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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官穿越,穿成少帅乡下未婚妻 第185章 礼堂公投

    三天后是定好公投的日子,地点定在燕北大学的礼堂,礼堂的两侧分别放着两张主席桌。

    这一天,整个燕北大学人头攒动,连同其他大学的学生、记者以及其他的社会人士,都来看这场没见过的热闹。

    这其中还有原本犹豫是否要来的人,也穿着便装站在礼堂二层栏杆旁。

    顾书尧站在主席台的一侧,她穿着一身灰蓝色的旗袍,站在一张快到她胸口高度的厚重主席桌后,略微显得单薄。

    而她的背却挺得笔直,因为她的身后还站着她想护住的学生们。一想到这,顾书尧的嘴唇不自觉抿紧。

    而在顾书尧对面的洪铭则要放松许多,他微腆着肚子,有些轻蔑地打量对面,他手里拿着烟斗抽烟,时不时吐出几个烟圈,时不时又将烟杆在主席桌的边缘上敲几下。

    洪铭并没有将这个公投太当回事,在他眼中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顾书尧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螳臂当车。又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给自己搏一个虚名。

    而他洪铭今天能到这里,已经是给了汪学增天大的面子。

    整个公投分成两个部分,先是双方各自阐述观点并辩论,然后再由全校师生共同投票。

    主持公投的是燕北大学的一位系主任,汪学增只坐在台下旁观。

    开创先河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燕北大学因为此事在风口浪尖之上,而包括洪铭在内的几位教授都极力反对,他也不确定前路是否正确了。

    到了双方各自阐述观点的环节,那位系主任先看向洪铭先生,只是洪铭并不理会,反而将头偏向一旁,那系主任只好转向顾书尧。

    顾书尧见洪铭并不愿意发言,索性率先开口。推动男女同校,她从始至终都是有依据的,并非是一时意气用事。

    还是同一处礼堂,阳光从礼堂的玻璃照下来甚至有相同的光影。

    唯独不同的是,两年过去,她的声音要比两年前要更加沉稳了。

    男女同校不光是资源共享,给女同学更好的读书环境,更重要的是这一切背后隐藏着的平权,是每个人都应该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

    只是顾书尧话还没有说完,洪铭便用烟杆敲了敲他面前的主席桌。顾书尧被打断,抬眼看向洪铭。

    却只听得洪铭不屑道:“你讲的这些都没有用,你放眼全国,就没有这样的先例。我是给汪学增面子,才与你在这辨上一辩,你所谓的男女同校说出去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洪铭义愤填膺,台下也有人为他激烈的态度叫好。

    顾书尧仍很平静,她定定看着洪铭,“您有没有想过,从前存在的就一定是合理的么?就不能够改变吗?就像十几年前是封建帝制,现在是民主共和。十几年前,男人还是穿长袍留长辫,现在绝大多数人已经是剪短发穿西服。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

    洪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长袍,脸色有些挂不住,抽了两口烟,冷笑道:“轮不到你这个女人在这里说这些。要我说,女人连学都不该上,早些回去相夫教子才是正道。”他看向顾书尧身后的女学生,“你自己是少帅夫人,人人见了你都要让你三分。我劝你还是不要害了她们,她们现在年纪尚轻,还能寻觅好夫家。别跟着你年纪耽误了,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落着。要我说,女人家还是结婚生子最要紧。”

    顾书尧自然听得出“少帅夫人”这几个字中的嘲讽,虽然她已经登报离婚,在学校也从不以这个身份示人。

    顾书尧甚至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在此时将她与殷鹤成离婚的消息当众公布出来。

    洪铭当众将这顶帽子扣在顾书尧头上,便是想要堵住顾书尧的嘴。

    顾书尧蹙着眉头,唇齿轻动,最终还是咬牙作罢。

    她知道,即使现在说了也没有多少益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且已经沾了殷鹤成的光,不然她也很难能顶着压力在燕北大学任教。不少保守派心里早有诸多抱怨,也不过是忍着不作声。

    也是如此,他们能迫于压力勉强容下她一个顾书尧,却无法接受其他女学生。

    而礼堂另一端,有人也跟着她松下一口气来,那人用力扣住栏杆扶手而微微发白的手,终于放松开来。

    就在这时,顾书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洪铭先生,我不想结婚。”

    她话音刚落,整个会场一片哗然。

    顾书尧闻声回望,才发现是范敬秀,只见范敬秀的目光坚定,脸色还有微微笑意,她丝毫不畏惧。

    “那你想做什么?”

    范敬秀回答道:“我想留在燕北大学,研发新药,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洪铭一时不知说什么,继续轻蔑地笑了笑。

    苏婉之也跟着站了出来,她身材瘦弱,声线柔软却也铿锵有力,“我想好好念书,然后去造飞机。”

    飞机那样一个庞然大物,再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的口中说出,仿佛是痴人说梦。

    “你还想造飞机?”这回连那位主持的系主任也愣住了。

    说着,她用最平静的语气道:“我的哥哥是盛军的飞行员,去年死在了与日军的空战里,我哥哥生前跟我说过,我们的飞机不如日本人、德国人的先进,所以我也想造飞机,也许就能少一些人牺牲。顾先生曾经跟我说过,她说不用十年,我们的国家就会有自己的女工程师、女飞行员。”说着,她将目光转向顾书尧,“我相信她。”

    我相信她。这四个字有千斤重。

    顾书尧也向苏婉之点了点头,却不禁湿了眼眶。

    又有人站了出来,甚至感染了台下的女学生。

    我想当工程师。

    我想当医生。

    我想当会计。

    我想当飞行员。

    这一声声呐喊震耳欲聋,台下的人不禁屏气凝神、收敛起笑容来。

    殷鹤成的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今日的所见所闻都是他从前没有听过的。即使他让女学生进实验室,也不过是为她撑腰。

    他忽然意识到她到底想做什么?这些学生,包括她在内并不想成为温室里需要人遮风挡雨的花草。她们更像是雨后的春笋,一个一个甘愿淋上一场春雨,然后都开始自己破土生长。

    范敬秀走过来搂住顾书尧的手臂,顾书尧保护她们,她们也要和她站在一起。

    她笑了起来,看向洪铭,“洪铭先生,您还不明白吗?嫁作人妇并不是每个女人的心愿,我们不仅仅是女儿、妻子、母亲,我们身上还有更多的责任与使命。”说着,她又看向台下乌泱泱的人,“同胞们,如今是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们祸福与共,我想留在燕北大学,跟大家一起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好不好!”

    那台下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已经预示了公投的结果。

    系主任站在主席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了良久,他侧过身问身旁最近的一个女生,“你们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念头的?”

    “是顾先生教给我们的。”

    洪铭先生也意识到大势已去,愤然离席,经过顾书尧的时候他冷着脸转过去。

    只听见顾书尧轻声道:“洪铭先生,时代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