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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造了李二的反 第二百五十八正大光明

    “岳大人入座了,那咱们先敬岳大人一杯,为岳大人接风洗尘!”

    岳辞辉推开酒杯,端起一碗热茶品了起来。

    接着,岳辞辉一抬头,浑身颤抖起来。

    刚一坐稳,李辉便认真打量起了摆在桌上的佳肴。

    只看了一眼,岳辞辉便觉得自己后背在发凉!

    他甚至已经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了。

    是的。

    摆在桌上的佳肴可以用景象来形容。

    因为宴席的豪华程度已经出乎了他的想象。

    摆在桌上的菜品足有百种花样。

    每款的分量不多,盛放在仅有手掌大小的精美瓷碟中。

    最显眼的是桌子中央的一尾半米长的龙虾。

    龙虾头高高翘起,两个通红的触须直直刺向天。

    背部已经完全被打开,露出被片好的一片片晶莹的虾肉被盛放在铺满冰块的银盘上。

    冰块升华之后的冷凝气如同遗落在尘间的仙气,在整个桌面上铺展开来。

    一直蔓延到各色菜品上。

    不是一桌宴席。

    而是醉仙楼整整三层楼宴席!

    这里是乐清,最富饶的几个地方之一。

    看城中百姓的打扮,就知道此地物产丰饶。

    官员们有资格享受乐清好的食物,这并不过分。

    但是这也超出了一般的好。

    面对着一桌丰盛的宴席,李辉竟不知该怎么动筷。

    岳辞辉如果没有去过的村子里,他可能不会像现在这般愤怒。

    就在县城不远的小村庄。

    那些人过得是什么日子?

    初冬时节还要忙着秋收。

    老汉家里唯一的家具可能就是那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了。

    候,所以有资格吃点硬菜,一盘硬到能砸死一桌人的窝窝头。

    岳辞辉很后悔当初没有偷两个窝窝头来。

    他要一个个把桌上的官员们全给砸死。

    老汉睡的是咯吱作响的床。

    到现在,岳辞辉的腰还疼。

    端起茶杯,李辉不理众人还举在半空的酒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入口苦涩,远没有刚进屋时的芳香。

    众人看着岳辞辉,又看了看高敦。

    高敦丝毫不觉得尴尬,“李大人没有饮酒的习惯,是我疏忽了!”

    “既然岳大人先干了,那我们也不能落下礼数!”

    “诸位!请!”

    高敦当先饮下烈酒,接着满面春风坐回陈善广给他新搬来的椅子上。

    椅子就在岳辞辉的身边。

    陈善广就在高敦的身后站着,始终微笑看着岳辞辉。

    宴席上再次安静了下来。

    高敦不开口,众人也不敢先说话。

    只有陈柏芮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诸位,这第一杯酒,我们算是给岳大人接风了!大家都是为朝廷尽忠职守的顶梁之才,不必生分。”

    “这第二杯酒嘛,我提议咱们再敬岳大人一杯,算是乐清县所有官员提前预祝岳大人侦破税款被劫案,官途步步高升!”

    “岳大人官途步步高升!”除了陈柏芮之外的众人齐齐喊道。

    这一声嗓门之大,就连一楼还在观望的官员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得到此暗示之后,整个醉仙楼的所有官员全都站了起来。

    手里端着酒杯,仰望三楼。

    “岳大人官途步步高升!”

    岳辞辉头也不抬,心里却很清楚这是高敦给他的下马威。

    目的很简单,就是明摆了告诉岳辞辉,别看他只是个县令,但是温州所有官员都只听他的命令。

    没有他的首肯,岳辞辉就不可能查到什么东西。

    今天大小官员都穿着官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岳辞辉本无意查高敦。

    因为那不是他要做的事,刑部不管贪腐。

    他仅仅是想弄清楚税款被劫案的真相而已。

    第二杯酒下肚,高敦依旧面不改色。

    身后的陈善广再次给他满上。

    “今天这第三杯酒,我提议还是要敬岳大人。原因嘛...我喜欢李大人!哈哈!”

    “哈哈哈哈!”

    不管好笑不好笑,除了陈柏芮之外的大小官员全都陪着笑了起来。

    岳辞辉尴尬的很。

    喝完了三杯,就进入了自由发挥状态。

    “岳大人,饭菜可合胃口?”

    岳辞辉依旧不抬头,放在他手边的筷子从未拿起过。

    他夹不动民脂民膏。

    见岳辞辉沉默,高敦也不生气。

    他知道岳辞辉在想些什么。

    忽然,腰间传来一阵柔软,按在了他酸痛的腰部。

    岳辞辉忍不住疼的叫了一声。

    回身,是一位如花似玉的俏佳人,看年龄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一双杏眼含春盯着岳辞辉的眼睛。

    “岳大人昨晚没有睡好,今晚你便陪着岳大人好好休息休息。”

    女子脸上飞来一丝红晕,把头埋的很低,但也能看出颔首之意。

    “不必了,我昨晚休息的很好...”

    “岳大人何必跟我客气!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用了黄白之物收买了此女的心,好收买大人?”

    高敦轻轻摇头,“岳大人误会了!钱确实能买到很多东西,却买不到人心,是吗?”

    “这位女子叫小环,是十分仰慕大人的。”

    “岳大人断案如神,早就在大唐传的沸沸扬扬,多少女子翘首以盼,就为了能得见岳大人的真容。”

    “今日,也算是完了小环的心愿。对吗,小环?”

    女子点点头,脸更红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岳辞辉捧了起来。

    天下没人男性不喜欢异性的欣赏,除了gay。

    李辉同样不例外。

    只是一想到那老汉,岳辞辉就提不起任何的心思。

    “岳大人,村里晚上的风凉了些吧?”

    岳辞辉霍然抬头。

    “你在跟踪我?”

    “非也!我是在保护岳大人!岳大人可知,昨晚你经历了怎样的凶险?”

    其实,岳辞辉不难猜到了高敦会跟踪。

    查劫案可以,但是查其他的,高敦是不会允许的。

    事关他的钱途,他不可能不谨慎对待。

    他连升任他州的别驾,都不愿意,依然是是因为乐清的油水太多了。

    他不想放弃。

    为了防止岳辞辉真的查到什么别的。

    高敦一定会派人全程跟踪,尤其是周翼不在的情况下。

    至于他说的凶险。

    等高敦开口的时候,岳辞辉才惊出一身冷汗。

    他心中已经有了凶手大概的方向,甚至几乎能够确定做这一切的就是陈柏芮。

    如果他的推测成真,陈柏芮会让他活着把事实说出来吗?

    自然不会。

    陈柏芮一旦暴露,等待他的只有死路。

    谁都救不了他。

    朝中大臣也不行。

    到时候第一个想让陈柏芮死的,可能就是朝中的大臣。

    对他们而言,陈柏芮只是一颗棋子,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

    但是对陈柏芮本人来说,他的命很重要。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杀掉岳辞辉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

    杀掉他,甚至可以将矛盾转移为高敦身上。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滴在了热腾腾的茶杯中,涟漪扩散撞击到杯壁上。

    大意了!

    没了人保护,岳辞辉完全暴露在了各方势力之下。

    原本他以为高敦不会对他出手,他就能安全。

    但是他却忘了驻扎军的首领陈柏芮,那个最有可能截取税款的人。

    高敦暗中点头,他知道岳辞辉刚才信了他的话。

    “岳大人,我知道这一桌饭菜不合您的胃口。看着满桌的佳肴,是不是让你觉得恶心?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过铺张?”

    “也对!毕竟随便一桌宴席足够余家庄全村一年的开支。”

    说着,高敦叹了口气,“如果你见识到京中官员的开销,只怕要吐出来才是。”

    李辉依旧保持着沉默。

    岳辞辉神探之名整个大唐谁不知道。

    既然瞒不住,索性承认。

    这次直接选择摊牌,明摆着告诉岳辞辉自己确实贪。

    而且是正大光明的贪。

    跟聪明人打交道,没必要藏着掖着。

    因为岳辞辉是聪明人。

    他不怕岳辞辉通过一场宴席就能把他怎么样。

    那不现实。

    过了今晚,这里曾经存在的任何东西都会消失,包括他刚才说的话。

    “岳大人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为了搜刮民脂民膏而不择手段之人?”

    高敦知道岳辞辉不会给他反应,于是就自顾自说起来。

    “其实大人何尝知道我的难处?”

    “我也是生在长在贫瘠之地,我受够了穷!”

    “这人世间最可怕的就是穷!”

    “为了得到现在的地位,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没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

    “如果让我放弃眼前的一切,我以前受过的苦岂不是都白受了?”

    说着,高敦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李辉被吓了一跳。

    “所以,我要保住现在。”

    “乐清成为全国最富饶的县之一,朝中多少人的眼睛都盯在这里?”

    “我如果不喂饱了他们,谁能保住我?”

    “你看到了村里的贫穷,却不知他们口中的粮食并没有进到我的嘴,而是进了朝中大臣的腰包。”

    “你猜的对,确实有私货。”

    “其实,除了税款,还有六十多万贯的私货,都是进贡给朝中大臣的孝敬钱。”

    “岳大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岳辞辉当然明白。

    从刚一入座,王良便通过乐清以及温州的官员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醉仙楼上下三层,所有官员俱穿官服,为的是表明自己的身份。

    高敦举杯恭贺的同时,他们也同样举杯恭贺。

    整个乐清乃至温州除了驻扎军之外,都是他的人。

    自己一旦出事,他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至于他现在所说的,就是告诉岳辞辉,岳辞辉动不了自己。

    因为朝中会有一层一层的人保护着他。

    岳辞辉在能做的,就是认真查劫案。

    仅此而已。

    岳辞辉失落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高敦说的很对,自己能做的就是查清此案的缘由。

    至于其他的,还是交给陛下吧,自己已经给陛下写了一份奏折,让侦捕卫的人带回京师。

    “我明白了。”

    高敦很满意岳辞辉的答复。

    “今年的收成不比往年,所以今年的贡品也比往年少了足有三成,税款被劫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然我还指不定要受到朝中大臣什么样的怪罪。”

    “为官难啊!”

    听到这话,岳辞辉眼神瞬间通透了起来。

    他等的就是高敦放松的这一刻。

    在自己表明对河西贪腐没有兴趣之后,高敦终于大意了起来。

    他终于肯说实话了。

    税款被劫他也是能从中获利的。

    任何微不足道的动机,在经过利益杠杆之后,都是可以被无限放大的。

    高敦今年送出的礼物会不会引起朝中的大臣的不满?

    朝中大臣会不会因此来拿高敦开刀,换一个更能压榨群众财富的人?

    岳辞辉能想到,高敦自然也能想到。

    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高敦自己干出截取税款的事也是说不定。

    这些财富都会进入到他的腰包。

    没人会嫌钱多。

    多出来的钱,可以在第二年加深朝中大臣对他的依赖。

    这是高敦的心思,也是他做此案的动机。

    当然,这全都是岳辞辉的猜测而已。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最缺少的便是动机。

    一件事情的发生,需要足够的动机去支持。

    现在,岳辞辉找到了两个人的动机。

    而且这两个人完全有能力,有人手做出此等惊天大案。

    “岳大人,不知你现在的进展如何了?有什么能需要帮忙的地方,大人千万不要客气的才好。”

    “进展还算顺利吧,最起码有了头绪。”

    “岳大人可否透露一下进展如何?高某虽不才,但也能为高大人参考一二。”

    这句话更加深了岳辞辉对他的怀疑。

    犯罪人是最关心案件侦破发展的。

    知道了自己的进展,他才能从容的去部署。

    “我怀疑陈柏芮。”

    一听此话,高敦脸色瞬间变了。

    尚善就坐在他俩的对面。

    但是由于有众位官员的交谈声压着,尚善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

    “陈柏芮?岳大人为什么怀疑他?他没有作案的动机啊!”

    这个老狐狸!

    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朝廷制衡的原因,军政向来不合,这是摆在桌面上的事情。

    “当然,我只是怀疑。能瞬间干掉押送车队的护卫,需要庞大且纪律严明的人,他恰巧有足够的人手,所以我只是怀疑他而已。”

    高敦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

    陈柏芮刚才所说的,甚至都算不上怀疑,只能算是天马行空的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