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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自重 第六十章 淡却

    “你还有脸来见我,怎么着,准备蹬鼻子上脸耀武扬威到我头顶来了?”闫母开口就让人不舒服。

    任谁儿子被狐狸精给迷了眼,都不会对女人有好脾气。

    “我是来向您辞别的,感谢闫夫人这段时间的照料。”

    改变的除了称谓,还有身份。

    婚书上的姓名从来都不是江衣,自然也就做不得数了。

    “你……在整什么幺蛾子?我可没逼着你做什么。”

    闫夫人开始慌了,事情的走向对她而言过于奇怪了。

    最近不是都风平浪静的吗?这又是要闹哪儿一出?

    “算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了,不折腾人好不好?”

    闫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经不起江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颠簸。

    “闫芜的身体已经无碍,夫人倘若信不过我,可以自请名医前来问诊。”

    “我知道夫人您不喜欢我,闫芜从今以后也不会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用您的话讲,我将您的儿子还给您。”

    江衣说完就潇洒的离开,可惜,那眼眶里止不住打转的泪水,却是那么的不争气。

    江衣回到客栈后倒头就睡,完全不给宋淑预留有任何开口的余地。

    她看起来是真的很累。

    宋淑没再打扰,并且动作轻缓地替江衣带上了门。

    “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闫芜就是这么对自己救命恩人的?”

    宋淑为江衣觉得不值,甚至萌生了冲上门讨要说法的想法。

    怎么着,当她们江衣没有靠山是吧?

    “她要是醒来发现你这么做了,一定会同你翻脸。”

    沈湘没有丝毫的夸大事实,江衣有她自己的安排,不打扰,就此两不相欠。

    宋淑只得作罢,心里依旧很是不舒服。

    而后,谁都没有再在江衣面前提过半个闫字。

    就好像……事情就此翻篇了。

    “湘姐姐,忘忧散的药效就是厉害啊。我悄悄去闫府看过了,闫家少爷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有沈湘在,江锦才敢毫无顾虑的开口。

    他才不会在江衣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纯纯作死。

    “谁让你去的?”

    面对沈湘的这个问题,江锦陷入了沉默。

    他……好像确实不该去哎。

    这不是,就好奇么。

    成天断舍离断舍离的挂在嘴边,江锦就想着去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断舍离。

    “你啊,让人怎么说才好。”

    沈湘是拿江锦没办法了,管不住。

    “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是去看了眼而已。”

    要不是因为闫芜在江衣心里的份量不轻,江锦早就狠狠地揍闫芜一顿了。

    江锦反正不明白,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就是小时候救了一回江衣吗,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哪怕少年郎当初是善良的。

    可是,毕竟在沉浮的环境中长大的,难免沾染有陋习也说不定啊。

    江衣看人只能够看到表象,她有被骗的前例在呢!

    “湘姐姐,既然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我们尽快离开泉水镇好不好?”

    迟则生变,万一再发生什么呢。

    江锦只想和江衣早些离开这个伤心地。

    眼不见为净。

    “那个忘忧散还有没有,我想给衣衣姐也用点。”

    做什么不都忘了,还要让自己记着。故意给自己找罪受?

    江衣推门而入:“小锦,你先出去,我有事和湘姐姐商量。”

    江锦瞬间闭嘴,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说的那些话都没有被江衣给听见。

    他们已经在泉水镇耽搁了太久,是该离开了。

    “我们下一站去哪儿呀?听说梧桐镇的景致不错,要不一起去看看?”江衣好似没事人一般出谋划策。

    “人的情绪波动果然不能太大,你看看我,平时从不生病,竟然也会莫名其妙的中招。”

    江衣顾左右而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提及任何有关闫字的讯息。

    “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的呢?需不需要我去雇辆马车。”江衣主动承包揽下了原本由景沅负责的琐碎。

    她就是想要让自己再充实一点,有事情做,就好。

    被抢了饭碗的景沅倒是不恼,只是——

    “她这样是不是有些危险?”

    刻意去忘记,是最下成的法子。

    “是很危险,所以,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得罪她。”沈湘由衷建议道。

    景子钰无奈一笑,“我像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

    别人都心情不好了,他还凑过去?

    再说了——

    “我明明自始至终都只往一个人跟前凑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沈湘娇嗔着将人推开,特殊时期,不可以腻腻歪歪的惹人嫌。

    看吧,谁说江衣不舒服对景沅没有影响的?都不能和自家夫人亲近了。

    江衣在套车,宋淑在搬东西,小江锦叼着根草兀自嘟囔着,咒骂着谁。

    沈湘和景沅刚从房间里出来,一应事宜全都已经被安排好。

    江衣连赶车的活计儿都没留给景沅,佩戴好长帷帽,悠悠闲闲地控制着马车向前迈进。

    宋淑不担心是假,可人儿还在外面呢,所以她只能尽可能一而再的压低了声音讨论。

    “心病是治不好的,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泥足深陷啊。”

    江锦紧跟着附和道:“别看衣衣姐近来看起来都挺正常的,我大半夜都被她吓到两回了!晚上根本就睡不好。”

    小江锦顶着两大大的乌眼青,郁闷死了。

    景沅同样满脸幽怨地扭头看向沈湘,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摆出了无声胜有声的架势。

    “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自己彻底了断了后路,我们又能怎么办。”

    连沈湘都没有法子,宋淑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不我们把闫芜给绑来吧?让衣衣见上一面,了个心愿。”

    是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倘若真的这么做,那就是出尔反尔,闫家会怎么想江衣。

    这个道理就连小江锦都明白。

    “还是别吧,我们再忍忍,时间久了,衣衣姐心底里的执念一淡,就好了。”

    说什么将人绑来,完全就是治标不治本,再给搞恶化,前面的心血可就全部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