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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鬼少年 NO.1小山村

    ??有人说,每一颗流星的坠落都启示着一个人的死亡,但死亡也代表着新生。

    “哇,哇,哇!”婴儿凄厉的啼哭预示着新生命的诞生,男人从接生婆中接过孩子,写满皱纹的脸上绽开发自内心的喜悦,是个男孩!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还有什么比添男丁更值得开心的。

    “老徐啊,你老婆可能熬不过去了。她身子本来就弱,你又说要保小,你还是快去看看吧。”接生婆支吾着,眼神飘离。

    “哈哈哈,我有孩子了,还是个男孩,哈哈哈。”男人自顾自笑着,或许没听到接生婆的话,或许,他根本就不在意。

    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早就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此刻静静的躺在床上,汗水浸湿头发,黏在苍白没有一丝血气的脸上,双眼无神的望着门口,那个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男人和他手中那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惜她太过虚弱,虚弱到视线已经模糊,瞳孔也渐渐扩散,突然,她似乎看清了,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那双漂亮的眼睛,甚至有一种感觉,他也在看着自己,女人笑了,这是她结婚后第一次笑,也是最后一次。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昏暗的屋子,咆哮在雨夜之中。

    “不哭,不哭,是不是被吓到了。”大笑的男人看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简陋的屋顶根本遮不住这倾盆大雨,正在不断的漏雨,自己的妻子此刻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微笑,只是瞳孔已经涣散,显然是已经离世。

    “这臭婆娘,死了还吓到孩子,明天还要找个地埋了,活着麻烦,死了更麻烦。”男人不满的一把关上木门,将母子的视线彻底隔断。

    婴儿的哭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哈哈哈,果然乖,不像你那个没用的娘。”男子还以为孩子是因为听到了他的话才不哭,开心的大笑起来。

    接生婆本就是个迷信的人,见婴儿古怪,不由好奇的往他脸上看去,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如闪电破空,刺入她的大脑。

    “啊!”接生婆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惨叫一声夺门而出,逃入雨夜之中。

    “真TM有病,还好没吓到孩子。”男人骂了句,开心的抱着孩子在漏雨的屋子里走来走去。

    第二天,经过一夜暴雨的洗礼,整个小山村都沉浸在浓浓的雾色里,几个早出耕田的汉子在路上发现了接生婆的尸体,鲜血早就被雨水冲洗干净。

    村里人都觉得是因为下雨路滑,接生婆的年纪本来就大,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找她的家人来收了尸体,这件事便草草而过。

    春去秋来,婴儿渐渐长大,这个偏远的村子也和外界渐渐联系密切起来,虽然依旧落后封建,但起码还是有人成功走了出去打拼。

    村外的田野边,一名小孩在田中耕地,而一群小孩在田埂上嬉戏玩耍。

    “生财,一起来玩啊。”孩童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冲正在耕地的男孩大喊。

    小孩似是没听到,继续手上的作业。

    “生财!听得到吗?”女孩继续喊,周围的伙伴看不下去了,拉着女孩就走。

    “夏莲走啦,都说了别来叫他,他就是个怪胎,不会笑也不会哭,别人说话也不理,我看就是个疯子,走走走,我们玩去。”

    夏莲嘟着嘴,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那个孤独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他,对方也没有抬头看过自己一眼。

    做完了今天的工作,生财收起锄头回家,他的父亲自从觉得他可以帮忙工作后,就把田全给了他,自己要么找邻居吹牛要么就在家里喝酒听收音机里唱曲,心情不错的时候还常常哼上两句。

    “生财回来啦。”男人靠在椅子上,身边的收音机缠着胶布正播着难听的声音,不知多久前的东西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声音,“今天有点早啊,快做饭吧。”

    生财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自顾自烧饭。

    男人也不在意,自己这儿子或许就是个哑巴,但是又听话又帮自己干活,还会修东西,不能说话又有什么关系。

    “着火了,着火了。”突如其来的声音穿透山村,各家正在烧饭的大人纷纷跑出门来,见到老徐家的屋子正被熊熊烈火吞噬,急忙打水救援。

    人群中,各家母亲都将自己的孩子保护在身边,确保他们的安全。只有夏家的一伙,一边大喊,一边四处寻找。

    夏家的大哥夏峰已经近20岁,夏莲是他父母老来得女,他也十分疼爱自己的小妹,见小妹失踪,立刻找到了那几个常和她玩的小孩。

    大人们也知道事情严重,急忙帮着问自己的孩子,几个小孩何时经历过这些,全部害怕的大哭起来,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人们看的心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平常比较胆大的孩子终于在父母的安慰下,慢慢凑出了一句整话:“今晚下午我们分开后,夏莲好像说要去找生财。”

    夏莲的妈一听,脚下一歪,险些昏倒过去,徐家老宅的火势已经拦不住了,众人甚至已经放弃了徐家,而是全力防止火势扩散

    “夏莲!”夏峰大叫着跑向徐家老宅,眼看就要扑进火坑,被自己的父亲一把揽住。

    “放开我!小莲在里面!”夏峰咆哮着,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大声吼叫。

    父亲不说话,只是死死的揽住自己的儿子,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儿子,夏峰回头一看,苍老的父亲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父母已经老了,如果再失去自己,那么以后还能依靠谁。

    夏峰停止了挣扎,反身抱住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大哭起来。

    生财看着眼前的大火,那个男人已经和他深爱的录音机彻底长埋此地,原本打算也埋骨此地算了,却看到自己家门口居然躺着一个小女孩。

    “夏莲?”生财缓缓开口,原来他不是哑巴。

    叹息一声,男孩飞快的跑到夏莲的身边,一路的障碍都被他一一撞开,燃烧的木头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服点燃,继续灼烧他的身体,不过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痛苦的表情。

    夏家的三人还在恸哭,突然听到周围的村民一顿惊呼,不由抬头一看,一道全身燃着火焰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一个女孩,不是夏莲是谁。

    “夏莲!”三人同时大喊,急忙迎了上去,一人眼疾手快,一盆水浇在生财身上,可惜盆太小,这点水压制了火势,但却没有浇熄,幸好他的行动提醒了周围的人,急忙浇灭了男孩身上的火焰。

    火势最后还是得到了控制,不过徐家老宅能烧的几乎都烧为了灰烬,只留下几面漆黑的墙壁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生财全身多处烧伤,不过没有影响生命,而夏莲居然一点事都没,只是衣服被烧到了角,事后问起来只记得自己听到一声爆炸,然后就晕了过去。

    大家全当是徐家那个老酒鬼喝醉后干的破事,辱骂之余也感叹生财的命苦,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他爸是外来人,妈妈也是他爸从人口贩子那买的,所以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亲戚,还好夏家觉得夏莲得救都是他的功劳,便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还收他作为自己的义子,改名夏冷,因为他这个人真的很冷,不说话也不哭不笑。

    迷信的人有迷信的解释,夏冷也就是徐生财的烧伤很快地结疤,而且脱落后皮肤居然没有留下疤痕,夏家的人说是因为他救了人菩萨保佑,而村里人的却渐渐觉得这个人孩子不祥,出生时自己的母亲死了,给他接生的老婆婆也死了,现在他的父亲也死了,整个就是瘟神转世啊,而且整个人都阴沉沉的,村人渐渐认可了这个说法,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他,甚至连夏家人都觉得好像就是这样,只有夏莲像个小尾巴一样天天缠着他,不管家人怎么劝都没用。

    几年后,当初的几个孩子已经十二三岁,夏峰去了外面打工,夏莲也亭亭玉立成为了村庄里的美人,被大家追求,夏冷则继续做他的天煞孤星,永远孤零零的在田里耕作,只不过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让全村的青年咬牙切齿。

    临近傍晚,夏冷拎着刚从地里挖出的番薯,走在田埂。夏莲跟在后面,一边跳着轻快的舞步,一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冷哥哥,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呢。”

    其实在夏冷身体恢复后,他就搬到了原来的老屋里,虽然所有东西都烧光了,但是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他用木头和茅草搭了一个简陋的房顶,顺便铺了一张床就搬了回去,夏家的因为村子的不祥传言,也确实不想和他住在一起,还在想着怎么开口才好,对方就自己搬了出去,立刻大方的送去诸多的日用品。

    只有夏莲气嘟嘟的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关于搬出去这个问题她问了很久,但是夏冷一直不说话,这一幕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夏莲下课后就不厌其烦的在夏冷耳边自言自语,而夏冷则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村子里有几个老师,都是是大四的学生,这个村子是某所大学的实习点,所以每一届都会有几个学生过来实习一年,教这边的小孩读书写字。

    而夏莲则是所有老师最喜爱的学生,所以对夏冷也有些了解,作为新世纪的大学生,自然不会有什么迷信的思想,对夏冷的经历也深表同情,也有几届的大学生想帮助他,但是最后都被对方以无视的手段拒绝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冷今天没有下田,因为被夏莲硬生生的拉到的村口,事实上每年的今天都会这样,这是老师们要离开的日子。

    分别总是令人伤感,夏莲哭的很伤心,有些多愁善感的女生也是,这一切在夏冷的眼中都无法理解,也许在外面他的确是个天才,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但是他学不会感情,不管是悲伤还是喜悦,他都感觉不到。

    几个月后,新一批的老师来到这个小山村,而这一天,夏冷又被夏莲拉到了村口,因为每一届的学生都是由上一届的其中一个带路,而夏莲前几天收到了老师的来信,恰恰是和她关系最好的老师带队。

    远方,一辆马车运送着稻草缓缓靠近,几个满怀家国大事的青年坐在稻草上侃侃而谈,不过聊的不是政治,而是学姐在告诉学弟学妹们这个村子的注意事项。

    一个男生一直盯着学姐看,见旁边的同学抽支烟让学姐眉头一皱,立刻拍了拍他肩膀,故意大声说:“云夜,别抽了,风向变了,你的烟都熏到学姐了。”

    云夜翻了翻眼皮,默默的走到下风口,似乎在他的世界观里,丢掉烟头,比在颠簸的马车上换位置还困难。

    云夜拍拍腿,继续抽烟,嘴里小声嘀咕:“爱情就像龙卷风,风向再怎么变你也不会在中国看到,更别说这个小山村。”声音虽轻,无奈马车太小,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全车的人立刻哄笑起来,那个男生脸红的缩在一边头也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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