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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物语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聋子所听到的女人的哭泣

    瓦匠门前有株柳树,在这种炎热的季节,下午时分,悄悄地坐在下面做瓦,这对于瓦匠来说,似乎是好的,幸福的。

    陪伴瓦匠的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唢呐、琵琶之类的乐器不可能有,唯有蝉鸣不断,独自聆听之下,颇能散去人心中的郁闷与烦恼。这不,此时的瓦匠甚至都想轻声地唱支小曲了。

    把这些瓦做好了,届时往古镇运去,凭瓦匠的手艺,虽说不上精美绝伦,却也颇能勾动人的魂思,盖上了瓦匠做出来的瓦的房子,似乎才算是吉祥的,漂亮的。

    往年一到了夏天,瓦匠便坐在这株柳树下,自在地做瓦,与世无争、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而在这个时候,瓦匠的女人便出没在他的身边,不时递上来一杯凉茶,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用手支着下巴,有如在回想着不堪的往事。

    可是如今不知为何,在瓦匠做瓦的时候,瓦匠的女人并不在场,而是远远避开,去到人群之中与人闲话,说一些天南地北之事,或者只是随便拉些家常里短之事。

    因此之故,此时的瓦匠甚至可以说是寂寞的、无趣的。

    幸好有这株柳树,可以聆听那只蝉不断地为自己唱出歌谣来,虽然略显单调,却也算是一片深情吧,独自聆听之下,颇能使人开怀,有时瓦匠还能略微笑上一笑来着。

    干活累了,不想干了,瓦匠便躺了下来,躺在柳树下面的那竹床之上,此时清风徐来,凉快之至,心绪相当不错的瓦匠,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欲在此处好生休息一下了。

    荒村此时简直听不到任何人语闲谈之声了,只有不远处小河东去的声音回荡在瓦匠的耳畔,加上不远处的蛙鸣,颇有种稻花香里说丰年的意味,使得瓦匠甚至想从竹床上爬起来,而后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可是不成,不知为何,瓦匠感到相当困倦,似乎再不好生休息一二,便不成了,浑身乏力之至,无奈之下,只好是仍旧慵懒地躺在竹床之上罢了。

    而在这个时候,瓦匠看到一个女人悄悄地走了过来,不太看得清楚样子,不过瓦匠还是感觉到了,来人不就是刘寡妇吗?可是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瓦匠躺在竹床之上,几乎都不敢动弹,怕自己稍有不慎,万一碰到了她的屁股,届时可能就不好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不是?

    可是不成,瓦匠保持这么一个姿势地躺得太久了,躺得浑身酸痛了都,此时巴不得刘寡妇离去,毕竟男女有别,这干柴烈火的,怕是不好,一旦让人知晓,说了出去,好看不好看呢?

    不过瓦匠也不好明里说出来,赶人家走这样的事情,瓦匠还真的是做不出来,一时之间只好是这样罢了。

    瓦匠并非是高尚的人,加上自己的女人身上的那股味道,纵使瓦匠不嫌弃,却也不喜欢。只是因为怕在自己做瓦的时候没人做饭,不然的话,想必瓦匠是不会要这种不干净的女人的。

    与刘寡妇一相比较,瓦匠觉得自己的女人简直不是人了,加上刘寡妇在自己的身上还撒了些香水,据说是法国进口的名牌货,此时能不使瓦匠动心吗?

    刘寡妇的身上撒的那些香水,据说也并不是花钱买的,而是别人送给她的,当时还有些害怕,不敢把这样的香水乱喷撒在自己的身上,怕引起中毒反应,可是久而久之,特别是看到别人撒过了好几次也没事之后,便铁下心来,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往自己的身上也喷撒了不少这种香水了。

    这时往瓦匠的身边一走,坐在他的小竹床上,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就跟个天使似的,这瓦匠此时还不得稀罕得自己要死,那怕是要他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恐怕也不会拒绝了吧?

    当然,刘寡妇此举,也并非是看上了瓦匠,而是聊胜于无而已,因为出了这种事情,家里闹鬼,荒村的男子,根本就不敢与她在一起,那怕是与之说个话,那也相当小心,不敢造次,怕万一弄不好了,得罪了神灵,恐怕就不好了。

    否则的话,想必刘寡妇是绝对不会看上瓦匠的。

    而瓦匠呢,因为坐在自己面前的毕竟是刘寡妇,纵使她身上不喷香水,那怕和自己女人一样的不爱干净,似乎也喜欢。不然的话,此时躺在竹床上的他,为何了无睡意呢?

    柳树上的蝉鸣阵阵,瓦匠看了看周围,觉得没人,便摸了摸刘寡妇的小手,而刘寡妇对此并不拒绝,当时主动配合,一时之间便把事情做成了。

    幸好没有人看到,不然的话,恐怕就太不好看了,毕竟有伤风化不是?

    ……

    可能是瓦匠得罪了神灵了吧,毕竟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一时之间荒村雷雨阵阵,暴雨如注,小河旋即涨了水,汹涌澎湃,不住地拍打着沿岸的石头与树根,碎花四溅,倒也不错,似花朵绽放。

    瓦匠还以为不过只是如往常那样涨水呢,不过是略微涨一涨就算了,之后照样会缩回去,对自己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不成,瓦匠错了,今年的河水与往年不一样了,不仅冲走了瓦匠的那张竹床,并且连那株柳树也一并淹没了。

    那张老

    竹床陪伴了瓦匠多少个年头了呢,连瓦匠本人也记不得了,似乎是好久好久了吧,此时一旦失去,这还真的是有些叫人心里难受,这不,瓦匠一连好几日不吃饭呢。

    瓦匠是当真舍不得那张竹床啊,却为时已晚,已然是被洪水冲走,再也找寻不到,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是就此算了不放在心上了吧。

    洪水不仅带走了瓦匠那张心爱的竹床,使之以后呀,可能再也不会在下午时分,天气炎热之时,悠闲地躺在那张竹床上了啊。

    对此,瓦匠虽然是懊恼不已,却也无奈,只好是算了。

    却在这天夜里,人们争相传说,说是那株柳树上有个死人,在洪水退去了不久之后。初时听到这样的话,瓦匠心里很是难受,或许是自己真的得罪了菩萨,做出了伤天败俗之事,不然的话,为何会有这样的报应呢?

    更为离奇的事情是,那具死尸几天之后,悄悄地不见了,至于到底是如何不见的,这还真的说不清楚,没法知道,在此也就不便造次了。

    瓦匠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心里倒也高兴,终于是不见了啊,不然的话,这天天挂在树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当真是太难闻了啊。在当天夜里,瓦匠甚至还悄悄地来到了那株柳树下面,烧化了些纸钱,算是图个心安吧。

    可是不久之后呢,瓦匠拉开了屋门出去上厕所之时,听闻到柳树上传来阵阵恐怖的哭泣之声。

    当初听闻到这样的女人的哭泣之声后,瓦匠甚至还感到高兴,因为自己的耳朵一直就不太好,有些聋,与人说话,人家说得轻了些,根本就闻不到。

    可是此时为何就能听到这种女人的哭泣声了呢?

    “难道我的耳朵好了?”瓦匠如此想着。

    为了庆祝,瓦匠独自坐在那株柳树下,听了好久这样的女人的哭泣,此时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的耳朵终于是好了吗?以后呀,甚至都可以正常看电视,甚至听歌曲了啊。

    如此独自一人坐在那株柳树下听了好一阵子那种女人的哭泣,瓦匠心里头相当之高兴,一时都有些不舍得离去,可是这时不知为何,浑身上下感到相当寒冷,可是为什么呢,这时不还正是盛夏时节吗?

    在这种寒冷中,瓦匠听闻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了,歇斯底里似的,有如在向瓦匠索命,吓得瓦匠根本就不敢再呆在那柳树下了,直接拉开了屋门,往着自己的屋子里而去了。

    “你慌什么?!”瓦匠的女人见瓦匠如此失态,便严厉地问道。

    “你

    说什么?”瓦匠此时又听不到了,不知自己的女人到底在讲些什么。

    瓦匠只看到自己的女人的嘴皮子不住地动着,知道她在讲话,可是一句也听不懂,“难道自己的耳朵还没好?”

    “可是之前为何就听到柳树上有女人的哭泣声呢?”瓦匠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神情一片茫然,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不明白的瓦匠,这时便不去想了,只是无聊地躺在床上罢了,而自己的女人这时因为时辰尚早,可能还不想就寝,到人家的屋子里谈闲天去了。

    留下瓦匠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为何,门前柳树上的那女人的哭泣声再度传来了,非常清晰,吓得他都不敢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了,这不,拉开了屋门,旋即往着大路上逃去,不久之后便不见了身影了。

    雨哗哗地落下来了。

    在这大雨声中,瓦匠没命地往前逃去,因为他听闻到那柳树上的女人的哭泣声不住地回荡在自己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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