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剥皮诡案 > 第28章 凶手身份的可能范围

剥皮诡案 第28章 凶手身份的可能范围

    “你接着说!”老梁头好奇的看着我。

    我说:“一般情况下,钻头如果钻入人体,那么钻孔的底部会产生微弱的洼坑,因为钻头的前端是尖的。但是在这些孔洞里面,我却没有看到那样的洼坑,到底是什么样的钻头能钻出这样的孔洞呢?”

    我很疑惑,因为我并不是专业搞工程机械的,有些知识还是很薄弱。

    大家陷入了沉默,我则是继续观察着尸体。忽然间,我无意间看到那个装着莲子的大托盘里,好像放着一些细铁丝。我拿起镊子,将细铁丝给夹了起来。

    据我目测来看,细铁丝的直径大约是一毫米左右。我夹起的细铁丝是由三股细铁丝打成的一个环形扣。环形扣打的很工整,应该是用钉子之类的东西缠绕在细铁丝上面拧成的。

    环形扣此时已经被切断了,切口很工整,应该是被钳子之类的东西给夹断的,我有些好奇,这环形扣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就问:“这也是在尸体身上发现的?”

    “是的!”一个小法医走了过来,指着死者的背部说:“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是站立状态被绑在旗杆的绳索上面。凶手将死者脊柱部位的皮肤用一种两毫米左右的针先穿透,然后将细铁丝缠绕过去,绑在了绳索上面。”

    “原来如此!”由于尸身表面孔洞太多,所以刚刚有些小的痕迹我并没有发现。我拿着放大镜沿着死者的脊柱由上往下的观察着。确实如小法医所说,死者的脊柱部位由上到下,每隔两公分左右都有一个细小的穿孔。

    此时的我终于明白了,凶手原来是用这个方法将死者的尸体运到了旗杆的顶部,怪不得当初我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死者的身体目测得有50公斤,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尸体肯定会掉落下来,如果用绳子绑在尸体的身上,同样也很有可能造成尸体脱落。

    看来这个凶手真是煞费苦心啊,就在这时,韦世杰放下了手中的摄像机走了过来。我看到他同样拿起了一个镊子,从托盘里夹起了一个环形扣,仔细端详之后,他说:“这种扣子应该是工地上绑钢筋的扣子!”

    “哦?”我问:“你确定?”

    “当然确定!”韦世杰放下了镊子,他说:“我原来勤工俭学的时候,去工地搬过砖,我看到工地上的钢筋工就是绑的这种扣子,他们一般都是左手拿着绑线(细铁丝),右手拿着专用的钩子,他们都管那种钩子叫做绑钩。”

    只见韦世杰从电脑包里抽出来一根数据线,对大家说:“我们将这根数据线比喻成绑线。”

    紧接着,韦世杰将那根数据线对折起来,绕过了解剖床的床腿上。然后,他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做成了钩子的样子。紧接着,他用食指勾住了数据线的对折点,然后左手紧握数据线的根部,将数据线的根部缠绕在食指的上面,最后他看着我们,做了一个拧的动作。

    我恍然大悟,韦世杰的这套动作模拟出来的环形扣,几乎和尸体身上拿下来的一模一样。韦世杰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我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说:“凶手是工地上的钢筋工?”

    “不一定!”韦世杰插了句嘴,说:“据我了解,任何一个工地上的工人都会使用绑钩这种工具。”

    “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梁教授呵呵一笑,说:“我们可以将凶手的身份范围缩小到最小。第一,死者身上的孔洞是被用一种不知名的钻头造成的,和工程有关。第二,死者身体上绑扎的扣子,是工地上常用的,同样和工程有关。”

    “还有一点!”廖梦凡也走了过来,说:“结合凶手的抛尸地点来看,凶手对体育场非常熟悉,我觉得凶手应该参与过体育场的建造,很可能是当时的工人。”

    我同意廖梦凡的观点,眼下死者身份不清楚,不过有张天养在那边查着,应该很快就会查清楚。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趟永安市的建设局,查一查当时承建莲花体育场的建筑公司,很有可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咳咳咳!

    就在我说话之际,梁教授突然剧烈的咳嗦了起来。廖梦凡急忙跑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12.1案件发生之后,我发现老梁头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到了这个年龄段,本来应该是退休养花的时候,可是他还要跟着我们东奔西跑,受苦受累。

    从小,他就看着我长大的,跟我爷爷差不多,我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问道:“梁爷爷,您...您没事儿吧?”

    “没事!”老梁头喘了一下,说:“老毛病了,小韦,你过来。”他冲韦世杰招了招手,说:“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一会回到办公室,上网去查一查钻头的种类,分析一下是什么样的钻头才能够钻出和尸体身上相同的孔洞。”

    老梁头又看了看我和廖梦凡,笑了笑:“你们俩可是好搭档啊,去建设局将建筑公司的资料弄到手之后,记得到工地上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种钻头的。”

    我和廖梦凡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搀着他走出了解剖室。

    走出法医处之后,我让韦世杰扶着老梁头先回办公室歇歇。我则是准备给黄安打一个电话,从我们分手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了,此时天已经黑了,我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钟。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黄哥接起了电话,问道:“有事吗?小川?”

    我问:“黄哥,查出什么来了吗?”

    黄哥说:“查到了一些,据体育场周边的住户反映,在案发的前十天左右,这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有一个大妈还卖给了他一个废弃的大冰柜。”

    “冰柜?”我猛然一惊,问道:“那个卖冰柜的大妈,有没说出那个收破烂的到底长什么样?年龄多少?”

    “哎!”黄哥叹了口气,说:“那收破烂的满脸都是黑漆,大妈根本就看不出来他长啥样,不过大妈说,那收破烂说话的口音和当地的一样!”

    “本地人?”我问:“那周边有没有监控录像什么的?”

    “哪有!”黄哥说:“莲花体育场的周边都是棚户区,这里目前正在拆迁改造呢。”

    “哦?”我问:“那周边是不是有很多建筑工地?”

    “有!”黄哥说:“我目测一下,周边至少有一百多栋在建的楼房!”

    说话的同时,我听到黄哥的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大卡车的轰鸣声,看来那边的工地正在连夜的作业。

    挂断了电话,我无奈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十分了。建设局肯定早就下班了,但是案子不能等,我抱着试试看的运气,拨通了丁局长的电话。

    “喂?那位?”丁局长接电话的口气有些疲惫,看来今天他非常不好过。

    “是我,丁叔叔,专案组的陆小川。”我客气的说。

    “啊?原来是小川,哎,我这一天忙的,吃饭了没?”

    我心里笑了笑,不过倒是挺感动,丁局长这人还真不错,我说:“吃过了,求您个事儿!”

    “你说,我们全永安市的公安干警都配合你们工作!”丁局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长舒口气,说:“我们怀疑凶手应该是建筑工地上的工人,所以我想去建设局查一查当时承建莲花体育场的建筑公司资料,奈何现在下班了,希望丁叔叔帮忙周旋一下。”

    “查到了?这么快!”丁局长很激动,说:“你放心,最多20分钟,我保证让建设局的人在单位里等着你们。”

    丁局长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皮,冲着廖梦凡说:“咱们有20分钟的空闲时间,不如去吃点饭?”我指了指公安局门口,看到那里有一家云南过桥米线。

    她点了点头,我们肩并肩的走着,我发现廖梦凡的神态有些失落,就问:“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我那么叫你啦?”

    “呵!”她笑了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这个案子如果被我们揭开,会很悲伤。“

    “悲伤?”我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我发现她的眼神闪烁出一丝复杂,不过她并没有挣脱,我有些得意,安慰她:“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今天终于得见了。”

    “呵呵!”她勉强的笑了笑,说:“每个案子的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其实,在凶手的内心深处,也会存有一丝良知的。”

    我们面对面的坐在米线店的桌子上,我帮她打开了一瓶美年达,递给了她,说:“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无论凶手以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但杀人就是杀人,既然他们选择这条路,就不值得我们同情。”

    廖梦凡轻轻的喝了一口饮料,然后帮我倒了一杯,说道:“你真适合当一个警察!”

    “哈!”我玩味的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对她说:“其实,你适合当一个作家!”

    我本以为廖梦凡会和我调侃两句,谁曾想她单手捋了捋乌黑的秀发,将头转向了窗外,看着外边的车水马龙,轻声的说:“不做警察,我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