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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马不是马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担惊受怕

    其实今天我主动请缨来马戏团,就是想看看游忌怎么破玉家姐妹的血祭。

    当然,要是能找机会给他使绊子,我是绝不会跟他客气的,且不说他得罪我的事,就冲着能让秦隆倒霉,我也乐此不疲。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甚至都不用我动手,耍耍嘴皮子就够了!

    我带着何大拿出了大帐,随即郑重的嘱咐:“这事儿就拜托何大哥了,你脚下轻便,无论如何也得盯紧那胖子,看他把人埋哪儿,回来赶紧告诉我。”

    带他来,就是为了取信于秦隆。

    有他在,就算马戏团闹出啥幺蛾子,他也能给我打个证明。

    现在派他去盯梢,则是找个借口拖延时间。

    眼下胖小丑埋尸未果,要是立刻回报秦隆,岂不是给了秦隆插手的机会。

    而我要的,是木已成舟,是让秦隆悔之不及,让要这帮城狐社鼠报应临头!

    何大拿拍着胸脯保证办妥,然后一溜烟的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路口,我心里反而有点惴惴不安。

    何大拿居然这么听话?

    平时他不总仗着大师兄的身份,拿高超一把么,打下手的事都支使高超去干,论资排辈我比高超还嫩,现在我支使他跑腿,他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我替他解了围,他心存感激,也不该这么痛快。

    这么一品,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太顺了,从我向秦隆毛遂自荐开始,一切就都按着我的预想来,不止何大拿,连那游忌也显得太自负了,一个如此自负的人,又怎能在尔虞我诈的彩门里混得风生水起?

    尤其是他反问我,为啥要分开埋时那副神情,分明透着猫戏老鼠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只觉后背一阵麻痒,冷汗瞬间就打透了衣服。

    坏了,如果是秦隆跟他合谋,借这个机会试探我,那我已经露了马脚!

    别的不提,仅凭我挑拨何大拿的那两句话,秦隆就足以断定我吃里扒外!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道我还能宰了何大拿灭口么!

    扯淡,何大拿一死,我露的更彻底。

    事已至此,索性拼了吧,要么骗得他深信不疑,要么就只能趁早开溜了!

    打定主意,我紧忙窜回家中香堂,给郝姥姥上香。

    万幸,这回郝姥姥及时赶来,我跪地上就不起来了,就算撒泼打滚也要求得她帮忙。

    事关我的去留,她虽为难,终究也答应了。

    我二话不说,拜别郝姥姥就直奔秦隆家。

    到了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院门。

    开门的是秦牧凡,一见是我,他略感诧异:“咦,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大拿呢?”

    我也不理他,径直就往堂屋闯,边走边嚷:“叔,老秦叔!”

    未及进门,秦隆已到门口,见我一脸急色,他眉头微蹙,却并不显得意外:“回来啦,事儿办的怎么样?”

    “麻烦了,那秃头油盐不进,偏要今晚就把那姐俩埋了,还非得埋在一块儿!”

    秦隆闻言面不改色,眼中却闪过一丝狐疑:“那咋了,不行么?”

    这要搁在以前,我兴许就信了他,可现在明知他也懂玄门手段,又亲眼见过玉家姐妹的死状,却还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要不是老糊涂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当即将今夜埋尸的弊端尽数说了,末了又补上一句:“我让大拿去盯梢了,自己回来报信儿,你无论如何得劝那秃头收手,不然那姐俩一旦从地下爬出来,咱也得遭殃!”

    他听完我的说辞,居然沉默了,迟疑着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这副反应,愈发坐实了我的猜测,这事八成是他试探我的手段。

    毕竟,只有我的做法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才需要坐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沉吟半晌,他才闷声说了句:“要不,咱就等大拿回来再说?”

    我暗自冷笑,这是不甘心呐,还想接着试我!

    我理直气壮的道:“您这位大徒弟,可不那么牢靠,之前从您这儿出门的时候,我见他一脸不服不忿的,就试探着说了您两句不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秦隆眼睛一眯:“哦?他咋说的?”

    “我就说您脾气不好,不是有意迁怒他,让他体谅体谅您的难处。他倒好,顺着话茬把您这顿损,说什么自作自受啦,喜怒无常啦,反正难听的多着呢。”

    秦隆眉头微微跳动,强压着火笑了笑。

    我不等他开口就继续说:“他刚让您给揍了,心里要是窝着火,半路耽搁上一时半刻的再回来报信,咱再想亡羊补牢可能都来不及了!”

    这些话说出口,我心里先松了口气。

    有这些话做铺垫,就算何大拿回来跟他学舌,他多半也不会信了。

    以他多疑的性子,自然不会因为何大拿是他徒弟,就对何大拿深信不疑,我俩都搬弄口舌的话,他更是谁都不会信,只能暂且作罢,另寻时机再试。

    “先等等,等他回来再说。”秦隆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当然不着急,既然他是在试探我的反应,自然不会真让游忌把尸体埋了。

    可关键在于,游忌似乎对自己徒弟收拾尸体的手段相当自信,丝毫没有做戏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假戏真做!

    秦隆的算盘打的再响,恐怕也没算到这一点。

    与他的淡定相比,我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就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唉声叹气!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半个时辰过去,已是星月当空,门外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夜幕渐深,村中人声消散,却仍不见何大拿回来。

    这下秦隆有点懵了,也站起身来,不时眺望。

    我也是一脸担惊受怕的德行,稍有点响动就一惊一乍的,惹得秦隆连连瞪我好几眼!

    一个半时辰之后,秦隆终于意识到不能再等了:“走,咱俩先去马戏团看看。”

    走出去几步,他才想起吩咐小儿子:“牧凡,去叫上你高哥,到马戏团跟我们会合。”

    马戏团里,游忌正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衣衫清凉的娘们在喝酒调笑,一见秦隆带着我闯进门来,大感诧异:“老秦……村长怎么来了?”

    他挥退了身边的娘们,笑呵呵的起身相迎。

    秦隆却急道:“你那胖徒弟呢,还没回来?这都两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