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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小仵作 第488章 北境乱

    随着战事吃紧,北境被切割成两方。

    以安夏郡为首兰州郡、明殊郡还有后来被打下来的蛮犀郡全臣服于柳相知麾下。

    另外蒙都陆氏高调了一回,族长陆逊宣称太子子桑瑾为皇家正统,愿意效忠太子,另盛乐郡和洛川郡先后摆出自己的立场。

    至此,北境大乱。

    陆安然千辛万苦回到蒙都的时候,子桑瑾已经打到了延边江前最后一座城池。

    陆氏主母见到陆安然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轻举妄动,“你干的好事,坑害婶母堂妹,让你父亲陷于不义,你,你还不跪下!”

    三房钱氏依然胆小谨慎,缩在最后面大气都不敢喘,听到陆母呵斥,她差点先跪下来。

    陆围眼色阴郁,“安然,你虽不是陆府血脉,但大哥一向将你视如己出,可你为了自身不顾简妤和你婶母的安危,于情于理是否都说不过去。”

    陆安然面色平静道:“离开王都前,我并不知道她们被带入宫中。”

    陆母冷冷道:“你但凡有一点良心,都应该拿自己去把她们母女换回来,我们陆氏不欠你。”

    “可是我不明白。”陆安然眼皮一抬,漆黑的目光直直看向陆母,“无缘无故,简妤为何三番两次前往宫门口打探,皇上又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她?”

    陆母抿了下嘴角,“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祸害。”

    “皇上知道我罪臣之女的身份,并且没有追究。”陆安然道:“倒是简妤曾经言语中威胁过我,让我替她引荐给太子,否则就要去告发我。”

    旁边传来一声冷嗤,陆母豁然转头瞪了一眼,陆宥耸耸肩,“简妤这个丫头脑子倒是挺活络啊,拿自家藏起来的秘密去给自己谋太子妃的位置。”听着是夸,语气里全是轻蔑嘲讽。

    陆围警告般喊了声:“三弟。”

    陆宥满不在乎地抖了抖袖子,嬉皮笑脸道:“二哥,别怪我说话难听,陆简妤母女这一次遭难,估计是自作自受。”

    陆围忍不了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面上茶壶都腾空而起,“你别太过分了。”

    “呵,有些人心比天高,我们陆氏装不下了。”陆宥站起来,“二哥你发火前,还是先想一下,我们陆氏如今站在谁的这一方,日后仰仗谁人鼻息生活!”说罢,甩袖走出去。

    钱氏被两兄弟吵架吓得面色惨白,那些庶子庶女更是无人敢搭话,一个个快把头埋进胸口。

    只有陆学卿胆大包天,“幸亏告发得晚,如果早一步,说不定蒙都陆氏已经不存在了。”

    陆母只觉得耳朵涨疼,头脑发昏,想要处置陆安然却想到她小儿子提醒的对。

    如今他们陆氏可站在太子这边,万一太子得势,他们陆氏也不过是人家的臣子,到时候陆安然的地位比整个陆氏都高。

    但一想太子要是失败……

    陆母头更晕,他们陆氏这是上了贼船啊。

    陆安然回到自己院子,春苗和秋蝉哭哭啼啼地迎上来,前者还拿了柚子叶给她扫身去晦气。

    “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保佑,我们小姐平安归来。”

    秋蝉抹着眼泪边道:“你昨日还在求三清呢。”

    春苗边哭边笑,“管它哪路神仙,只要管用就行。”

    时隔一年多,再回到这里,陆安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小姐洗漱一下早点休息,明天奴婢和秋蝉多做点好吃的,小姐一路走来肯定受罪了。”

    春苗叨叨到熄灯,陆安然道:“明天去准备一些东西,我后日出发。”

    “小姐?”

    “父亲、哥哥还有云起他们都在战场,我一人待在蒙都不安。”

    “可是战场危险,小姐怎么能去呢。”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今日墨言收到消息,前边战事吃紧,急缺药物,好多士兵因为伤口恶化无药可医,我知道我无法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势,可起码能多挽救几条生命。”

    春苗劝不动,请求道:“那奴婢和小姐一起去。”

    陆安然摇了摇头,“不用,无方会和我汇合,你跟秋蝉留在蒙都。”

    次日,陆安然让春苗带着秋蝉将需要的药材都采买来,忙到晚上足足装了三辆车。

    陆氏其他人看在眼里不敢多说什么,关门闭院权当自己没看到。

    唯有陆学卿怀着复杂的神情走过来,别别扭扭问道:“你真的是前朝公主生的?”

    “嗯。”陆安然坐下来,等着他后话。

    陆学卿轻嘲道:“祖母天天找这个贵人那个贵人,她怎么不看看眼前,贵人就在府里。”

    陆安然淡淡笑了下,“确实是我连累了陆府,哥哥答应我会尽力救简妤和婶母二人出来,皇上病重如今南宫止理朝事,他这人有君子之风,相信不会太过为难她们。”

    陆学卿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说什么,谁关心她们了。”

    陆安然做好打算,带着墨言和陆府二十个护院再次出发。

    从蒙都一路往延边江走,陆安然看到了人间百态。

    被烧毁的城池,流离失所的百姓,一摞摞累积成山的尸体……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双双眼睛,空洞而麻木,黑色的瞳仁里透出一股子死寂。

    流民多了,吃不饱饭,自然而然开始走歪路,他们盯上过路的难民,以武力压制同样饱受战争摧残的可怜人。

    经过一群难民时,徐甲看到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想把自己怀里干粮给出去。

    “不可以。”陆安然的语气冷静中带着一种无情,“你现在给了一个人,马上会有一群人冲上来,你能救得了几个?”

    徐甲知道小姐是对的,可是他实在于心不忍,“我等这批人过去后,偷偷回去给行吗?”

    “你给了她一块饼,然后呢?下一顿她再等哪个好心人?况且挤在那么多饥饿的成年人里面,你又是否确定这张饼她能留得住。”

    徐甲张开嘴,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墨言催马上去伸手拍了下徐甲肩膀,“好了兄弟,这个女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她说得对,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是经过下一座城池遇到两个落单的母女时,徐甲看到陆安然把自己的干粮放到了那位母亲的怀里。

    半个多月后,陆安然终于抵达延边江,正好子桑瑾刚刚打下最后的城池,成功占据延边江以北。

    就在这个时候,大宁那边送来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