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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飘香传 第七回 分手邂逅 2

    ??第二天来到离湖洲不远的一个小镇,柳雪松见镇外镇内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难民,便问街边一个卖杂货的小贩是怎么回事,那小贩叹了口气,说:“三年旱灾,浙北百多个村都没有饭吃,不逃难,不要饭,还能做什么。”又问官府怎么不管,小贩就不回答了,柳雪松想官府多半离开金陵时,在山庄领了自己在铁燕门的工钱,起码也有三千两银子,海无涯也拿了五千两给他用,淑妃在包袱里不仅有衣服零食,还有两千两银票,可说对他仁至义尽。柳雪松想了想,对玉人飘香道:“我这里有一万两,一些是马师的工钱,还有一些是赌博赢来的,我那位姐姐还送了不少,不如我们买成米,雇人熬成粥也能支持一段时间。”玉人飘香叹道:“你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稀粥又没有营养。再说你以后也不要再赌博了。”柳雪松苦笑道:“是,我错了。”

    玉人飘香建议柳雪松先拿出半月的用度,然后找人回金陵告知淑妃,柳雪松当即找了一家饭馆,给了五千两的银子,让他们每天给灾民供应三餐,商议一番,早上是馒头,中午是面条,晚上是米饭,咸菜和猪头肉或是油水充足的素菜。饭馆的老板笑道:“天,这是普通人过的日子,灾民这样吃够吗。”又说饭馆的人不够用,灾民每天都在增加等等,柳雪松又付了三千两,就这样才得到能供应多久就是多久的承诺,这时已是中午,柳雪松问老板可不可以供应面条了,老板笑道:“面条,多的是。”

    柳雪松当即站在门口,向着灾民大叫道:“喂,各位,来吃面了。”灾民兴奋之极,蜂拥而上,柳雪松费了好大劲才帮助他们排好队。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这顿饭才算吃完,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在对面的茶馆里看着,心里都很是愉快,周围的人也都对两人的义举表示赞赏,灾民也都很激动,连身道谢,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已决定明天再走,当下准备找家客栈,刚出茶馆门,就听茶馆里有人大笑,所有的人都很好奇,都转头去看,却见是对面茶馆西边靠窗的一角座着一个衣着华丽,十八九岁的少年,他刚才一直在一个人静静品茶,没有人在意,现在却突然无故大笑,自是让人莫名其妙。柳雪松不禁问:“兄台为何大笑。”那少年道:“这也叫做善事啊,早上一个可怜巴巴地馒头,中午就是一碗面,吃了恐怕不消化,晚上的猪头肉还不知是哪里刨来的,能吃吗。”柳雪松道:“我相信老板,再说做善事是尽力而为,不是为了比试富有。”少年冷笑道:“没钱就不要做善事,还要强词夺理。”说着起身走出茶馆,经过柳雪松身边时,还故意挤了他一下。

    人们都跟着这少年,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柳雪松无可奈何地问玉人飘香:“你看得出他是很有钱的人吗。”玉人飘香看着他,笑道:“如果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靠赌博啊。”柳雪松哭笑不得,无言以对。只见那少年来到附近一家较大的酒楼外,让小二把老板叫了出来,老板正忙得要命,赶紧问这少年什么事,少年说:“我要做善事,这些灾民每天早上要吃两个肉馒头还有稀饭,中午和晚上都要有两菜一汤,保证新鲜,保证有肉吃,而且每七天一大宴,每桌至少十道菜。。”老板弄明白了来意,苦笑道:“小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就算是楚东原,甚至沈万山他们来也未必敢这样做善事啊。”少年冷哼一声,拍着胸脯道:“他们不敢,我敢。”说着就掏出一匝银票来,老板数数,竟是三十张一万两的银票,共计三十万两,且都有很好的信誉保证,绝非假票,顿时楞住,过了好一会才说:“小兄弟,这些钱一定来之不易,可不要这样乱用啊。”少年冷笑道:“恰恰相反,钱对我来说实在是来得太容易了。”说罢,招招手,对灾民道:“走,我给你们找处安身的地方。”有吃的,有喝的,灾民们本来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听说还有住的地方,都是群情激昂,蜂拥而上,跟在少年身后。柳雪松苦笑着对玉人飘香道:“看来我不该在这里显摆,把真正有钱的人给刺激了。”玉人飘香没有说话,示意也跟上去。

    当下灾民跟着那少年,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和另一些看热闹者则跟在灾民后,少年向东过了两条街,经过一片破旧的民居,往西行五里路,来到曾经的刑场,这里有一个不小庄园,里面自是有不少房子。有很多都已经修好,还有的正在修建中。

    少年敲敲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看看周围的人,问少年:“小兄弟什么事啊。”少年道:“我要买你的房子。”管家哭笑不得,冷笑道:“这庄园是我们家少爷给老爷六十大寿献孝心,前前后后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你说能卖吗。”少年道:“可是灾民没房子住,你说怎么办。”管家生起气来,道:“灾民有没有房子住,关你我什么事。”少年忽然将手一招,象变戏法一样又亮出一大匝银票,“六十万两,不知可不可以跟你们少爷商量商量,让他换种方式献孝心。”顿时一片哗然,谁都想不到他半个时辰不到就用出了九十万两,实在是大方得要命。管家还在发楞,一个三十多岁的公子哥听到争论,跑出来,接过银票,笑道:“本来我也不想在这个杀人的地方修房子,走了。”当下如草上飞一般,跑得飞快,工头来问应该怎么办,少年道:“没修好的继续修,多买些床,每间房摆的床要多,但也不能挤。”说罢又掏出十万两,这样,他短短时间就花掉一百万两,看得周围的人都傻了。

    回去的路上,等跟着的人都散了,少年很得意地对柳雪松道:“怎样,这才算是做善事,你可怜巴巴地八千两不过是沽名钓誉。”柳雪松很想反驳他,但一时竟然找不到言词来予以回敬,玉人飘香这时问:“你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呀,会不会是偷了家里的钱呢。”少年气得牙痒痒地,道:“嫌我钱多,这样吧,跟着少爷我,姑娘就知道我的钱是哪来的了。”玉人飘香哼了一声,对柳雪松道:“我们走,去找客栈。”柳雪松礼貌上还是要同少年告别,少年却道:“这里人不多,客栈多得很,不急,不如由我作东,咱们就到酒楼吃饭吧。”玉人飘香冷笑道:“不必了。”少年大笑,道:“你们心眼真小,在下知道灾民的事让你们很没面子,可也不用这么没礼貌吧。”玉人飘香怒道:“谁说我们没礼貌。”少年哈哈笑道:“不是没礼貌,就是小心眼。”玉人飘香和柳雪松都找不到理由反对,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去了。路上,少年自称姓沈,名东。柳雪松心想:姓沈的,当然应该是第一富豪沈万山的公子,不然不会这么豪气。从这沈东,他想到沈周,这家伙自瞳瞳离开后,听说十分绝望,只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来,尽管这人在开封时对他并不好。

    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常被请客,但从来没被请得这么委屈过,这顿饭虽然好酒好菜,甚至还有歌舞助兴,但吃得极是难受,半个时辰后,两人都称醉了,告辞离去。沈东则继续欣赏歌舞。出了酒楼,玉人飘香问柳雪松:“如果有人下毒,你应该察觉得到。”柳雪松得意地笑道:“这位沈公子绝对没有下毒,你放心好了,谁敢在我面前下药呀,我这里还有几粒药,你带在身上,可防不测。”玉人飘香接过,说:“我只是觉得他别有用心,我们都要小心,如果有人要害你,有多少解药都没用。”柳雪松并不觉得她的担心多余,点头称是。当下两人找了同一间客栈,分住楼上楼下。

    这时天色已晚,柳雪松又喝了点酒,头有些晕,正欲上床入睡,忽然听得有很重地敲门声,赶紧踱到门口,打开房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很妖艳的女子,带着很职业地笑容道:“公子今日一掷八千银,小女子甚是佩服,特意登门讨教。”柳雪松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哭笑不得,道:“姑娘,有人还一掷百万银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正要关门,女子已经扑了上来,倒在怀里,大声道:“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足,多少钱办多少事都不懂。”柳雪松苦笑道:“你走错房间了吧。”推开她,打开房间,想要让她出去,那女的却又扑上来,紧紧抱住他,柳雪松这一次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忽然发现玉人飘香就在身后,玉人飘香怒声道:“有人说你什么,我还不相信,原来果然是真地。”柳雪松知道中计,赶紧道:“这不是真的,你听我解释。”玉人飘香什么也不想听,转身要跑。哪料,惊人的事发生了。

    一把犀利的长剑竟在此时此刻抵在她胸口。

    只要这把剑轻轻往前一送,玉人飘香就会客死异国。

    而拿着这把剑的,就是沈东,他眼里含着泪水,道:“这是我精心设计的一个机会,在你最伤心之时防守也最差,我也根本就不给你机会作任何反应。可是这不是我的作风,不是,我只是想证明咱们富田家的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好了,咱们杭州见,我陪你们玩到底。”他咬咬牙,忽然将剑扔掉,伤心欲绝地跑掉了。玉人飘香和柳雪松都惊魂未定,一时不知所措,的确,沈东的布置真是天衣无缝,为了杀一个人花了一百万两,可是最后却放弃了,玉人飘香刚才转身那一瞬间差点就将今日成为明年的祭日。过了好久,玉人飘香才追了出去。

    柳雪松吓唬了一下那个女人,怕玉人飘香有事,赶紧离开客栈寻找,可无论玉人飘香,还是沈东,都不见踪影。

    半个时辰后,他才回去,小二说玉人飘香已经走了,留了一封信,他接过。见信上写道:“柳大哥,这个人其实是富田家的老五富田光辉,他也是最懂得赚钱的,看他的情形很有可能去杭州对我二师叔不利,我先走一步去杭州,并借走你的大红马。”柳雪松心想:“原来如此,人家是来为兄报仇的。看来这个人心肠并不坏,就是有点想不开,花了一百万还没有报仇,这可好,我要独自上路了。”他算算时间,估计玉人飘香已经走了很远了,知道赶不上,可也想早点赶往杭州,便收拾好行李,买了一匹马,继续赶路。

    第二日黄昏,来到离湖州不远的小镇上,柳雪松无意前行,欲找客栈歇息,可是这里离湖州甚近,也很繁华,客栈都满了,柳雪松在集市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忽然听见前面人声鼎沸,赶紧上前去,挤进围观的人群,却见是一个满脸凶相的公子哥正在训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你到底还不还钱。”那少女婆有几分姿色,似乎已经挨了一耳光,但仍然向着对方怒目而视,有人劝道:“李公子,就算了嘛。”李公子冷笑道:“怎么能算了,说好的,还不起钱你就得跟我走。”手下蜂拥而上,要绑走那少年,少女泪流满面,争辩道:“李公子再宽限我几天。”李公子哼了一声,转身而去,手下则冲上去强抢那少女,柳雪松怎能容忍这种事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冲上去,推开李公子手下,质问道:“你们干什么,太不象话了,光天化日之下要强抢民女吗。”李公子手下没想到还有人管闲事,冲上来,连劈带撞,连踢带砍,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家伙,柳雪松轻功虽然比不上那些一流高手,但闲庭信步,巧躲妙闪,游走在这些人中间却非常容易,时而推推,时而绊绊,将这些人全都放倒在地。他并不想伤人,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厉害。李公子虽然很是尴尬,但并没有受什么伤,同时也知道这人不好惹,都看着李公子,不敢有任何行动,李公子笑道:“好,带种的话,明天中午之前不要离开这里。”那意思就是说他报复的时间不会超过明天中午,说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柳雪松见他们离开,想问问周围的人这李公子是什么人,但大家看热闹到挺起劲,这时街上除了那少女,全都散了。那少女抹抹眼泪,对柳雪松道:“民女添添,多谢公子,公子你是好人,快走吧,你惹大祸了。”柳雪松心中笑道:“老子连皇帝都惹了,还怕惹什么大祸。”便对少女道:“这样好了,你可以请我到里家去吧,明天中午后我再走,保证不会让你们家有事,而且保证此后你们家都没事。”他随时都可以离开,此举自然是要保护他们家,同时也是找个地方住。

    在添添眼里,柳雪松什么武器也没有,一点也不象个江湖人,读书的也不象,不知道他为什么敢管这样的闲事,也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只好让他跟着去了。路上,添添才跟柳雪松谈起那位李公子,这李公子是湖州方圆三百里一霸,无恶不作,欺男霸女,象于九这些人的恶行甚至都不能跟他比,还有他家是当朝丞相李善长的亲戚,关系极好,连官府都不敢得罪。

    柳雪松听罢,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他知道自己擅闯皇宫能安然无事,实际上皇上皇后,淑妃都顶住了很大的压力,现在贸然去得罪李善长的亲戚,实在是有些不明智,但祸已闯下,也不多想,跟着添添往她家而去,一番交谈,知道其姓罗。

    添添家本来是住在镇上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她也是湖州方圆三百里的第一美女,全家过着小康的日子,然而战争把一切都改变了,罗家现在不比以往,只能搬到郊外,种点菜蔬,卖点小东西维持生计,两月恰,母亲病重,只好找李公子借钱,才生出以后的事来。柳雪松见罗家虽住得偏远,但周围青山绿水,环境优美,倒很是羡慕。

    添添父亲听说柳雪松来意,苦笑着向他表示了感谢,并希望他多住几天。柳雪松心中也很犯难,他说过要李公子永远都不来找添添麻烦,现在看来有些难以做到,难不成要把李公子全家灭了不成。

    这种想法只略做思付,就放弃了,他无奈地来到白菜地周围散步,忽然看见三个人向罗家而去,其中有两个还是在镇上被他教训的李公子打手,赶紧折回。

    原来李府是来这里“讲道理”的,带头的是李府的管家,他并不理睬柳雪松,对一脸苦相的罗父道:“上回说好还不起钱就交出添添姑娘,怎么你们要反悔啊。”罗父罗母都吱唔着说不出话来。柳雪松道:“那种情况下的约定完全是掐人的脖子,不同意怎行,所以是不合理的,按道理就要废除。”管家冷笑道:“那还是要还钱吧,你给吗。”柳雪松只有八千二百两,八千两做了善事,只剩两百两不到,想药钱能有多少,在镇上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看添添漂亮,李公子根本就是为了人去的,才没有提钱的事。当下问管家要多少钱。管家伸出五根手指,柳雪松想五十两,便掏出五斤重银子一锭,管家哈哈大笑,道:“你开玩笑吧,是五千两,药那么贵,千年人参都不知吃了多少,不然老人家能活到现在,这还算是便宜的。”柳雪松又是尴尬,又是气愤,怒声道:“天知道是不是千年人参,就算是五千两也不能抢人。”管家转过头去,对罗父罗母说:“你看你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跟着我们少爷吃香喝辣,有什么不好,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坏你们的好事。”

    柳雪松一时语塞,只想看看添添的反应,添添气得脸通红,骂道:“滚,我才不做那个人的十五姨太呢。”柳雪松想不到添添这样有志气,倒很是佩服,管家的脸却气绿了,挥挥手,道:“好,我们走。”看着这三人离开,罗父罗母都是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添添安慰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这位柳公子武功极高,是豫北一带鼎鼎有名的大侠,人缘很好的,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你们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柳雪松本来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案,正自难过,听到添添“胡说八道”,给足了他面子,到很是宽慰。他在金陵山庄时,见过一位堂主是属于湖州分堂的,到是可以找分堂的人想办法,不过他并没有问具体所在。再说铁燕们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也不是不知道,只好暂时放弃。

    趁着罗父罗母在做饭,柳雪松又独自来到外面散步,来到水井边,见南边灌木丛中有一只野兔跑过,心想抓来做晚饭也是好的,抓住时机,正要奔上前去,忽然丛林里两道黑影翻越而出,两把明晃晃的东洋刀刀光闪闪,在眼前划过,柳雪松见过富田俊雄的佩刀,自然知道东洋刀形状,当下纵身躲过,问:“两位,何故如此。”其中一个头稍高地黑衣人冷冷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柳雪松没想到李公子这么快就行动了,而且请的还是扶桑刀客,倒吸了一口凉气,见矮一点那位刀客的步伐稍差,飞身而起,向高个子来了招“泰山压顶”,才使了半招,忽然在空中连续转动,迅速绕到矮个身后,托起对方右臂,接着肋下一撞,转瞬间就夺到了一把武器,还将矮个推到地下。

    不过他学得是剑,拿着一把极重的东洋刀反而不知该怎么使用,现在要去拔剑也已经来不及,高个看出他的迟疑,大喝一声,举起刀来,迅速冲上,就是简洁凌厉的一劈,这一招看似简单,但不知已杀死了多少对手,柳雪松他知道对方敢露出身体中下的破绽,自是气势已经压倒对手,并不担心,可他偏不信邪,就要在身体被劈成两半的险境下强行攻击对方的破绽,当下就地滚到对方双腿之间,一刀刺向高个下身。

    高个没想到还有人跟他比速度,吓得双腿颤抖,举在柳雪松头顶的刀再也不能进得一分,柳雪松迅速点了他的穴道,笑着说:“你们大老远来,太累了,真不好意思。”接着收刀解穴。两扶桑刀客知道不是对手,什么话也不说,只好离开。

    柳雪松目送他们远去,忽然想起刚才的拼斗,差点被劈成两半,感觉实在冒险,不由得冷汗淋漓,可是在江湖上,不拼实在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他自下山后,虽说要闯荡江湖,事实上还从未经历过任何考验,今天勉强算是第一次。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飘飘渺渺地声音:“泄气了吧,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对手都走光了。”柳雪松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动也不敢动,暗自判断声音的方向,“如果刚才我从任何一个方向发动进攻,可能你都已经死掉了。”这话说得却是不错,刚才与那两人拼斗,他是鼓足了劲,现在再要将精气神在最短的时间恢复过来,的确不可能。“说实话,我倒挺喜欢你不要命的打法。”柳雪松虽然还判断不出这声音来自何处,但突然听出这声音是谁了:“你,你是富田大侠的徒弟。”

    那声音停滞片刻,似乎有些吃惊,“对,没错,总算你和我师傅还有些交情,这次就放你一马,但是我警告你,离玉人姑娘远一些,以后不许你碰她。”柳雪松笑问:“为什么,你吃醋啊。”“住嘴,她是我师傅的女人,不许你动她,将来我会送她去见师傅的,让她永远陪着师傅,所以现在让你离开他,是为了不让你那么痛苦。”柳雪松从心底里感到痛恨这种态度,怒声道:“变态,这与你何关,醉月楼三起人命案子是你做的吧。”“是的,她们骗了我师傅,也都是世上最肮脏的人,她们不死谁死。”柳雪松正要反驳,那个声音道:“我走了,自己保重,李府养了很多高手,希望咱们能杭州见,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柳雪松道:“不送了。”说着将缴获的两把刀掷入西边二十步开外的一颗槐树上。

    然后他回到草屋,和罗家人一道吃晚饭。

    晚饭刚吃过,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有人叫道:“柳雪松,这么有本事你自己滚出来受死,李公子可不想添添姑娘和岳父岳母大人受伤。”“快滚出来。”吵成一团,

    柳雪松见麻烦真地来了,不顾罗家人反对,赤手空拳就走了出去,只见外面至少有一百多人,在十丈之外将草屋完全包围了,这些人见柳雪松主动出来,都是欢声四起,当先一人指着他道:“姓柳的,你是自己受死,还是我们浙江武林人士来解决呢。”柳雪松见这些人不少奇装异服,还有的贼眉鼠目,知道是李府的食客,“呸”了一声,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人,还配冒充浙江的武林人士,真是让人笑话。”他在开封当然也认得不少浙江的名侠美女。当先那人怒道:“好,你与玉人飘香勾结,现在又为了夺人之妻,无故殴打李公子,真是罪不容诛,来,我们一齐上。”

    正在洗碗的添添见柳雪松势单力薄,叫道:“你们别打了,我去李府便是。”柳雪松顺手抢过她手中的锅铲,见有人还真不怕死,抢在最见面攻了过来,也不客气,一铲就打了过去。“添添姑娘不要管,我死不了的。”已将一人放倒在地。

    毕竟是和百多人交锋,柳雪松用擒拿手伤了几个,但险些挨了一剑,只好边打边逃,谁追得快就先收拾谁,这样跑了几里路,就有十个人被他点了穴道,但剩下的人武功都很是不错,看出柳的锅铲功还不够完善,完成了对他的再一次包围,用上了车轮战,非常巧妙地与他交锋,柳雪松没有任何优势,体力渐渐下降,眼看十分危险,也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红光闪过,闯入人群中,使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随意了挥了一后,旋即收剑归鞘。

    最前面一圈的人先楞了愣,后突然发现下身被划了好长一条口,且所有的人长度都相同,又没有受伤,力道用得极好,知是极高的高手来了,更不会象柳雪松那样手下留情,都敢惊惧,什么话都不敢说,皆作鸟售散。

    柳雪松转危为安,长舒了一口气,他一看那把剑,就已认出这个救他的人就是阿若,阿若手抱在胸前,习惯性地等他过来参见。柳雪松笑道:“你以为救了本堂主,就可以这么了不起吗。”阿若怒道:“放肆,听说你还在海堂主面前充老大,是吗。”柳雪松赶紧过去,嘻笑着,给她拍拍身上的尘灰,道:“阿若姑娘好,阿若姑娘辛苦了。”阿若推开他,问:“怎么样,我交代你的事,你是如何办理的。”她当然已知道柳雪松并未杀死海无涯,想要知道他办事的方法,若对,也可以表扬一下。柳雪松只好说自己用了很多方法,可是都不成功,只怪那个人实在太狡猾,武功也太高了。阿若又问:“你为什么去皇宫啊。”柳雪松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说是为了实现对紫冰她们的诺言,阿若也不再问,似乎并不感兴趣,只说:“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你不要再去动海堂主了,明白吗。”柳雪松正有此意,连声附合,阿若道:“你贸然进皇宫惹下弥天大祸,首领召集去杭州,很有可能要追究你的责任,当然只是有可能而已,你是我的人,就算有麻烦,我也会帮你过关的。”柳雪松连声道谢,心中却在嘀咕:首领要追究我的责任,也不用这么麻烦吧。阿若要杀四师叔,也不知是否经过首领默许。他在金陵山庄终于知道首领这么多年来铁燕门三方势力间追求平衡,自然不会轻易去动海无涯。

    阿若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问:“你惹了李公子,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啊。”柳雪松摇头表示不知。阿若道:“你知道湖州有个分堂吧,地址就在这个镇上,不过湖州城内有很多产业而已,他们与李府有生意上的来往,十分密切,而且李府有求于分堂的很多,这也是湖州分堂为了控制湖州经济的手段之一,所以只要让分堂出马,区区一个李公子,估计是不敢拿你怎样的。”柳雪松闻之大喜,忍不住抱住阿若的腰,叫道:“谢谢你,阿若。”阿若很快便推开他,斥道:“放肆。”柳雪松想起她的病况,关切地问:“阿若,你还好吧,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解毒药的。”阿若见他现在才来关心,自是冷笑道:“假惺惺的。”柳雪松道:“是真地,二小姐他舅舅金正东老先生就在杭州,当初我的毒就是他派人送来解药解的,等到了杭州,我会帮你问的。”阿若叹了一口气,道:“没事了,你走吧,这段时间我会在暗处保护罗家的。”说罢告诉他湖州分堂的所在,扬长而去。

    柳雪松看着阿若的背影消逝在夜色中,心中忽然充满了感伤,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半个时辰后,他就来到了镇上的湖州铁燕门分堂,这里很偏僻,街上人也不多,但一个叫吴记澡堂的地方却很是热闹,这里就是柳雪松要来的地方。

    柳雪松随便找了个伙计,道:“我想借钱。”伙计问:“借多少。”“五千两,等到开封我会多还一百二十两,一个叫阿若的姑娘给我作保。”伙计听出是开封总堂的人,脸色立变,恭敬了很多,将他带到阁楼里。

    阁楼上还没有其他人,伙计不多时请了一帮人进来,双方打量一番,为首之人问:“属下是湖州分堂副堂主叶盛峰,不知阁下。”柳雪松取出牌子,亮明身份,问:“你们堂主呢。”叶副堂主答:“正在休息,他刚刚才从金陵赶回。”柳雪松想自己在路上耽搁了,所以别人后走反而差不多时间到。当下说明来意,叶副堂主笑道:“堂主尽管放心,属下保证罗家没事,堂主也能安然离开湖州。“柳雪松道了谢,嘱咐堂主早点出发去杭州,然后就离开了。

    回到罗家,柳雪松宣布和李公子的事已经彻底解决,罗父罗母想起晚饭后的那一幕,自是不会相信,添添却道:“我早就说过,柳公子是豫北一带的名侠,黑白两道都能说上话的。”罗父罗母还是半信半疑。柳雪松知道这一晚不会有事,再度来到外面散步,想看看阿若是否还在,但始终不见人影,知道阿若可能看见他回来就已离去,只能在心底里由衷地祝福她。

    第二天,柳雪松和罗家告别,上马向镇上而去,准备继续自己的杭州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