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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昕古淳 第110章 惶恐的心

    古淳一路奔跑,冲上前把明晓昕抱了起来,旋转了一圈,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晓昕,我通过了英国**大学的交换生面试。”

    她紧紧地抱着他,感觉到他全身的脉搏几乎都蹦跳起来,仿佛没有任何的力量能阻止他向前冲刺。她的潜意识试图努力地去克制自己,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保持着一贯的通情达理。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的脸上会不自觉浮现出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悲伤。

    夜色朦胧,宿舍楼下,她抓住了他的手,挤出一抹温煦的笑容:“你什么时候走?”

    “我都忘记和你说这个了,两个星期后我就要动身去英国。”

    “要去多久?”

    “一年。”

    “一年之后呢?”

    “我想继续申请欧洲那边的学校读研究生。”

    她猛然冲进了他的怀抱,强忍的泪水溢出眼眶,掉落下来。他的心震动了一下,抚摸着她的头,怜惜并疼爱着怀中这个敏感细腻的女孩。

    “古淳,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我想支持你的梦想。”

    他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在她的额间深深吻了一下,把她温柔地抱在怀里,久久地抱着。

    她沿着阶梯拼命往上跑,跑过走廊,急忙掏出钥匙开了门,直接冲到了阳台,只为了再看一眼楼下马路上那让她恋恋不舍的背影。等到那个背影消失不见,她全身的力气瞬间溃散了,拉住栏杆,蹲在了阳台边上。珍珠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往下跳,她捂住了自己的口,生怕隔壁会听到她痛哭的声音。

    那种破茧而出的喜悦和激动,他的脉动久久不能平复。消沉一年之后,他重新拾起对未来的信心和期待。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他更加确定内心的渴望。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窜出那一张心爱的脸蛋,嘴角的笑意清朗而带着那么点羞涩。

    她穿着睡衣走过走廊,停在转角处的宿舍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她什么话也没说,抓住了陶然的手,拉着陶然向寂静的角落走去。她看着陶然,鼻子就酸了,眼睛涨红了,泪水顺然流下。第一次,陶然看到她这般哭泣的模样,轻轻地抹着她脸庞的泪水,心里有多心疼:“出什么事了?”

    她摇了摇头,第一次主动抱住了陶然,任由声音抽动,泪水滑落。因为了解,陶然没有再继续往下问,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静地陪伴着她。

    太阳照常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她站在洗漱台前,触碰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里再次泛起泪光,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这种模样。她闭上眼睛,努力把上涌的泪水倒回去。经过一个晚上,她已经可以做到克制自己的情绪,微微笑一笑,心里颇是满意。

    她坐在课室里,从来都没有能像今天这么专注听讲,第一次希望课堂的时长能无限延长。可是,时间从来不会随着人的意念而有所改变,秒针反而在人的心理作用下飞速运转。当他笑容满面向她走来,她不得不收拾起失落和悲伤,撑开灿烂的笑脸。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眼睛,眼里顿时生出了一丝困惑和一阵心疼:“你的眼睛怎么就肿了?疼吗?”

    她拉下他的手,嘴角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没事,就是有点过敏,明天就没事了。”

    她用手指扣住了他的手指,抱着他的手臂,走着他们惯常走过的路。他兴致勃勃地说着未来的规划,她却比以往沉默了许多许多。每当他在规划里提到每一个她,她的心里都会升起一阵澎湃,然后消逝不见,剩下黑夜中港湾的一片清冷。

    她突然松开手,低下头,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一米之外的他恍然察觉,回过身抓紧了她的双臂,心顿时慌乱起来:“你怎么了?”

    她摇着头,低垂的视线模糊不堪,说不出一句话。他捧起她的脸,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和躲闪的眼神,心瞬间被一支箭穿透而过,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听着怀中女孩哭泣的声音,他恨不得揍上自己几拳,惩罚自己对她真实感受的忽略和自以为是的自私。

    “你不想我去英国,对吗?”

    她挪出他的怀抱,随意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低垂着眼睛,用力扯开嘶哑的嗓子:“不是的,我只是在害怕。”

    他再次抓紧了她的双臂,用极其诚恳的眼睛看着她:“晓昕,你看着我,看着我,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她依旧不愿抬起头,眼神在左右漂移,?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就组织不出明确的语言回应:“我,我……”

    他侧下头,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泪水再度弹落,她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倾尽全身的力气吻着他。朦胧渐渐散去,夜空中的月牙皎洁明亮。他们依偎坐在长椅上,十指相扣,心情如周边一般平静。

    “你要去英国一年,一年之后你还要继续深造,我们会分开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的语气平稳,仿佛看透了凡尘。

    “不管我们会分开多久,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现在的我太弱小了,我选择出国深造,我要让自己变强大,有能力保护你,给你安稳的幸福。”他的语气坚定,不带丝毫的犹疑。

    她抬眼看着夜空中遥远的月亮,心中不禁泛起“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伤感。有多少人能说服她改变这样的一个观点——世界上永恒不变的就是变化:“你的世界变大了,也许你的想法会改变,也许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也许你不会再想回来。也许,到最后,你会放弃我。”

    他把她的手放到唇边,闭上双眼,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是那么地清澈,许久之后才启动嘴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会比你更重要。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让她感动,却让她更心痛:“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承担不起。古淳,对不起。我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很混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这两天不要来找我,我会好好的。”

    她侧下身躺在他的大腿上,把他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一下,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闭上眼睛,心里说着:“古淳,我爱你,非常非常地爱你。”

    他俯下身,深深吻在她的额头上,吻在她的唇上,安抚着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