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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是一场内心的独白 第189章 我对不起她,但是我爱她

    顾叶明想明天一早就出发,考虑到他还发着高烧,医生和何锦都不同意。奈何两人都拗不过他,一番争论后,只能随他去。

    晚上何锦和顾叶明在医院吃着外卖,何锦突然问起顾叶明和沈璐以前的事。顾叶明本就没什么胃口,何锦这么一问,他便放下筷子,眉头微皱。

    何锦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顾叶明最后还是把以前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听完两人以前高中的故事,毫不意外的,病床上的男人得到了何锦的一记白眼和冷嘲热讽。

    何锦呸了一口嘴里的烧鸭饭,对顾叶明阴阳怪气的说:“你呀你,活该!你现在就叫做现世报。”

    “居然对沈璐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怪不得沈璐一直不爱搭理你。我要是沈璐我得扒你一层皮然后再抽干你的血,剩下的皮包肉拿去喂狗。”

    顾叶明无动于衷。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找到沈璐。

    说着说着,何锦突然大悟,双手一拍,小声惊呼道:“怪不得啊,怪不得她刚进公司那会,我说她怎么看到你一回公司就急着要走,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了。她肯定都恨死你了。”

    何锦又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刀:“沈璐跟你谈的那一个月该不会是你逼她的吧?你拿了她什么把柄在手?”

    何锦不愧是干人事的,训起人来,气势不可挡。她话越说越难听,每一句都像把刀子一样深深扎进顾叶明的心,悔恨的血液流遍全身。

    顾叶明盯着手机里的相册皱眉,“你说的对,我现在的处境就是报应。发现自己爱上她后,觉得这辈子算是完了,既不能求她原谅我,又放不下她。”

    因为我不甘心。顾叶明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第二天出发时,顾叶明负责开车,他问何锦为什么帮沈璐。

    何锦咬着嘴里的咖啡吸管,“我闲着没事干,行了吧。”

    说完又看着前面的路笑了笑,“大概是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吧,看她太可怜,也看她太坚强。”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想看她因为她父亲,就把自己前途给毁了。”

    顾叶明手握方向盘,看路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不会的,他不会让沈璐毁了自己的。他要沈璐好好的。

    几个小时后,顾叶明和何锦来到了沈璐妈的租房楼下。b市最老的街区。

    “这里怎么看着像个养老院……”

    何锦走在前面东张西望,手上还提着两袋水果。即使刚才被顾叶明告知沈璐妈是做水果生意的,第一次登门拜访,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来。

    顾叶明更不用说,每次来都不会空手而来。这次又是两盒四位数的保健品养生品。

    当何锦得知沈璐家是在步梯房七楼时,心里不由叫苦起来,嚷嚷着叫顾叶明背她上去。顾叶明把人甩在身后,只留下一句:正好给你减减肥,挺好的。

    气得何锦拿了个果子砸他。

    等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沈璐妈门前时,顾叶明抿着嘴,一脸沉默的盯着门看,表情不太好,太阳穴突突的跳。垂着的手迟迟没有敲门。

    就在上个月,他刚从这里滚下去。额头上,后背,手臂,全身上的疤都是这里留下的。

    这也是他没有去公司上班的原因之一,从楼梯上摔下来后,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行动自如。而这件事,除了沈璐妈和刘叔,没有别人知道。

    被沈璐一个电话被迫分手的那晚,他在家里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又像个无头苍蝇,不知所措,只能盲目乱撞,最后把自己撞的遍体鳞伤。

    他把家里的酒和胃药全都灌进胃里。药酒下肚,分不清是胃里还是肚子,灼烧感越来越强烈。

    他躺在沙发上像只虾一样佝偻着身体,似乎这样就能减轻胃里的痛,亦或是心里的痛。

    痛吧,越痛越好,这样就能掩盖住心里的痛了。

    只有他知道,那晚他独自在夜里哭成了狗。

    第二天酒醒后,就马不停蹄的驱车赶来这里找人。

    和他猜想的一样,沈璐不在,水果店租房都不见人。接连去了三天后,沈璐妈叫他不用再来找沈璐了。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她已经跟别人好了。

    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她已经跟别人好了……

    他想像个疯子一样在沈璐妈面前发疯质问她把沈璐藏哪了,他要亲口听她说。

    对,他差点忘了,沈璐在电话里说甩了他之后,第二天就已经和许绍炀好了。

    伤心欲绝的他,又去酒吧喝的烂醉,在吵闹的酒吧里吐的昏天黑地,胃里的酸水都被他吐得掏空,他只能干呕,像是要把肠子从嘴里吐出来。看看是不是悔青的颜色。

    从酒吧出来后,他仍旧不甘心,加上醉意还未清醒,脑子一热,又打车来到了沈璐妈租房这里。

    在沈璐房间窗户位置的楼下站着,渐渐沥沥的雨水浸湿了他的双眼,他眨着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七楼的窗户,好像只要他在多看一眼,在顽固一点,里面就会有人开窗户探头出来,喊他上去躲雨。

    他就这么在楼下站了一个多小时,脖子也仰了一个多小时,浑身湿透。

    没人知道半夜十一点,外面为什么会有像个傻子一样的男人一直在那站着,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反而来这里淋雨。

    除了门口的保安。

    保安巡逻时,看到顾叶明在那站了好久,以为是什么图谋不轨的坏人,拿着手电筒一照,问他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顾叶明没看他,头还是往上仰着,说话的时候雨水划过的他滚动的喉结,“我来找我女朋友,在等她回家。”

    保安一听,走近一看,认出了顾叶明,这几天顾叶明来的比较频繁,年前的时候也和沈璐走过几次。

    保安人也不傻,以为是小情侣闹情绪。开始好心劝说,顾叶明不听。还是一动不动,像个固执的小孩,他摸了一把湿了的脸,“再看会我就走。”

    在雨势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终于看到房间的灯亮了。他拔腿就往上跑。一步三个阶梯。

    他跑的太急,楼道又黑,又喝了酒,步伐不稳,鞋子和楼梯都是湿的,结果刚到七楼,一不小心踩空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摔到楼梯平台时,伸手抓住了栏杆下面的柱子,生了锈的细铁柱没能承受得住他的重量,柱子一断,人又滚了下去,下雨天楼梯很滑,他接连滚到了四楼,还是被后面的来人照着电筒发现的。

    是经常去沈璐妈店里的那个男人。男人姓刘,顾叶明见过他之后都称呼他为刘叔。

    刘叔看到他后,先是一惊,手电筒往他头上一照,才惊讶的发现顾叶明头上已经流了不少血。吓得他赶紧把人背上去。

    回到亮堂的房间里一看,顾叶明穿的休闲裤短衫,膝盖手背都磕到了不少伤,尤其是额头上的血。看他脸色煞白的样子,想必手和腿也摔骨折了。

    为了安全起见,沈璐妈叫来了救护车。

    顾叶明躺在木质沙发上,脸色煞白,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摔破的额头血流不止。

    沈璐妈赶紧找出上次沈璐买回来用剩的止血药和绷带,刘叔顺手接了过来,尽可能的动作放温柔点。

    看着顾叶明这副狼狈模样,沈璐妈看得于心不忍。悄悄拍了张照片发给沈璐。

    可顾叶明似乎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处一样,任由刘叔怎么往伤口上倒消毒水,他气都不带斯一口。他的眼睛紧盯着沈璐妈。

    “阿姨,您在给沈璐发信息是不是?”顾叶明像是看到了一点希望之光。

    沈璐妈握着手机一顿,像个被看穿心事的人,心虚的否定了。

    顾叶明眼里噙着泪,不知是身上疼的还是心里着急的,想赶紧起来抓她的手机看,被男人生生按住了。

    他可怜兮兮的问沈璐妈,又吸鼻子又摇头道:“您别骗我了,是不是沈璐回来了?阿姨,您就告诉我是不是沈璐回来了,是不是……求求您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沈璐妈不忍,背过身去。

    “我刚刚看见她房间的灯亮了。”

    顾叶明又说。

    “我在下面等了好久,好不容等到她房间的灯亮了,结果跑的太急,不小心摔到了。你看我,连走个楼梯都摔成这样……连老天都不想我看到沈璐。”

    说完又冲里面喊了几声沈璐。

    顾叶明这会又像个醉汉一样,开始胡言乱语。句句不离沈璐。

    沈璐妈喉咙有点哽咽:“她不在这里。”

    其实心里已经揪成一团。她也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这么抵触这个男人。但作为母亲,她又不能不尊重女儿的想法。

    “我爱她。”顾叶明突然冷静下来,然后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以前是我对不起她,但现在我是真的爱她。真的……”

    顾叶明坐了起来,“阿姨,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对她的感情。不管您信不信也好。这世上,除了我妈,她是第二个我想要跟她好好过一辈子,想珍惜疼爱,想保护好的女人。”

    “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这话一出,刘叔和沈璐妈都愣了一会。

    沈璐妈叹了口气,“可是她说她不喜欢你……”

    顾叶明嘴巴微张,似乎已经被这句话打磨了平日里的棱角,他赤红着双眼,半晌才开口:“那您叫她出来见我,我想亲口听她说。”

    见顾叶明还是不肯死心,沈璐妈无奈,去打开沈璐的房门,房间很小,里面空无一人。

    沈璐妈两步路走过来,“这里的电路老化坏了,阿姨不会修,房东也不在,就叫了叔叔过来帮忙,刚刚我在试灯能不能开,刘叔下去买灯泡没想到遇到了你。你……唉,你也真是够倔强的。都说了沈璐不在,你还天天来,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唉…叫阿姨怎么说你好…”

    后来沈璐妈又说了点什么,具体说了什么顾叶明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扛上了救护车。沈璐妈和刘叔也跟了过去。

    见顾叶明愣了半天不敲门,何锦疑惑道:“你在想什么呢?敲门啊。”

    顾叶明抿了抿嘴,“你来吧,我敲的话,估计沈璐她妈妈不想见到我。”

    “啊?你现在已经被未来丈母娘嫌弃了吗?”

    何锦一脸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己敲门,“你好,请问有人在吗?我是沈璐的朋友,找她有点事。”

    门一会才被打开。

    沈璐妈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洗好的菜。看到何锦时,先是一愣,又看到身后的顾叶明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两人先进屋里。

    何锦和顾叶明坐下后,沈璐妈先是给他们倒了茶,又问他们俩有没有吃饭。

    何锦笑着说吃过了,何锦人长得漂亮,身材高挑有气质,说话也很有礼貌,很符合气质美女女白领的形象。沈璐妈看着她也显得有些拘谨起来,生怕招待不周。

    等沈璐妈转身去解开围裙时,何锦打趣顾叶明:“阿姨好像也没有多讨厌你,还给你倒了茶。”

    沈璐妈一回来,何锦又变回来了淑女形象。

    两人为何而来,沈璐妈也猜到了。她的回答还是一样:沈璐不在,没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顾叶明和何锦相顾而视,何锦冲顾叶明点了点头。

    “阿姨,我有办法帮沈璐救出她父亲。但前提是必须先找到沈璐。”顾叶明说。

    眼前这辛苦操劳半辈子的女人,听了顾叶明的话后,抬头怔愣的看着顾叶明。半个月没见,又比之前消瘦憔悴了很多。

    沈璐看到会心疼吧。顾叶明想。

    沈璐妈摇头无奈失笑,“别骗我了,人都已经进去了,还怎么救出来。他惹的那个男人,我们根本惹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愁容。似乎是对这个男人还有点感情,又或者是心疼沈璐的后半生。

    “你说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唉,肯定是前半生造孽太多,这下遭报应了,害惨了自己,也害苦了沈璐。可怜啊我的女儿……”

    顾叶明安慰她:“您别急,我说有办法那就是不会骗您。您忘了沈璐被绑架的时候也是我救出来的,这次沈璐父亲的事,我一样也可以解决好。”

    沈璐妈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他说他会把她的前夫,沈璐的亲生父亲,从监狱里救出来。

    一个人进了监狱还能被救出来吗?她书读的不多,懂的东西也不多。

    何锦也在旁边相劝,“您先听听他的计划。”

    接下来,顾叶明向沈璐妈诉说了他的计划。

    沈璐妈听完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相对于自己一家普通老百姓,顾叶明确实比他们厉害多了。前两次沈璐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也是他去救的。

    在她眼里,顾叶明早就是她们家的英雄人物一样的存在。

    于是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沈璐妈决定相信他。退一步想,就算没能救出来,这也是沈成风的命。

    他进去就进去了,可不想女儿因为一个烂人父亲而毁了自己的前途,错过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按照顾叶明和她的约定,于是,沈璐妈当着她们的面打起了电话。

    不过不是打给沈璐,而是打给沈璐的发小,小梁姐。

    还真被何锦猜中了。跑去找了和自己命运多舛的女人。

    这就叫同病相怜吧。

    电话响起的时候,顾叶明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心脏强烈跳动个不停。甚至不敢放声呼吸,他放慢了呼吸,生怕他只要喘气大点声,沈璐就会听到,然后挂断电话,再次失联。

    他已经一个月没见到沈璐,一个月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电话响了三次对方才接听,似乎是并不想接这个电话。

    “喂?小梁啊,璐璐她怎么样,情绪好点了吗。”

    沈璐妈小心翼翼的问。

    开的免提。

    电话那头的小梁姐答道:“好点了,阿姨您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善良的人总是习惯用善良的谎言来省去对方的担心。

    沈璐妈满脸忧心忡忡:“那你让她听听电话好吗,她封闭自己,躲在你那里那么久,连我都不愿意见。唉,我很担心她。”

    片刻后。沈璐才接电话。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去死的,不是还有你吗。”

    沈璐的声音显得异常沉稳冷静。不像是父亲出事入狱的着急样。冷静得让顾叶明忽略了这一点异常。

    沈璐的声音传进了顾叶明的耳朵里,他差点没忍住哭出来。他想,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矫情爱哭了。

    何锦拍拍顾叶明,示意他冷静点。

    “没事就好,妈就是担心你做傻事。”

    沈璐似乎不愿多说,刚想挂电话,又被沈璐妈叫住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妈妈最近新学了好多菜。”

    说着说着,眼角竟带了泪。

    何锦想过去拍拍沈璐妈,被顾叶明拉住了,冲她摇摇头。

    沈璐这下不说话了。

    而后又带着烦躁的语气回答:“不知道。妈,我不知道,别问我这个问题了。我现在……谁也不想看到……”

    一阵沉默。

    这通电话,听得在场的人一阵揪心。

    “顾叶明这几天还来家里吗,水果店呢。”

    沈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顾叶明一脸紧张的看着沈璐妈。

    “他啊……。自从上次他从这里摔下去之后,就没来过了。”

    沈璐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那边显然顿了一下,“他要是还来。你就报警。说他扰民。或者你跟他说我已经跟别人好了。”

    “就这样吧。我想睡了。”

    沈璐匆匆挂掉电话后。顾叶明和何锦告别了沈璐妈后也下了楼。

    目前顾叶明只知道沈璐和小梁姐在一起,人是安全的,人没事。但却不知道她们住哪里。连沈璐妈也不知道。

    不过在这个小城市,要找到一个人的住处,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