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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妈 第一百零三 前尘

    沐晚晚也不扭捏,直接开了口:“我想知道,你和傅阮的...纠葛?”

    凤远伸手拿茶盏的动作一顿,收回来顺了顺自己的衣服,浅浅一笑。

    “我与她能有什么纠葛?”

    沐晚晚想了想:“那就从你和她相识开始说吧。”

    凤远低头,拿指甲将中指上的伤口划开,看着汩汩流出的血,笑了。

    “从哪里开始说呢?时间太久了,久到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模糊了。”

    凤远的声音不疾不徐,在这一方小屋子里回响。

    关于六百年前的过去,也在这平缓的语调里徐徐展开。

    彩衣镇的绣楼,那时明着还算是绣楼,暗里其实应该算是青楼了。

    而这,又要从绣楼修建开始说起了。

    绣楼的姑娘,没有几个命好的。要不是饥荒时家人为了两袋米卖了的,要么是被拐子拐来本地的,都是些苦命人。

    那时候绣楼的老板初来彩衣镇,见了这些苦命女子,心生不忍,出钱建了这绣楼。

    前几年,绣楼的营生却是不错,老板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只是世事偏就是不尽如人意。

    绣楼老板人都叫她鸾娘,鸾娘在绣楼最兴盛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来了不到半个月,鸾娘就被迷了个神魂颠倒。还迅速就在全镇的见证下成了亲。

    只是那男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与鸾娘成婚后不久,便抛下了鸾娘。

    鸾娘那时已经身怀有孕。

    日日盼着郎君回来,绣楼也无心经营,还被人带着迷上了赌。

    自那以后,绣楼名气也好,营收也好一落千丈。

    鸾娘的女儿出生后,她从来没抱过,还将女儿关在在房间里十几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狗。

    十几年的苦撑,再加上自己的赌债,足以将鸾娘逼疯。

    于是,鸾娘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绣娘就应该在绣楼做绣工,可鸾娘,曾是个青楼的姑娘。

    鸾娘看看自己被讨债的人斩去的手指。

    转念就将主意打到了绣楼的姑娘身上。

    那时去往苍山派参加仙门大会的凤远一行,恰巧路过了彩衣镇,只是时间比这次略早些。

    初初来彩衣镇众人并没有觉得不妥。

    而那时的凤远也不像如今。

    许是前世过的太久了,以至于凤远就算从头来过了,还是心头愤恨难平。

    白日浪荡,夜夜笙歌,算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现身在绣楼并不算稀奇,毕竟彩衣镇上最好的绣娘与最美的女子都在于此。

    那是彩衣镇筹划的第一次百花节。

    那也是绣楼的姑娘们没有选择的选择,

    说好听些,花娘是为了展示绣娘的手艺,说难听些,不过是将自己的卖出去的手段。

    可绣楼里有一人格外不同,那人被唤作桑娘,是绣楼里最好看的姑娘,也是这镇上最好的绣娘。

    “我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半妖。”

    凤远的话落在沐晚晚耳畔,像是一道惊雷。

    “半妖?”

    凤远拿过茶盏轻抿一口:“半妖,是蚕妖与人的孩子。”

    沐晚晚脑子里的弦一瞬间就断了。

    可凤远的故事还在继续。

    桑娘被迫成为花娘的那天晚上,凤远恰好在绣楼。

    在一片人声之中,桑娘站到了台上。

    肤如凝脂,眸若含春,真正是让人见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绝世美人。

    凤远在灯影明灭里,不经意看了一眼桑娘,而后又默默将眸光收了回去。

    那晚,彩衣镇上最富有的商人,拍到了桑娘。

    饮乐过后,又回归空寂,凤远提着酒壶,走在彩衣镇的街道上。

    越走越觉得无趣,转念一想,便回了头。

    破窗进去时,屋子里男人正和桑娘对峙。

    凤远觉得有戏看,就没准备插手多管,甚至还故意往一旁可靠了靠。

    兴灾乐祸的说着‘你们继续’。

    说罢,就隐了身。

    可到底桑娘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最后还是被男人制服。

    凤远觉得十分无趣,顺手从窗边盆栽上摘了片叶子拿在手里把玩。

    任凭桑娘喊破了喉咙,他也无动于衷。

    可偏偏有人沉不住气。

    那时尚且年轻的傅阮,提着花瓶就走了进来。

    那男人行动迅速,竟然躲开了傅阮的花瓶,反手制服了傅阮。

    桑娘见状,只能冲过去张口咬住了那男人掐住傅阮的手臂。

    就那点痛,男人自是不可能将傅阮松开。

    眼看着男人另一只手将桑娘也拎了起来。

    凤远笑了笑,依旧靠窗看好戏。

    那日是月圆之夜,桑娘在那男人手下爆发了妖力。

    凤远这时才现身,堪堪砍断了桑娘勒住男人脖子的蚕丝。

    “林员外,你可得小心点。亏心事做多了,半夜鬼会来敲门的。”

    那男人抬头看向凤远,凤远手起剑落,一剑捅穿了林员外的肚子。

    末了还加了一句:“今日心情不好,遇上我,算你倒霉!”

    那天晚上,凤远坐在桑娘的窗边坐了一宿。

    自那以后,凤远有事没事总会去绣楼坐坐。

    桑娘还将别的姑娘介绍给他认识,凤远也没想那么多。

    直到百花节的花娘陆陆续续的死亡。

    直到众目睽睽之下,他抽出了斩尘。

    那些女子身上的伤口,和斩尘的刃一模一样。

    “你知道,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认是我杀了她们的吗?”

    沐晚晚看向他:“隐隐有了些猜测,是桑娘和傅阮吧。”

    凤远低头自嘲笑笑:“桑娘她毕竟是半妖,一些地方异于常人也是应当的。她只是看看我的剑,就能复刻的七七八八,就是我自己看了,都要愣几息。百花节的姑娘们不愿意自己如此屈辱,自愿赴死。是傅阮和桑娘动的手,而被鸾娘发现以后,他们将罪责推给了我。所以那日那般情境,除了老妪不是鸾娘,死去的姑娘不是当年的姑娘,以及多了的锦云丝那一招。其余的一切,几乎是一模一样。”

    沐晚晚看向凤远。

    凤远继续开口:“那时的我毕竟不是现在的我,我众目睽睽之下将桑娘拦腰斩了。也是从那日起,我脱离了太衍宫,成了世所共知的不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