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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昕古淳 第81章 在一起了

    二十多天后,古淳走出了小房间,来到了附近公园的广场上。在观众台上,他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弱不禁风。他坐到了李妍的身旁,一声不吭。李妍把拽成拳头的手移到了他的眼皮底下,缓缓打开了不时颤抖的手心。他定睛看着她手心的验孕棒上的那两条红色的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沉默许久,他作出了一个无情的决定:“明天我带你去做人流。”

    李妍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涨红了双颊,不断发出哽咽的声音。他的眼神开始左右移动,难道这不是解决一场意外的最好的方式吗?

    “你就不能和我结婚吗?”

    那一晚之后,他第一次正视李妍的眼神,她苦苦哀求的是他从未考虑过的婚姻。

    第二天,他带着李妍到了公立医院,挂完号出来,一双高跟鞋闯进了他的视线。当他抬起头,一巴掌毫不犹疑地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第一次看到,一向淡定自若的母亲眼里的愤怒、愧疚和失望,落下了自姥爷离世后再未有过的泪水。

    小区门口,夏雨馨打开了车上的锁门键,惊扰了一路上的死寂。

    “小妍,你先回家。明天我会给你的父母一个交代的。”

    “夏阿姨,这个不关古淳哥哥的事的,是我们……”

    “小妍,回家。”夏雨馨的语气始终保持柔和,强势的气场不胫而走,蔡妍只能乖乖遵照指令。

    回到家,夏雨馨快速走进厨房,拿了一瓶水,灌了两口,试图压制心中的愤怒。他站在一旁,打量着自己的母亲,既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也是个叛逆的少年。夏雨馨从手提包中掏出验孕棒,扔在了他的面前:“做了这种事,还想偷偷地做掉。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只是一个月,胎儿都还没有成型,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小妍同意了吗?”

    他无言以对,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和李妍并未达成共识。更何况在识人于微的夏雨馨面前,李妍如何能藏得住她的不情愿。夏雨馨转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容置疑地说:“明天,我们去给李妍的父母道歉,请求他们让小妍和你结婚。”

    “我不去,我们根本就不爱对方。”

    “你脱下裤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爱不爱她。”

    “我们根本就不是自愿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做男人就应该要有男人的风度和担当。从现在开始,好好去学习怎么去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我没有父亲,我做不了。”

    “做不了也得做。就算一辈子活在煎熬里,你也要去做。这就是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夏雨馨提起手提包,走到他跟前,“我让你没有了父亲,我这一辈子都要承受你对我的怨恨和不屑。所以,你也要受着。”

    他再次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充满了懊恼和愧疚。他无法接受自己违背了姥爷一直以来的教导,无法接受人生中有这样的一个污点,无法接受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的懦弱和无能为力,无法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

    门外传来了母亲的指令:“我已经和小妍的父母说好了,明天你就和小妍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他想要反抗这一种结果,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直犟着:“我不去。”

    沉寂许久,母亲坚定如山:“不要让你的自私和懦弱,毁掉了小妍的家庭。”

    他最终还是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仿佛被带上了绞刑架,却没有一丝挣扎。李妍坐在他的旁边,身子不时地颤抖,嘴里不停地嘀喃着。

    “到你们了,快进去。”李妍的父母对奉子成婚这件事是生气的,但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

    他就像是一个设置了程序的机器人,听到指令后,走进了登记处。忽然,身后传来了李妍叫声:“孩子不是古淳的。我不要和他结婚。”

    他冲出门口,护住了泪如雨下的李妍。他紧紧地抱着李妍,所有的愧疚和自责化成了泪水湿润了他的脸庞。那一句话,李妍把所有的过错都揽了下来。在李妍父母的眼里,李妍成为了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孩,他成为了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曾经,他以为他可以一直像个哥哥的样子保护李妍,最后竟是自己亲手伤害了她;曾经,他以为他可以一直和母亲对抗,最后却让母亲蒙羞;曾经,他以为他可以是一个强大的男人,最后他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起责任。他曾一直深陷愧疚和自责的漩涡,曾无数次去假设——如果当初他足够强大,不是一味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他就能把韩奕赶出李妍的生活,一切就不会发生。现在,他终于明白:谁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唯有反思过去,把握当下,让自己不再重蹈覆辙。

    “我很讨厌自己的这种懦弱,也没有办法保证它不会再出现。我没有办法给你一辈子的承诺,没有办法保证能为你抵挡一切的风雨,但我会努力照顾好你,经营好我们的感情。像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看着他的眼神,确实看到了另一个他,并不是他所说的那一个懦弱的他。他的懦弱,在他揭开自己过往的那一天,已经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愧疚,眼里的沮丧,眼里的游离,?像个受伤的孩子渴求怀抱,渴求庇护。此时此刻,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清澈和坚定,充满了对过往、当下、未来的思考。

    “如果我只会在你的身上索取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会觉得自己值得被你爱。”她把自己的手扣在他手上,“我们一起努力去克服那些懦弱,一起努力去抵抗那些未知的风险。”

    “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是吗?”

    “我非常愿意。”

    他们紧紧相拥,享受着这一刻敞开心扉的喜悦。

    李妍惊讶地拿起了手机,传来了他兴奋的声音:“小妍,我有女朋友了。我和晓昕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了。”

    他和她牵手敲开了杨乐儿的门,杨乐儿激动地拥抱着他们,喜悦霸占了他们所有的空间。

    陶然看着手机屏幕,喜悦漫上眼眸,嘴角浮出优雅的笑容。

    李晨曦的手指划过屏幕,露出了麦当劳大叔标志性的笑容:“是时候回去了。”

    一条短信在天空飘舞:我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