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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飘香传 第一回 笑里藏刀 2

    ??大明皇宫,柳雪松上次已来过,只不过是在门口转转,没想到第二次会以如此奇怪的方式再度前来,而且会进入皇宫深处,满足一下千百年来普通老百姓根深蒂固的好奇心。

    一行人从左掖门进入皇宫,向西北角走了不远,来到一排梧桐树下,红房子前,祁公公把十个人领入,什么也没交代,就向里面一个年纪更大的,座在太师椅上喝茶的公公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身边是一群穿蓝衣的小太监。整个房间也没有什么摆设,就只有一个屏风摆在墙角。

    那座在太师椅上的公公打量了一行人片刻,喝了口茶,漫步走到屏风前,说:“现在要验明正身,你们一个个过来。“柳雪松大惊失色,暗付此番完蛋矣,正想法逃跑。但看见那个屏风,心想:“这里查验还要屏风作甚。”仔细一想,便有了计较。只听一个小太监道:“经常会有人阉不干净就进来,尽管你们是从坤爷那里来的,还是要陈公公作出判断。”于是人们一个个都过去了。

    终于轮到柳雪松,他躲进屏风,一把抓住陈公公的手,悄声道:“公公,久闻你是个大好人啦。”陈公公觉得手里凉凉的,硬硬的,重重的,摊开手一看,竟是好大一锭银子,起码有十斤重。他立刻紧紧握住,笑道:“当然,公公我待人一向很好。”柳雪松哭起来,道:“小的在外面一向受尽欺负,这才进宫来,希望公公能给我找个长得......。”他被人无缘无故当成“公公”,心里多少不高兴,本想嘴里占点便宜,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改口道:“长得慈善一点的娘娘当主子,女人总是不会太爱打人的吧。”陈公公呵呵笑道:“没问题,没问题,一定慈善,一定慈善。”柳雪松连连道谢,又指着三保说:“那个是我弟弟,你也关照点。”他想三保是个小孩,对自己被强迫接受的新身份多少有些怨恨,若不照顾一下,他多半活不下去。陈公公也答应了。柳雪松接着拍拍他的手,道:“公公是否已验明正身。”陈公公眉开眼笑,道:“当然,当然。”柳雪松就出去了。陈公公拿着那锭银子,向天一抛,笑道:“又是个不干净的家伙。”

    这时天色已晚,祁公公把一行人带到住处,嘱咐他们好好休息,以便第二天做出相应的安排。等这位公公一离开,那九个人都七嘴八舌地问柳雪松是怎么回事,柳雪松讲明缘由,保证自己会找机会离开。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都说不能乱讲,免得连累坤爷。柳雪松见三保不爱说话,便说:“我给陈公公说好了,他会给你找个好主子的,说不定有一天你还会发达呢,那时你可不要忘了我啊,没事借哥哥我万儿八千的,呵呵。”三保还是不想理人,自己上床睡了。

    第二天,陈公公把十个人带出来,安排各人的主子,顺便带他们熟悉皇宫的地形,柳雪松知道三保是被安排伺候刚满十三岁的大太子朱彪,总算是放了心,因为这朱彪人人都说秉性忠厚,为人善良。最后一个就安排他了,柳雪松趁没别人,大着胆子请陈公公把他安排到名满天下的江水兰身边去。陈公公笑道:“这位江姑娘是打着为皇上作画的由头进宫来的,不算是皇家的人,所以她没有资格有太多的人伺候,目下照顾她的就只有瞳瞳姑娘,前几天还有胖妞姑娘。”柳雪松心想只要问明江水兰所在就行了,才不管江水兰有多少人伺候。

    走了半个时辰,陈公公把他带到,说:“有两个长得很慈善的女主子,我让你去看看第一个,你觉得不满意,我再带你去看另一个。”然后给他找个看人的好理由,这就是传达皇上的旨意:晚上亥时到御花园一同赏月。柳雪松道了谢,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妃子肯定是皇上的宠妃,不知是谁。

    走了没多远,柳雪松看见一个身材极佳,打扮甚为妖艳的嫔妃的迎面走来,柳雪松心念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冲着对方道了一声:“淑妃娘娘好。”那位妃子掩口而笑,后面的丫环很不高兴的说:“新来的吧,这位是德妃娘娘。”柳雪松大为窘迫,想要道歉,德妃已经走出很远,陈公公笑问:“你怎么会认为这是淑妃娘娘。。”柳雪松不太好说出口,因为他听李梦伊说“淑妃甚会魅惑皇上”,当然是极为妖艳之人,陈公公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带着他来到宫北角一个叫“青竹宫”的地方。

    正是人如其名,青竹宫的东北部就是一片竹海,甚为壮美,主楼是一座非常特别的小楼,西边有一座房子是宫女住的,主楼旁边则是客厅。

    客厅门口有个有个宫女,娇小玲珑,杏眼纤腰,甚是可爱,正在逗着笼子里的画眉玩,见他进来,忙问何事,柳雪松说:“奉皇上令有话对你们主子讲。”可恨陈公公竟没有讲这个主子是谁。那宫女问:“是口谕吗。”柳雪松道:“是啊,姐姐带我进去吧。”那宫女道:“你自己进去。”柳雪松心想这主子一定很了不得,连这个宫女看见有人宣口谕都不以为然。不过他并不在意,径直入门,闯入客厅。

    这个妃子的房间很大,客厅当然也不小,柳雪松东张西望一番,才发现有两个女人在客厅东面的一角下围棋。他走进一看,吓了一跳,因为其中一个赫然竟是江水兰。

    柳雪松知道陈公公不会把他给江水兰的,必是江水兰现在的对手了。侧目看去,见到一个极是美丽的妃子,样子清清纯纯的,好似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但举手投足显出高贵的气质,成熟女人的风韵。她特有的樱桃小嘴随随便便动一动,便会令一个男人生出不安的情绪来。两个美女真是各有风味,各擅胜场。柳雪松只好不看她,他已注意到江水兰的眼神中有些许的惊诧,原来,他虽已易容,江水兰还是很容易识破了。柳雪松有些紧张,赶紧绕到那妃子身后,使了个眼色,要她不要声张。他怕这妃子发现不对,故而到了对方身后。那妃子立刻注意到有人,秀眉微蹙,仍旧盯着棋盘,道“你新来的,太没礼貌了。”声音很轻,口气却很重。柳雪松想自己突然站到对方身后却是有些唐突,留意到这女人的大龙不保,赶紧指到天元下:“娘娘,这里可是好点。”那妃子认真看了看棋盘,看出是做活的妙手,想了想,依言将自己的白棋放到柳雪松所指之处。

    江水兰看着这步棋,笑道:“淑妃娘娘,好棋呀。”柳雪松顿时惊得下巴快掉下来,想不到真正的淑妃竟如此清纯文静。再看江水兰的棋,并非吃不到白棋就要输掉,反而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已是不败之势。柳雪松的这步棋不过是后手活而已,谈不上什么高招,所以淑妃自己也说:“什么好棋,好无奈才是真的。”这棋还该黑棋下,也难怪她如此感叹。柳雪松再纵观棋盘,发现弃掉大龙以攻对攻,围右下角巨空也可以争胜,便问江水兰:“这位娘娘,可不可以悔棋呀。”江水兰有些尴尬,说:“我只是来为皇上作画的,不是娘娘。”淑妃则很平静地说不可以悔棋。柳雪松干脆把那颗棋子拿起,告诉她整盘棋的方略。淑妃呆了一阵,道:“好惊心动魄的构思,不过还是本本分分的活着好,做人就是这样。”柳雪松很奇怪,道:“可这是下棋呀。”淑妃道:“棋是可以输的。”柳雪松终于明白了,做为一个受宠的皇妃,一举一动都受万人注目,一旦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打入冷宫,陷入万劫不复,终生都没有出头之日,所以才要“本本分分地活着”。他知道江水兰这样的美女进宫来非是作画这么简单,自是容易被淑妃当做劲敌,淑妃这句话也是在警告和忠告江水兰。

    淑妃说完,还是执子下在原位。江水兰发了一会呆,应了一步。最后她简简单单地将这盘棋赢了下来。弈完后,淑妃请江水兰再续一局,江水兰却说有了灵感就告辞了。淑妃送她出去,这才问柳雪松是什么人,柳雪松说自己是新来的,然后道:“皇上请娘娘亥时赏月。”也不说“皇上口谕”,径直把话说了,否则淑妃还得向他下跪听宣。淑妃很是受用,打量他一阵,问:“这么说你是伺候皇上的了。”柳雪松道:“还不是,目前我跟着陈公公。”说话颇留余地。淑妃表示明白了,摆摆手,让他去了。

    离开青竹宫后,陈公公问他感觉如何,柳雪松说:“看了另外一个再说吧。”心里头极想见过江水兰就离开,免得这太监当着难受。陈公公道:“这样也好,不过另外一位今天到庙里烧香求佛去了,明天我带你到靶场去见她。”柳雪松点点头,问:“那我今天干什么。”还没等陈公公说话,便抓住机会说:“那位和淑妃娘娘下棋的宫女问我可不可以帮她出宫买些颜料,可是没有陈公公的吩咐,我怎可能听不相干的人的话呢。”陈公公点了下他的额头,斥道:“哎呀,你也真是不长眼,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江水兰江姑娘呀,表面上是来修补名画的,其实皇上也是有那份心思,说实话,她将来的地位必在淑妃之上,你有这机会还不把握着。”柳雪松一下子“呆”住了。陈公公便道:“这样吧,你也买她要的东西,我去知会一声,让她不要找别人了。”说着给他一个只有自己才有的出入牌。柳雪松心想:兰姐已经见过我,听陈公公的话,必懂得应变。”也就道了谢,领了牌放心去了,他自是要借买颜料的由头离开,回到昨天住过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宫,其实他也不想干什么,只是客栈里还有紫冰她们要送江水兰的衣物书籍,至于大红马,则要过一段时间再去坤爷那里,因为坤爷很有可能不再允许他进宫了。

    这一个来回也没用多长时间,大约半个时辰就回到皇宫,那出入牌果然管用,守门的看了一眼就让他进去了。柳雪松发现看门的还是那天那几位,只是没有认出他来,不得不暗道侥幸。

    江水兰的所住之处就在淑妃的青竹宫附近。

    这间房子的布置虽然远远比不上古府,可也不是普通人家住得起的,简洁而阔气的摆设,依旧是江水兰喜欢的格局。她座在房间东侧一张大方桌前,专注看着一幅画,握笔凝思,桌上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些书翻着,她不时探头去看一眼。柳雪松掀开帘子,悄悄溜到江水兰身后,正要捂住她的眼睛,忽见寒光一闪,颈脖处立时凉嗖嗖的,“什么人。”柳雪松听出是瞳瞳的声音,嘘了口气,正要解释,却听江水兰道:“还能有谁,刚才不是说你们小妹来了吗。”柳雪松暗感惭愧,知道江水兰已经看见他了。瞳瞳抓着他左肩,扭过身来,盯着他,认真看了看,终于认出这个易容的真是柳雪松,很是诧异,问:“你是不是真的变‘小妹’了。”柳雪松哭笑不得,不想回话,瞳瞳好象不放心,长袖向他下体一拂,虽然很轻,但柳雪松却痛得跳了起来。瞳瞳更加奇怪了,对江水兰说:“他是怎么进来的。”江水兰眼睛盯着画和书,看样子是在查那副残画的资料,嘴上说道:“你问他呀。”瞳瞳这才问:“小姐问你话呢。”柳雪松觉得好笑,明明是瞳瞳自己在问,偏偏要说是江水兰问的,便把进宫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接着他把紫冰要他代为转交的东西交到瞳瞳手中,还以为江水兰要说几句感谢话,哪料江水兰只淡淡说了句:“好了,你可以走了。”柳雪松心想:我是要走,可是你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这样没礼貌,这样目中无人,怎能不被宫中的人嫉恨,怎能当皇上的宠妃,想起淑妃的深不可测,不由得替她担心。

    既然江水兰已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呆下去,便向江水兰辞行,江水兰眼睛也不抬一下,道:“瞳瞳送客。”瞳瞳把他送到门口,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柳雪松在古府就领教了江水兰的高傲,自是不以为然,小姐是这样,丫头当然也如此,柳雪松自然也不愿计较,只想快点离开皇宫。可走了两步,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本来十个人,现在少一个,追究下来,还是会连累坤爷的,该怎样走,才最合适呢。正自头疼,忽然发现陈公公就在近前,仿佛就是在这里等着似的,“怎么样,江姑娘没有嫉恨你吧。”柳雪松笑道:“哪里,我一说是陈公公的人,江姑娘客气得很。”他希望说点好听,将来陈公公或许还能照应江水兰一下。。陈公公也很得意,柳雪松现在也无处可去,便问他今天该做些什么,陈公公思付片刻,让他跟着自己,过了明天再做决定,柳雪松无奈,正要跟他走,忽然看见一个锦衣玉带,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身后则是三保。

    陈公公立刻拉了一下柳雪松的衣摆,跪了下来,柳雪松不知何故,还是跟着跪下,只听陈公公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柳雪松这才明白这少年正是三保的主子朱彪,也跟着把话说了一遍。朱彪请二人起身,然后问:“江姑娘可在。”两人都说在。朱彪笑道:“三保喜欢看书,我发现他时还把他吓了一跳,正好这里有位博学多才的女天才,今后就让他来这里经常走动走动,能学些东西也是好的。”柳雪松明白了,知道是朱彪关照三保,尽量让一个小孩子少做些事。心想:这位大太子秉性仁厚,若他将来能成为大明的第二个皇帝,必是百姓之福。”只听三保道:“太子殿下,还是不要了,我以后不在做事的时候看书了。”朱彪正要说话,柳雪松赶紧冲上去,按住他肩头,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傻弟弟,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太子殿下都说没什么。”朱彪很诧异,问:“你们是兄弟吗。”柳雪松道:“回太子,我们昨天结拜的。”三保一楞,待要反对,柳雪松已把他抱起来,对朱彪道:“太子殿下,奴才这就带三保去江姑娘那里。”

    事实上,瞳瞳已经听见外面的声音,知道太子来了,正要出迎,朱彪也看见她,抱拳道了一声:“二位姑娘多谢了,晚上让他回我这里来也可以。”转身就离去了。瞳瞳回了一声:“恭送太子殿下。”朱彪已走得很远了。”柳雪松将三保送到二女屋中,见陈公公似有话说,便赶紧奔至他身旁,陈公公瞄瞄屋内,笑道:“太子殿下不仅仁厚,而且很聪明,他知道江姑娘会是皇上的宠妃,所以用三保这个可爱的孩子去讨她们的好,也许就送给她们了。”柳雪松恍然大悟,心想这样的太子能有些心机还是很好的。陈公公接着道:“今天你就没事了,陪你弟弟好好‘读书’吧,记得明天巳时来靶场。”柳雪松知道陈公公是想讨三保的好,问明靶场路径,道了一声:“明白。”陈公公这就去了。柳雪松便回到屋中,拍拍三保的脸蛋对所有人说:“走不了啊,会连累坤爷的,不过我会有办法走的。”三保小心翼翼地走到江水兰身边,看着满桌子的书,发了会呆,然后跪下,道:“奴才马和,家里的人都叫我三保,想拜江姑娘会师。”江水兰这才抬起凤目,笑笑,道:“你叫三宝吗,都有哪三宝啊。”三保立刻纠正道:“江姑娘,奴才的保是保卫的保,不是宝石的宝。”江水兰笑笑,示意瞳瞳将他扶起,说:“你既已是我学生,就不用自称奴才,要称学生,叫我老师。”三保大喜,道:“多谢老师。”瞳瞳正好砌了茶,递给三保,三保恭恭敬敬地奉茶行了拜师礼。这一下江水兰有了一位正式的弟子,她也很高兴,让瞳瞳吩咐厨房去做一桌好菜.然后让三保到书房选自己喜欢的书看,却把柳雪松晾在一边。柳雪松也不在意,闲着没事,打算在皇宫里四处转转,免得辛苦来一趟不知道宫里都有些什么。

    他早上跟着陈公公走了一遭,知道在皇宫里很容易迷路,但也并不在乎,心想只要不跑到**去就行了。来的时候从南边过,路径已记得很清楚,这回就向东。主意已定,也不跟江水兰和瞳瞳打个招呼,便低着头,迈着小步,遛跶去也。

    走了没多远,经过武英殿附近,柳雪松发现一个皇宫侍卫休息的庭院,有几个人正在练武,还有两个老者正在院子东边的青石桌前喝酒,这两人一个鹰鼻褐发,目光犀利,另一个则面带微笑,气度平和,和褐发老者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从二人的服色以及旁若无人的样子看显得很有身份,柳雪松不想引起注意,正要快速走过,那褐发老者却发现了他,招招手,叫道:“喂,过来."柳雪松知道是叫自己,不敢装作没听见,只好低着头走到近前,那赫发老者令道:"快去厨房拿两壶酒来."柳雪松根本就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正在发呆,那长相和蔼的老者笑问:"是新来的吧."柳雪松脸涨得通红,点点头,那老者对褐发老者说:"老魏,人家新来的,也许找不到厨房,又或者是主子吩咐去办别的事,就别难为他了."姓魏的褐发老者很不高兴,道:"咳,老乔,你总是这样,好歹我们也是侍卫副总管,不拿出点派头来怎么行."转头对柳雪松道:"我管你是伺候谁的,老夫喝不好酒,就保护不好皇上,你有几个脑袋."柳雪松一听乐了,原来他无意中竟在此地遇到自己两位师叔,他早已知道这个大师伯魏俊义脾气不太好,却是嘴硬心软,现在多喝了几杯,说着醉话,自是不会在意,再看三师叔乔守业,年轻时也应该是位美男子,中年时才遇上比他年轻十五岁的黎红薇,那时应该正是风华正茂之时,怪不得红姨愿嫁.这些想法转瞬而过.他以最快的反应答道:“奴才这就去。”是孝敬两位师叔,不比别人,赶紧往江水兰的所在赶去.他当然不知道厨房,却可以找瞳瞳帮忙.

    谁知,他一着急,却迷失了方向,本来是很近的一段路,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正在晕头转向时,忽然看见一个身材微胖,但还是有些漂亮,且有个可爱的双下巴的宫女在附近,赶紧奔到近前,向他问路,那宫女人还不错,说:"去江姑娘那里吗,我带你去吧."柳雪松连声道谢,总算是松了口气.

    瞳瞳为三保要了一桌好菜,自然少不了有酒,柳雪松看这酒还不错,不由分说,就抢了去,说:“有用处,你再去拿两壶吧。”也不管瞳瞳是否生气,就抱着酒跑了,看见那宫女还在外边等着,便笑着说:“没事,我找得到。”胖宫女笑道:“没关系,刚到这儿就是这样,一会儿找得到地方,一会儿就要迷路,呆会儿我带你走走。”柳雪松道了谢,和胖宫女来到武英殿,魏俊义看见他拿来两壶酒,甚是欢喜,问他是伺候谁的,柳雪松说暂时跟着陈公公,二老都很惊讶,说:”原来是伺候皇上,小公公你很有前途啊。”这话别人说没什么,但在这两个曾经的风云人物,如今只是把皇宫当成养老之地的两个老头嘴里说出,却有些讥讽之意,柳雪松苦笑一下,告辞离去,同时他也明白陈公公的地位,想来自己打着他的旗号在宫里适当招摇一下应没什么大碍。

    和胖宫女在宫里走了,总要担心这个有些精明的胖宫女识破自己的身份,有些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离开,来到谨身殿附近,前面来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其中一个年纪稍大,却也不过二十五六岁,温文儒雅,另一个不过二十,走起来路是虎虎生风,长得也是虎头虎闹,身后背弓,腰间挂箭筒,看服色,身份肯定也是与众不同,胖宫女快步迎上,向那配剑的侍卫欠腰一福,道了声:“少爷.”柳雪松很是奇怪,这个宫女如果是这人的丫头,就不该是宫女才对。只听那人道:“胖妞,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少爷了。”旁妞道:“没外人的时候我还是可以叫你少爷的。”那人苦笑一声,身旁小伙子笑道:“人家是侍卫总管,你当然应该叫总管大人,叫少爷的话,天哥当然不高兴了。”当即脑袋就被“天哥”敲了一记。柳雪松实在看不懂,这天哥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能在两位师叔之上。这时那小伙子瞄着柳雪松,向胖妞努了努嘴,意思是这里不是有个外人吗,或者不是外人,胖妞这才想起,招手示意柳雪松过来,柳雪松只好低着头,走过去,二人打量他一番,那“天哥”笑道:“公公一来就能伺候皇上,前程似锦。”柳雪松唯有苦笑,道:“其实陈公公只是让我暂时跟着他,并没有说要伺候皇上。”旁边那人说:“那也差不多。”柳雪松心想:“管他差不多还是差很多。”二人也不再说什么,和胖妞闲聊了一会,便离开了。柳雪松和胖妞也就继续“熟悉”皇宫的地形。走了一会,柳雪松才问起那位“天哥”是谁。胖妞道:“水含笑水姑娘的名字你总应该听说过吧。”柳雪松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听说过,听说过,”胖妞接着便解释道:“水总管水镜天就是水姑娘的哥哥。”柳雪松大惊,这才知道为什么两位师叔只能做副总管了。

    这水镜天文武双全,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是武林新一代中可排名前三的人物,在武林总排名上也可入前十,一家五代为官,百姓爱戴,两朝皇上都是赞誉有加,难怪皇上如此信任水镜天。他想这位胖妞姑娘叫他少爷,必是曾经伺候过水家的,很有可能还是水含笑的丫环。便试探着向她询问,胖妞笑道:“是呀,只不过我娘说伺候水家不是长久之计,非要把我送进宫来。”柳雪松想不到自己能在这里碰到水含笑曾经的丫环,颇感荣宠,说了很多客气话。他并没打算真地逛完皇宫,况且肚子也饿了,知道江水兰的收弟子宴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向胖妞告辞,说有要事。胖妞也没坚持,指着东边,说:“我就在**当差,你有事就来找我吧。”柳雪松道了谢,笑着说:“你以后不要对水总管太好,我看他眼光很高的。”胖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楞了楞,好一会才红着脸斥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个假太监。”想要出手打人,可是柳雪松已笑着跑掉了。

    回到江水兰的住处,三个人已经在吃饭了,桌子上已经添好了饭,柳雪松笑着问是谁添的,江水兰说:“当然是三保了。”柳雪松笑着拍拍三保的脑袋,笑道:“好孩子,好孩子。”三保还是那样沉默,一句话也不说,瞳瞳问:“你想好走的理由了吗。”柳雪松见瞳瞳问这句话时,江水兰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主仆两非常希望自己早点走,免得给她们添麻烦,但他现在却是找不到走的理由,也就只好赖在这儿了。他打定主意,安心吃饭,还给三保夹了一块肉,三保又夹回他碗中.柳雪松很是惊讶,瞳瞳道:“我跟他聊过,他是信奉伊斯兰教的,不吃猪肉。”柳雪松恍然大悟,自己把那块肉吃了,又给他夹了一块红烧牛肉。其实这桌席猪肉并不多。他笑着说:“幸好你不信佛教,不然你连肉都没得吃。”没想到三保竟道:“其实我也信一点佛教。”柳雪松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江水兰道:“三保,不管信什么,还是要吃些肉,猪肉不吃也没什么,牛肉总得吃点,你说是吧。”三保点头称是,不敢拒绝。

    吃过午饭,柳雪松和三保就帮着江水兰查阅一些资料,或是三保读柳雪松带来的《水浒》给江水兰听,江水兰闲时则给三保讲讲史记和论语,嘱咐他多读这两本书,瞳瞳有时也给他讲讲不懂的,毕竟是江水兰的丫头,她的解释总是让江水兰满意。

    晚上,柳雪松自行回到住处,美美地睡了一宿。

    第二天天气还真不错,鸟语花香,柳雪松心情大快,和同房的太监们吃完早饭,一人漫步来到外的靶场。

    他以为自己来得很早,没想到还有人早就来了,其中一些人宫里的侍卫,提弓背箭,面对五十步和百步开外的箭靶指指点点,谈笑风生,跃跃欲试。**中得宠的妃子也来了一些,一共十五人座在西边一角磕着瓜子,交头接耳,低声闲聊,她们左七右八,分座在一张长桌两边,正中有两个空位。其他的是随伺的和做杂活的太监。

    柳雪松闲来无事,找了一把扫帚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敷衍,一边打量周围的人。他留意到自己的二位师叔并没来,那个叫水镜天的侍卫总管也未到,象这样的活动恐怕一会儿也会出现吧。再看那些妃子们,虽然都很漂亮,但比起淑妃来,还是差一些气质和味道,不久又有一个江水兰,就更没她们的出头之日了。柳雪松正替她们难过,却感觉靶场比刚才更热闹了,往东一看,却是魏俊义和乔守业来了。二人没什么驾子,乔守业更是具有亲和力,年轻的侍卫们都喜欢和他开玩笑,有个侍卫甚至笑着问:“婶子走了这么久,有没有出去逛逛呀。”乔守业哭笑不得,说:“你乔叔是那样的人吗。”魏俊义笑着解释道:“其实你乔叔这段时间都住在我家里,还不是一样被我家那口子监视着,有什么不对非给弟妹讲不可。只不过可以多喝点酒,哈哈。”又有人问:“那我们小师妹也还没回来吗吗。”乔守业苦笑一声,道:“还没有。”也不想再说什么,弯弓搭箭,连射而出,结果一箭在靶心边上,有四箭在靶心外一点,还是赢得一片彩声。

    接着魏俊义也不示弱,连射五箭,成绩也不差。正是兴起时,忽然一个侍卫去抓了一个扫地的太监来,把他拉到五十步和百步靶之间,头顶上放了一个苹果,得意洋洋的跑回来,说:“这才考较真功夫。”侍卫们是一片欢呼,魏俊义虽觉不妥,却也不好说什么,乔守业毕竟宽厚,就要上前制止,毕竟这种事根本就没有经过那太监的同意。那些娘娘有的皱着眉头,有的却是眉开眼笑,似乎十分振奋。

    那太监自是吓得发抖,其他太监也都敢怒不敢言。

    也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尖锐的高呼:“淑妃娘娘驾到。”话音刚落,不施脂粉,清新动人的淑妃袅袅婷婷走进靶场,来到中央时,向各侍卫点头一笑,又走到西边长桌前,十五位妃子立刻起身相迎,淑妃又是一笑,和身材高挑的丽妃及妖艳无双的德妃说笑几句,一同座下。她很快也看见那个在哆唆的太监,问明缘由,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满,但还是什么也没说。乔守业见这种状况,兼之魏俊义一旁示意,也只好不说什么,不过柳雪松看他的样子很勉强,随时都有可能上去制止。

    这时,淑妃身边的那个高傲得象公主的宫女提着弓箭上前来,大声道:“谁敢和我比呀。”好几个侍卫都嘻嘻笑着说:“怎敢和菁菁姑娘比呢。”另有人则道:“呆会儿东方兄弟就要来了。”柳雪松估计那东方兄弟就应是东方诀,昨天见过的,因为这姓氏的武林人物并不多,宫里更是少有。那菁菁似乎也有些忌惮东方诀,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就知道拿别人作挡箭牌。”目光望向西边,叫道:“瞳瞳姐,听说你的变速飞刀非常厉害,不如咱们比一比。”柳雪松这才发现江水兰和瞳瞳也来了,旁边还有一些同到宫中来补画的画家同行。瞳瞳有些为难,道:“这个怎么比。”的确,这飞刀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和弓箭比。菁菁道:“比准头啊,我出箭,你出飞刀,只要谁能先中靶心就行。”大家听出这不是普通的比试,十分振奋,齐声叫好。瞳瞳好象还是没什么兴趣,说:“我的变速飞刀主要是吓唬别人,保护自己,只要能勉强伤到对方就行,并不靠准头的。”菁菁斥道:“瞳瞳姐不愿比就算了,何必说这种自相矛盾的话呢,你的飞刀没有准头,又如何只是勉强伤到对方。”有好些人点头称是,有些人却蛮不以为然,暗付:“那也不见得。”瞳瞳很无奈,低着头,在好多侍卫目光的注视下,羞答答地走过来了,毕竟是少女的羞涩,很有几分味道,一大半侍卫嘻嘻哈哈,嘘声四起,直到接着走过来的淑妃上来示意,这才安静下来.淑妃摸着菁菁的脑袋,笑道:“你输了可不许哭鼻子的。”菁菁很是自得,道:“放心,我不会输的。”

    当瞳瞳双手拿出飞刀,俏脸上再已无羞涩之意,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气,光辉,菁菁都看得呆了一呆,才道:“开始了吗。”瞳瞳回了一声:“是。”陈公公这时已至,由他作公证,而让乔守业报数,当他刚数到三时,只见得瞳瞳右手一扬,一道寒光闪出,以惊人的速度直射向五十步开外的箭靶,菁菁速度也不慢,箭如流星,撞向寒光。

    只听得噹地一声响,流星撞开寒光,取而代之飞向箭靶,只是撞了一下,速度难免受到影响,也就在这时,后面又有一道疾光撞开流星,堂而皇之地飞向终点,击中靶心。

    场面一片冷寂,众人都看出这把飞刀并非是前面的飞刀被撞开后射出,而是同时发出,只不过速度只有微小的差别而已,当菁菁的箭撞到前一把飞刀之前,后一把飞刀已慢下来;众人也看到飞刀撞在靶心,听到砰地一声闷响。

    过了好一会,菁菁叹了一口气,咬咬牙,说道:“你用两把飞刀,不算。”瞳瞳笑道:“菁菁姑娘指名道姓要和我的变速飞刀比试,难道不知变速飞刀是两把吗。”柳雪松心中笑道:“这个菁菁姑娘大概输糊涂了。”众侍卫七口八舌应道:“对呀,对。”菁菁脸涨得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好,淑妃笑着拍拍她的脑袋,道:“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柳雪松不由得佩服淑妃大度,怪不得能被皇上宠爱,也并非只是懂得媚惑之术。却听陈公公阴阳怪气地道:“因瞳瞳用两把飞刀,不合规矩,本该按例判负,但菁菁的箭也没射中目标,所以此局算是打和。”听到这样的判决,那些娘娘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侍卫们都是鸦雀无声,菁菁却很是气恼,大声道:“什么打和啊,是我输了。”然后抱拳对瞳瞳道:“恭喜,但过几天我还会领教的。”瞳瞳笑笑,回到江水兰身边,江水兰也摸摸她的脑袋表示祝贺。

    菁菁则回到淑妃身后,刚刚站定,大家要等的东方诀终于来了,听说起刚才一番刀箭大战,没有能亲见,只能表示遗憾。那个在做杂活太监头顶上放了一个苹果的侍卫赶紧请东方诀表演百步穿杨的绝技。其实那太监的距离在五十步靶和百步靶之间,并没有那么远。东方诀这才看见有个太监顶着个萍果在阳光下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不仅皱起眉头,道:“我可不干这种事,万一射到人了可怎么办。”好几个侍卫都用人头担保他不会射到人,还有人说淑妃等几位娘娘都想看他表演绝技。东方诀这个汉子立刻有些发楞,平日他都会接受水镜天的意见,偏偏水镜天今天没来,真不知如何是好,乔守业叹了口气,上前说道:“你自己拿主意。”东方诀见连他都这么说,苦笑不得,正要说话,忽见一人跑到正中,从那太监头顶上取下萍果,把他推开,又将萍果放到自己头上,接着大声说:“来呀,东方大人。”众人一看,都吃惊不小,心想还有人有这么大胆子,竟敢去试这么一箭,好些人都不认识,看服色,还是个太监,自然不以为然,另外的人却认出他来,陈公公失声叫道:“你在干什么。”这人自然是柳雪松,他看那太监可怜,存心帮他一把,二来看看东方诀胆色如何,所以大着胆子当了箭靶。

    东方诀认出他来,哈哈一笑,走到近前,朗声道:“这位公公,你这样做,可别怪胖姐责怪。”柳雪松摇摇头。东方诀似乎也下了决心,往前走了两步,用脚在地下划了一个圈,道:“请公公站在这里。”刚才的位置虽是两靶之间,柳雪松站过去后,却发现这点才真是三点一线,不知他要作甚,东方诀又瞄了瞄,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蹲下,柳雪松这回蹲了好久才达到东方诀的要求,他甚至怀疑这人故意整自己。东方诀最后说:“千万别动,否则后果自负。”柳雪松又点点头。心想一个“太监”当众向他挑战,他当然要毫不犹豫地应战了。东方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再次招呼:“别动。”弓步侧身,举弓搭箭,凝神定气,满弓疾射。

    只见一到动人心魄的寒光直飞向五十步靶,突然穿心而出,又向着柳雪松的头顶飞去。

    原来他是在表演前所未见的绝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眨眼间,长箭已夹杂着强烈的破空之声穿过柳雪松头顶上的萍果,向着百步靶飞去。

    整个靶场的空气都凝结了,只能听见心跳声。

    激动的心跳,兴奋的心跳。

    没有人不被这奇特的射术所震惊,所吸引,但任何人都已做不出任何表达情绪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只能听着咚地一声,长箭定在百步靶靶心上。

    过了许久,许久,靶场才爆发出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欢呼声。人人都道不可思议,但又是自己亲见,不能不信。乔守业上前向东方诀表示祝贺,东方诀摇摇头,笑着说:“其实我是占了瞳瞳姐的便宜,前面那个箭靶早就被她的飞刀穿了一个洞,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他也真是够谦虚的,有侍卫哈哈笑道:“你是说占了瞳瞳姐的便宜。”东方诀一时兴奋,不知别人在引他入瓮,答:“是啊,我就是占了瞳瞳姐的便宜。”众侍卫全都大笑起来,东方诀这才明白过来,真是哭笑不得。柳雪松也上前向东方诀祝贺,东方诀笑问:“怎么样,没被吓着吧。”柳雪松笑道:“还好,如果被吓着了,现在钉在靶上的肯定是我的脑袋了。”东方诀哈哈大笑。这时江水兰因瞳瞳被取笑,自行离开。淑妃则代表靶场上的妃子向他表示祝贺,并说要告诉皇上,让皇上给他奖赏。

    也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道:“皇后驾到。”靶场顿时一片寂静,却见微风中,阳光下,东边林荫小道上,一群十五六岁的宫女簇拥着一个年过三旬的,锦衣凤袍的贵妇人向着靶场走来。靶场众人再无刚才的没有规矩,齐齐跪下,同声道:“恭迎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岁。”这位皇后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大脚马皇后了。

    马皇后生来节俭,今天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穿的衣服只是表明身份,头上几件钗饰远不及淑妃等妃子豪贵。她招呼众人起身毕,就呵呵笑道:“什么千岁,万岁呀,历来各朝的皇帝年龄加起来可有万岁否。”众人心中都道:也就是皇后,谁敢这样说话。淑妃道:“应该有吧。”马皇后随口应了一声,就听有人道:“历朝皇帝在位的时间加起来绝无万岁。”马皇后一听乐了,笑道:“谁在说话呀。”陈公公同声斥道:“大胆,还不退下。”他已听出是柳雪松,出于保护之意,赶紧喝斥。哪知马皇后已看见,招招手,示意柳雪松过去。柳雪松吓了一跳,真后悔不该说话。来到皇后身前,皇后笑道:“我不仅听见你说话,还看见你眼睛很不老实啊。”柳雪松惊慌失措,慌忙跪下,道:“奴才可没有不老实,请皇后明查。”皇后冷笑道:“你还撒谎,刚才你是不是偷偷看我的脚来着。我的脚就这么好看吗。”脸上这时已换了笑脸,柳雪松这才明白是在开玩笑,赶紧说:“百姓传说,母仪天下,爱民如子的皇后脚特别大,故而偷看。”马皇后听出他是借机拍马,哈哈大笑,一拉裙衣,把脚伸了出来,道:“不用偷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你说大不大。”柳雪松说:“大,大。”马皇后很是高兴,却感觉淑妃在拉她衣袖,便问怎么了。淑妃却不好意思说。皇后一想,拍拍脑袋,道:“哎呀,原来是忘了规矩,这个也难怪,大明朝刚刚建国,什么规矩礼仪都要学,今天学了明天就忘了,真没办法,还是淑妃娘娘有娘娘的样子。”淑妃脸一红,什么都不敢说了。马皇后见把她吓着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认真起来,问柳雪松是侍奉谁的,是不是新来的,辛不辛苦。柳雪松还没说话,陈公公便道:“这个人,是奴才准备用来侍侯皇后的,万请皇后笑纳。”马皇后楞了楞,盯着柳雪松说:“这我一听可就明白了,我听说新来的都已安排好了。你还等着今天,这可是走后门呀,陈公公可从来没有向我推荐过谁。本来我挺喜欢你的,但现在不喜欢了,可不敢要你。”柳雪松心想:“你干脆把我赶出去得了。”马皇后接着道:“这样吧,就算你是我的人了,可我也留你不得,把你转送他人,不知你意下如何。”柳雪松暗付:惨了,把我当货一样送,这马皇后也不是传说的那样仁厚呀。嘴上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后安排的,奴才万分荣耀。”马皇后立时跟心腹的宫女耳语了几句,那宫女立刻就转身而去。

    皇后也就不理睬柳雪松等人,转过身去和几位娘娘闲聊。柳雪松没得到批准,只好傻傻地跪在那里,看了一眼陈公公,看他有些尴尬,便低着头,抓住机会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别的人也都只能陪站。过了约摸一盏茶时间,就听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道:“皇后,公主到。”柳雪松听说来了位公主,想看看这位公主是否漂亮,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一个后背,觉得公主的衣服甚是漂亮,豪华。只听马皇后道:“各位,这位是金陵公主。皇上当年打江山,和我生下此女,实在没机会抚养,便将她交予别处。现在公主回来了,大家认识一下吧。”众人都道:“公主好。”柳雪松也道:“公主好,请公主多多关照。”其实他现在终于知道马皇后是在开玩笑,多半是把自己送给公主了,送给公主怎算是惩罚呢。公主闻声,转过头,好奇地问:“娘,母后,怎么有人没有平身。”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柳雪松听得这声音有些熟,很奇怪,但想罗莉的声音可以象楚梦影,也不奇怪。马皇后道:“这个人犯了错误,母后让他跪着。”公主哦了一声。马皇后接着道:“不过这人挺机灵的,本来是安排伺候母后的,不过母后把他赏赐予你,算是给你回家的一分小礼物吧。”公主道:“谢谢。”转头对柳雪松道:“那你起来,平身吧。”柳雪松也休息够了,依言“平身”。终于,他可以看看这位公主不是不是漂亮了。

    立刻,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面前,柳雪松惊呆了,那位“金陵公主”也傻了。

    朱欣,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人会是朱欣,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更想不到她会是公主。朱欣虽然看见的是一个易容的柳雪松,但很快就认出来了,当然也想不到柳雪松会进宫来。

    两个人只是一阵错愕,继而就恢复平静。朱欣伸手扯住他耳朵,道:“这个叫什么的公公,可不要跟我犯错误哟,不然把你的耳朵拉下来。咱可是峨眉派的第三高手,你可千万不要顶撞我。”就把柳雪松拉到自己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