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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妜宁元重 第19章 陛下宣见

    钟妜正下意识地想要躲,却是贤妃快她一步地一把将她头上的步摇给拔了下来。

    ……为什么不早说?

    钟妜长呼了一口气,看上了她的首饰直说嘛,何苦要动手?

    贤妃抓过那支步摇,只看一眼,便指向蕙姑:“这步摇是从哪里来的?”

    蕙姑立即起身,小心道:“回娘娘,这是从早上府里送来给小姐挑选的首饰盒里选出来的,有何不妥?”

    贤妃冷着脸将那步摇扔到地上,冷冷道:“什么府里送来的,分明就是那个高氏搞的鬼?”

    蕙姑一听,惊恐道:“莫不是……莫不是那个毒妇在这步摇上下了毒?”

    “下毒到不至于,这步摇是宜妃之物,想来是后来又送给了高氏。方才我听说了下午在宁府门口你对高氏傲慢之事,现在你又带着这步摇……”贤妃将目光放回到钟妜身上,“你这个傻孩子,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那些人会如何说你?”

    钟妜根本不知道为何这贤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如何说?说我偷了那个高氏的首饰?”

    方才还想对钟妜大加赞赏的贤妃开始对她恨铁不成钢了:“之前你在顺天府闹的那一出,亲眼看到的只有一些老百姓,但是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而今天你在府门口对高氏极其傲慢,而还带着高氏非常珍贵的的步摇,人家只会说你身为继女,没有起码的孝心,反而去欺负她。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一个恶人。”

    看到贤妃忧心忡忡的样子,钟妜安抚地拍了拍贤妃的手背:“姨母,恶人也有恶人的好,如果我恶名远扬了,以后还有谁敢轻易把我欺负了去?”

    “你呀,到底是还小,不懂这深闺妇人嚼舌根的本事,蕙姑,你以后多教教她,一个高门小姐,该不该有恶名。”

    蕙姑又被点名了,于是开始恭恭敬敬地道出这件事的严重性。

    钟妜内心很不屑这高门小姐的身份,她算是看清楚了,在这沧戈,一个高门小姐无非是嫁给一个高门子弟,好点的就是如同贤妃这样嫁到深宫中来。嫁人后,也不过是囿于各家八卦,宅内争斗。如果真是这样,还真不如拜倒宿辰门下,两人一起威风八面地四海为骗来得自在潇洒。

    再这么被唠叨下去,钟妜觉得自己可能会灵魂出窍了。她的机智也是应急而生,她一脸沉重地对贤妃道:“姨母,这样说来,那个高氏已经跟宜妃走到一起了。刚才您那么不想大殿下娶宜妃的侄女,你俩平时肯定不对付,不对,是那个宜妃平时肯定很招人嫌……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怎么摆平她俩。”

    果然话头被钟妜转移开了,贤妃闻言叹了一口气:“我又怎会不知这个,宜妃一直想要拉拢你父亲无果,只得靠高氏这条线,先拉拢她的儿子宁郁庭。听澜儿说,宁郁庭现在应该是二皇子弈泓的人了。”

    钟妜目光坚毅地对贤妃道:“姨母,应付宫中这样复杂的形势,实在是苦了您。您放心,我定然不拖您的后腿,决不让那个高氏踩到我的头上。”

    贤妃露出不屑神色:“区区一个山野粗妇本不足为惧怕,她的倚仗无非是宜妃和他那个儿子。他那个儿子在乡野多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宁孤抒啊宁孤抒,你之前是有多么不争气,竟然被一个自家姨母不带正眼相看的高氏欺负了那么多年。钟妜应声道:“姨母说得是。”

    于是,毫无意外地,钟妜又当了一次被爱抚脑袋的小狗……当小狗就当小狗吧,至少贤妃这尊大佛她是应付过去了。

    蕙姑也不忘夸赞一番:“娘娘,近日来,小姐真的是长进了许多呢,想来夫人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钟妜坦然地接受她们夹杂着泪光的赞许,心中想着若是宁孤抒醒着,估计就是三个女人哭成一团的场景了。

    贤妃接下来还嘱咐了宁孤抒许多话,无非就是今后小心谨慎,切不要让小人得逞之类的谆嘱。时间过得很快,临别之时,贤妃还拉着她的手送她到了门口。这不禁让钟妜想到了她那远在梵晏的母君,母君从未给她送过行,到从来都是她去送要宫外去逍遥的母君。

    临别之际,母君也要执着她的手叮嘱一番:“阿妜呀,母君不在的日子你可要好好跟斐相学学治国之道,切不可沉迷男色,若是见着了好看的男子,定要……”

    钟妜这个时候很善解人意地打断她:“知道了母君,儿臣若是遇到了好看的男子,定要给母君留着,儿臣只要斐相一人就够了。母君慢走不送。”

    往日的一幕幕还在眼前,而耳旁是钟妜一贯受不了的唠叨之声。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是之前梵晏的十六年、中间被困的十年里从未有过的感受。

    临到了永延宫门口,一袭白色的声影便映入眼帘,他仿佛已经在门外这样立了很久。清俊的身影仿佛染了夜晚的微寒之气,看着恍如仙人一般。

    周围的宫人纷纷跪下行礼:“大皇子殿下万安!”

    弈澜先给贤妃问安,然后又把目光折回到钟妜身上。钟妜也淡淡地看着他,这个人,是宁孤抒魂牵梦萦的人,面对他的时候她钟妜可不能沾染一丁点不纯的思想。她又开始发动意念,呼唤宁孤抒:宁孤抒,你这个家伙,快点醒过来呀,醒过来看看你的心上人呀!

    贤妃笑看着两人:“抒儿,今日你澜哥哥应该是特地来谢你的,我瞧着好似还有谢礼相送呢。”

    “母妃,儿臣手里这个并非是什么谢礼,但却比任何礼物都要让抒儿开心。”

    弈澜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到钟妜手边:“这是我去年到上邕,你哥哥写给你的家书。”

    钟妜曾听宁孤抒说过,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宁韬络在两年前外祖一家覆灭时自请镇守边关,这两年来几乎都没有写过一封家书。想着宁孤抒也是念着这个哥哥很久了,于是也面带欣喜地接过来:“澜哥哥,这对抒儿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弈澜本以为这个表妹睹信思人难免要感伤一番,见到钟妜这个反应,那些劝慰的话并没有派上用场,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贤妃的目光在她二人间逡巡了一阵方道:“你们兄妹俩有什么话不妨多说一些。往后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贤妃话音刚落,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便小跑着过来传话,说是皇帝要传宁孤抒到昭华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