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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官穿越,穿成少帅乡下未婚妻 第146章 来者不善

    那两个人都穿着戎装,人高马大的,身后又跟着荷枪实弹的士兵。

    被拦住的佣人见来者不善,还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应声。

    那佣人越不敢应,那位叫王永光的师长越来劲了,扭曲着脸像是要逼问一样:“支支吾吾的没用东西,少帅现在在哪?”

    近卫旅的护卫队长苏化荃负责护卫帅府的安全,他见状连忙走到那位师长面前,半是拦着,半打圆场道:“王师长,您关心少帅安危,心情我们都理解,可别吓着了他们。”

    王永光冷冷打量了苏化荃一眼,不过是个团职。他一边将手缩回,一边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扯老子的手?滚开!”

    王永光一说完,就被人轻喝了一声,“谁在底下吵?”听不出太多的怒意,却充满了威严。

    王永光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殷老夫人领着几位姨太太下来了。

    殷司令中风之前,他逢年过节也得来几趟帅府,殷老夫人是认得的。

    她不仅是殷司令的母亲,又是个能上台面的人,盛军的将领都敬重她也是有原因的。

    王永光连忙换上一张笑脸,道:“老夫人,您来了。少帅现在还好么?我们听着消息就过来了,心里头急啊!我们都是粗人,说话粗鲁了些,您可千万别见怪。”

    殷老夫人绷着的那张脸上,隐约浮出些笑意:“你们的好意我替雁亭心领了,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没事,就是定原这会还在睡觉,我怕你们把他吵醒了,免得他又发脾气摔碗。”

    殷老夫人边说着,边由五姨太扶着下了楼。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五姨太不禁看了她一眼,殷司令身体虽然康复了些,却也只能说个只言片语,并没有好到那个程度。

    和五姨太一样,那两位师长也愣了一下。

    殷司令脾气大他们是知道的,从前也没少挨他训。只是他们虽然听说了殷司令这段身体确实有好转,却没想到已经好到能摔碗的境地了。

    他们脸上的笑意僵了下,声音即刻就小了些,却仍不善罢甘休,问道:“少帅现在怎么样?”

    殷老夫人并不急,摆了一下手,邀他们到沙发那边坐好,又派佣人端上茶点来。

    顾书尧扶着人进了卧室后便将门关了,只留了自己和史密斯两个人。

    这个男人无论从身量,还是眉眼,和殷鹤成确实有些像。她乍一眼看到的时候也误以为是。

    她多希望这就是殷鹤成,可那个人的眼神是试探的、惶恐的,她看了一眼就明白,这不是她的雁亭。

    进帅府主楼的时候,顾书尧在一旁提醒他将头低下来,别让人看了破绽去。

    冒充殷鹤成的人是一位士兵,年纪不大,被炮弹的碎片击伤,却也伤的不重。

    顾书尧扶着那人躺下,虽然门关着,她还是忌惮隔墙有耳,只与史密斯用英语交流。

    顾书尧在一旁照顾不仅耐心,还交代史密斯要像医治殷鹤成一样医治他。

    都是父母养的,也都是为国负伤,也不该有什么区别。

    史密斯医生点了点头,给那位士兵输液。纱布虽然换了新的,但仍旧没有拆完,遮在头上做掩饰。

    令顾书尧意外的是,她与史密斯忙完这一切,迟迟没有人过来。按理说,即便是做个样子,殷老夫人或者几位姨太太,也要过来看一下。

    顾书尧觉得奇怪,便走到门口听楼下的动静。

    只听见殷老夫人在说话,“雁亭回来一会了,你们来晚了些,不然你们还能跟他说上话。没什么大事,现在只是脸和手稍微炸伤了些。”

    殷老夫人叹了口气,又道:“不过,看着没什么事,可换起药来是真的疼啊,我这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说到这,殷老夫人捂住胸口,就像痛在她身上一样:“还好打了支……,打了支什么来着?”

    “吗啡?”王永光接她的话。

    “对对对,是叫这个名字。”殷老夫人点了点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她说到一半,话锋一转,道:“你们真是太不容易了,一面要上前线,一面又记挂着雁亭临时赶过来,帅爷底下这么多人,就数你们二位师长最有心。”

    殷老夫人虽然语气和煦,对面坐着的两位师长却有些不自在了,不知殷老夫人是真糊涂了,还是故意在讽刺他们。

    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在盛州城里,打着身体不适的名号明哲保身。王永光虽然派了几个旅上了前线,却只在火力最弱的西线,没遇着多少日军,几仗下来退的最快的就是他的人。另外那位就更加了,他的部队就没有出过盛州。

    他们也是受了意来探探虚实,可就他们两个人来了,这不是被人当了枪使吗?

    动了些走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被老太太这么几句打发了,还是有些不甘心。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却突然听见有人下楼来了。

    他们不自觉地抬头望去,却是顾书尧从旋转楼梯上走了几步下来,靠在扶栏上抱怨了一句:“人都去哪了?药都换完了,纱布都没人知道来丢掉。”

    顾书尧的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更多的是些斥责的意味。

    那两位师长想了一会,才意识到顾书尧是谁,他们之前在殷敬林的酒宴上还见过她。

    殷鹤成订婚退婚那些事他们都有所耳闻,之前一直有人传,少帅是趁着殷司令昏迷才和那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现在人又回来了,难道不成是殷司令真又康复了?

    被顾书尧突然这么一指责,楼下的佣人也有些不知所措,都望着殷老夫人,听她发话。

    殷老夫人与顾书尧的眼神有短暂的交汇,十分配合她道,“一个个还愣在这干什么,就算是皮肉伤也不能掉以轻心,还不快去帮忙。”

    过了一会儿,有佣人拿着沾了血的纱布出来了,那纱布上头的确有新鲜的血,却也不是很多,看上去伤得并不是很重。

    两位师长自然是都看见了,他们对视一眼后站起来,道:“老夫人,也不早了,府里又忙,我们先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司令和少帅。”

    老夫人很是和蔼地笑了笑,扬了下头让潘主任去送他们,“那就不送你们了。”

    等二人走远了,五姨太见他们的背影,问殷老夫人:“他们两个风急火燎地往咱们帅府里赶,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殷老夫人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抬了手让六姨太扶她起身。

    六姨太在出神,殷老夫人喊了她一身才反应过来,“你在想什么呢?平日里你也是个有主意的,今天是怎么了?”

    老夫人带着几位姨太太都上了三楼,顾书尧亲自替她们开的门。

    卧室里灯光暗淡,又拉着厚重的窗帘,连外头的月光也透不进来。

    老夫人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只在外头看了一眼,然后语重心长对顾书尧道:“这回要辛苦你了。

    “您也不用太担心,雁亭吉人自有天相。”

    殷老夫人缓缓点头,浑浊的眼里忽然有了泪花。她拍了拍顾书尧的手,转过身由人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

    如今的帅府宛若一座孤岛,林北前线硝烟不断,帅府亦是刀光剑影。

    方才若不是殷老夫人挡着,那两个师长说不定就带着人上来了。

    顾书尧从心里对老夫人多了几分敬佩,她之前只知道帅府里人人敬重老夫人,原来不仅仅是年纪长资历深,还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几句话便能镇住场面。

    不过单凭着殷老夫人一个人,下一次也未必能完全震住那些老狐狸,时间拖的越久,只会越艰难。

    帅府这边,潘主任又收到了林北最新局势的电报,帅府这边多要靠顾书尧,他便上楼将情况汇报给顾书尧。

    不过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程家口的局势依旧不容乐观,原本的防线被日军撕开了一个口子后,原本火力最强的中坚部队节节败退,连着将防线后退了四五公里。

    便是要她早做打算了。

    潘主任走后,顾书尧一直在床旁边守着,就像很久以前守在殷鹤成身边一样。

    那位士兵也已经睡下。房间里,甚至可以听到自鸣钟指针跳动的声音。

    方才一直紧张着,她甚至来不及悲伤,突然就这样空下来,思绪反而更加混乱了。

    可她又不敢去细想,稍一个念头,便又是满脑子的烽火轰炸、断壁残垣。

    顾书尧坐在沙发上,久不成眠,她第一次发觉,时间竟是这样的难捱。

    殷鹤成,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好要结婚的,还算不算数了?

    顾书尧将脸埋在手掌中,眼泪像一只拧开的水龙头,在夜里无声地流淌。

    顾书尧的脑海中,尽是他们最后分开的那个凌晨。

    她忽然想起那天,她从后面环抱上他的腰,与他说起结婚时,他相比于高兴,更多的反而是沉痛。

    难道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顾书尧死死咬住嘴唇,强忍住不出声。或许是那痛觉让她清醒了些,她更加用力地咬紧嘴唇,用痛感提醒自己。

    顾书尧,你不能垮,你不能垮。

    晚上史密斯医生来过两趟,不过那个人输了液后睡得安稳。顾书尧搬了张沙发坐在床边,以防夜里那位士兵要喝水。

    她前半夜是醒着的,心事重重想了许多事。后半夜的时候,她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顾书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晨曦的光在窗帘上映出朦胧的光亮。顾书尧才发现那位士兵已经醒了,虽然她头上裹着纱布但可以看出他的一双眼是睁着的。

    顾书尧连忙问他:“你要喝水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那个士兵不太能说得出话,声音极弱,顾书尧俯下身子去听,才发现他说的是:“夫人,谢谢您,还要您亲自照顾我。”

    顾书尧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们,没有你们在前线拼死奋战,哪有这盛州城里的安稳?”

    顾书尧想了想,又问他,“你知道其他受伤的人都在哪吗?”

    那位士兵思索了片刻,对顾书尧道:“和我一起受伤的,有的伤势重的已经运回了盛州,野战医院里应该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