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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官穿越,穿成少帅乡下未婚妻 第138章 心中阴影

    顾书尧闻声回过头去,他已经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将他的衬衣穿好了。

    许是他怕她误会,他看了眼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只道:“陪我看一会雪就好。”

    “史密斯说你需要休息。”

    “只一会儿。”

    她再没有拒绝他的理由,难得他有这么好的兴致。

    只见他搬了两把茶桌椅,面向着窗台放着。窗外的鹅毛般的大雪在路灯橙色的灯光下旋转、飞扬,阳台上已经积了半尺厚的雪。

    殷鹤成朝顾书尧伸出手来,顾书尧朝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隐隐有冷气从玻璃那侧透过来,好在卧室里的暖气充足,倒也不是很冷。

    顾书尧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外面的飞雪发呆,他不知从哪拿来一床美式花卉图案的盖毯,盖在她的膝上。

    此刻万籁寂静,室内又是昏暗的,只有外面的路灯的光照进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彼此无言,却依旧觉得心安。身逢乱世,如此静谧的时间太过难得。

    她忽然想与他说话,“殷鹤成,要是天下太平了,你想做什么?”

    他随口道,“要是真的天下太平了,那就先什么都不管,连着睡上十来天,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顾书尧觉得好笑,头从他的肩上起来,看向他问道:“那然后呢?”

    当她仔细去看他时,才发现他其实已经面露疲色了。

    他闭着眼思索了一会儿,“到时你再陪我去国外看看,什么法兰西、英吉利啊,让我也涨涨见识。”

    “那你不得再学一下法语?”

    “有你陪着我,我要学什么法语?”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眼睛道:“不过那个时候,孩子都好几岁了吧,你可以教他们。”

    连婚都没成,这会子在他的口中连孩子都几岁了。

    顾书尧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殷鹤成,你都没结婚呢,要不要脸啊你?”

    他也不管她怎么说他,笑了出来,“这不是想以后的事吗?心想才能事成。我可没有逼你。”

    说完,他又笑着闭上了眼睛。

    顾书尧还在回味他的愿望,不过是睡个懒觉,多出国几趟。一百年后的普通人随随便便能实现的心愿,在他这里竟是奢侈。

    他们难得有这样敞开心扉的时机,顾书尧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殷鹤成,你知道穿越时空这个说法吗?”

    殷鹤成没有回答她。

    也是这个时候,顾书尧发觉自己肩上一沉,是他头偏过来,睡着了。

    他确实是累了,人的身体都是有限度的,凭他再怎么强撑。

    “殷鹤成。”顾书尧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答应。

    他原本想让他去床上睡,却见睡梦中的他眉目舒展,不忍心叫醒他。索性将膝上的那床毯子摊开来,盖在他和她身上。

    她也将头靠在他头上,与他挨在一起。

    大雪夜,万籁无声,也是一种别样的相偎而眠。

    殷鹤成天还未亮便醒了,他素来睡的少。

    只是,醒来时,竟发现她在自己身旁。他微微偏过头,便可以看见她的睡颜,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又心动又心安。

    美妙得像是仍在梦中。

    他舍不得起身,偏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她从椅上抱起来,小心放到床上去。

    他将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她睡得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已经不打算再睡了,看了她一眼,往办公桌走去。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鬼使神差一般折了回来,俯下身来轻轻吻了她的唇。

    有浅浅的甜味。

    她仍是没醒,可那甜味上了他的心头,他心满意足地去处理军务了。

    殷鹤成兀自开了一站台灯,坐回办公桌前批阅送过来文件,而那个人还安睡在他的床上。

    他忽然想起,他们刚分开的那阵子,他也是半夜起来处理公务,见那床上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什么,如今缺失的终是圆满了。

    顾书尧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还在下,而殷鹤成已经不在了。

    昨夜的那两张茶桌椅还在原来的位置,那条毯子横搭在椅背上。

    顾书尧推开卧室的门,女佣便过来送早餐了,对她道:“顾小姐,少帅走之前嘱咐了,他军中有事先走了,下午会回来,到时候和您一起用晚餐。”

    他倒是好打算,顾书尧唇角不觉有笑。

    却也是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带了些笑道:“果真是没有猜错,雁亭从林北回来,连帅府都没回,怪不得你在这呢。”

    她与殷鹤成还没有成婚,虽然以前有过夫妻之实,如今一早从他卧室里走出来,仍是有些尴尬。

    顾书尧硬着头皮去答话,“五姨太,您怎么过来了?”

    五姨太不常来官邸,一面打量顾书尧,也一面环顾官邸的布陈,只道:“舒窈,老夫人想见你,特意让我来请你回一趟帅府,已经在等你了。你要不吃了早餐再走,还是去帅府吃也行。”

    五姨太倒比从前客气了许多。

    顾书尧内心深处对帅府还是有些畏惧,可既然老夫人点了名要她过去,也省不了这一遭,索性跟着五姨太过去了。

    五姨太对她十分好奇,一路上都在与她搭话,问她在巴黎和乾都的见闻。

    顾书尧也很客气,问什么便答什么。乍看起来,倒和从前没什么区别了。

    到帅府的时候,雪停了,从云里稍稍透了些阳光下来。顾书尧跟在五姨太身后,还是那座熟悉的两进相叠的院落,穿过垂花门与穿堂,便到了老夫人的正房。

    老夫人刚好用完早餐,她身边的侍女端来铜盆给她净水。四姨太也在一旁服侍着。

    一年不见,老夫人仍很矍铄,四姨太也没有什么变化。

    从前离开帅府时闹得有些僵,故书尧不知道老夫人叫她过来是什么事。

    再见殷老夫人,顾书尧只觉得有些事情已然不同了,从前她只当老夫人是帅府里的长辈,当长辈敬重着便是了。如今殷老夫人却是那个人的亲祖母,有了在乎便有了羁绊。

    殷老夫人见五姨太和顾书尧来了,定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招呼她过来坐下,“好久不见你了,让老五叫你过来坐坐,确实是更漂亮了。”

    四姨太笑着搭腔:“留洋过了,当然是不一样了,舒窈快来坐。”

    顾书尧在老夫人另一侧的凳子上坐下,笑道:“今天来的有些急,没给大家带什么过来,实在不好意思,过几天我再给您送过来。”

    老夫人打量着顾书尧,脸上没什么笑容,语气却也和蔼,“早想叫你过来坐坐的,可我听雁亭说,你才回盛州没几天,要处理的事情多,便没叫你了。”

    顾书尧不知道说什么,只问,“老夫人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说着,老夫人又问她,“我没记错,你今年十八了是吧?”

    顾书尧大概猜到老夫人要说什么,却也还是点了头。

    “女儿家十八也不小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雁亭他爹都两岁了。雁亭的年纪更是大了,都要二十七了。”老夫人看着顾书尧的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和雁亭是有缘分的,我觉得是好事。这来回折腾了一年多,你们都耽搁不起。”

    顾书尧并不想这么快结婚,却也不好明着驳老夫人面子,只好说:“如今战事吃紧,他怕是没有什么时间。”

    殷老夫人却道:“仗要打,婚也是要成的。你看就算打了仗,我们饭不还是要吃,这是人之常情。最不济,便是要比寻常办的仓促些,但也绝不会委屈你,这你放心。”

    顾书尧只笑了笑,却也没有回答。

    正好殷鹤闻冒冒失失闯进来了,一见顾书尧高兴坏了,跑进来一把抓住顾书尧的手臂,“舒窈姐姐,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过来?法兰西的好吃的!”

    殷鹤闻虽仍是小胖子般壮壮的体格,却也长高了不少,他站着的时候只比顾书尧矮一点点了。

    “你就想着吃!”四姨太笑话他。

    “下回给你带好吃的。”

    见殷鹤闻喜欢她,老夫人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她倒是有孩子缘的。

    顾书尧也将这殷鹤闻当成救命稻草,将话题都引导他身上去了。

    殷老夫人问起顾书尧和殷鹤闻都没有吃早餐,又让佣人给他们做了端上来。

    待了三个多钟头,顾书尧很是小心,在各种敏感话题之间尽可能地避开冲突,然后转移到无关紧要的事上去。

    殷老夫人通知了殷鹤成回帅府用午餐,可他军务耽搁了,十二点多钟的时候,侍从官回了电话过来说让老夫人她们不必等他。

    终于等到用完午餐,顾书尧便请辞了,只说姨妈在待产,得回去陪她。

    殷老夫人这回倒是很理解,听她说起姨妈要生产的事也不见怪,很是和气地让她走了,还备了礼给她姨妈。

    五姨太和四姨太送顾书尧到门口,又派了车送她回洋楼。

    刚准备上车,便看见了殷鹤成的车。他原本还有事,想着顾书尧一个人回了帅府,怎么都不放心,便提前赶回来了。

    殷鹤成也看见了顾书尧,下了车便朝她走过来。

    他是赶回来的,神色说不上是匆忙还是紧张,他轻轻抚上顾书尧的后背,轻声问道:“还好吧?”

    在这也不好多说,顾书尧挤出一个笑容来,“能有什么事?你快回去吃点东西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老夫人她们都在等你。”

    五姨太也招呼他,“雁亭,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等你好些天了。”

    殷鹤成看了一眼五姨太,想了想,对顾书尧道:“你先回去,我晚上忙完了就来找你。”说完,他亲自替顾书尧开了车门,送她上了车。

    雪越下越大,汽车缓缓驶出帅府的青砖围墙。

    顾书尧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殷鹤成,他仍站在原地注视着他。待拐了个弯,那个人的身影才消失不见,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色,顾书尧只觉得浑身上下很是疲惫。

    老夫人她们也不是待她不客气,她看得出来,帅府上下也是在努力与她重归于好。只是,这时代的鸿沟未免太大。

    有些话她可以对殷鹤成说,但不能对老夫人讲。也不是不敢说,却不得不为她与殷鹤成的情分留着余地。

    割舍太难,妥协不甘,何是解法?

    顾书尧回了洋楼,刚想上楼去看姨妈,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阿秀突然跑过来跟她说:“顾小姐,刚才忘记跟您说了,上午的时候有通电话找您。”

    “谁的电话?”

    “从津港打来的,说您的一位朋友已经从津港坐轮船来盛州了,大概下午五点钟的样子到。好像是姓孟?”

    姓孟?那应该就是孟学帆了!幸亏阿秀即时告诉她,她看了眼表,现在下午两点,外面又下着大雪,她得做准备去接他了。

    殷鹤成在殷老夫人院里吃了午饭,又去看望了殷司令,等一切妥当了已经是下午四点。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北营行辕,可他总觉得还有哪不对劲。

    是哪不对劲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她分别时的画面来,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他没有想到有一天在一个女人面前,他居然开始变得这样患得患失起来。

    “掉头,去法租界。”

    他到法租界的时候,顾书尧已经不在她姨妈家了。听许家的佣人说,“顾小姐一个钟头前出去了。”

    殷鹤成原以为她是去药厂了,那佣人却又说:“顾小姐好像是往盛州港那边去了。”

    孟学帆乘坐的的轮船原本说五点钟可以到盛州港,可是五点半了海上还没有那艘轮船的踪迹。

    下着大雪,天上乌云密布,天色黑漆漆的。顾书尧的车停在盛州港口,她原本坐在车里等,可等了好久一点音信也没有。她想了想,决定下车去码头问问情况。

    风大雪大,她撑着伞艰难地走着,然而她刚走到码头边上,突然被人拉住手腕带入怀里。

    她抬头去看,那个人眼底是红的,他一边喘着气一边问她:“你这回又是要去哪?”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急促的吻已经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