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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影听风 第159章 往北

    几日后,日子过的清闲,不知道外面是否天翻地覆,不知迷影派和望虚阁是否把能找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

    春堂坐在亭子中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不在意。

    白岑清扶着栏杆,慢慢的走进。

    “南隅和金小子打情骂俏去了,敢情是没人管你了啊?”

    这两日韩弈容和白岑清几乎是形影不离,只是因为伤重的缘故,也只能在白岑清的房间附近转转而已。

    闲暇时间,韩弈容把沉思谷整个逛了一圈,除了奇花异草,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世外桃源颇为难得,竟真的无一人打扰。

    一个雅正端庄,一个面覆寒霜,两个不苟言笑之人在一起,尽管是表明心意,可也没逾越。

    说到底,都是遵循着发乎情而止于礼。

    韩弈容每每想开口询问伤势,白岑清都一笑而过,如今两个人话多了不少,笑颜见的也多了不少。

    但是两人心知肚明,当下才是最快乐的时光,自知对方自有分寸,也不再多问。他们从来没有如此畅快放松过,此等机遇,可遇不可求。

    趁着韩弈容在房中调息运气,白岑清才敢走出来寻人。

    昨日,在亭子处,韩弈容也同样来寻过春堂,只不过陆行苍也在就是。

    “晚辈知仙人不愿多说,所以只需回答是或否即可。”

    他看着春堂以微乎其微的程度点点头。

    “勿清的丹田,受损严重?”

    “……是。”

    “她的眼睛,还有无痊愈的可能?”

    春堂避过韩弈容灼热的目光:“嗯。”

    韩弈容似乎放了心,对他拜了拜。

    今日白岑清寻来,春堂心中发慌,总觉得自己要做一些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我可真是给你背黑锅啊,等你好了,都得孝敬我!”

    白岑清闻言点头:“自然。”

    “依你之言,还有三日。”春堂道。

    “仙人费心了。”

    春堂不答,吹了一声口哨,陆行苍便从房中走出了门,与二人回合。

    “他想对你说几句话,问你想听么?”春堂试探问道。

    “是……陆大爷?”

    “是我。”陆行苍从白岑清身后越出。

    “陆前辈。”白岑清感受着附近真气的波动,确认了一个方位对其行礼。

    她的眼纱换成了薄薄的一层,隐约能看的清事物。

    三人坐在亭中的石椅上,都在等一人开口。

    “陆甘尘是我女儿,白姑娘……对不起了。”

    白岑清脸上毫无波澜,如同一面心如止水的明镜,微微摇头:“你是你,她是她,不可混为一谈。”

    她隐隐猜到,陆行苍早晚会来寻他,两人的姓氏,多少让她有些眉目。

    “多谢前辈的赠药。”

    陆行苍微怔,没想到她居然猜到在逸与镇的事情,正好,也省的他多做解释。

    “你陆前辈跟陆甘尘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今儿聚一起,是有要事。”

    白岑清感了兴趣。

    “在入谷之前,我曾去过封生谷,可一人都没有。辗转我又寻了好几处地方,都不曾找到阿尘和薛文湘。”陆行苍敲了敲自己的老腿,换了个姿势叠起,“弥月宗的秘术我略有耳闻,但阿尘落到如今这副天地,也怪我当年没有阻止她。”

    “也是,她都以为我死了,哪有人能阻止她?”

    “她为何执迷于催眠术?”白岑清问。

    “人之初性本善,可欲望总会把这些信仰冲击的荡然无存。多少人的心思,不是通过妄想和猜忌扭曲的呢?”陆行苍苦笑。

    陆甘尘的野心,并非一日铸就,权利越高,愈发慌张不安。生出疑心,并非不可。

    “还有薛文湘,自从被弥月宗逐出门后,杳无音讯,可我却看见,他又一次竟然与阿尘在一起,不过这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白岑清微握双拳:“前辈,您与家父家母是何关系?”

    陆行苍笑了两声:“聪明,我与你父母有过几面之缘,白家剑术有一部分还是我帮忙修改的。”

    白岑清点点头。

    陆行苍继续道:“我比较年长,白兄偶然间提过禁术的事情,我也没多想。直到有一天,阿尘问我催眠幻术时,我才口无遮拦的说了两句。哦,说起来,白兄的那只画鹰真是英气,还很通灵,把钥匙带了出来。”

    “臭丫头这么聪明,有点思路了吧。对了,顾浮生的医术还不错吧。”春堂得意的笑笑。

    白岑清微怔,怪不得总觉得他手法有些熟悉,但行事作风又不似天芜门其他人那般杀人如麻。她还以为是因为顾浮生是医者,所以才会手下留情。

    看起来韩弈容与他相识,想必也是一个仗义之人了。

    如此说来,当时顾浮生与唐枫偏偏把地点约在密室之上,多半也是陆行苍的授意,毕竟是师兄弟,师傅在谷中不露面,出门也只能跟师叔联系密切了。

    原来阿怜把另一半钥匙给了陆行苍,爹娘竟然信一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还好,他们没有信错人。

    “多谢!”

    “客气了。”陆行苍接着道,“阿尘虽救不了,但你要知道还有一个人,他的野心不比阿尘小。”

    陆行苍点到为止,白岑清心如明镜。她没忘,里应外合的,还有一个人。

    “我知道了。”

    “丫头,我们告诉你真相,是不想看你藏着心事,人这辈子有多长?你想做什么我也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有气在方可赢,要是连命都没了,还说什么报仇?”春堂扣了扣桌面,严肃道。

    “该说的我也说了,师兄我也不多留了,你不管你那小徒弟,我可得管。”

    “切,你也是他半个师傅。”春堂白了他一眼。

    “对了。”陆行苍扔给白岑清一个字条,“收好了,后会有期咯。”

    还不等白岑清应声,陆行苍便轻功远去了。春堂知道师弟的性子,哪里是谷里能留得住的?

    白岑清垂下目光,打开了陆行苍给她的字条,虽然模糊,但也能看到,上面只有三个字。

    往北走

    而这三字,意外的与白岑清的记忆重叠,她微怔,思绪竟然回到了当年客栈中,那突如其来的箭矢上。

    上面也有三个字,和这三个字的手法,意外相同。

    原来是这样,真的有人是冥冥之中一直默默帮助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