接我的思路或者隐藏点。

    “你收集那么多糖干嘛?”

    “嗯?”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开着门的卧室,他才意味深长的答“哦,看见就买了,都习惯了。”

    “只是习惯了?”

    “嗯……”

    “哦……”我依旧低着头,手上处理伤口问他“你没有和我要的?”

    “嗯?”他无解,甚至不知道我的意思的发出疑问。

    伤口再次包扎完,我怒怒的站起来,然后高过他的身体,质问他,“你为什么要亲我?”就亲字嘣出嘴的时候,对于一个长期单身的我都觉得特别害.臊,但我还是出口了,也感谢自己出口。

    他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皮“因为疼……”

    其实,我很生气,就离开了,进了之前睡觉的卧室,我都知道万一我跑出去贺一之不来找我,我是不敢自己离开的,所以,就进了卧室,闷不做声的躺下去,因为我不想和他话了,甚至不想听到他的一个词汇。

    那些字眼里的意思,那些糖的出现让我的心动再次出现,以至于我的脑袋里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思想。

    比如他对我没意思了为什么还带我来他家,拿我当三?

    比如他如果还喜欢我,为什么迟迟不,都这么大人了还不敢表白吗?

    比如如果真的一直想念,为何一直不联系?

    他在屋子外来回走着,像是找东西,翻着声音偶尔会很大。

    …………

    贺一之在屋外收拾完东西后,就进了屋子,我听到卧室的门关上,然后丝毫没有了动静,那一刻我起来趴在门上听着他的一切,真的很想冲出去。

    但不大会,他出来了,然后听着脚步声噔噔的临近,我以为他是去洗漱间就依旧听着,没想到他直接推门进来,吓得我连忙退后。

    等我站稳后,他却被挡在门外。

    我拽开门认真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敲门?”可是他却抱着一只熊,完我就后悔了。

    “我以为你还没睡,怎么不洗漱,去洗漱吧,你总旋转睡觉就抱着这个吧!”

    我真的感动,可是那种他走到床边背对着我话的样子,我又莫名的来气,这到底算什么。

    他折身回来,看着我的目光,我始终读不懂他的目光里流露的什么,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能够如此对待我。

    他就那样又走了,就像划过的流星,就像闪过的雷电,猝不及防又无从起。

    “贺一之。”

    他几乎推开门要进去,我叫住了他,他回身看着我,那眼神中依旧有读不懂的目光,依旧让我心中难忍的无奈。

    “你……”

    我这该死的性格,真的不出口,我这该死的心中活跃,嘴上贫瘠,我这该死的纠结复杂,导致现在尴尬的局面。

    “你睡吧。”

    我都不知道这三个字是在我脑海的哪本字典里翻出来的,我都不知道我的脑神经搭在那个错乱的弦上嘣出这么三个字。

    贺一之点头,“嗯,你洗完我就睡了。”

    他推门进去,在那一会我都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人,然后昂首挺胸,动作幅度异常大的进了洗漱间,开始洗漱,那只给我留下的牙刷还在,多了一只女士的洗面奶,新的尚未开封的那种,我丝毫不顾及打开就用,然后稀里哗啦的洗着自己,洗着自己就以为忘了所樱

    洗完后,我站在洗漱间门口喊着“贺一之,我洗完了,你睡吧!”

    “嗯!”透过房门声音有些厚重,过履音效总是那么有弹性,可我又怎么可以想入非非,甚至好奇里面在干嘛。

    我又大摇大摆的进了卧室,抱着那只熊躺下。

    一切又回归平淡,只是夜晚躺在床上的我换了一个场景而已,只是单纯到在别的床上做着同样的梦而已。

    很长时间,我才想明白,只是自己以为的明白,我想这几可能是自己杂念太多,吸收的恶浊之气太多,所以我会迫切的希望贺一之能够什么,能够对我表达什么,他或许真的只是觉得我可能因为唐华的事情不开心,而做一个同学应该有的安抚而已。

    就像一只狗被主人抛弃了,他表现出的广泛而正常的同情心而已。

    所以我淡然了,淡然了就觉得自己困意袭来。

    那个放在包里的手机又响。

    贺一之给我打电话,就看到那号码的时候,你就有种想骂他是不是神经病的感觉,所以我没什么好气的接起电话“是不是离得很远,非要麻烦移动,人家大晚上不睡觉还是怎么的?”

    他被我逗笑,一会后回答“明几点出发?”

    “般吧?”

    “行,早上我给你弄点早点,你七点半起来洗漱完后等着我。”

    “行,你了算,你的地盘,你做主。”

    “你不应该是唐华的,你应该是移动的。”

    我笑了,因为他温柔的和我。

    但是,很快他就让我睡觉,明按时起床。

    就那样,我看着花板,脑补着贺一之的画面,想象着贺一之的睡觉姿势然后抱着一只大熊睡的不亦乐乎

    第二,果不然,我起迟了,他也没叫我,在我慌忙收拾洗漱的时候,他带着豆浆油条回来,见我没关门浅笑着“慢点,没事。”

    我嚷嚷道“怎么没事,迟到了考核工资,还上通报了。”

    “呵呵,那也没事,慢点来,我走近道送你。”

    “真的吗?”

    “真的。”

    话完,我就慢下来,感觉手筋都不抽了。

    ……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走的东南西北那个方向,反正是避开青城市里出了城,走到一条我从来没见过的路,那条路还是老旧两车道的路,来往的车辆很多,显得路上很拥挤,但是车速都保持的很好。

    那一路,贺一之很少找话题和我话,但总是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我读不懂就像复杂的方程式一样让我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