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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他亲妈 书后谈(6)

    “见字如晤,自上次一别已有三年未见,今日查探御兽宗属地时,看到了晦目真人留下的东西。我与姜师兄不算熟悉,太衍宫其他人我亦是不知如何交际,宋姑娘若是看到信便和姜师兄来我御兽宗一趟吧。”

    宋竹君不知道玉无双发现了什么,却也不敢怠慢。看了看天色,宋竹君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姜应偲住的地方离她不远,她没有走很久。

    屋子里灯还亮着,姜应偲尚未入睡,她轻轻叩了叩门。

    “马上来。”

    蟋蟀也歇了声响,宋竹君第一次被姜应偲‘拒之门外’。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姜应偲满身水汽站到了她面前才反应过来。

    湿热的水汽钻进鼻孔,带着熟悉的松香。

    她看向姜应偲还在淌水的头发,开口道:“怎么不擦干就出来,大晚上的若是凉气入体,可就不好了。”

    “我本来想要收拾利索再出来的,可突然想到只有你会这么轻的敲我的门,就来不及。而且这是夏天,没事的。退一万步讲,那也幸好是我着了凉,不是你。”

    宋竹君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我在桌案上发现了这个,想来是师父收好放在哪儿的。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我说了不算,该你自己看了决定。”

    姜应偲打开信,手指攥的更紧。

    “还有别人知道吗?”

    宋竹君摇了摇头。

    “师父从来不拆我的信件,所以大概是不知道的。至于别人,我也说不准。玉无双继位之后,与各派多有来往,你明日问问青灰道人和寒魄真人吧。若是他们已经差人去过,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毕竟我阿姐也死在那里。”

    姜应偲点了点头。

    “好。”

    “那我先回去了。”

    宋竹君说完转身,却被姜应偲抓住了手。

    “再陪我一会吧。”

    宋竹君没有挣脱,反而抽回手抱住了他。

    “好。”

    姜应偲是什么时候吻上宋竹君的双唇,宋竹君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只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次听从了自己的心。

    就好像鸿雁找到了归途,池鱼重回了故渊,夜风也为他们遮掩。

    他们在这致命的沉默之中放任自己沉沦。

    第二日一早,姜应偲就跟着宋竹君上了傲云峰,傲云峰上一切如常,只除去一丝淡淡的忧伤。

    “看来,他们都知道了。”

    宋竹君自顾自往前走。

    “知道了也好,趁着明昭真人还在,把想做的都做了,也免得到时候无处可去,更添伤怀。”

    姜应偲点点头。

    “确实。”

    他们这一群人,只知道自己最后的命途大概是走向死亡,可是一切却发生的太过仓促了,甚至没有一个人,他们好好的告别过。

    比如翠芜,比如月丘,比如宋兰君,比如柳闻愔,比如池晔,比如沐晚晚。

    他们进屋的时候,镜深与青灰已经来了许久。

    姜应偲笑了笑,倒是巧了,想找的人一下子聚齐了。

    “三师伯,掌门师伯,你们可曾收到御兽宗让我们去领我师父遗物的来信?”

    镜深摇了摇头。

    “我自那之后一直呆在晚云峰上,鲜少出门,自然收不到什么来信。”

    青灰皱眉思索了片刻。

    “我记得只有一封御兽宗的来信,只不过是让宋姑娘亲启的,我就交给百香果前辈了。”说完看了看宋竹君和姜应偲的脸色,又接着开口:“那是关于晦目遗物的?”

    姜应偲点了点头。

    青灰叹了口气:“那封信过去太久了,不知道那遗物他们有没有好好保管。不过今日你们既然看到信了,就去一趟御兽宗吧。”

    姜应偲看向明昭真人。

    “可二师伯他......”

    青灰无奈开口:“明昭能撑多久我们谁都不知道,再说了,我们都在呢。”

    姜应偲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早去早回。”

    “带上我们吧。”

    身后的声音与那时相比沙哑了许多,姜应偲回过头就看到了那张褪去稚嫩的脸。

    “苏护...”

    那是一道纵横全脸的伤疤,是那时候被斫神刀砍断招财之后划出来的。

    “姜师兄,只是带上我一起去御兽宗,这不算什么为难的事吧。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了,我很想很想见见他。”

    怀玉的手轻轻覆在苏护的手臂之上,姜应偲看得分明。

    “那便一起吧。”

    青灰真人点了点头。

    四道流光消失于天际,孟老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

    隐约有一丝荧光穿过被光透过的灰尘,落在了镜深的腰间。

    “寒魄真人,你腰间的香囊......”

    他声音在这寂静而伤感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镜深缓缓转头,捞起腰间那针脚稚嫩的香囊。

    “您说这个?”

    满屋子的人目光都汇聚到他们身上,镜深缓缓开口:“这是我从晚晚的屋子里拿出来的,里头装着两块已经碎掉的秋家玉佩,算是我和晚晚的全部念想了。”

    孟老头没有分神去看镜深眼中的怀念,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带着无法言语的颤抖和激动的来到了镜深面前。

    “可否借我一观?”

    镜深虽然疑惑,却还是解下香囊递给了孟老头。

    孟老头伸手接过,那碎掉的玉佩碎片之上缠绕着的,是一缕精魂。

    所有人都以为孟蝶还有转生之机,可是那其实只是他的孙女一厢情愿的天真而已。开天阵,根本不会留给破阵者一丝转世投胎的机会。

    归于天地的不只是那具被付之一炬的尸体,还有孟蝶的魂魄。

    除非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重聚魂魄,那魂魄才会有转生之机。

    天地万物,平等得很,想要一条命,就要用另一条命去换。

    所以孟老头独自远走,去孟蝶死去的地方,寻找了三百年。

    他其实找到了,差不多也找全了,可就差最后那一缕。

    如今最后的一缕也找到了。

    “寒魄真人,这一块碎玉可否赠与老夫?”

    镜深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孟老头笑笑,起身。

    “既已诊出病因,孟某也无能为力,便告辞了,山高水远,诸位有缘再见。”

    说完不等人有所反应,就已经冲了出去。

    百香果眸中哀伤一闪即逝。

    “他......”

    镜深似乎也感知到了,眼角泪水滚落。

    百香果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外头晴朗的天。

    “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