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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珠 三十四司马冲详说伏虎事,张诩卿翻转主仆情

    ??只说周懿与金乌在狱中斗智斗勇,最终给了司马啸一个借口治了金乌的罪,金乌先生自然苦恼,却不辩解。司马啸命人将他二人关在一处,中间只有一道石墙相隔,又命人暗中探听二人言语。

    司马啸来问金乌先生:“我与你诚心相交,你为何另生异心?”金乌心中暗暗叫骂,却不怒形于表,便笑了两声说:“多说无益,徒劳耳!”司马啸又试探问:“先生若为逝者送行,日后不再枉杀无辜,我必当众为先生开脱。”金乌听罢,仰天笑了一阵,回他说:“修道之人,岂怜凡尘?我为教主谋划以来,风雨二十三载,其中功过教主心中自然有数,莫说今日杀一牢吏,就连当年我为教主手刃胞兄,也不见教主有今日之怒。想来司马春已然落网,而我又知道教主太多旧事,教主想要高枕无忧,当知兔死狗烹的手段。”二人说话时,周懿在隔壁听得清楚,一时间怒火中烧,大骂弑兄谋逆的恶贼:“逆贼!你手足相残,必遭天诛地灭!”司马啸听了骂他,回头看见周懿头爆青筋,将铁锁挣的铛铛作响,便问:“你父亲非你所害,你自己还不清楚?你死之后我就是拜火教之主,难道你今日才想到拜火教之变是我所为?”周懿呸的一声啐在当面,又发狠话:“恶贼,数日之内,我必取你性命,为司马氏报仇!”司马啸笑道:“你父在时,我尚惧他三分,如今他筋骨都断了,你又在我掌控之中,拜火教我一声令下,无人不从,你想杀我,简直痴人说梦!”周懿横眉冷对,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教中兄弟忠于家父之人不计其数,你恶贯满盈,早晚教人千刀万剐!”司马啸道:“一帮老朽之辈,我早晚除之,如今教中重任都是我的心腹,我不杀你对你已是仁至义尽,再敢口出狂言,休怪我不顾家族情意!”周懿骂道:“你这假仁假义的小人,当初你谋害兄长可曾顾及家族情意!你不杀我不过另有所图,拜火教向来摒除奸恶,你若真能一手遮天,此刻又怎会在此绕费口舌?如我所料不错,金乌妖道劫走《回天术》并没有奉还给你,而此人叛心由来已久,一旦他能得手,又怎能拱手让人?此刻他也在你手中,你若杀他非但得不到《回天术》的要诀,恐怕又会惹来拓跋扈这个强敌。而我却早已将《回天术》口诀熟记于心,你若杀我,则司马氏再无《回天术》。说到底,你不过是拼着老脸想让我写下司马氏的传世绝学罢了。”司马啸暴跳如雷,金乌也在隔壁叫骂他栽赃陷害,二人虽都恼怒,却也无奈,司马啸另有他事,吩咐左右千万死守,自己气冲冲的去了。

    次日中午有人来送饭,除饭菜外,又给金乌先生送了一壶好酒,说狱中阴冷,教主体恤先生,特吩咐送的佳酿。饭罢,金乌便戏谑周懿:“你苦心设计,虽将我困于狱中,眼下看不过都是徒劳。多则五日,少则三日,他必亲自来请我出去。而你,我一旦出去就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说话的机会!”周懿笑道:“我早说过,你和他不过是狼狈之交,狼狈同谋是各为其利,可一旦利益冲突,禽兽之类必将拼个你死我活。我略施小计他便将你关入牢中,可见你于他而言已经是物尽其才,他早有怀疑之心,我以你之剑杀了牢吏正好给他一个除掉你的理由,所以他杀你是迟早的事。话又说回来,昨日我一番言语之后,司马啸已然束手无策,他要想坐稳教主之位,仍需你为他出谋划策,有朝一日他得偿所愿,你也就用无可用,飞鸟尽良弓藏,今日这般结局必然还会重现。说到底,你也是自掘坟墓,又何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金乌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亡命之徒!就算司马啸真如你所言,我也不怕。世事难料,谁又能猜到下一步有什么危险,不过都是见招拆招的较量,纵然司马啸最终反目,起码我已将你推向鬼门关,至于日后之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周懿以司马啸多疑之故,早已猜到这狱中藏有耳目,便假言叹道:“看来我司马氏的家业,对你而言早已是囊中之物了,但不知你可曾打理好你手下的武夫?你有今日之计,你手下众人难免也会知道一二,若他们得知司马啸因疑将你打入天牢,不知那帮草莽之夫是否会冲进来搭救,而司马啸关你在此,难道仅仅是因你杀了牢吏?说到底,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盘踞于外的回鹘大军。”金乌笑道:“诚如你所言,我今日处境确实堪忧,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回鹘猛将并非莽夫,他们若来营救,必然会以大局为重,拓拔将军与司马啸颇有交情,他只需带领几个勇士面见司马啸,就足以令司马啸心生畏惧。一则司马啸尚无降龙伏虎兵相助,二来回鹘近在咫尺,拓拔将军虽以数人相随,其后必有千军万马助威,司马啸最终也会因此而妥协,届时拓拔将军只需来见我一面,之后之事,全凭我当面安排便了。”周懿叹道:“我当年败在你手上,是因二叔对我存有异心,你暗我明,致使我左右不能相顾,如今看来,你虽有谋士之名,却也是泛泛之辈。”金乌笑道:“何出此言?”周懿道:“身为谋士,自当一心尽忠,为主解忧,而你却另怀异心,图谋不轨。司马啸治你之罪虽不仁义,可说到底,养虎为患的大事他岂能不防?而你狼子野心不服管教,纵容拓拔扈以兵相要,司马啸迫于无奈才会让拓拔扈与你相见,走到这一步,即使司马啸识人不明,也是你这位谋士毫无原则所致。我说你是泛泛之辈,有何不妥?”说罢,依在地上往里一趟装睡,朦胧之中又说:“司马啸养虎为患,十日内他必为你所害!”

    果真那藏在暗中的耳目悄悄地出了门,去给司马啸报信。只说司马啸关押了金乌先生后,料想拓拔扈若知道了定会来找他闹事,就令手下知情人严守口风。不料他身边有个副将名叫张诩,此人曾与司马春隐有私交。这张诩自三年前那场变故以后便常念昔日挚友,如今见司马春被捕入狱,早有解救他的心思,只是苦于势单力微,又无下手的机缘,故而迟迟未动。前日因听司马书带兵去查司马冲的府邸,被痛打了一顿,觉着此时愿意袒护司马春的也只有此人了,于是趁夜黑去司马府上求见司马冲。

    自那日司马冲怒打司马书之后,他府门外便多了些往来巡哨的兵士。司马冲气不打一处来,拔剑就要出门杀人,被韩忠等人劝住,韩忠说:“明摆着司马啸要激怒将军,前者将军打了司马书,他又没从府中搜出个所以来,如此多半是他奸计诱使将军出手,要真闹的撕破脸,他也便有兴兵问罪的理由了。”司马冲道:“早晚有这一日,我又何必躲藏。当年司马春被他陷害,致使流离失所,怕是他早已绸缪来构陷我了。”正说着,司马春与舜煐二人从外查案回来,问了缘故,便也劝慰司马冲暂忍。司马春说:“将军勿虑,司马啸并无加害之意,与当年他设计谋害司马春不同,将军为其弟,又并无争权夺势的念头,他今日加派人手巡防,不过是告诫将军勿要插手司马春一案,于将军本身而言,并无害处。”司马冲道:“我并非是为自身安危,春儿于我乃是骨肉至亲,我为叔父,岂能坐视他蒙冤而不问!眼下这帮哨兵分明就是司马啸派来的爪牙,不如先杀之而后快!”司马春道:“将军切莫冲动,眼下司马春被困牢中,唯有将军能救他出来。而司马啸一口咬定司马春谋逆弑父,又私自安排了证人指证他的罪行,将军如不能稳住大局,则司马春之罪必将做实。虽说诸位都有营救司马春的意念,但若不能洗脱这个罪名,纵然救他出来也于事无补。将军若能听我一言,着二三心腹去查当年司马春被栽赃的证据,届时无需去救,只将消息放出,诸位联名请表审讯司马春,则此事定成!”韩忠附议道:“虞公子所言在理,杀这几个毛贼不在话下,若因此搅乱了大局,恐于事不利!”司马冲乃从,众人入室密议,那门口的哨兵自然察无所获。待回禀了司马啸,反被痛骂了一顿,命众人:“在三将军门前可随意议论司马春在狱中遭受刑讯的事,一旦他有异动,立即增派人手将其拿下。”此事为叡公所知,叡公命下人不要传谣,司马春劝住了他叔父,出来见了叡公,叡公将此事说了一回,司马春道:“这不过是司马啸故意所为,其目的就是让三将军引火烧身。眼下他最不放心的便是这司马府,而他迟迟未审司马春,多半也是没有铁证,不能使人信服,如此时三将军能先于他为司马春脱罪,并查出当年杀害司马前教主的真凶,则司马啸必然束手。”于是托命叡公:“令下人箪食壶浆,犒劳巡防士兵。即日起大开府门,所有司马啸传令者可以随时入内盘查。若谁敢无故栽赃,必然如司马书一般打到半死!”叡公笑道:“如此一来,司马啸无计可施,哨兵们也踟蹰不敢前往了。”当日众人按照司马春的安排,着三五个线人深入回鹘内庭探查司马书勾结拓跋扈一事,又令韩忠等人假意拜访司马啸,并言诸多司马春之恶行,使司马啸以为人心所向,以此疏于算计,为他暗查旧案挣得时日。司马冲便问:“诸人皆有作为,我当如何?”司马春道:“将军只需坐镇府中,令司马啸以为将军受困于他,无奈之下只管饮酒,或大骂下人皆可。”司马冲道:“我已明白你的心思,怎奈众兄弟以身赴险,我于心何忍!”司马春道:“将军能令司马啸疏于防务,这正是众兄弟各行其是的良机。”司马冲又问:“公子当为何事?”司马春道:“前日与妍姑娘交谈甚是投缘,因此也探听到一些他父亲的内幕。如今司马啸一手遮天,拜火教无人能与之争锋,不过他尚有一事未能遂愿。听说教中隐有一只精锐,名曰降龙伏虎之兵,乃历任教主镇守祖业的根本。司马前教主过世之后,司马啸一直未能得此精锐效命,故而,他凡事皆有顾虑。司马春虽有杀父之名,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一面之词,他要想治司马春的罪,恐教众多有不服之人,若无降龙伏虎兵为他扫除异己,恐怕他难以安睡。所以,此一劫关键便在于司马春能否赢得降龙伏虎兵的信任,继而为他所用,助他冤案得以昭雪!”司马冲道:“拜火教确有降龙伏虎兵,且常年隐于伏虎山内,无教主之命,无人能调动他出山。”司马春道:“我也只是听说,没想到果有此兵。但不知如何能传司马前教主遗令来调他出山?”司马冲问道:“公子莫非要传矫令?”司马春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计,但愿将军以大局为重,能以实情相告。此乃不得已而为之,司马前教主在天有灵,必不怪罪。”

    司马冲哀叹不止,想他司马氏乃世之名门,自太史公后多有杀伐纷争之英豪,虽然其兄司马寒不致,却也未曾辱没了宗庙,如此倒也和谐。却不知他二哥司马啸竟是这般阴险无情,眼看着司马春被他残害,而身为司马之后,量区区匹夫徒有伸张之意,而无回天之能,真叫人痛心疾首!再者,如今拜火教内有金乌觊觎宗庙,外有回鹘盘踞卧榻,他祖宗留下的这番家业随时即被外姓付之如流。痛定思痛,便将心一横,对司马春说:“我信公子不是投机之辈,如今司马氏已在旦夕之间,如公子能全力搭救,日后我侄儿平定叛乱之后,公子当是我司马一族的恩人!”说着,拱手作了揖,就要给他下拜。那司马春如何敢受?只慌得连忙跪了下去,说:“我慕将军之名久矣,司马春为民谋利我也有所耳闻,今他有难,我能效命乃是三生有幸,将军何须行此大礼。”二人乃相扶而起。司马冲便将那伏虎山中隐藏的一直精锐说了一回。这拜火教自司马南起,便有一人为教主私练一只劲旅,名曰降龙伏虎兵,其上下将士共八百余人,个个雄壮威武,身手不凡。教中但有变故,凭教主一声号令,将士莫不争相效命,致死不负。当年回鹘新败,自北方一带退守西域,后经河套南下,欲犯中土之境,被司马寒带兵扼守于斯,相持数年之后,回鹘余人由拓跋扈带兵退出河套。当时立功之人即是降龙伏虎兵首领孙邗,孙邗死后,其子孙武承袭父职,带兵八百常年隐于伏虎山。这降龙伏虎兵只听命于在任教主,除教主之外,他人若要调兵,则需演《回天术》以正真身,若无《回天术》,调兵者需现教主玉绶,二者具无,则即被杀之。司马春问何为教主玉绶,司马冲说:“自那年先祖司马兆创立降龙伏虎兵之后,北庭兵变,继而为吐蕃所并,先祖便亲自摔兵拒之于陇右,大军激战三月而未果。吐蕃见降龙伏虎兵之威猛,便暗中使细作潜入军中,细作奸诈,使计致降龙伏虎兵被调离陇右,而后自相残杀,先祖也几乎亡于此战。后先祖痛下决心整顿兵务,恰逢天降奇石于账外,先祖斩石而得红玉两块,便分别雕制龙虎,并示于众人说,日后除任中教主外,能使《回天术》者、持此龙虎玉佩者,皆可传令调兵,余者敢有擅言者,立斩之!”司马春不住点头,心中却想起一事来,因司马冲说的急,也没及多想,就问:“《回天术》除拜火教教主外无人修炼,能调动降龙伏虎兵者,只有龙虎玉佩了,但不知那玉佩现为何人所有?”司马冲道:“当年先祖司马兆为研习《回天术》而往中原遍访名师,听说后来遇见一个知己,先祖被那人指点,三日之内便修成了这盖世奇功。先祖重义,为表感激,便以龙虎玉佩相赠,并有约在先,日后如有变故,可以此玉佩往西域求助。这也只是传说,我自记事到现在也不曾见过。不过春儿幼时曾有一块奇玉,我只见过一回,倒是与那传说中的宝贝几分相似,至今日,不知可还在他身上。”司马春听了半晌不语,想起年初张玉芙寿辰时,慕容雪曾想以一玉佩相赠,而那玉佩正是他所赠。五年前二人定下婚约,世人皆叹之神仙眷侣,司马春爱之切,便私下将一块红玉绣龙的玉佩给她,并言生如此玉,永世不负!至于那玉来自何处,其父曾告知说:“你出生时天降此物,我因繁忙,也未在意。直到你四岁时得了一场大病,几乎亡命,后有一个道士上门,说将此物随身佩戴,即可保天年。从那后这玉佩便随你到如今。”后来司马冲见过一回,司马春又以事实问之,司马冲曾说:“那年你被拓跋扈掳走,你父亲救你回来时你已气息奄奄,为救你性命,你父亲闭关三年苦心修研《回天术》,你病愈出关时已是七岁。只因为伤病所害,你便比他人弱小,七岁大小体态却如同四岁。”之后司马春便信以为真,觉着那玉确有祈保平安的神效,就私自予了慕容雪。如今听他三叔说起陈年旧事,却似另有蹊跷,素来奇石保身之说不可轻信,他父亲临死前又曾嘱咐他向东而去,并说此玉可以保命,又有道士算命云云,种种想来,却似谜团一般。如今那玉又在慕容雪手上,片刻之间又不能拿来给他三叔一观,于是就问了几句如何应付伏虎山的守兵,并约定五日后派去查案的人回来时,必有降龙伏虎兵相助。

    夜里,张诩来见司马冲,守门的都防着他,声辞厉喝,说些不念旧情为人鹰犬的话。张诩咬牙隐忍,又见司马府外暗兵走动,如此贸然求见,恐见不到司马冲就被细作告发了,于是趁机从门外喊了几个人来,说:“这门子仗着司马冲撑腰,都骑到你我头上撒尿!既然同为司马氏效命,何苦受这窝囊气,不如闹起来,让教主为我们出气!”众人皆唉声叹气,说司马冲府中一清二白,拿不住他的把柄便无计可施,司马书之祸触目惊心,谁还敢去虎口拔牙?张诩道:“司马书去查司马春的同党,不过是教主想要寻个理由治他兄弟的罪,不让他插手司马春的事罢了。司马书非但没办成这事,反而让人打了,弄得教主即没颜面又没台阶下,教主岂能不气?话又说回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司马冲好歹也是教主的同胞兄弟,在教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旁人巴结他,贿赂自是常有的事。听说年初金乌先生的随从闹事被他拿住问罪,后其家人使动银钱千万,便从他手下讨得一条活命。此事教主自然不知,若你我进去查个明白,拿了证据,到时助教主除个心头大患,你我既出了气,又立了功,岂不两全!”旁人将信将疑,便问:“此事马虎不得,司马书身为教主内侄也不曾从司马冲手下逃掉,你我皆是外姓,万一扑空了,岂不被他打死!”张诩道:“我何苦坑害你们?对我又有何益?当初金乌先生也是托我办的这事,所赠之物就在这司马府敬武殿,乃是三尊玉琮。”旁人又问:“区区玉器,这府中何止百万,到时候司马冲咬口不认账,反治我个诬陷主上的罪名,教主也救不下来。”张诩笑道:“不然!这玉琮岂是旁人说用就用的!在朝帝王祭祀,在野达官敬天,用之尚分品级,若为寻常百姓,则大不敬。我教自开创至今,不受帝命,故而,教主宜琮贵之。如今这司马冲私纳不礼之物,乃是犯上,此事一旦做实,教主治他的罪则顺理成章。”左右又犹豫道:“若真如此尚好,万一问起来,司马冲供出金乌先生可如何是好?教主顾及先生,岂不又怪我等多事?”张诩道:“你等愚蠢,教主早有除掉金乌之意,只是念他功大,恐弟兄不服,你我等助他遂了此愿,岂不功加一筹?”左右道:“既然先生功大,教主何必除他?”张诩道:“这拜火教究竟是他司马氏的,一山不容二虎,金乌虽然立功无数,却不知适可而止,这功高盖主之事乃谋士之大忌。今日之功唾手可得,若延误了,后悔晚矣!”众人听了恍然大悟,都唯他之命是听。张诩心想司马冲为难之处不过是这些听风的耳目,若要成事,必先扫除这些障碍。于是心生一计,吩咐两人去司马啸处报信,说是众人已在司马冲府上找到罪证,又恐司马冲侍尊而骄,我等卑微,不敢擅动,特请教主带兵来拿。两人领命而去,张诩命众人随时待命,因无纸笔,便在暗处咬破手指写下一封密信给司马冲,心中言:闻将军为司马春之事奔波,诩感同身受!昔日与公子交情难忘,诩虽委身于小人,则常思报效之心。今公子身陷囹圄,恨不能拼死相救,故而来投将军,原以为内应,合力助公子脱身。眼下小人耳目缠身,恐将军不能遂愿,特助将军廓清桎梏,万勿生疑!

    入更后,张诩命人前去叩门,府门开时,早有叡公带了几个人来问话,张诩拜见了叡公,说道:“深夜本不该叨扰贵府,只因教主府中宝物失窃,特命我等在各个府邸加派人手看护,勿使盗贼再为非作歹,故而来府中赴命,望叡公在将军面前为我等开解。”说时,便给叡公递了个眼色,拱手时,已露出袖中所藏血书。叡公曾听说张诩与司马春颇有私交,今夜他引兵而来,又暗中传书,想来定有深意,于是双手过来扶他起来,顺势将他袖中书信收入囊中,说道:“既是教主之意,老朽岂敢不尊?只是将军尚在安睡,容通禀之后再来回话。”张诩拜谢毕,叡公引三五人来见司马冲。

    司马冲看了书信,对众人说:“此人曾在司马春手下当了两年差,听说倒也耿直,只是三年前司马春流亡后,他便转投了司马啸门下效命,我以他为不耻之流,就懒得理他,没想到今天竟来献计。”当时司马春去了伏虎山,临走托付舜煐助他三叔谋划,舜煐听了司马冲此言,又看了张诩之信,便说:“张诩此言不像有诈,司马啸刚愎自用,又以金乌先生唯计是听,纵然张诩真心前去效命,也未必得到重用。既然他与司马公司深有旧交,此番前来或是将功赎罪,或是弃暗投明,或是他暗中韬晦以待时变。”司马冲道:“既然如此,传我命让他进来。”舜煐忙拦住左右,说:“不可!张诩信中写到要助将军铲除司马啸的耳目,如此正是机缘,岂能白白错过?”说罢,私下给司马冲谋划一计,请他依计行事,众人一起来见张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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