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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诡案 第32章 杨田娃

    “水钻?”我问:“这是什么样的钻?”

    齐工长跟我说,让我等他一会。他说完直接走出了办公室,约莫过了两分钟左右,见他扛着一个大号的手枪试钻机走进了会议室,他将钻机放到地上,示意我自己看。

    我蹲下身,仔细观看。这个所谓的水钻看起来很大,钻头加上钻身差不多有一米长了,钻身的侧面插着一根透明水管。一根长把手从钻身的侧面伸了出来,便于抓握。

    水钻的钻头很奇怪,跟我以前见过的都不相同,一般性的钻头大多都是带有旋转螺纹的,钻头的前端有一定的微弧。

    而这个水钻的钻头却是空心的,钻头的前端是平的,就跟普通的筒子一样。仔细看来,钻头的前端有一圈小小的凹槽,我想应该是起到摩擦的作用吧?

    这个水钻的钻头很大,直径大约有五公分左右,我问齐工长:“像这种水钻有没有更小一号的钻头了?直径在一公分左右的?”

    齐工长想了想,说:“有是有,不过我们工地上一般是不会使用,至少我们土建用不上!”

    “哦?”我问:“麻烦你仔细说一下!”

    齐工长说:“像你说的那种钻头,基本都是用于后期的室内装修,打穿墙孔的时候才能用上,一般情况下,使用那种钻头的人都是搞装修的,或者专门搞室内穿线的人才使用。”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问道:“像这种水钻一般人都会使用吧?”

    “这玩意简单!”齐工长将水钻给立了起来,跟说我:“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保证你能学会。”

    我坐在会议桌上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我想来,如果按照齐工长说的话,那么只有搞装修之类的人群才能够使用上那种水钻,看来凶手的身份跟工地上工人的身份看起来有些出入。

    如果大批量的排查起来,难度太大了。工地上每个工人都几乎能够使用绑钩和水钻,这要查下去,一年都差不出来。看来还是得从李大埋汰这个人身上着手调查。

    李大埋汰的儿子在高考之后自杀死了,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条能跟教育粘上一点关系的事情,不过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死者王桂芬怎么能够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我觉得我们专案组很有必要调查一下王桂芬生前的事情了,也许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我拿起电话,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拨通了韦世杰的电话之后,很快他就接了起来。

    “小川哥,有什么事吗?”

    “梁教授怎么样了?好点了吧?”我问道。

    “嗯!”韦世杰说:“好多了,他已经去招待所睡觉了。”

    “哦,对了!”韦世杰接着说:“你不是让我查钻头么,我查到了一种叫水钻的钻头......”

    “你听我说......”我插了句嘴,说:“水钻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你现在加个班,查一查死者王桂芬的档案,我这里查到了一个叫李福田的人,他的儿子在三年前的高考之后自杀了。”

    我接着说:“我们怀疑李福田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但是苦于找不到关系链,你辛苦一下吧。”

    “没事儿!”韦世杰说:“我需要一点时间,王桂芬的档案很好找,我入侵一下系统就可以查出来,不过人物之间的关系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过去三年了。”

    “嗯!”我说:“没事儿,要注意休息,不用太着急,来专案组工作还习惯吧?”

    “嗯,挺好的!”韦世杰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比我以前窝在网吧里打游戏强多了!”

    韦世杰挂断电话之后,我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看起来20多岁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男子的头发有些蓬松,满眼的黑眼圈儿,看来是经常性的熬夜所致,进来之后他还打了个哈欠。男子看到我们三人,感到有些意外,他走到了齐工长那里,问:“齐工长,有什么事儿吗?”

    男子的脸色有些不悦,他揉了揉充满睡意的双眼,说:“没啥事我就回去了,明天两点还得起早放线呢!”

    “你等一会!”齐工长领着男子来到了我面前,介绍说:“他叫杨田娃,是李大埋汰的远房外甥。”

    齐工长跟杨田娃说:“这三位是公安局的同志,他们想要了解一下你舅舅的事情,你实话实说就行,没啥大事儿!”

    齐工长冲我点了点头,“我就先走了,工地上还有事儿,田娃这孩子挺好的,工作也认真,就是有点内向,你们问的时候,别吓着他啊!”

    我点了点头,目送齐工长走出了会议室,紧接着,黄哥给我使了个眼神,说:“我出去方便一下!”说完之后,他跟着齐工长走了出去。

    我帮杨田娃搬了个椅子,让他坐在我们对面,我递了一根烟给他,却被他回绝了。然后廖梦凡冲我点了点头,她问杨田娃:“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杨田娃低着头,有些紧张。

    “学历多高?”廖梦凡接着问。

    杨田娃低着头,我看他的两根食指正在缓慢的相互摩擦着,他说:“高中没毕业......”

    廖梦凡轻轻转动一下手里的记录笔,想了下,问:“怎么没读完高中呢?”

    “有啥用!”杨田娃回答的很干脆,他说:“学习不怎么好,上了也考不上大学。”

    廖梦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帮杨田娃打开了一瓶饮料,递给了他。杨田娃接过饮料之后却没有喝,而是盖好了盖子放进了兜儿里。

    我觉得他的这个动作挺奇怪的,一般你不喝就直接放桌子上就算了,怎么还能揣兜儿里了呢?一个内向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出这种动作的,我看到廖梦凡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冲我摇了摇头,继续询问起来。

    “李福田是你的远房舅舅,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杨田娃摇了摇头,说:“我们就是屯亲,其实没啥血缘关系。当初是他领我进工地的,工地就这样,这个叔那个大爷的,他也是怕我被人家欺负。”

    廖梦凡将这段话记录下来,接着问:“你家在哪里?”

    “莲花乡下牙村!”杨田娃流利的回答着。

    “下牙村?”廖梦凡故意的停顿了一下,问道:“我们了解到,李福田的儿子在三年前的高考之后自杀了,既然你们是一个村子的,你应该多少知道些什么吧?”

    杨田娃仰起了头,回忆了一会说:“我那个时候在工地上干活,后来听说李叔突然间疯了,好像是他儿子死了吧!具体因为什么我确实不清楚,等我停工之后,回到家里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多个月了,大家也不再议论了。”

    “哦,是这样!”廖梦凡问道:“你参加莲花体育场的施工了吗?”

    “参加了!”杨田娃说:“我当时给工地上放线!”

    “放线?”我插了一句嘴,问道:“放线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样的工种?”

    杨田娃说:“放线就是拿着施工图纸,用测绘仪器定位好,指挥工人挖槽,做基础等等,然后拿着墨斗,将图纸上的建筑物平面等比的弹到混凝土上。”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能看懂图纸了?”

    杨田娃点了点头,说:“是的,放线员必须要懂得识图,否则根本干不了。”

    我心中暗想,如果杨田娃是凶手的话,那他倒是对体育场非常熟悉。不过杀人动机呢?杨田娃和李福田同样跟死者都是不挨边的人,他们怎么能牵扯到一块呢?

    我问:“3月3号和3月4号你都在什么地方?”

    杨田娃没加思索的说:“我都工地上啊,像我们这样的白天起早干活,晚上要不是加班,要不就是睡觉。”

    我追问:“你具体的说一下,3月4日的晚上到3月5日的清晨,你都在什么地方?”

    杨田娃想了半天,说:“4号的白天我都在干活,晚上睡觉,睡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们就起床放线去了!”

    “你们?”我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杨田娃说:“放线的几乎都是一师一徒的,工地着急干基础,那天凌晨不到三点的时候,我领着徒弟一起干活了。”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我将杨田娃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我跟他说,如果见到了李福田就给我打电话,他点了点头,离开了会议室。

    我打了个哈欠,看到廖梦凡正整理着笔录,走到她身后,我发现她正反复的点着杨田娃的名字,我问:“你觉得他有问题?”

    廖梦凡摇了摇头,站起来她对我说:“我总觉得杨田娃刚刚说的话有些奇怪,但是又想不出哪里奇怪来,他说的话在逻辑上没问题,不过我感觉他在撒谎!”

    “你觉得他知道李福田的下落?”

    廖梦凡没有作答,她想了会跟我说:“我想去莲花乡的下牙村去看一看!”

    “下牙村?”我其实对那个地方也挺感兴趣,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我更感兴趣,我冲她说:“从我们下飞机之后到现在,差不多过了6个小时,这6小时内,我们推理出了凶手的范围,不过,我们却没有到抛尸现场去看一看呢。”

    廖梦凡冲我笑了笑,说:“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虽然市公安局的探员已经在现场勘查过了,也许会有遗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