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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之落水三千

    ??“那个孩子啊,”穿得花里花哨的中年欧巴桑指着一旁低头走过的银发少年,"就是那个白头发的,根本就是个疯子啊,而且他都自殺了几百次了,就是死不……"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已经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欧巴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明明,已是六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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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街,叫作浮华。

    这个城市里,最肮脏的地方。

    白天的浮华,是沉睡的,仿佛是大火焚烧了许久的古建筑,静静地伏在那里,偶尔几片枯叶在地上肆无忌惮地打着滚,得不到关注,亦扫兴地伏下了。

    紧闭的一排排门,就好像千百年来不曾打开过。

    浮华,在休息。

    为了一晚,又一晚的,疯狂。

    ……

    "啊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在这里摇摆,大声叫喊,碰杯声,笑声,乐声,钢铁声,此起彼伏。

    一白发的少年,静静地坐在吧台前,举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杯中的浊黄,仰头,一口灌下,再将其倒满,然后,一口灌下。

    一次又一次。

    "小帅哥~~"一满面红妆的女人,穿着暴露,她一扭一扭地走近少年,靠近他,用两颗肿瘤按著他,从手臂蹭到肩膀,对着他的耳垂轻吐着热气,道,"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来,啵一个,奴家让你开心一下。"说著,红唇便凑了上来。

    滚。

    女人愣了一下。

    "我叫你滚。"少年,面无表情。

    "好,"女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等着,敢这么跟老娘说话的……哼!"

    少年,自顾自灌下又一杯的浊黄。

    不多时,一阵喧闹自门口传来,几会儿功夫,已蹿到了少年身边。

    一群人,五颜六色。

    而其中最多的颜色,是他们手中的,银光。

    长长的银光,在门外幽黑的映衬下,格外渗人。

    几个识相的的客人,已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离开酒吧。

    领头的黄毛身旁,依偎在他肩上的,尽力地扭着腰却还在对着少年抛着睸眼的,是刚才的女人。

    女人指了指吧台前的少年。

    "呵,"黄毛捏了捏女人丰盈,"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还把你调戏了……"

    女人杏目圆瞪,一把拍开搭在身上的手:"讨厌~~"

    黃毛哈哈大笑:"我这就帮你报仇……"走到吧台前,搭上少年的肩。

    "小子!"

    少年转头,冷冷地盯着他。

    "你好像…对老子的女人…做了什么啊。"说着,抽出腰间的长刀,轻轻地,架在少年的脖子上。

    "拿走。"

    少年依然是淡漠的语气。

    "挺嚣张啊。"

    黄毛挑了挑眉毛。

    "这样吧,"黄毛收回刀,"你去,给老子的女人,磕十个头,我既往不究,否则——"刀,又回到了少年的脖子上。

    "你就只好,和我的兄弟道歉了。"

    "不要。"

    "不要?"

    黄毛,瞪大了双眼。

    少年笑了,他轻轻地用左手中指与大拇指捏住刀尖,右手对着刀面,弹了一下,刀很配合地发出"咔咔"声。

    然后,银白的刀面上出现了一粒黑点。

    再然后,黑点上生出了一条条细纹,很快,布满了整把刀。

    刀,碎。

    少年重新抬头,看着黄毛,脸上荡漾着春一般的笑。

    "不要。"

    众人,哗然。

    黄毛瞪大的双眼里,包含的已经是另一种情感,踉跄地倒退三步,尽力稳住颤动的腿,挥手。

    "砍!快!快砍他!"

    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了几个呼吸,空气似是顿了一下,众人还是挥舞起了手中的刀。

    上————

    砍刀,几乎同步,向少年劈去。

    "我就不信了!"黄毛咬牙道,"你能同时打断这么多刀!"

    "哼!"少年恢复了冷漠,轻蔑地扫了一眼众人。

    一层蓝光,自少年,透体而出,扩张,笼罩了整个酒吧。

    时间,都缓下了脚步。

    所有人,黄毛,女人,持刀的混混,买醉的酒客,惊慌的服务生……

    全部,翻着白眼,倒下。

    少年起身,跳下了和他差不多高的吧椅,迈步走出酒吧。

    "小子……"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少年略微惊讶地转过身,正看见黄毛仰倒在地,恨恨地盯着他,亦是几乎昏迷过去的样子。

    "你…有种……但是,这一场……我,我一定会拿回来!"

    嘣——

    少年脚一甩,钩起一个铁罐,踢到了他脸上,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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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黄毛跪在地上,对着黑暗,"浮华来了一个刺头,有几分功夫。

    "知道了。"黑暗的回应,同样地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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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的墙壁,苍白的家具,以及,同样苍白的少年。

    少年,静静地坐在床上,面对白壁。

    淡漠的神色中,逐渐透出了一缕不甘的挣扎,但是,很快被那些毫无生气的灰所淹没。

    起身,快步上前,双手扶墙。

    然后,疯狂地,用头撞墙,撞,一直撞。

    嘣!嘣!嘣!嘣……

    直到鲜血淋漓,溅在墙上,流到地上,满头是血。

    他瘫坐在地上,抱头。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抬头,泪水,划开血液,露出白皙的皮肤,皮肤似白玉,无瑕。

    "你早些拿去吧……快点,拿去吧……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啊……"

    "现在,受不了了?"黑烟,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了房间中,"现在,别着急啊,还不到時候呢。"

    少年转身,背靠墙坐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呵,"黑烟得意地扭着,"因为啊……灵魂。"

    "我的灵魂……"

    "我会等你的十七岁的。"黑烟中传出一声口哨,"在此之前……不论什么,都取不了你的命哦。"

    不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