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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道天心诀 第七章 到死也要硬一回

    爱看热闹、爱凑热闹,爱受人关注,这是人之常情。

    但原本恐怖而悲伤的事情,竟变作一场闹剧,刘君宝觉得按道理不应该如此啊。

    那伙计说道郭奉官招魂不至便算结束了高/潮,后面大家如何反应、如何行动都无关紧要了。但是这伙计却了不起,经他的嘴一讲,花儿都开了。

    等那伙计讲完,看到少东家刘君宝也在听着,心里有些小得意,见刘君宝招手示意自己过去,更是有些喜不自禁。却不想,走到刘君宝跟前听到一句:“比起做伙计,你更适合去说书。”

    看着少东家刘君宝穿过门厅完后走去,这伙计不禁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更适合去说书?

    至于这伙计是否真的去做了说书先生,此后又有怎样一番际遇,且不在此处说。单说刘君宝进了后院,来到后厅,就看到父亲刘振平、大掌柜公孙成和二掌柜周贵坐在那里,眉头紧锁,愁容满面。

    刘君宝问候了三人,刚要坐下就听到前面在说昨天夜里林子宁的事情。刘君宝哪里能容别人编排林子宁,起身正要去说他们,就被刘振平叫住。

    是啊,自己现在能听到他们说林子宁,父亲他们岂不是刚刚也听到了黄龙驿站的事?为什么之前不阻止呢?刘君宝看向刘振平,希望父亲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刘振平没有说话,倒是周贵解释道:“不让说,估计他们会被吓坏的。”

    哦,原来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啊、吵啊、闹呀的,反而能让他们忘掉紧要的事情。

    这时,刘振平问刘君宝道:“你去县衙报案,衙门里可有什么说法?”

    刘君宝道:“他们说知道了,等县令回来一定会如实上报,然后就叫我回来等消息。”

    刘振平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刘君宝道:“父亲,那子宁怎么办?”

    刘振平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虽然平时有些顽皮,但本性善良,就是爱玩,与林子宁又十分投契,眼下林子宁出了事,他自然是关心则乱。但是人力有时尽,只得安慰道:“子宁吉人自有天相,你莫要太担心,若是放心不下,就多替子宁祈祷上苍吧。”

    自己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林子宁并不知道,只知道高庆和李奇看着高深莫测,实则也是和自己抢食的,亏得自己早做打算,多做了饭食。

    吃抹干净,李奇放下筷子,哈哈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年纪不大,手艺倒不错,你这一手红烧鲤鱼、清蒸鲢鱼很不错,草鱼做的也好吃。活了几百年,老李我也吃不过不少好吃的,你小子倒是能和大酒楼的大厨相比了。老高,你说是不是?”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的手艺如何林子宁非常清楚,只不过普通的家常饭,唯手熟尔,怎么敢和大厨相比?怕是你们犯了事东躲西/藏没正经吃过几顿饭就是了。

    倒是高庆还有些养气功夫,淡淡回了句:“还不错,能下饭。”过了一会儿,又添了句:“往后我们两每日吃你一顿饭,若是米不够,你就跟老李说。”

    林子宁又能如何,唯命是从罢了。

    吃过饭,林子宁将碗筷锅盆都收拾了,就站到高庆跟前听他安排。

    高庆问道:“你懂药理?”

    林子宁道:“略懂一二。”

    “跟谁学的,学了多久?”

    “自己看书学的,遇到不懂的就问别人,学了有四五年了。”林子宁确实是自学成才,在兴元府时,白一先生为他把脉施药,见他有兴趣,也教了他几句药理,后来就是林子宁自己看书自学了,还不仅仅是学药理,连望闻问切就诊开方的医理也学了。

    白一先生藏书颇丰,所学也驳杂,却没有正经教过林子宁药理医理,只不过林子宁遇到不懂的就去问他,每当林子宁有问题问他时,总能问有所得就是了,勉强能说林子宁自学成才。

    听到林子宁这样回答,高庆止住声,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想自己能不能相信林子宁。又是李奇说话了:“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做菜自学成才也就罢了,若是我不信,便是吃你几口饭菜,也不至于毒死。就连药理也能自学成才吗?”

    接着李奇又对高庆道:“老高,你想叉了,这小子就是一个西贝货。指不定平日里做了什么坏事,得罪了店里的伙计,他们昨天才把他推出来。既打发了我们,又除了一个祸害,一举两得。”

    林子宁有心辩驳几句,你们才是祸害,你们俩八辈祖宗都是祸害,但怕话一说出来,他们俩直接给自己来个痛快的,往生极乐世界去,那就真是阿弥陀佛了。

    见林子宁沉默无言,不做辩解,高庆只在那里坐着,现在干脆连眼睛也闭了,李奇有些急,指着林子宁说道:“你小子说话,若不能让我们信了你懂药理,我现在就就让你好受。”

    林子宁知道,别看这个老李咋咋呼呼,嗓门挺大,但是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坐着不言语的老高。听了李奇的话,他们有马上说话,而是看了高庆一眼。

    见高庆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李奇的话,林子宁就知道自己不能在藏拙了。

    他本想自己老老实实的,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比幢了机关的木头人多张嘴,也不要显摆什么,就怕自己一时没注意,让二人觉得看上自己,可现在却不得不显露真功夫了。

    林子宁道:“我为人自是谦逊,平日里从不与人争吵,我若是不懂装懂,瞎编一个出身不就好了?你还能去查实吗?”

    林子宁本以为这话说出来,高庆会有所反应,却不想他仍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而李奇却是哈哈一笑道:“你怎知我不能查实?我且告诉你,我们噬血宗有一门独门秘笈,名叫摄魂搜神术。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一查你的魂魄就知道了。”

    李奇这话吧林子宁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还有这等邪门的功夫,顿时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便是他来搜自己的魂魄又能怎样?我又没说假话,若是搜出来我的秘密,我倒还要谢谢他呢。

    想到这里,林子宁豁出去了,胸一挺,双眼盯着李奇,掷地有声道:“那你就来搜我的魂魄好了,我自没有撒谎,还怕你不成。”

    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等气概,不仅是李奇觉得惊讶,就连高庆也睁开眼睛看着林子宁。

    林子宁这话激起了李奇的狠劲,他大声一嘿,说道:“你道李爷爷不敢搜你的魂魄吗?你敢这样说,乃是因为你不知道这摄魂搜神术的厉害,我一搜你的魂魄,你的魂魄就要受损,我若是看你不痛快,给你搜上几次,保管你变成一个傻子。”

    原来这邪术还有这样的威力,怪不得你们俩是邪修。

    等李奇说完,高庆终于接过话,说道:“倒不是不信你,就不你自己觉得自己学得精深实际却是个银样镴枪头,若是这样搜了魂魄又能怎样?”

    听了这话,林子宁暗暗心惊,怪不得你半天不说话,原来你是在想这些,我虽没有爷爷奶奶告诉我,但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越是叫的厉害的狗越不伤人,你这不声不响的老狗指不定一张嘴就封喉了。

    林子宁知道,高庆这么说,就是要他自己想个办法证明自己懂药理。

    林子宁看看高庆,又看看李奇,见二人不再言语,都是盯着自己看,便说道:“自古药理医理不分家,我不仅懂药理,还懂医理。我会四诊之法,我给谁制药,就给谁诊病,我能说出脉象,便能证明我懂药理医理吧?”

    李奇被林子宁这口气吓了一跳,大声喝问道:“你多大年纪,怎敢如此狂傲?”

    也是,看着年纪不大,又是自学药理,又是自学医理,可不是狂傲么?

    林子宁道:“有理不在声高,有志不在年糕。你管我多大年纪,我便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你要怎样?诊脉之后我自将脉象告诉你们,你们只需验证一番,不是就知道了?我年纪是大是小,你们昨天又不是没看见我?怎要如此多话?”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说是撒谎骗人,那样说是狂傲不逊,林子宁全然忘了自己身价姓名还捏在别人手心里,蹭的一下火气就上了。

    话一说完,火气就是一泄,火气一泄,胆气跟着就泄了。这胆气一泄,林子宁腿就在发抖,但他知道若是这两个魔头要杀自己,便是跪地求饶也用了,这样反倒是死得体面一些。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能向阎王判官申诉自己如何英勇、如何不屈。

    到死也要硬一回!

    哎,也是怪他年纪小、运到也不好,不知道噬血宗除了摄魂搜神这等邪术,更有让人魂飞魄散的邪术。

    不然,就要念一句“魂飞魄散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了。

    不过,看到林子宁突然如此强项,高庆和李奇倒真的信了他七八分。

    被他这么一抢白,李奇也不气恼,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夸赞道:“你这小子倒也有几分胆色,若是运道好,我倒想收个像你这样的徒弟。”

    被李奇这么一夸,林子宁又是胆战心惊,还是不要运道好吧,我们以后做两个相忘于江湖,至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就挺好的。

    林子宁又看看高庆,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阴损的主意。却听他开口说道:“那你便看看我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