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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飘香传 第二回 弥天大罪 2(第1/2页)

    ??“寒风袭,

    将军扼腕战鼓急,

    战鼓急,

    将士同心,

    直取燕京。

    金戈铁马十七年,

    万众高歌尽欢颜,

    尽欢颜,

    粉黛江山,

    笑语焉然。”

    说书先生念罢这首《秦楼月》的填词,当即卖了一个关子,摇摇扇子,喝了一口茶,打住不讲了。

    “胜金”楼里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敲着桌子,有人垛着茶碗,异口同声地道:“老人家你不是要讲古老夫人的故事吗,怎么念起诗来,难道这是古老夫人做的。”

    说书先生拈须一笑,道:“错,此词是是古老夫人唯一的女儿江水兰小姐所填,江小姐双十之年,正是青春美貌之时。”众人恍然,道:“原来是江姑娘,老人家你怎会有江姑娘的词呢。”说书先生解释道:“这是小老儿去年到古府说书向古老夫人讨的。”

    这时座在东首窗前的一位年过五旬的道长对同桌一位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姑娘说道:“江姑娘的词,水姑娘的字都是武林一绝,能得到一样可是幸事啊。”这道长面色红润,双目神采奕奕。那姑娘道:“天机道长有所不知,水姑娘还有一样易容的绝技,武林中也是罕有人能比。”这姑娘衣着朴素,相貌平平,本不引人注目,她和那道长说了许多话别人都不在意,唯有这句话让许多人随声附和。

    忽听有个刀疤脸不怀好意地笑道:“老人家你一定是见过江姑娘了。”立时笑声不断。

    说书先生苦笑道:“列位都知道,那位江姑娘生性高傲,鲜有人能得见芳容,听说今天在座的‘回疆女侠’阿依古丽前辈见过,小老儿也不过看到了背影而已。”“回疆女侠”阿依古丽座在靠窗一角,很少说话,虽然她汉语说得不错,她今年已经五十八了,但仍驻颜有术,也曾参加过当年烧毁魔花田的行动,听到这句话,笑笑,然后结账回房休息。

    那刀疤脸接着笑问:“那也很美了。”

    说书先生道:“当然很美了,因为古老夫人年轻时就是一位美女,好…….。”他用手中的扇子猛一拍桌子,朗声道:“我们就从古老夫人年轻时讲起。”他过渡得也算高明,但台下却开始起哄:“不要,我们要听背影。”“哈……”

    正自哄闹间,酒楼外飘然走来一位白衣女郎,令众人心头一醉,都闭上了嘴。

    这女郎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肌肤似雪,一张极有女人味的脸上也带着寒霜,使得酒楼里的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在冷风刺骨的隆冬里赤足在大街上行走的感受。她的一双妙目生得很是妩媚,双唇在紧闭时,会出现一道极美的曲线。

    她在无数道惊艳的目光注视下寻了一处空位座下,向身边垂询的小二要了几份小菜,便问小二要酒。“本姑娘喜欢喝女儿红,烦劳小二哥先拿五十壶来吧。”

    小二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如此好酒,闻言大吃一惊,因为五十壶女儿红连三个壮汉都未必喝得了啊。酒楼多数食客也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都为之砸舌。却听邻桌却传来了叫好声:“这位姑娘真是好酒量,佩服,佩服。”

    白衣女朗闻言,立刻向说话人瞟了一眼,只见这人是个衣衫褴褛,但相貌俊美,气质非凡的瞎子,他那张桌上也摆了十几个酒壶,显然也是好饮之人,只是她并没有理睬对方。

    未过多久,小二便将酒菜备齐,送到白衣女朗桌上。白衣女朗操起酒壶,仰首就向自己嘴里倒了足有半壶之多。看她这种喝酒的方式,绝不象一个女人,但她偏偏就是一个女人,一个不是“喝“酒,而是“倒”酒的女人。

    待两壶酒之后,白衣女朗脸上不过略闪红光,说书先生这时也讲到古老夫人十八岁时和柳寒风携手对付“淮东四怪”的事迹,但听书者的热情显然已不及白衣女郎进来之前,很多人都在关注这女子到底能喝多少酒。

    “九年前,我在杭州看见莫大侠也是这样喝酒的。”这时,座在窗边的那位姑娘说道。

    “莫大侠的酒量与他的武功一样出名。”那位天机道长接过话头,说道,“不过,自六十年前‘酒仙’路剑峰在成都连饮三日不醉,扬名天下之后,当世再无一酒道高手敢与路氏家族一较高下。”

    “道长认为这位姑娘会是路氏家族的后人么。”那女子问道。

    天机道长摇摇头,道:“路剑峰的曾孙辈并无女流,所以这位姑娘绝不会姓路,但若有路氏家族的人在此,定然不会放弃与这位姑娘一比高低的绝好机会。”

    因为大多数的客人在听书的缘故,两人的声音不算太大,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那瞎子苦笑着,咳嗽一声,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位喝得醉熏熏的红鼻子刀客冷笑道:“好像路氏家族有什么了不起似的,不过就会喝酒罢了,酒囊饭袋。”

    那瞎子闻听此话,陡然变色,霍然起身,质问道:“这位朋友刚才说什么。”

    红鼻子刀客道:“我说路家不过是酒囊饭袋罢了。”

    那瞎子气极,抓起桌边的一根木棍,紧握手中,道:“亮你的兵刃吧,我要跟你决斗。”

    红鼻子刀客笑道:“大爷我不欺负瞎子。”

    “瞎子。”瞎子也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才是瞎子。”

    红鼻子脸色也变,问:“你说什么。”显已动了真火,一边说话,一边拔出刀来在众目睽睽下悄然从侧面缓步走去。

    说书先生吓得不敢讲了,想提醒一声,却又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在场诸人也都惊声一片。

    “如果你不是瞎子,就只看见路家的人只会喝酒,看不见路家做了多少有益于武林的事,看不见路家个个武功高强,就算是个瞎子也不会随便让人欺负。”瞎子说罢,忽问那道长:“听道长说话还有些公正,可否相告这位仁兄身高几许。”

    红鼻子刀客一楞,在离瞎子十步之遥处停下来,恶狠狠地盯着那道长,希望他不要开口。虽然他不知瞎子问他身高是什么道理,但也不想让瞎子知道自己的情况。

    道长却颇有正义感,豪不畏惧,轻蔑地瞄了一眼红鼻子刀客,笑着回道:“路兄弟听好,这位朋友身高六尺三。”

    “多谢道长。”瞎子说罢,放下木棍,就着最后一个酒壶飞快地往嘴里倒了一些酒,含在口中。

    “怎么,你知道打不过大爷我,就要用这么肮脏的手段…….。”很多人都看明白他要干什么了,红鼻子刀客自也看出,正自取笑,忽见一道酒箭风驰电掣般地疾射向他胸口。

    他本来想要闪让,动作也做出来了,可无论如何都要差一些。

    因为这速度太快,他离对方也太近。

    所以他还没有跟对手交锋,就倒下了。那道酒箭喷到他胸口时,刚好有一滴酒撞到“期门穴”上,其它的也就在这个穴位周围。

    酒楼上的人先是一楞,继而发出震耳欲聋地欢呼声,很多人都猜测这瞎子并非天生就是瞎子,不然难以从一个人的高度去判断对方的穴道。

    等平静下来,瞎子叹道:“如果不是你这么卑鄙,在下也不会用这种手段。”红鼻子刀客处于半晕状态,听不到他说什么,大家也就任由他躺在地上“醒酒”了。

    接着酒楼很快又恢复了秩序,说书先生依旧讲古老夫人的故事。其实这些故事武林中人早就听出耳油了,听的人虽比刚才多一些,但也有些人在议论那瞎子的神威,更有人在说让瞎子和那白衣姑娘比一比。

    那瞎子只是微笑,仿佛很有兴趣,白衣姑娘却依旧神情淡漠,只顾喝自己的酒,对周围发生的事一概不予理睬。一旁在注意瞎子的人见他喝了十几壶酒还无醉意,却没有再要酒,只是吃那几道价钱最便宜的小菜,就知他十分拮据,若没有人资助,要看他和白衣姑娘谁喝得更多可是很难了。

    酒楼里的很多客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只是摇头,显然都是有心无力或是对这件事根本就不感兴趣。那瞎子也没多大兴致留在这里,没多会就站起身来,抓起木棒就要走。

    那久未说话的天机道长立道:“朋友请稍等片刻。”

    那瞎子停下来,笑道:“怎么,道长可是要请在下喝酒吗。”天机道长道:“正是。”瞎子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路氏家族的人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而且在下在许昌就欠了一位姑娘好大一份人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还呢。”天机道长品位着这句话,拈须一笑,道:“这没关系,贫道可以借钱给你。”

    瞎子一楞,继而哈哈大笑:“道长啊,在下实在不明白这借钱和被请之间有什么差别。”酒楼上的人也都点头称是,不知天机道长怎会犯这样的错误。

    “怎会没有差别呢。”天机道长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而人情重于泰山,所以还钱要比还人情要容易多了。”

    “妙论,妙论,只有真正视钱财为粪土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妙论。”瞎子赞罢,朗声道:“其实,在下要借的钱不多,只要能喝一百壶女儿红便知足了。”

    天机道长正要回话,忽听一道粗鲁豪气的声音从酒楼外传了进来:“大哥,这儿既然还有空位,又有一个听起来很能喝的朋友,咱们何必舍近求远呢?”

    “好。”说话的这人,声音宏亮,沉稳有力,“咱们上去吧。”

    不多时,房间的光线骤然一暗,人们就见五个身高体壮的青衣大汉依次从门口徐步而入。

    为首的大汉约有四十来岁,背挂弯刀,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双目神采奕奕。

    第二个大汉已年近不惑,皮肤却还保养得甚好,温文尔雅,潇洒自如,手握一把大折扇,轻轻扇动着,扇面上写着四个仿宋体字“天外有天“,扇背也是四字“人外有人”。

    第三个大汉约有三十四、五岁,脸红得似关公一般,腰悬一个极大的酒葫芦。

    第四个大汉已年过而立,手持双叉,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生着一对小孩子一样顽皮的大眼睛。

    第五个大汉约有二十七、八岁,相较前四位要瘦弱些,但相貌亦是不凡,显得要比持叉大汉稳重、成熟。他一双明亮的眼睛显示出刚毅的个性,更有一丝不易觉察出的忧愁和悲伤,颇使人关注。但他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的左手掌——一支由黄金铸成的左手掌。

    当他们走入酒楼正中时,清冷的月光才重又洒入,顿令人们心头一畅。

    瞎子立刻趋前一步,抱拳说道:“刚才蒙其中一位朋友齿及,甚感荣幸,请五位朋友移驾同座。”

    为首大汉见这瞎子竟能听出他们是五个人,不由得有些佩服,便道:“我们老三也很好酒,不知能否与公子同饮。”酒楼里的人见过瞎子的身手,倒是不以为异,纷纷向瞎子介绍:“喂,这五位可是名震关东的长白五虎,你若赢下这为酒量奇大,名声不下于你们路家的虎老三,可就要名动天下了。”

    瞎子精神一震,道:“在下路不平,久仰五位大名。”

    他倒不是客套,长白五虎的确是天下闻名的高手

    老大:龙百川,武功极为全面,最擅长的当然是刀法。

    老二:罗远方,以前是个秀才,后来学武,手中的折扇是用来发射暗器的,是五虎中最聪明的一个。

    老三:金义,很会喝酒,所以他别的长处大家都忘记了。

    老四:冯虎,猎人,武功都从猎虎中悟来,力大无比,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少了笑声。

    老五:宋离,据说是五虎当中武功最高的一位,不太爱说话。

    五虎曾经得到过柳寒风的指点,莫问秋的称赞,十五年前壶口瀑布一战,背水制敌,生擒为祸武林的“黄河九妖”,堪称成名之作。

    老三金义却不多话,已座到了他对面。另四虎也找了位置座下,和大家一道观战。

    “怪了,这里的人怎么不喜欢自己喝酒,却喜欢看人喝酒呢。”

    话音一落,忽然红光一闪,酒楼里又进来两位客人,其中一位三十好几的秃顶男人。

    这秃顶男人穿着一身红得耀眼的衣衫,披着一件红得刺目的披风,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他身边一位十五、六岁的黑衣小美人反倒没人注意了。

    这一男一女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二哥,你说他会到这酒楼来吗。”

    “也不一定,但他肯定会从这条路经过,咱们座在窗边也就能看到了。”

    靠窗的位置有三个,都已有人,天机道长和那姑娘这张桌就只座了他们两个人,且离得最近,秃顶便趋前一步,迅速走到近前。

    天机道长笑道:“请座,这儿刚好能座四个人。”

    秃顶瞅着天花板,双手环抱,冷冰冰地道:“我知道,但我只喜欢座两个人。”

    天机道长还是笑着:“这么说,阁下是要赶贫道走咯。”

    秃顶终于笑了:“道长还算聪明。”

    天机道长气得脸色都变了,道:“你还讲不讲道理。”

    立刻哄声四起,很多人都说:“道长,江湖上拳头就是道理,你这样说人家会听你的吗。”“人家当然不听你的啦,不过这秃子也太没礼貌了。”“喂,秃子,闪开,到别家酒楼座靠窗的位置去。”“对。”“说得对。”

    秃顶目露凶光,环视四周。黑衣小美人也说话了:“刚才说拳头就是道理的请站起来。”

    过了一盏茶时间,没有人动一动。

    黑衣小美人又道:“说我们三哥太没礼貌的请站起来。”

    还是没有人动,五冯虎终于忍不住,悄声对老大龙百川道:“大哥,这个人太霸道了,难道你看得下去。”龙百川道:“这个人应该有些来头,先别动。”

    “请我们到别家酒楼靠窗座的也请站起来。”

    很多人都变成了木偶。

    “觉得这些话说得很对的怎么也哑吧了。”黑衣小美人冷笑着,以为所有的人都被吓着了,没想到一个人的声音却响起来:“在下一直都是站着的,难道姑娘没看见吗。”

    黑衣小美人见说话的人是个瞎子,不禁笑起来,问:“你都说过些什么呀。”路不平冷冷地,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们滚。”

    黑衣小美人脸色陡变,看了一眼秃顶,秃顶狞笑道:“好,就拿他开刀。”黒衣小美人会意,点点头,退出十丈之遥。

    路不平才不会等别人先来“开他的刀”,听声辩位,纵身迎上,大喝一声,一棍横扫秃顶下三路。

    秃顶笑笑,顺势抬腿,踢向路不平面门。

    路不平大声辩位,就知对方用的是什么招式,不敢大意,回棍反戳秃顶足底三里穴,以攻代守。秃顶这一腿并未尽力,当即收回,忽然一掌击向路不平胸口,路不平左手持棍,意欲右手来挡,再以最快的速度用左手出棍,打倒对手,不想这时所有观战的人都“啊”地一声惊呼。

    原来秃顶的掌心红中泛紫,紫中带红。

    通常只有毒掌才会有此现象。

    很多人都想提醒路不平,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希望路不平能闻到味道,赶紧退开。

    瞎子的鼻子应该是很灵的。

    可是路不平这时偏就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左掌已迎了上去。

    只听“啪”地一声闷响,双掌相接,路不平身子连晃,竟退了五步之远,秃顶神色不变,只退了一步。

    酒楼里一片哗然,都不敢相信秃顶的内力如此之强。

    因为他们都觉得路不平武功已很好了。

    冯虎再也忍不住,厉声指责道:“太过分了,明明你的武功比路兄强,为什么还要用毒。”天机道长和那姑娘也道:“拿解药来。”

    路不平很是吃惊,他竟然没有想到自己已中毒,一时呆住。人们都见他手掌已是黑漆漆的一片。

    秃顶神情傲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忽然近前几个酒客一声不响倒在地上。

    原来掌风到处,这些人也已经中毒。怪不得那黑衣小美人刚才要走得远远的。

    然后,路不平也倒了下去。

    长白五虎再也不说什么,全都起身亮出兵刃,龙百川先道了一声:“各位朋友,闪开。”冯虎大喝一声,率先举叉扑了过去。

    秃顶不慌不忙,趁冯虎嘴巴还未闭紧,忽地抄起一个酒壶,猛拍壶底,一道酒柱闪电般射向冯虎双唇之间。

    冯虎促不及防,足有半壶酒竟全灌进了肚。

    然后,他脸上就分不出胡子和五官了。

    四虎气极,分四个方向朝秃顶攻来。

    天机道长看出四虎不是对手,也看出秃顶用意并不在杀人,就要大声提醒他们,可一个声音已先响起来:“住手,住手。”

    四虎不知何故,只好停止了进攻。

    然后一个灰衣少年冲进酒楼抱住路不平,叫道:“路公子,路公子。”路不平勉强睁开双眼,看着这少年,笑道:“是小柳啊。”

    “怎么你还记得我。”

    “你给我斟了好几天酒,我怎会不认识你呢。”路不平说罢,晕了过去。

    柳雪松知道自己若还不进去,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扶着路不平,只看了一眼对方中毒的症状,就知道秃顶大汉使的是慕容家族独有的巨毒“玉树临风”。

    他盯着对方,心想:“这个人会不会是铁燕门的,会不会认识婷妹,如果是,我可以跟他走。”

    秃顶大汉也看着他,冷笑着。黑衣小美人走上来,说:“想必你已经明白了,如果你不跟我们走,这儿的人都得死。”她放了半粒药丸在路不平身上,意思是只要跟她走,路不平就可以得到另半颗解药。

    柳雪松并不担心中毒者的生死,便说:“如果我跟你们走,可不可以见到她。”秃顶大汉道:“可以,但是……。”他和黑衣小美人的目光在酒楼上转了一圈,略有惶恐之色。“她呢?”

    柳雪松立刻明白铁燕门还不知道他和玉人飘香已经分手,也不想告诉这两人,只是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她在,到处都在。”起身走出“胜金”楼。四虎疾速追出,同声道:“小兄弟,危险,千万不要跟这两个人走。”

    “多谢关心,只是此事因我而起,如果我不跟他们走,解药又从何来。”柳雪松笑道,“请四位兄台记住,千万不要运功逼毒才是。”秃顶大汉和黑衣小美人已尾随而出,跟在他身后两侧。四虎目送三人身影逝去,这才转回酒楼。

    走出两里路,柳雪松终于忍耐不住,问:“婷妹怎样了。”秃顶大汉道:“你不用管太多的事。”却不正面回答。黑衣小美人总算多说了一些:“我们请你来,一是救人,二是交出《寒风剑谱》。”秃顶道:“我们可以让你先救人,再交出《寒风剑谱》。”柳雪松这才明白慕容婷暂时没事,开心了些,但还是很生气,说:“多谢你们的安排。”心中骂道:“神经病。”

    其实这两个人很正常,只是信心太足了。至少柳雪松看那黑衣小美人总是顺眼一些,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的姓名、年纪问清楚了,还聊得很高兴。

    黑衣小美人姓孟名姜,年方十七,柳雪松大赞她的名字取得好,还说:“你比秦朝的那个孟姜漂亮,只是哭不倒长城而已。”暗指铁燕门的人都没有人性。孟姜并没听明白,还很高兴。

    秃顶大汉竟然叫李白,柳雪松险些晕倒,叫道:“就你也配叫李白,你看你有多丑,还穿的红艳艳的,不觉得这儿有问题吗。”指指脑袋。李白气极,一脚踢向他臀部。

    柳雪松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

    李白冷笑道:“为了让你安心救人,不被人救,我才不踢你的,铁燕门十大红衣杀手排第三位的李爷还拾夺不了你柳少侠。”

    柳雪松楞住。孟姜也解释道:“是啊,只有最好的十位杀手才配穿红衣,这是我们这个组织里最至高无上的荣誉。”柳雪松问:“那婷妹呢。”孟姜道:“说了你别生气,你们婷妹还差得远,你不见我也还穿黑衣吗。”接着告诉他,铁燕门的杀手从服装上依此分为黑衣,紫衣,红衣。柳雪松问:“那黑衣杀手可不可以穿红衣。”孟姜道:“门规甚严,这可不能乱了,如果有人敢随便违规,严惩不怠”

    柳雪松大喜,道:“那受伤的就不是婷妹了。”孟姜道:“当然不是了,受伤的是我们铁燕门的重要人物,十大红衣杀手之首的阿若姑娘。”

    李白在身后阴森森地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慕容婷没事就想走了。”

    柳雪松想这位李爷既擅使毒,武功也比他强数倍不止(以阿若为参照),哪里敢逃,只是觉得《寒风剑谱》好象有些玄。

    他敢冒然来见慕容婷,其实是低估了铁燕门。

    不过要见到慕容婷的喜悦冲淡了这些担忧。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朱仙镇东边荒郊的一座破庙外。

    破庙前分列二十名黑衣蒙面人,左侧有一颗五人合抱的大树,是郊外唯一的景物,大树下绑着三个嘴里被塞了布团的中年人。

    看这三个人带着药箱,就知是大夫。

    “他们治不好阿若姑娘的伤,若阿若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要他们死。”李白道,“酒囊饭袋,要来何用。”

    柳雪松道:“你们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了。”孟姜说:“没办法,如果阿若不能活,跟她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得死。”柳雪松征了一征,这才大步走向庙内。

    刚到庙门口,就听见一声娇喝:“他妈的,柳雪松那王八蛋还没来吗。”

    柳雪松听得这声音甚熟,喜出望外,叫道:“婷妹,你嘴太臭了。”人已推门而入。

    却见昏暗,郁闷的破庙内,关老爷和周仓的泥身下,还站着十名紫衣蒙面人。只不过外面的都是男子,这十位却是女子,她们一见柳雪松进来,二十支美丽的眼睛就齐刷刷望向对方,目光中充满了希望。右侧土墙下,横列五个破旧的蒲团。

    一个脸上有一些麻点,相貌平平的蓝衣女子就静静地躺在上面。在她身旁,跪着两个正在照料她的黑衣少女,其中一人带着面具。

    另一人满面是泪,神色凄楚。

    她就是慕容婷了。

    柳雪松兴冲冲地走过去,也跪下来,抱着慕容婷,亲了亲她的面颊。

    往事如烟,瞬间在脑海里闪现而出。

    十四年前,名动江湖的毒道高手慕容长风带着自己的女儿,才四岁的慕容婷前往神女峰拜访一位名气比他更大的同行“毒圣医仙”柳万千。

    当时,五岁的柳雪松奉父命接待慕容婷这位小客人。他携慕容婷观三峡之美景,览长江之浩瀚,领略蜀中风土人情,遍尝四川美味小吃,颇得慕容婷欢心。

    以后的三年,慕容长风都以切磋毒技为由俩神女峰拜访柳万千。两个孩子交往日久,感情因此更加深厚。于是,慕容长风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柳万千提亲。柳万千并不想包办儿子的婚事,当着慕容父女的面问儿子自己的意思。

    柳雪松虽与慕容婷感情不错,但见发育不良的她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不拭鼻涕,面孔时常脏兮兮的,便说:“慕容姑娘可以做朋友,但不可做妻子。”

    慕容婷被当场气走。

    柳万千未免慕容长风尴尬,还是提出联姻,只是有个条件:若慕容婷将来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两家婚约自行终止。

    慕容长风无奈,只得也提出了同样的条件。

    五年后,慕容长风去逝,慕容婷再度前往神女峰向柳万千报信。

    此时,十三岁就已早熟得似是十八岁大姑娘的慕容婷容貌秀丽可爱,看得刚在江里游了一个来回的柳雪松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

    柳万千感慨朋友去世之余,详细询问慕容婷近况,希望她能留下来。可是慕容婷一字不愿透露,只表示是来看望他们的。最后,她留下父亲给柳万千的一封信,只呆了半柱香时间就下山了。

    柳万千看过信后,方知慕容长风是要柳雪松无论在何时何地发生何种事都要照顾好慕容婷,重视两家的婚约,便问儿子有何看法。柳雪松当然是同意了,并发下誓言要遵从慕容前辈的遗言。然后,他追下山去,可是已不见了慕容婷踪影。

    现在又是许久未见,想不到她竟已加入了铁燕门。

    “你……你为什么不早些请我来,我可是在贾鲁河边等着你派人来和联络呀。”柳雪松有些诧异,因为他相信铁燕门为了《寒风剑谱》不会和他离得太远。

    慕容婷掏出手帕把柳雪松吻过的地方用力擦了擦,然后说:“本来我们一直是跟着你和玉人飘香的。但姐姐出了事,我们这么多人全都乱了方寸,都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去取《寒风剑谱了》,好在姐姐说一定要拿。想到玉人飘香确实厉害,只好让三哥用那种方法来请你来咯。”说着把柳雪松搂着她腰的手扳开,然后将手帕扔到天上,拔出长剑,顺手一挥,手帕顿时成为粉末,纷纷洒洒飘落下来。

    柳雪松很尴尬,那边十位紫衣女杀手甚至带着哭腔笑起来。

    “看病啊,你还楞着干什么。”慕容婷斥道。

    正是“医者父母心”,就算是铁燕门的杀手,就算柳雪松再生慕容婷的气,也要为阿若疗伤。他一边为阿若把脉,一边问:“这位姑娘伤在什么地方,那几位大夫又怎么说。”

    慕容婷脸红了红,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三个大夫反应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把了一下劢,就说外伤好治,内伤难医,离死期已不远了。他妈的,摸了姐姐的手,还说不能治,我就把他们都绑起来,正准备一剑一个解决了。”

    柳雪松开始有些憎恶慕容婷,但想慕容婷变成这样,自己负有不小的责任,只好原谅了她。“还有什么,三位老先生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有啊,那三个死……老先生(柳雪松瞪了她一眼,她只好改口)都说过一句话:‘这怎么可能。’不过我都懒得问他们那是什么意思,反正治不好姐姐就得死。”

    柳雪松想了想,问:“李白是毒门中人吗。”

    慕容婷道:“不是,他用毒的方法是我两个时辰前教的。本来是我来,可是我不放心姐姐。”

    “而且人家的武功特别高,玉人姑娘又特别厉害,是吧。”柳雪松故意气她,“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为什么要出去。”慕容婷怒道,“你一个人想干什么,我姐姐可不是随便好欺负的。”

    柳雪松冷笑道:“你要是以为我是那种人,我走就是了。”他说走就走,起身就向门外走去,才走到庙门口,忽然关老爷泥身下十名紫衣杀手纵身而上,从三个方向以剑相逼。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是想他死,还是想我……死。”这时躺在蒲团上的红衣杀手阿若终于说话了。

    她透过那特制的面具说话,腔调有些怪异。如果取下来,声音决然两样。

    慕容婷身边那带着面具的黑衣少女同时挥了挥手,十名紫衣杀手立刻收剑归鞘。

    然后,这位少女自己率先出了破庙。

    最后是慕容婷,她恨恨地瞪了柳雪松一眼,这才挪到庙门口,狠狠将门拉了过去,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柳雪松松了一口气,回到阿若身边座下。

    “你…..不要开心,李白并…..并不好对付,想轻轻松松把《寒风剑谱》……送到开封可不容易。”阿若不仅武功奇高,人也聪明,已经猜到柳雪松问李白是否毒门中人的用意了。

    柳雪松不能不竖起拇指表示佩服,示意她不用说话了,然后说:“我请她们走,是因为我发现这儿每一个人都很尊重你,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病情。”

    “你说吧,我能挺得住。”阿若说。

    柳雪松轻轻一叹,道:“姑娘,刚才在下替你把脉后,发现玉人姑娘给你造成的内伤并没有达到致命的地步,只要吃点药调养几天就可无事,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三位大夫为什么要对你的病况表示奇怪了。因为他们发现了姑娘的病因——那就是从高丽传来的‘幻影魔花’之毒在姑娘身体里作崇的缘故。这种花毒性甚烈,中毒的人在半年内就会因身体脱水萎缩死亡。也正是由于此毒危害巨大,武林早在十九年前配合高丽国的三大名医将‘幻影魔花’尽数毁灭,并由没有参加这次行动的柳寒风、莫问秋两位大侠同时向两个国家宣布幻影魔花从此灭绝。所以姑娘中毒显然已不止半年。”

    “姑娘此刻仍是好好地活着,那三位大夫自然会觉得奇怪。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有暂时抑制毒性的药物,毒是在花芯里提取,暂时抑制毒性的药物在茎里提取,,如果配置别的药物则可一次性解除。”柳雪松认真审视着阿若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希望能发现些什么。“姑娘身边一定有一位医术奇高的高人,只是不知这位高人能否在姑娘中毒之日十八年内配制出彻底解毒的药来,否则姑娘……姑娘自己会算时间。”

    “我…..不能完全….相信你,你告…..告诉我症状。”

    “发烧,呕吐,尿血,乏力,产生幻觉,到了后期发病时间已没有规律可循,对于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来说,若突然发病,……”柳雪松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会丧失一大半内力,姑娘那时与玉人姑娘交手……”

    他再也不敢想象了,伸手猛然揭开阿若的胸衣。

    立时,柳雪松惊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重的伤,如此长的伤痕。

    玉人飘香这一剑竟从左乳上一直划到小腹处。

    乳上伤痕较浅,小腹那个四指宽的血坑却是惨不忍睹,令人直欲作呕。

    面具下一行泪珠随之渗出。

    “姑娘也毋须太过担忧,在下也中过幻影魔花的毒,虽说是痊愈了,但很惨的是,在特别兴奋,特别激动,就会产生幻觉或者晕倒的后遗症,只是这种机会不大。家父为了以防万一,配了一些药让在下随身携带,想来这些药是能够暂时解毒的,连吃三天会保证你发病的时间比较有规律,半年内有效。同时,在下会联系高丽的名医得到彻底解毒的药材。因为在下自己吃的药的也是家父从高丽大夫那儿配来的。”柳雪松并非说不切实际的空话,他说的那位名医就是楚梦影的舅舅金正东。“不过,‘幻影魔花’已经消失了,高丽大夫已没有必要再保存那种药材了,何况那种药材本身都很稀少,”

    “我有心理准备。”阿若说,“原来你也中过毒,还都是柳、莫二位大侠向两国保证幻影魔花已经灭绝之后。”话中不无讽刺。

    柳雪松也觉蹊跷,但也不好去怀疑二大侠有什么责任,便不搭话,从褡裢里取出四个小罐来。

    这四个小罐中,第一个盛的是擦在伤口上的药粉,第二个盛的是除去伤疤的药膏,第三个是治疗内伤的药水,第四个就是盛了暂时解毒的药丸。

    柳雪松打开第一个小罐,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又打开第二个小罐,把药膏涂在药粉上。当他的手碰到浑圆而充满弹性的玉乳上时,心里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脸更是红得象关公一样。好在父亲不知让他解剖过多少女人的尸体,总算见多识广,否则就更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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