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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小仵作 第269章 传失踪

    顾秉月被她吓一跳,捂嘴笑道:“大公主,你怎么了?”

    大公主收敛心神,含糊说道:“有些意外。”

    顾秉月眨巴眼睛:“莫非大公主也同王都其他人那般,对云世子心存偏见?”

    “自然不是。”

    “嗐。”顾秉月脸上扬起心无城府的欢快笑容,“云王府世子我见过,虽然胸无点墨,但好歹有脸啊。女子将来总归要嫁人,嫁给好看的摆在家里赏心悦目。”

    大公主怀着不欲人知的心思探问:“你不介意未来夫婿成日往外跑吗?”

    顾秉月眼珠子转了转,才体会出大公主言下之意,爽朗道:“大公主指男人那点风花雪月吗?我觉得这要看女人手段,如若女主人是有些手段在身的,何尝不能叫男人听话。且问大公主,就算嫁给貌丑无颜的,你就能确定他从一而终,别无二心了?”

    大公主对她这番论调惊为天人,简直大逆不道,“女人相夫教子,怎么能想着骑到夫君头上。”她贵为公主,却从没想过成家后要给夫家立规矩,最好相敬如宾,夫妻其力同心。

    顾秉月不以为然,“他若敬重我,我自要给他颜面,反之凭何他在外潇洒,我却要守着规矩,没道理。”

    大公主认为有必要苦口婆心地教导顾秉月一番,奈何她的宫殿到了,顾秉月抓着裙角施礼:“今日和大公主畅谈,臣女很高兴,可惜宫门马上下钥,臣女先告辞了。”说着,对大公主眨了眨一边眼睛,顽皮中透着可爱。

    大公主没感觉畅快,但同样遗憾,她的大道理还没发挥出来。

    —

    跟顾秉月一样赶着下钥前出宫的还有南宫止,他熟门熟路地穿行在宫道里面,一边回想着和皇帝的对话。

    工部已经开始造船的前期事宜,并让人从各地砍伐适合木材由水路送到泸潮县。等到战船的图纸定下,南宫止携带工部的人一起过去亲自盯着。

    皇上还在考虑,如今皇子都长大了,理应开始历练,这次机会就很好,只是在人选方面迟疑了。

    三皇子年岁小了点,剩下太子和二皇子本来无需考虑,太子日后接任大统,派出去负责这件事最好,但这段时间太子犯了不少错误,让皇帝心里开始不满。

    朝中已有人摸出点门道,随着宁朝日趋稳定,前朝势力逐渐连根拔除,太子的地位越发岌岌可危。

    夕阳洒在南宫止额头,他长出一口气,又想到赐婚。

    已经过了春分生辰,南宫止如今刚好二十,这个年纪就算不娶妻也该纳上两门妾室,但他这两年在宁朝各地巡游,因而耽误了亲事。

    武安侯日夜辗转,忍不住向皇上递了奏折,感叹:臣已废人一个,望皇上看在老臣鞠躬尽瘁之报国心,替我儿元夙寻一门适合的婚配。

    皇上问南宫止的想法,“皇后又跟朕提过,如果你没有其他倾心的女子,朕给你和顾家顾秉月下道赐婚圣旨,免得武安侯以为都是朕耽误了你成亲。”

    不知为何,南宫止眼前浮现一双清冷的黑眸,如雪一样明亮,内中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皇上没有放过他神色间迟疑,眼睛一亮,“怎么?”

    南宫止垂下脑袋,撩起袍子半跪行礼道:“臣马上要去泸潮县监督造船工事,到时候恐怕臣无法分心照顾家里,还望皇上成全,臣想等这事结束再谈婚事。”

    皇帝用拇指指腹磨着玉扳指,眼底神情变化,最后嘴角浮起淡淡笑意,“朕明白了。”

    事后,在王且奉茶时,皇帝执着毛笔沾墨,笑着道:“王且,元夙怕是春心萌动了。”

    王且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洒桌上。

    南宫止还不知皇帝脑补了什么,他的思绪在偶遇顾秉月之时被打断。

    两人互相颔首示礼,连招呼也没打,南宫止利落地翻身上马,而顾秉月钻入马车。

    南宫止抓着缰绳轻抖一下,马刚跑起来,他看到一人一骑擦着他飞速跑过,到了宫门口马都没停,人就急急跳下来。

    南宫止看着驿使的背影很快消失,忍不住眉头一皱,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皇宫里,皇帝放下批好的一封奏折刚端起茶杯,茶到唇边,王且踏着慌乱的步伐进来,“皇上,赤城来信。”

    —

    提刑司

    云起怀疑苏霁故意使坏,桌上那碗药的味道都快熏破屋顶,不喝说不定还没事,喝了直接上西天。

    苏霁敲敲桌子,“世子爷,苦口良药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云起半躺在凉榻上连连摆手,“喝药这种事还是你熟,我就算了。”

    “那可不行。”苏霁态度坚决,“怎么说都中过毒,万一伤了你哪里的根呢,这碗清毒汤药还是得喝。”

    云起扶额,“我谢谢你关心。”

    苏霁微微一笑,干脆坐到旁边,“不用,世子爷喝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

    云起无奈,这碗药不喝不行了,捞起大海碗看了眼,脸上皮肤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捏着鼻子一口灌进去。

    苏霁假装无意地盖住蜜饯罐子,“世子不喜欢甜食,应该用不上吧?”

    云起没好气地咽下喉咙里的药,奇怪的味道在舌尖跳舞,差点让他不顾形象呕出来,憋得脸色都快青了,咬牙切齿道:“不需要!”

    苏霁笑出声:“就怕药效不好,我特意让大夫多加了几味,如今看来效果不错,世子刚喝下去,立马中气十足百倍。”

    云起拿起玉骨扇狠命扇了几下,斜睨他:“满足了?请回。”

    观月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只信鸽。

    云起接过来抱在手里抚摸了两下信鸽洁白的羽毛,然后取下脚上绑着的纸条,看完后递给苏霁。

    苏霁眼底先露惊诧之后转为沉思,“三日前我们的人传回消息柳相失踪,为何洛川郡又提一遍。”

    云起重新靠回去,眼皮半掩眸中情绪,“要么洛川郡消息滞后,要么前次为假。”

    苏霁侧抬头,脑子快速转动,一个想法跃然而出,“洛川郡离得更近,一般来说不太可能毫无所觉,要我看更可能是第二种。”

    云起认同地点头:“鬼城是何没人知道,如果我是柳相知,定当暗中调查,最好的办法是先让自己消失。”

    只是如今看来,一不小心让假消失变成真失踪。

    苏霁:“难怪这几日皇帝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柳相出发前和皇帝通过气,只不过眼下出现变故,我们远在王都鞭长莫及,只能让你外公那边多费心。”

    “嗯,我回封信过去。”云起思虑道:“千赤国那边你去安排,除了原本和金虎交易的幕后人外,太子那边也在追查。”

    苏霁透过窗望向外边,正好最后一丝天光被云层吞没,夜幕拉开,天地沉浸到暗色之中。

    起身一叹,“多事之秋啊。”

    —

    陆安然拖着伤腿回去,春苗再次哭天抢地一番,惊动隔壁的马旦还以为出了人命案。

    只好躺着养腿,一日三餐直接送到房里。

    这会儿,陆安然盯着左脚上一张黄色符纸有些无语。这是马旦用朱砂一气呵成写完后直接贴上,用他的话说:“新鲜出炉。”

    “我感觉没必要。”她认真说道。

    马旦还在描符,头也不抬道:“百年墓地汇聚阴气,人吸多了损害身体,你贴着这道符十二个时辰,体内阴气也就驱除的差不多了。”

    陆安然亲眼看过马旦骗人,就算他再表现得仙风道骨,心里始终立着个假道士的牌子。

    毛笔的笔尖干了,马旦用舌尖舔了舔,正好看到陆安然难言的表情,眼皮跳了跳,干脆挑明了说道:“朱砂益气明目、安魂魄。”

    陆安然颔首,这还有点道理。

    功效不在符纸,在于朱砂。而那些玄之又玄的手段,不过是迷惑世人眼的障碍法。

    陆安然想起一事,“可有你女儿的消息了?”

    马旦神色黯淡下来,摇了摇头:“没有。”

    “之前跟着的姑娘不是?”

    “都找了几年了,哪儿那么容易。”马旦苦笑。

    就这样,陆安然看了半天书,马旦画了一叠符纸,两个人各自做着事情,到秋蝉送饭才被惊动。

    吃完饭,陆安然把无方喊进来,“你手里还有人脉吗?”

    无方略作思考,“到小姐身边后,情报信息这些都交给了观月。”

    陆安然沉默的点点头。

    “小姐要帮马旦找人?”无方在外面守着,房间里说什么都听到了。

    马旦跟着他们一段时间,彼此也处成了朋友,而且上次的案子马旦帮了些忙,陆安然想着如果无方方便,随便放点消息下去,总比马旦大海捞针强。

    不过无方很有分寸,既然跟了她,就不好再握着云王府的情报。

    无方又道:“我去安排,不过人手不多。”这些都是她当杀手那些时日,结交的属于自己的人脉。

    陆安然还是那句话,“先考虑你的安危,如果为难不要勉强。”

    不知道是不是这张符纸的功效,陆安然一夜都睡得安稳,连日要睡不睡之际的下坠感都消失了,醒来身心舒爽。

    秋蝉扶着她洗漱,刚擦完脸,出门买菜的春苗去而复返,还带来一位客人。

    陆安然虽意外于对方造访的时辰不对,坐下后和气地招呼道:“禾禾姑娘。”

    禾禾满身局促,手指扯着衣角挤出一个笑脸,“陆姑娘,我不是有意打扰,只是王都城人生地不熟,我没办法只能找你。”

    陆安然安抚道:“没关系,你有什么事慢慢说。”

    禾禾一低头,焦急了一夜的心被这句话熨帖到,眼眶顿时酸涩,带着哭腔道:“我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