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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飘香传 第三回 金陵山庄 2

    ??第二天,柳雪松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黑衣少女,这少女发现他,拍拍手,身后立刻就有两个穿白衣的女孩端上各类糕点三盘,还有一碗银耳汤,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柳雪松道了谢,黑衣少女说:“柳堂主客气了。”柳雪松不禁好奇,问:“山庄里都是我们的人吗。”黑衣少女道:“是啊,我还享受黑衣杀手的待遇呢。”柳雪松道了一声:“是吗。”“鼓励”她继续努力,就可以做紫衣杀手,升红衣杀手了,黑衣少女很是高兴。柳雪松吃过午饭,仍是这黑衣少女带着来到东边一里处的一个叫“无涯居”地院落前,黑衣少女说:“你师叔就住这里面,进去吧。”柳雪松整整衣冠,大步走入。

    海无涯正在院子里抽着烟斗,休闲地散步,柳雪松走到近前,抱拳道:“侄儿给师叔请安。”海无涯转头看着他,淡淡地问了一句:“来了。”柳雪松道:“是,我奉命将新人名册带来,请师叔重新编写一部名册后,交给首领。”海无涯看看他,笑道:“你刚入门,就能得到这样重大的任务,也真是不容易。”柳雪松脸一红,暗想:他的意思就是认为我这个堂主其实不过是一个摆设吧。”也不多说,将名册取出交到手中,心想:看样子铁燕门的总名册真在他手中,非得取到手不可。”海无涯看了,点点头,问了开封总堂的一些事,然后问:“你觉得首领是个怎样的人。”柳雪松想都不用想,便道:“当然是个很能干,很精明的人。”海无涯审慎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问:“你说的可都是真话。”柳雪松道:“当然是真话。”海无涯又问:“那你觉得师叔是个怎样的人。”柳雪松楞了楞,心想:“这个叫我怎么回答。”嘴上说:“师叔是个什么人,早有定论,侄儿哪还有资格说什么呢。”海无涯哈哈大笑,道:“你倒会说真话。”接着问他吃过早饭没有,然后说:“这样吧,我带你在山庄走走,看看我的分堂经营得怎样,回去也好到首领那里说说好话。”柳雪松见他这样说话,笑了,说:“还是不劳师叔了,侄儿自己去看看吧,等总名册修好,我就走。”海无涯嗯了一声,点点头,招招手,示意他去。

    柳雪松估计他一会儿要问自己山庄怎样,还不得不看,以前在沈周的山庄,觉得都实在太大了,但这个金陵山庄似乎还要大不少,而且看上去没有那么局促,也更豪华,不知是经营了多长时间,用了多少人的鲜血累积起来的。

    来到山庄中部,这里有个占地极大的院落,院子也有一个赌场,当然比起昨天那个临时搭建起来作秀的赌场不可同日而语,整个院子里共有八间房子,从外面就能听见喧闹声。不过他看见李年和龙天行却象没事一般在外面闲聊,便去打招呼,并问他们为何不去玩,李年笑道:"没人跟我们赌啊,都是被人赶出来的.“三人大笑,柳雪松请两人带他在山庄里走一走,两人都很高兴答应了。

    昨晚上他一直就在想,这山庄这么大,又这样豪华,自然极是招摇,又地处京城,难免惹人注目,倘若有人进来,随便看看,就容易猜到这里是一个帮派的分堂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可也不好说出来。

    刚刚走出赌场所在的院子,忽然看见一个右颈下有道疤痕的华服少年漫步而入。

    柳雪松还没问,李年就说:“这位是邢副堂主的小舅子华辉,是个惹事精,那道疤就是出去打架来的,哎,罪过,不说别人的闲话了。”柳雪松笑笑,继续跟着二位赌王一道熟悉山庄的情况。

    大约走了三个时辰,才把山庄横穿了一遍,午时,还是在后庄孟姜的师姐家吃的饭,晚上,酉时才回到无涯居,只见海无涯依旧是在那里散步,看见他来,海无涯笑道:“你不愿意我这个遭老头子陪你走,是不是找美女带你看山庄了。”柳雪松连道没有,说是请的男人,海无涯道:“是李年和龙天行吧。”柳雪松很惊诧,问他怎么知道,海无涯说:“其实就是我特意安排他们在那里等你的。”柳雪松恍然,心道这位师叔着实厉害,连一些细节都想到了,知道以后不能随便和他玩花样。海无涯吸了一口烟,又问:“你在开封时,见过小九吗。”柳雪松楞了楞,很快就明白他说的小九就是于九了,知道于九果然是他弟子,传言也不假,心中气愤,点点头,道:“师叔,象师兄这样的嚣张的人怎能加入铁燕门。”暗付自己居然和于九成了师兄弟,真是苦笑不得,也奇怪自己竟然敢跟海无涯叫板。海无涯笑道:“你错了,我还不会让你这个刑堂堂主抓住把柄呢,小九并不是铁燕门的人,他只知道我以前的身份。”柳雪松更是奇怪了,海无涯笑道:“明天我再找你,你玩去吧,现在你知道哪里有漂亮姑娘了吧。”柳雪松只好道了一声:“是。”离开。

    他也没心情去找“漂亮姑娘”,回到自己房间,思考该如何对付海无涯,心想:这阿若也真是的,怎会让我来对付这样一个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铁燕门内部到底有什么问题。”知道想不出结果来,也知道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真地去杀了海无涯,就蒙头大睡。

    没过多久,那黑衣少女又送来晚饭,不过她没有等在外面,而是径直来敲门了。柳雪松吃过晚饭,才想起这姑娘给自己送了两顿饭,连名字都不知道,那黑衣少女说:“其实我是孟姜的妹妹,柳堂主应该见过姐姐吧。”柳雪松一听,乐了,笑道:“原来你是孟姜的妹妹,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我跟孟姜很熟呢,除了婷妹,我认识的第一个铁燕门杀手就是你姐姐呢。”黑衣少女不说话了,只是笑,仿佛知道这是男人套近乎的手段,柳雪松又说:”怪不得你同孟姜都是小巧玲珑的美女。”其实这位妹妹比姐姐要高出很多,但只能怪孟姜太过娇小,他一说小巧玲珑,猛然就想到菁菁,心里忍不住一跳,黑衣少女被他取笑,脸一红,再见他脸色有异,咬着嘴唇生起气来,柳雪松接着问出她的名字叫孟芸,便道:“过一个时辰再来吧。”孟芸脸红得更加厉害,说:“你和我姐姐不是朋友吗。”柳雪松哈哈大笑,道:“你简直语无伦次,堂主我还要吃夜宵啊。”孟芸嘟咙道:“我可没接到送夜宵的任务。”飞快地跑了。

    柳雪松便去找慕容婷,他知道山庄里的人这时应该都在房间里,虽说找不到,但一问就清楚了。慕容婷的房间在山庄西部一个叫寒江别院的院子里,他走了一里,忽然听见附近有争吵声,转头细听,知道是东边一间小房子里传出来的,便疾奔过去。眼看离这房间还有五步之远,忽然门咣地一声被重重踢开,一绿衣少女满脸泪痕低头跑了出来,柳雪松立刻就认出是慕容婷,拦住她要问是怎么回事,慕容婷却推开他跑了,柳雪松好不诧异,心想:那位师叔不住这里呀,难道这山庄里还有那种人。”心头火起,正要闯进去,却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推着轮椅(他的房间没有门槛)闯将出来,嘴里喊着:“婷妹。”拼命摇动机关,迅速通过柳雪松身边,柳雪松心想:连残废都敢欺负婷妹。”拦住他,喝道:“大胆,见到刑堂堂主连个招呼都不打。”那男子抬起头来,笑笑,道:“原来是新来的柳堂主,真是失敬。”柳雪松问:“你什么人,这么晚了追一个姑娘干什么。”那男子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好,柳雪松正要再斥责,忽然慕容婷又跑了上来,对柳雪松喝道:“这关你什么事,滚开。”又柔声对那男子道:“我推你去那边看星星。”那男子很听话,就让她推去了。

    这变化太快,柳雪松一时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完全醒悟过来,就听见后面有人,转头一看,却是冷艳冰,便问那男的是谁。冷艳冰道:“是我弟弟,冷寒江。”柳雪松又呆了呆。冷艳冰接着道:“我弟弟本来也是总堂的弟子,身体健康。因为慕容贪功间接失去〈寒风剑谱〉,被首领大加责斥,寒江说了几句公道话,首领一怒,将他打残,也将他调到金陵分舵来。”柳雪松心中好生惭愧,想不到一个好好的年轻人竟因自己的过失成为残废。只听冷艳冰道:“我想也不想告诉你别的了,只是柳堂主身边又少了一位姑娘,是不是很难过。”柳雪松听她说话夹枪带棒,知道是自己不明就里喝斥他弟弟之故,也不好反驳,冷艳冰又说:“既然柳堂主身边不缺姑娘,那日在朱仙镇,何苦,何苦,何苦又和阿若姑娘单独相处。”她肯定是斟酌了一下,才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柳雪松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个冷艳冰为什么自第一次见面就十分不客气,却是因为敬仰阿若的缘故,心想阿若受了重伤,还要被人“单独相处”,自是不高兴,可他知道有些话当时不能对慕容婷讲,现在更不能对冷艳冰讲,也不解释,故意说:“婷妹跟我可是有婚约的,我说了点重话,当姐姐的也不必如此嘛。”冷艳冰道:“可是你们的婚约是有附加条件的。”柳雪松立刻换了一张笑脸,抱拳道:“恭喜恭喜,既恭喜寒江兄,也恭喜冷堂主也要做我的姐姐了。”冷艳冰的眼神立刻柔和了许多,柳雪松也就告辞了,回到自己房间。

    这时已过了亥时,柳雪松估计孟芸不会来了,想不到孟芸竟然提着蓝子站在院子里。柳雪松开了门,请了她进屋,孟芸入内,从篮子里取出两个盘子放在桌上就要走,柳雪松令道:“不许走.”孟芸就面对着门外不动,柳雪松又令道:“请座。”孟芸便倒退过来座下。柳雪松见等级森严也并非没有好处,松了口气,揭开盘子一看,大吃一惊,想不到孟芸送了一盘又油又腻的东坡肉来,一般夜宵是不适合这么油腻的,更何况柳雪松喜欢清淡些,当然他并不打算吃什么,便把椅子端到孟芸对面座下,笑说:“你欺生啊,我告诉你姐姐去。”孟芸眼泪一下子就哗地留下来,道:“我才要告诉姐姐呢。”柳雪松替她拭干眼泪,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找你聊聊。”孟芸问他聊什么,并哭着说:”哪有这么晚了还找女孩子聊天的。”柳雪松也是无奈,哭笑不得,也不再咯唆,旁敲侧击向她询问首领和海无涯的关系,阿若和各堂弟子的关系,各弟子和各弟子的关系,首领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等等,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海堂主平日最喜欢呆在什么地方,孟芸也并非全知道,但还是将全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包括海无涯平日最喜欢在无涯居的书房看书等等,柳雪松真是获益匪浅,午时过了,柳雪松才送孟芸出去,快要出院子时,柳雪松递给孟芸三百两银票,说:“今天我问你的话别对人说,免得别人产生各种各样的误会。”因为他知道自己问的这些话,对于首领和海无涯这两位老江湖而言,都是很容易揣度其用意的,而他无论是“改造”铁燕门,还是铲除帖燕门,都必须要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所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孟芸把三百两银票还给他,说:“柳堂主信任属下,属下已经很感激了。”提着篮子告辞而去。

    柳雪松回到房间,心想:这个孟芸真地值得信任吗,冷艳冰真地又会帮助他吗。接着想别人来管他闲事的可能不大,便放下心来。

    次日,还是孟芸和她一帮姐妹送的早饭,但她已随便多了,连身边的人都和他开起了玩笑,柳雪松总算消除了一些疑虑,吃过饭来到海无涯的院子。海无涯却不在院子里,只有五个十七八岁女孩,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荡秋千的,还有的在赌筛子.柳雪松看了看,虽然从服装和气质上看不出是什么,但想想也就明白她们的身份了,当下非常客气,问其中一看书的女孩:"请问,堂主在吗。”那女孩将书掩上,看了他几眼,站起身来,来到厢房前,叫道:“爹,柳堂主来了。”柳雪松一听那声“爹”,又发了一会儿呆,心想难道猜错这些女孩的身份,可听这五个女孩口音各异,终于又恍然大悟。

    不多时,海无涯从房间里出来,不仅穿戴整齐,而且拿着烟杆,满面笑容,道:“你来了,我这五个女儿你都见过了。”柳雪松苦笑着点点头,海无涯来到院中央,找了个地方座下,问:“碎梦这个人很不好打交道吧。”柳雪松没想到他一大早爬起来就问这个问题,不明就里,便小心翼翼地答:“碎梦姐平易近人,很好相处,而且还算是我大嫂,对我不错。”海无涯一张笑脸立刻就变了,道:“你是说她和方展的关系吧。”柳雪松见他生气,知道说错话了,一言不发。幸好海无涯也不再接着这个话题,问:“你当刑堂堂主多长时间了。”柳雪松道:“有一个月了。”海无涯点点头,道:“这样,你现在去找牛头马面,估计之后你会很忙,现在就走吧。”柳雪松这才知道着两人也来了,问明二人所在,赶紧离开。

    牛头马面毕竟是刑堂的人,来了既没有去赌,也没有去玩,直接就来到柳雪松住的院子里,柳雪松见到他们,也很高兴,拍拍两人的肩,笑道:“怎么连酒都不喝了。”这两个家伙竟然变得严肃起来,抱拳道:“属下见过柳堂主。”柳雪松见谁严肃都见不得这两人严肃,哈哈大笑,道:“有什么事啊,是不是被碎梦姑娘打屁股了。”牛头拿出一份厚厚的卷宗,交到他手中,道:“柳堂主多看看这些资料,山庄处理刑堂事务的地方在慕容姑娘房间的附近,就叫刑堂,你也要多走走。”马面知道他不懂,解释道:“山庄太大,故而海堂主让刑副堂主成立了个大刀帮,这个刑堂对外面就宣称是大刀帮的刑堂,堂里别的人有的建了马场,有的成立了赌场,反正在外人眼里,海堂主还有其他重要人物就是金陵山庄的大房东,小房东,将山庄租借出去给他们经营的,其实都是自己人,以期掩人耳目。”柳雪松不由得感叹海无涯谨慎,的确,经营这样大的山庄,不小心点会很麻烦。他拿着那些卷宗,发了一会呆,忽然想起碎梦终于将刑堂事务交给自己了,竟然有些激动,他知道这表示自己终于得到了进一步的信任。牛头和马面交代完任务,忽然又调皮起来,推了他一下,笑着叫道:“你小子原来还会什么一柱擎天,快快教我们。”柳雪松和他们闹了一阵,牛头马面两个人也很知趣,很快就告辞了,柳雪松就座在桌前正儿八经地看卷宗。

    看了一会,他觉得似乎应该去刑堂看看,便离开房间,信步而去,他先找到慕容婷的住处,然后找个人问了问,就找到了刑堂的所在。这刑堂就在一个普通的院落里,院外两个黑衣杀手看门,院子里奇花异草,清香扑鼻,正中的厢房大开着,门外两名紫衣杀手护卫,里面的布置极象官府的衙门,只是多了几分雅致,不象先前想象的那样可怕,象飞龙帮那个放秘密刑具的分舵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柳雪松刚一走进去,一紫衣杀手就问:“堂主可是要审案。”柳雪松道:“是。”紫衣杀手告诉他,只要告诉这里的人想审谁,鸽堂的弟子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就把相关人等带到。柳雪松也不想太麻烦,找了个离金陵城最近的分堂,即常洲分堂。正巧海无涯邀请南方几省分堂的堂主来金陵游玩,常州分堂的人前天就来了,分堂的谢堂主前晚还在赌场和柳雪松见过面。

    大概只有一盏茶时间,谢堂主和紫衣杀手孙立就到了,其实这个案子十分简单。就是堂主令本堂十七名杀手去劫七省联合镖局的镖,本来这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七省镖局自联合之后,实力大增,有钱也有人,请了很多高手,完全出乎分堂众杀手的意料,结果十六名杀手全部被杀,只有一人生还,谢堂主认为孙立贪生怕死,应判死罪,死罪是要经过总堂批准的,知道柳堂主会到金陵,故而直接将人带到金陵分堂。

    柳雪松象县老爷那样端座大堂,倍感神气,不仅有惊堂木,还有各种令牌,形象唬人的牛头马面分列两边,更觉底气十足。杀手孙立跪在地上,听候发落,柳雪松盯着孙立,令道:“你站起来。”孙立便起身,又令看座。接着问:“听说你贪生怕死,是有这样的事吗。”孙立道:“当时属下被打晕,醒来后六省镖局的人早已离开,难道要我自杀一次各位才满意了。”柳雪松想了想,问:“六省镖局的实力有多强,都有哪些高手。”孙立冷笑道:“其实六省镖局实力一般,只不过那天正好武林排名前三十位的高手有九个人结伴来金陵,途中遇见镖局押镖,当中洛阳怪刀武大侠和镖局的一个人是朋友,所以同行,我们因此没能掌握全部的情况,所以失手。”柳雪松问牛头:“没能掌握全部的资料,这个责任该谁负。”牛头道:“如果委托鸽堂的兄弟打探消息,责任在鸽堂,一般各分堂办些小事情,都是自己打探消息,责任在堂主。”这一下谢堂主慌了,争辩道:“堂主,这怎么和我有关系。”柳雪松一拍惊堂木,大声斥道:“怎么跟你没关系,由于你的疏忽,导致多名兄弟牺牲,所以根据罚规,本堂免去谢堂主之职,当然本人有按刑规免职的权利,却无任命的权利,所以堂主之位还有你代任,等首领决定由谁能来担任此职。同时,罚你一万两白银,作为牺牲兄弟的赔偿,这笔费用若已由贵堂支付,请你回去的时候再将罚款交回即可。至于孙立,既无证据证明他贪生怕死,没有责任。”谢堂主一大早起来,早饭还没吃,莫名其妙就损失一万两,虽然痛心,却也只能接受,毕竟自己还是“代理堂主”,损失应该还不算大。孙立对这一判罚自然颇感意外,却觉罚谢堂主这么多,实在不妥,便道:“柳堂主,我们堂主一向简朴,这一万两罚的实在太多了。”柳雪松大怒,举起一块“打”的竹牌,道:“放肆,再敢多言就要打屁股了。”孙立无奈,只好和谢堂主退出。

    两人离开后,柳雪松问牛头马面判得怎样。马面摇摇头,道:“以后不要再请人座了,碎梦一般都是让人跪着,有人敢狡辩,争辩,多话,先打了再说。”牛头也点头称是。柳雪松道:“我就这样了,你二位是不是还想狡辩,争辩,多话。”二人道:“不敢。”都嘻笑起来。

    另有一案的人要下午才会到金陵,三人出来后,柳雪松吩咐一名黑衣弟子将谢堂主和李年、龙天行请来。不多时,李、龙二人到,谢堂主也没走远,很快就来了。柳雪松握住谢堂主手,很亲热地道:”谢大哥,你武功高强,义薄云天,小弟一向敬仰,还听说你赌技一流,咱们去赌一把如何。”谢堂主指指李年龙天行,很惊讶,问:“和他们赌。”柳雪松道:“是啊。”谢堂主哭笑不得,道:“柳堂主,我哪还有钱输啊。”柳雪松道:“还未赌,就先想输,这不好嘛,万一你能赢呢。”不由分说,就将他带到赌场。

    来到设赌场的大院子,柳雪松专要了一个房间,就四人玩筛。

    自从柳雪松和李年的赌局有了摇三单三双,单大(小)双小(大)之后,这种玩法就在山庄赌场颇为流行,谢堂主作庄,首先就喊了一句:三单三双,单小双大。“知道必败,随便摇了摇,摇出两个三,一个一,两个二,一个四。李年接着摇,竟然四单两双,不用比点就输了,龙天行第三个摇,他运气倒不错,摇出两个五,一个一,两个四,一个六,还是输了。柳雪松最后,竟然五单一双,输得一踏糊涂。这一轮谢堂主大获全胜,赢得三千两银子。

    第二轮由柳雪松做庄,押大赢,结果摇出二十三点,其后李年摇了二十五点,龙天行居然只有十八点,谢堂主见他们运气都不好,忍不住笑了,摇出一个二十九点,又赢三千两。

    第三轮李年做庄,押小赢,摇出十五点,龙天行摇了个十四点,柳雪松十七点,又输了,谢堂主运气好到极点,也是他赌技不错,再度斩获,这轮赢五千两。

    第四轮龙天行做庄,押十五点赢,越靠近赢得越多,他摇出十九点,柳雪松十八点,李年二十点,谢堂主摇得十六点,再赢五千两。

    正要赌下去,牛头来报:镇江分堂的人来了,请他务必去刑堂处理事务。柳雪松对谢堂主道:“堂主手风正顺,这可真不好意思。”谢堂主无言以对。这个赌局也就撤了。

    重又回到刑堂,其实镇江分堂的人还没有进入金陵城内。柳雪松就接着看牛马二人给他的卷宗,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镇江分堂的人终于到了刑堂的院子里,柳雪松亲自出去相迎,见到李堂主,便道:"各位是被请来玩的,还要到这里来,真是不好意思。”李堂主道:“柳堂主客气了,可别我也犯了错才好。”看来他们在来时就已知道金陵城里的事了。柳雪松大笑。

    这镇江分堂的事就要难办很多,就是李堂主的女儿在洗澡时被紫衣杀手林远偷看,本来这是家丑,李堂主想小惩一下就算了,可是林远恼羞成怒之下却打了他一掌,这以下犯上是死罪,自然要交给总堂的刑堂堂主办理。

    柳雪松见林远一直蹦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便问李堂主:“令千金可同来。”李堂主道:“刚刚来,正和孟芸聊天。”柳雪松令人立即请她来。他心中想:这铁燕门和以前听说的**组织竟然有些不同,成员很多都是一家人,而别的却大多是孤家寡人.不多时,李堂主的女儿李媚到.柳雪松问:“李姑娘,这林兄偷看.....”李堂主打断道:”堂主,这件事铁证如山,可否不要再问了。”柳雪松知道他为女儿遮羞,这要求似乎很合理,便问林远:“林兄,何苦要掌击你们堂主.”林远哼了一声,并不说话,柳雪松笑笑,问李堂主:“不知堂主的伤重不重。”李堂主道:“谢堂主关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柳雪松冷着脸,令道:“验伤。”马面也学过医术,看看受伤的肩头,道:“很轻微的伤,六岁以上伤到都不会哭。”除了李堂主,都笑了,却不知道柳雪松这样做何故。柳雪松又道:“听说我们的紫衣杀手并不多,镇江分堂连带下面的分舵有几个紫衣杀手啊。”李堂主道:“就林远一人。”柳雪松道:“人才难得,我们这样的组织可是少一个就少一个,李堂主手下就这样一个,当为心腹,为什么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呢。”李堂主道:“属下只知他犯了错,就该受罚,何况真要他死,就不会送到柳堂主这里,其实我不是也是希望柳堂主能手下留情吗。”柳雪松苦笑道:“这事既已公诸于众,我还怎敢手下留情。”喝了口茶,说:“我还是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林兄无缘无故怎么去偷看女孩洗澡,又怎样打了李堂主,难道不应该知道吗,否则又该如何判罚。”牛头也道:“对,这里面一定有秘密。”马面很惊诧:”是吗,你知道。”牛头晃晃脑袋,说:“就是。”

    下面三人一言不发,好长时间都保持沉默,柳雪松等了一会,笑道:“现在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说罢先行离开刑堂。牛马二人尾随而上,柳雪松问他们碎梦一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马面说:“打呀,先打了再说。”柳雪松想起碎梦在自己正式行使刑堂堂主权利时居然不在,也许是心里不平衡之故。牛头忽然说:“看来他们几个都有难言之隐,可能一会儿其中有人来找你。”马面说:“最好就是那女孩,名媚的女孩还真少见,倒是有几分媚。”三人都忍不住笑。过了一会,果然李堂主来了,他把柳雪松请到僻静处,沉吟片刻,道:“柳堂主,实不相瞒,其实小女已和别人指腹为婚,但她偏要和林远好,我能有什么办法。”柳雪松好生诧异,说:“原来是你诬陷。”李堂主道:“其实是林远在小女洗澡时去找她,大概是决定要和小女私奔,结果被我发现,大打出手。”柳雪松明白了,怪不得两个年轻人什么都不想说呢,原来是互有顾忌,女儿还是要考虑父亲的感受,情哥哥也要考虑情妹妹的感受。他想这件事简单,两个年轻人既然相爱,当然要判林远无罪,可是他也只能判他无罪,至于两人能否在一起,自己却无法帮助。

    李堂主不知他想什么,道:“其实撮合两个人也没什么,但柳堂主知道那边是谁吗."柳雪松知他说的是"指腹为婚"的那边,摇头表示不知。李堂主道:“就是刘伯温之子刘琏。”柳雪松在皇上为朱欣安排的那个聚会上见过这人,对他印象不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李堂主接着又道:“本来我也希望我的得力助手成为我的半子,可是首领却很看重这件婚事,认为可以拉拢和朝廷的关系。”柳雪松一阵惊骇,心想:难道要拆散一对有情人吗。真不知如何是好。李堂主接着又道:“本来我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沦为牺牲品,可是首领之意难违。”柳雪松叹了一口气,道:“我去同首领谈,你们三个去见一见海堂主吧。”李堂主领命离去。

    柳雪松也赶紧找到牛头,问他有没有鸽堂的人在金陵,牛头笑着说:“鸽堂在每个分堂都有人,有什么事会飞鸽传到本地或最近的鸽堂,再由那里的弟子将事情传到总堂或是别地分堂。”柳雪松还没有问,马面就说:“孟芸就是刚刚调到鸽堂的。”柳雪松一听,顿觉头晕目眩,心想自己问她的那些事可能她自己理解不了,如果让首领知道了,却会引起怀疑。马面知道他要找孟芸,就把她找来。柳雪松稳住心神,考虑了一下措辞,对孟芸说:“请转告首领,刘伯温大人随时都会归隐,镇江分堂李堂主千金之婚事意义不大,希望能改变主意。”孟芸领命而去。这个案子自然也就告一段落

    孟芸走了没一会,海无涯就令人把大家请了去。

    柳雪松一边走,一边想:这个首领非要跟朝廷的人扯上关系,到底有什么用意呢。当然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答案的。

    海无涯在自己的院子里,他把请来的各分堂堂主也都请来了,慕容婷和冷艳冰姐弟亦在.碎梦竟然也来了,只是背对着大家座在一边喝茶,海无涯站在院中央,鹤立鸡群,连几个女儿也都陪在身边。他见人都到齐,笑道:“各位,请大家都这里来,就是来玩的,大家随便,不要客气。”有人道:“真地随便吗。”海无涯笑道:“你要象你那样随便,得问过柳堂主才行。”大家都笑起来。柳堂主知道这铁燕门甚至比某些名门正派的规矩还严,对此情形并不以为异。海无涯目光转向柳雪松,道:“柳堂主代表首领和阿若姑娘来看望大家,请他讲几句。”柳雪松心道:“天,我可没说是代表首领和阿若来的,他怎么能这样说。”可也不能反驳,便道:“在下才疏学浅,还须各位前辈多多指教,多谢。”话极是简短,人人都称赞他谦逊有礼。海无涯又邀请冷艳冰说话,冷艳冰用她的眼睛笑笑,说:“今天很高兴能和这么多朋友见面,也很高兴我们有柳堂主这样一位出色的刑堂堂主,他宅心仁厚,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立时掌声雷动。柳雪松却很明白,除了宅心仁厚,他实在听不懂自己哪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样子海无涯并未安排碎梦讲话,但她忽然站起来,轻扭水蛇腰,走到场中央,人们一下子都安静下来。碎梦抱拳道:“以前多有得罪了。”众堂主都道:“哪里,哪里,客气了。”碎梦道:“做什么事,仅有仁心是不可以的,以后我会以我的经验好好辅佐柳堂主,把刑堂的事务处理得更好。”又是一阵掌声,柳雪松听起来却很不舒服,碎梦接着又道:“当然,哪里需要我,我都可以出力的。”她的话一点都不客气,那些堂主们心里也开始摸索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柳雪松也不想去揣度她想干什么,他知道今晚要带路不平和玉人飘香去见叶秋仪,便向海无涯告辞。海无涯没有留他,也没问他干什么,让他去了,接下去自然还免不了向碎梦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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