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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官穿越,穿成少帅乡下未婚妻 第174章 重返学校

    殷鹤成见顾书尧憔悴了不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这阵子军务忙,按理也该多抽些时间陪陪她。

    殷鹤成第二日特意抽了半天空陪她,他特意换了一身西装,与她一同出门,和寻常的夫妻一般。

    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其难得的。

    他起先带她去盛州的回珍饭店吃饭,那饭店素来只招待盛州城的贵客,设在亭台楼榭中,一步一景,做的菜也最为精致。

    回珍饭店的老板见殷鹤成和夫人来了,十分客气,亲自来接待。殷鹤成点了满桌子顾书尧喜欢的菜,可她始终提不起兴致。

    虽然她很给他面子,他给她夹的每道菜她都尝了,却都是浅尝辄止。

    窗外下着雨,那楼台都隐到朦胧的水雾后面去了。

    殷鹤成看得出她一点胃口也没有,自己也将筷子放下了。

    他也不想勉强她,又带着她去珠宝行去看首饰。

    帅府女眷这些年的珠宝、钻石,要么是去国外直接定制,要么就是盛州的各大的珠宝行得了好货,直接送到府上去。只是这样,便少了他陪同的乐趣。

    殷鹤成还是第一次亲自去这些地方,他的近卫队只远远地排开来,只有他们两人进去。

    正好是一、两点钟的光景,逛街的人少,那珠宝行的伙计是个印度人,殷鹤成和顾书尧进店的时候,正靠在柜台上打盹。柜台里,那一簇簇精巧的灯光下,各色的钻石、宝石熠熠生辉。

    他的困意还未消去,并未认出他们两来,只当是两位寻常的有钱客人。

    殷鹤成虽然对钻石、珠宝这些没什么研究,眼光却也是高的。

    他看了眼她淡淡的神色,又扫了一眼柜台里摆放的,只觉得这些都小家子气,只让那伙计将店中最好的都拿出来。

    那印度伙计这才意识到来了贵客,将他们请到楼上去。

    从保险柜里端出三只极为精致的黑色绒盒来,那几只绒盒一一打开,可以看到天鹅绒上躺着的钻石来,有一只粉钻、两只蓝钻,在光线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这些都是这几天刚从国外运来的,那印度人在一旁绘声绘色地介绍起来。只是,他说了一阵,瞧着顾书尧虽然脸上有笑意,却始终没有什么兴趣,便也不再多说了。

    殷鹤成也在看她。

    顾书尧又何尝不知道呢,他特意抽空来陪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讨她高兴,她怎么会不想给他好脸色?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那么称她的心,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顾书尧起身,礼貌地让那印度人将钻石收起来,便让殷鹤成陪她一同出去了。

    殷鹤成的时间也不多,他下午在北营行辕还有会,这阵子盛军也在忙着扩建兵工厂、建军校,为将来的动荡做准备。

    天上开始下小雨,黄维忠给殷鹤成递了伞,又与侍从官退到远处守着去了。

    因为下雨,街上的行人便更少了。偶尔有黄包车拉着人飞快地从他们身上经过。他们两就这样走在路上,顾书尧明白他的苦心,却也不想让他这样费心。

    如今横亘在他们两中间的事情,不是他们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帅府的那些她是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不如索性先放到一边。

    顾书尧扶过殷鹤成的手臂,眼睛看着前方,“雁亭,我看奶奶的身体也好些了,我可能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校的事情里去,学生们都在等着我。”

    其实,他此时正在忙着新建兵工厂的事情,顾书尧也清楚。

    只是殷鹤成不愿她操心,很少与她说,但他们天天同处一室,他看在看什么书、批什么文件,她又怎么不知道呢?

    她想帮他,只不过她不是喜欢声张的性格,待有了头绪再与他说也不迟。

    但是,古书尧并不知道,她去燕北大学那边任教,殷老夫人从心底里其实是不乐意的。殷老夫人虽然没有对顾书尧说过,却早已委婉地提醒过殷鹤成。

    一来,帅府的女眷鲜少在外头抛头露面,即便殷老夫人知道顾书尧的药厂确实帮了盛军,可那些事老夫人不觉得需要她亲力亲为,盛军里头随便挑个得力的人,就可以将药厂托管好;二来,她整日在外奔波,难免受累要消耗精力,这也不利于受孕。

    这也是老夫人上次摔跤之后,让顾书尧回来照顾的原因,老夫人想要她的心收一收。

    殷鹤成见她谈起燕北大学时,眼睛中有难的亮色,犹豫了片刻,脸上还是露出笑容来,“你想去就去吧,不过你也不要太累了。”

    殷鹤成倒是极为妥帖,亲自派车去了燕北大学,然后才驱车去北营行辕。

    她在帅府里过得不快乐,有些事情还得由他替她去斡旋。

    他原本还想与她多说些话,潘主任那边派人过来与他汇报,林北那边又有情况,他只得即刻回行辕了。他不想让她挂心,只说有会要开,便与她告别了。

    顾书尧自从殷老夫人受伤之后,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回学校,实验室也是孟学帆替她在打理,她的法文课也是汪学增请了西语系的一位老师代课。

    顾书尧回到学校,细细对接了这段时间她落下的工作。王学增见新学科的建设很有气色,对她这段时间告的假并无所谓。

    顾书尧将所有的事情都整顿好,重新走上了讲台。

    还是孟学帆陪她一起去的教室,孟学帆让她现在门外等着,先进去与学生们卖关子,“同学们,安静一下,你们猜这节课谁来上?”

    这是一节法文课,同学们原以为还是那西语系的老学究,可听孟学帆这样卖关子,又有了期待,一个个将头转向门口、目不转睛地望着。

    顾书尧也很想念她的学生,笑着走了进来。

    他们都听说顾书尧家里出了些事,告了一段时间假,没有想到她这就回来了。

    她一回去,底下的学生都很高兴,一个个鼓起掌来迎接她。

    顾书尧见着这一张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心底说不出的欣慰。

    她记得她第一次站上讲台时,他们并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这些男学生们都很腼腆,有的还讲究男女大防那一套,见女老师给他们上课十分不自在。眼神中多半是不信任和警惕。

    而且,流言蜚语总是传的快,学生们也都听说这位女老师很有背景,丈夫是盛军的司令。他们愿意为她就是丈夫的权势,才能破天荒地一个女人过来授课。

    然而,当他们将信将疑地听顾书尧替他们上法文课后,便一个个纷纷改观了。

    一来,顾书尧衣着朴素,对他们也是大方且热情,并没有一点官太太的架子。

    二来,她的课确实上得比很多老师好,不仅语法讲的细致,还给学生们讲了不少法国的见闻。更难得的,是她不自觉流露出的赤子之心。

    她的满心期待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他们可以感受到她迫切地想改变眼前国弱的局面。

    只是她这些天没回学校,倒是出了一件事。

    之前,顾书尧的法文课、还有孟学帆的生物、化学课,她都让燕北女大以及盛州其他女校的学生过来旁听。

    然而,她不在的这阵子,之前来她课上旁听的女学生竟都不在了。顾书尧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周,之前的四个女学生,确实是一个都没来。

    待课后,顾书尧去问孟学帆,才听他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你的法文课都是由西语系的洪铭先生代课,听同学们讲,他一瞧见那些女学生,便直接让她们都出教室了。”

    还有这样的事?

    听孟学帆仔细描述,顾书尧意识到那天的事情很严重,那几个女生几乎是被洪铭先生呵斥着赶出去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被疾言厉色地逐出教室,是多么难堪的事情!

    顾书尧觉得十分对不住那些学生,毕竟是她让她们过来上课的,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四个女生里,有两位是燕北女大的,一个叫范敬秀,剪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行为举止也有点像男生。

    当时还是她第一个找到顾书尧,说想来燕北大学旁听。

    另一位女生叫苏婉之,是范敬秀的同学,是一位剪着齐刘海、很文气、漂亮的女生。另外那两位女生,虽然不是燕北女大,却也是受了范敬秀的启发才来的。

    所以,顾书尧决定先去一趟燕北女大。

    顾书尧下了课便去找到范敬秀和苏婉之,请她们重新来上课。

    顾书尧已经想好了,她的课她还是能做主的。之后若是那位洪铭先生还来找学生的麻烦,便由她来面对。

    有些事情若是躲不过,就不如直面。

    范敬秀见顾书尧亲自跑过来找她们,很是欣然地答应了,她原本就是心胸开阔的性格,对当初的事情一点也不委屈。

    苏婉之也答应继续来燕北女大旁听,不过她对生物、化学课并没有太多兴趣。

    顾书尧倒不觉得这是问题,她已经在筹备其他学科了,不想学生物、化学,今后还有其他学科。

    她索性将她打算设置的学科与她们分析,除了生物、化学,今后还有与军事、工业相关的制机、机械、飞行器设计、弹道学等等。

    苏婉之听到飞行器设计,不禁眼前一亮,用有些柔软的声线问道:“我们还能学造飞机?”

    顾书尧点了点头,“这当然是有可能的,不过你们还得再给我一点时间。”

    顾书尧想要做的,不仅是要她们过来旁听,她想要更早一些实现男女同校,让女学生们能光明正大地享受与男同学一样的教育资源,拥有同样光明的前程。

    纵使前路阻力重重,她也要放手一博。

    看见范敬秀和苏婉之她们,顾书尧越发觉得看到了希望,有这样有志气的女学生,有朝一日定能学成归来,不仅能报效国家,还能改变当今国人的认知。

    谁说女子不如男?

    燕北女大离法租界很近,顾书尧索性去了一趟许家。

    回了一趟学校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要松快很多,从前那些觉得难以迈过的坎,如今看起来都没那么麻烦了。

    顾书尧之前一直怕姨妈担心她,难以受孕的事也没有跟姨妈提过,现在想开了些,索性与姨妈坦白了。

    之前姨妈以为自己无法生育,在盛州将这方面的医生、大夫都看遍了,确实有推荐的医生。

    姨妈说:“我前阵子听人说,盛州城里来了位女医生,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在盛州开了家诊所,专门治这方面的。我想着这方面的病,看女医生总比男医生方便些。”

    顾书尧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那家诊所。

    那家诊所离复兴药房并不远,顾书尧没走几步便看到了。

    或许是大家对女医生并不信任,她诊所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冷冷清清的。

    顾书尧一进去便看到了那位叫作袁馨的女医生。她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正在低头在纸上写字。

    顾书尧跟她说明了来历,因为都有留学的经历,袁馨和顾书尧聊起天来倒十分投机。

    袁馨一边和顾书尧攀谈,一边和护士一起帮她检查身体。袁馨扶着顾书尧在检查椅上躺好,遗憾道:“现在西医妇科在国内并没有被大家接受,很多人都认为这样的检查是羞耻的。”

    初步检查了之后,袁馨的眉轻轻蹙了蹙,因为缺乏相应的仪器,又带着顾书尧去了盛州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项x光检查卵巢、输卵管的设备和技术是新进来的技术,这技术的引入原本还多亏了袁馨,可她却无法去医院任职,只能屈身于她自己的小诊所中。

    因为现在愿意尝试这样检查的人少,因此很快就轮到了顾书尧。

    虽然不算慢,但从诊所折腾到了医院,很快也就中午了。

    顾书尧原本还沉浸在结交上这样一位优秀女性的喜悦中,哪只袁馨看到x光检查的结果之后,脸色就变得沉重了,问顾书尧:“你是不是之前流过产?”

    顾书尧听到“流产”两个字,心里头“咯噔”一声,但还是强作镇定应道:“是的,两年前的事情。”

    袁馨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目前看来,你应该是当初手术消毒不彻底导致的,这引起了一系列的炎症,从而一直无法怀孕。目前除了子宫和输卵管,其余一些部位暂时不方便检查,很有可能也出了问题。”说着,她叹了口气,“很麻烦。”

    顾书尧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十分忐忑地问袁馨,“那还能够治好吗?”

    袁馨不忍心伤害她,只答:“我一定尽力。”

    顾书尧听出了袁馨的语气,又想起那天吴大夫的神情,心里便明了了。

    顾书尧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袁医生,你跟我说实话吧,我今后是不是有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袁馨不忍去看顾书尧的表情,犹豫了很久才艰难地道:“有这个可能”。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