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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妈 第七十八章 岁月长(28)

    终于还是在倒塌的灶台里找到了火石,也在角落里找到了,没那么湿的柴火。

    她用自己的身子挡雨,回到主殿开始点火。

    被雨水洇湿的旧柴火,并没有那么容易点燃。

    所幸沐晚晚有经验,还是生好了火。

    香炉的水烧开后,沐晚晚想尽办法才将它从火堆上端到一旁。

    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勉强可以入口,只是喝起来多少还有点寺庙烟灰的廉价香粉味。

    可比起雨水,到底强上许多。

    男孩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沐晚晚将香炉里的水递给他,顺便将馒头也放在了他手上。

    男孩摸着手里泛着温度的馒头,看向她道:“你是谁?”

    沐晚晚一笑:“我叫沐晚晚,你可以叫我晚晚,当然也可以叫我阿晚。”

    男孩‘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沐晚晚此刻心头震惊,她从一开始来到这里,一切行为就不可控了。

    可现在这个女孩子说自己是她。

    沐晚晚见他没吃馒头只是喝水,道:“光喝水喝不饱的。”

    沐晚晚的思维被迫中断。

    男孩眉眼低垂,脸上身上的伤在最后的一缕天光映照下,看起来可怖又可怜。

    “你救的我。”

    沐晚晚一笑:“是啊,我可厉害了。”

    可男孩脸色却一变:“你没有被他们打吗?”

    沐晚晚笑得更灿烂了。

    “怎么会?他们被我哄得哈哈笑,我抢了包袱就藏进了神像里。他们不敢来查看神像,自然发现不了我。”

    男孩面色忽然一白:“你藏在神像里,不怕神灵怪罪吗?”

    沐晚晚一笑:“这叫什么?逼不得已,神灵会原谅我的。”

    男孩又问:“你真的不怕他们发现吗?”

    沐晚晚想了想:“穷人总是信神鬼,他们就算再坏,肯定也听父母说了不少不要冒犯神灵的话。我赌的,还好我赌赢了。”

    男孩声音里有些担忧:“太冒险了。”

    沐晚晚笑得更开心了:“不冒险,我母亲就是这样,幸好我父亲不信,不然今天我就要死在着神像前面了。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真正的神明,不会怪罪为了生存冒犯他的苦难者。”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沐晚晚见他还是一口馒头没吃,道:“怎么还不吃啊?”

    男士声音有些小。

    “我要拿给大灰吃。”

    沐晚晚问道:“大灰是谁?”

    男孩声音更小了:“大灰是一条狗,一条会将它的食分给我的狗。”

    说完男孩看了看天色,猛地灌了一口水。

    然后抓起馒头放进包袱里,提起包袱冲了出去。

    “你去干嘛?”

    沐晚晚没有得到回应,只能跟着男孩来到了一条更破烂的胡同。

    再一个烂掉的筐子后面,沐晚晚看到了瘦骨嶙峋的大灰。

    只是大灰的身上都是棍棒殴打过的伤痕,而且在他们回来之前,大灰已经断了气。

    腥臭的血液味道混着男孩的哭声蹿进沐晚晚的脑子。

    “我就说他会回来找他的狗娘,还有这个帮他的女的。给我打!”

    眼看着一群混混朝他们跑来,沐晚晚只能拉起男孩的手,带着他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狂奔。

    在某个明媚的日子里,男孩偷偷溜了回去。

    他本意是想要为大灰收敛尸骨,可是在半路就听到了混混们的话。

    “虽说那狗瘦弱了些,但煮来的汤,味道确实还不错。”

    男孩在听到这话后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他多方打探,找到了几块骨头。

    他将这几块骨头拿自己较为干净的里衣包了起来,葬在了江边的那棵柳树下。

    时间再一转,似是几月之后,又好像只过了一瞬。

    男孩被征去修复神像,据说是因为有人看见某个雨天破庙里升起的青烟变成了神灵的样子。

    男孩只是笑了笑,将大灰的尸骨挖了出来,混合着浇筑神像的黏土,封进了神像里。

    而后千年万年,享万人跪拜。

    在离开梦境的最后一瞬,沐晚晚听见那个男孩开口:“阿晚,我叫风远,你不要忘了我。”

    “沐晚晚?沐晚晚。”

    她睁开眼,耳边是凤远轻声咳嗽的声音。

    “怎么了?”

    凤远咳了两声:“你在做什么梦?怎么一直在说梦话?”

    沐晚晚一愣:“我说什么了?”

    凤远顿住了,似是在思考。

    过了许久才道:“什么大灰,什么神像的。”

    沐晚晚看向凤远的目光里带着疑惑。

    “你不知道?”

    凤远笑了笑:“那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沐晚晚轻轻‘哦’了一声。

    然后又开口道:“确实是个不算很好的梦。”

    凤远听她这么一说,温和道:“那就不要再想了。”

    这话刚说完,人就开始猛咳。

    沐晚晚只能伸手给他顺背。

    “师祖说,你体内有一股他都没办法解掉的反噬。你怎么搞的?”

    凤远咳嗽的声音顿了顿,过后却咳得更厉害了。

    “之前说只要你问,我就什么都告诉你。那话不假,可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真相,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

    沐晚晚看着凤远的脸,叹了口气:“罢了,那我不问便是。”

    脑子里却不禁将承烟的禁制和凤远联想在一起。

    “对了,二师叔怎么样了?”

    沐晚晚想了想道:“被师祖罚了,剥了真人名号,和你受一样的刑罚,不过关的时间比你长,五十年。”

    凤远又咳了两声。

    “师祖还是手下留情了。”

    沐晚晚顺口接道:“师祖也是这么说的。”

    凤远笑笑道:“行了,现在还早,还能再睡会儿。我是受不住了,要不是听到你说梦话,现在我可能还在睡呢。”

    沐晚晚也打了个哈欠:“别的明天再说吧,我也顶不住了。”

    凤远见沐晚晚又趴在床前睡觉,道:“你这么睡,明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疼的。”

    沐晚晚看了看这间屋子唯一的床,道:“那我总不能和你这伤员抢。”

    凤远笑了笑,往床里边挪了挪。

    “上来吧,我睡觉不是很占地方。”

    沐晚晚还有些扭捏,凤远见状,掩唇又开始猛咳。

    “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你若是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我起个结界就是。”

    说着凤远果然颤颤巍巍的给自己起了个结界。

    沐晚晚一见都这份上了,也不再客气。

    往床上一躺。

    “还是床舒服。”

    月色透过轩窗,照着薄纱轻拢的床尾。

    不一会儿,沐晚晚的呼吸就变得平稳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