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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韵年 第二百八十五章 难孕

    “这个倒霉女人。”

    夜夙终是转过身,向手术室的方向跑。

    路韵言的手术由陈建严副院长主刀,三个顶级妇科主任打下手。

    而卢薇的手术,却召集了几个外科骨干专家,一起进行。

    夜夙主刀。

    容恒,顾奕,席泽一直守在路韵言的手术室门口,姜慎之则守着卢薇,席昕往返于他们之间。

    Cherry收到席泽信息时,第一反应是抱着恩恩去,却又想到路韵言不想让容恒看见,经历了这件事,大抵更加不愿。

    便耐着性子,守在家陪着恩恩。

    心里却是担忧不已,只祈祷卢薇千万不要有事,不然绝对是压垮路韵言的最后一根草。

    因着比卢薇要好些,路韵言的手术到晚上六点多便结束。

    看着外面站着的三个俊朗男子,最后陈建严的目光定在了最有气场,也是夜最忌惮的男人身上。

    三年多前,他也算参与了夜夙的计划,知道那个女子和容恒的关系。

    虽然心里有些忌惮,但陈建严面上神情依旧平静,隐带几分肃然。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很遗憾,孩子没能保住。”

    “并且此番流产血崩,给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日后,想要再怀孕的概率,微乎其微。”

    最后一句话,让三个男人面上的神情,俱是有了变化。

    容恒的手猛地收紧,眸中的波澜终是再也无法隐匿,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身形难以维持。

    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也走了。

    忽又想起那天他抱着她在书房说话的情形,彼时的路韵言很轻柔的回了,没有。

    心,又是一阵锥痛。

    她选择一个人瞒下一切,自以为可以抗下所有,可是她终究是个人。

    他是她的男人,这样的事,本就该两个人一起负责。

    若是她说了,今天他必会另有安排,甚至放弃这个计划。

    扛下所有风波,哪怕是用容氏,去换她和孩子的平安,都可以。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不用过分悲观,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她调理好身体。”

    陈建严觉得气氛有些过于压抑,便又轻声开口,安慰了他们一句。

    说的也确是实话,只是可能很小,却不代表真的就是再也不孕。

    况且,他们并非没有孩子,不过看这男人的神情,多半还不知道。

    陈建严忽然有些同情容恒,亲生儿子已经三岁多,过了年就四岁了,他却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不然现在的痛,大抵会少一些吧。

    “谢谢医生。”

    终是顾奕先反应过来,旁边的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他却不至于如他们那般想得太多。

    姐姐还有一个亲生骨肉,恩恩宝贝。

    就算不孕,也没有关系,他们一家也可以好好的。

    再说,依照她的身体情况,本就不太适合怀孕。

    卢薇的手术直到第二天凌晨方才结束。

    夜夙摘下口罩走出手术室的一瞬,姜慎之险些控制不住脚步。

    他紧紧地盯着男人难掩疲惫的邪魅脸庞,眸中只有无尽的不安和恐惧。

    他怕,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出什么不好的字眼。

    “别这么看着我,去感谢路韵言,不然我不会费这么大功夫救她。”

    “命保住了,但是以后,可能醒不过来。”

    “通俗点,就是植物人。”

    最后那三个字,让一个身高一米八三,已过而立的成熟男人,单膝跪倒在地上。

    一时间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植物人三个字,在他的脑中,无尽的循环。

    卢薇的一颦一笑,又在不停的浮现,开心的,羞涩的,吃醋的,无奈的,娇嗔的,活泼的,直爽的......

    直到最后,只余下她哭泣时的悲伤模样。

    她甚少哭,路韵言回来后,他们为数不多的争吵,都是为了她。

    最后,卢薇总会红了眼眶,落泪。

    却不是为他,是因为愧疚,痛苦,和后悔。

    她后悔当初爱上了他,亲手将那么好的闺蜜推远。

    现在,她兴许再也不用难过了。

    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的睡着。

    “虽然我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也不用行如此大礼。”

    “人啊,不能太贪心,你现在至少还有等待奇迹的机会。”

    “更不能忘恩负义,生什么不该有的坏心思。”

    “我不太喜欢管闲事,也就一个缺点,护短。”

    “可能是被路韵言传染了。”

    夜夙唇角噙起一抹慵懒轻慢的弧度,眸光深邃静谧,暗藏一抹威慑。

    半弯下腰,拍了拍姜慎之挺括的肩,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自他身边大步远去。

    全程高强度,累得要命,结束还要帮路韵言那死女人收拾烂摊子。

    不用想都知道这男人处在崩坏的边缘,她已经够多敌人,够倒霉,还是别再多点负担了。

    Cherry的顾虑,这些天夜夙也有所察觉。

    虽不是主修心理学,但也能看出来路韵言情绪不太对。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让人刺激她。

    夜夙难得良心发现,为她做件好事,心里有些美滋滋,回到办公室后,却看见席泽和陈建严摆着张死人脸站在那里。

    眸中刚刚恢复的几分随意和舒缓,又渐渐淡去。

    “家主,人已经保住,只是日后怀孕的可能性很小。”

    “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静养,调理身体。”

    陈建严恭敬地走到办公桌前,半弯下腰,向面前的男人致敬。

    虽已经年近六十,但身份有别,尊卑有序,在夜夙面前,他要做的便是绝对恭敬和服从。

    况且,论医术,他苦心钻研几十年,都不及夜夙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来的高明。

    他的老师,曾是世界最有名的外科圣手,用中国古代的话说,和“阎王愁”没多少区别。

    夜夙是他唯一认可的学生,尽得他真传,又天资聪颖,拓宽专业领域,于医学上造诣已然超越他的老师。

    也只有路韵言,总对他的医术产生质疑。

    “嗯。”

    “你退下吧。”

    夜夙单手支着下颚,轻轻揉了揉两边太阳穴,缓解着疼痛。

    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样也好,省的路韵言那女人不消停,天天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