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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小仵作 第446章 醒悟

    待陆安然从京兆府离开已是午后,这大半日奔波令她心里疲惫,故而婉拒了凤倾去一品楼吃饭的邀约。

    凤倾拦住祁尚,“陆安然可以走,祁尚你要赔我一顿饭。”

    祁尚莫名自己什么时候欠了凤小侯爷的饭,后者不要脸皮地笑道:“早上小爷在花楼好好的品酒闻香,让你给搅了小爷兴致,你不得补偿小爷吗?”

    凤小侯爷说理,无理搅三分。

    陆安然目送他们去吃饭,心里跳出个疑惑——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关系这么好了?

    有人时,无方就隐在暗处似乎不存在,当陆安然身边没人时,她又会主动出现跟随在陆安然身后半步距离。

    陆安然只稍稍侧头,就能看到无方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庞,“无方,在你看来,武安侯在宫门口请罪的事,圣上当真不知道吗?”

    无方:“小姐在意,还是替太子在意?”

    陆安然没想到一下子就叫无方看透了她的心思,“皇上对南宫止的看重天下皆知,可是,他居然才是皇上的大皇子……”

    无方替她说完整这句话,“还是谢沅夫人所出。”

    陆安然叹口气,“是啊,谢沅夫人的孩子。”

    皇上心心念念的人不是舞阳公主,而是谢沅夫人,而南宫止,正是谢沅夫人留下的孩子。

    陆安然似乎已经不用怀疑,皇上从很久之前,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

    “小姐,不管是太子还是南宫止,皇上的看重是一方面,相比起来,太子自小在深宫长大,一定更深谙争储之道。”

    陆安然没法跟无方坦言,她怎能不在意,太子是她的兄长啊,她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兄长。

    这件事似乎很神奇,在陆安然不知道的时候,子桑瑾只是太子殿下,可陆安然知道真相后,从此不管她身处哪里,便总会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和她有那么亲密的不可割舍的联系。

    将这些都压在心里最深处,回到吉庆坊时看到陆逊在等她,从神情判断,显然他也知道了武安侯在宫门口的宣言。

    “如此一来,太子的处境就困难了。”父女俩走到桂花树下,陆逊坦言道:“皇上不如我们想象中善待舞阳公主,立太子也绝非那么简单。”

    陆安然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但他是太子。”

    陆逊语重心长道:“你明白就好,其他任何人比如你,比如萧疏,你们都可以逃出皇宫,远离王都,唯独他不可以。”

    “父亲,皇上会怎么对待他?”

    “自古以来皇储相争,向来不少见血。尤其到了前朝光景帝,更是把能杀的都杀干净,连他的父皇都被他用蛊毒控制在手掌间。”陆逊道:“成者为王,岂是一句简单的口号而已。”

    陆逊虽未言明,但陆安然从中听出来了,“败者以血为祭,成为新皇登基的踏脚石。”

    陆安然心里藏的事情太多,到了晚上脱衣服洗漱时身上掉下来一个小纸包,才忽然想起今天原本是为了这事情出去。

    她重新把外套披上,没有马上打开小纸包,而是开门准备去药房。

    陆安然门一开,无方立刻闪身,“小姐?”

    “没事,我想起来鹿陶陶给我的东西。”陆安然提着一个灯笼,半途遇到睡眼朦胧的秋蝉,打发她去睡觉,自己打开药房的门点上灯火。

    她先拿了个宽口小罐子,然后小心地拆开纸包,却不是她想象的那种粉末,而是带茎的两片叶子。

    她正从脑海里将各种植物对比,无意中看了一眼小纸包,原以为和之前那张纸团一样空空如也,结果上面留了一行字——

    陆安然,这叫祝余草,不用我教你怎么做药吧?你先给他服用,可保他暂时死不了。三个月内,把他带到鹿城,不送,则死。

    陆安然看着这两句话陷入沉思,早知如此,她应该让无方跟上去把鹿陶陶抓了问个清楚。

    鹿陶陶从哪里弄来的祝余草?

    她为什么说三个月内送到鹿城?

    难道鹿城有什么解毒的方法不成?

    陆安然想不明白,亦不确定祝余草是否为真,毕竟这是传说中有不死药称号的现如今已经绝迹的一种草药。

    想到这里,她把《千金药典》翻出来,找到了祝余草这一页,上面描述曰‘其状如韭而青华’,与陆安然手头这个一模一样。

    如果祝余草确如传说中那般为不死药,陆安然只要把它弄碎了加入蛮菱花,就不用日日给萧疏施针也能暂时压下毒素,而且比施针更好的一点在于,很大机会可以让萧疏清醒。

    —

    武安侯掀起的浪在民间不过一场热议,到了各世家耳中,却是了不得的有可能动摇根基的大事!

    正如淑妃幡然醒悟,刘家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什么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是假象。

    “皇上根本一开始就打算把皇位留给南宫止,却要我们互相忌惮算计!”刘德忠嚷嚷道:“老子白和顾秦牧争了十几年,还以为顾秦牧死了就是我刘家的天下,结果皇上早找好了人,我们全成了笑话。”

    刘父呵斥道:“闭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后面如何。”

    刘德忠气呼呼地坐下,大掌往桌子上一拍,“有什么好想,二皇子还在浚县跟黄泥水打交道,我们能想什么办法。”

    刘父眯了眯老眼,“那就先让二皇子回王都来。”

    刘德忠诧异地转头,“可是没有皇上的口谕……”

    刘父冷笑一声,“真要等皇上下旨,恐怕到时候南宫止都君临天下了!”

    刘德忠猛地起身,“父亲说得对,那我赶紧去浚县一趟把二皇子带回来……”

    “慢着。”

    “父亲,这个慢不得了!再慢的话,黄花菜真的要凉了。”

    刘父皱眉,“你这一去,就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

    “为父自有办法,你且去办另一件事。”刘父招了招手,对着刘德忠附耳说了几句。

    刘德忠连连点头,“父亲放心,我现在就去。”

    等刘德忠离开,刘父的脸一下子冷下来,用力握着桌角使得脸庞微微扭曲,“子桑九修,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