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钟妜宁元重 > 第117章 欲哭无泪

钟妜宁元重 第117章 欲哭无泪

    “弈承茂,”钟妜看着眼前的可怜虫,声音软了几分,“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阻止这件事情。”

    弈承茂虽然震惊失落,但还是很快地冷静了过来:“阻止?谈何容易?既然,这是他们的早已经设计好的,既然他们早已经舍弃了我,我又能做什么?”

    “那也未必,绝处都还能逢生,更何况现在未必就是绝望了。”

    “难道,你有办法帮我?或者说,你愿意帮我?”弈承茂迟疑道。他知道钟妜不是一个寻常的大家闺秀,她总是有一些别的人没有的本事,所以才会让陛下器重,让宜妃忌惮。只是,他不确信钟妜才被他算计,现在马上就转过来帮助他。

    寒风突然吹来,落了几片梅花到了钟妜的肩头,白狐裘披风上好似绣上了几多绯红的梅花,衬得钟妜的那张脸更加冷艳。她摇了摇头:“不,我救不了你,你却有办法帮助你自己。在帝都能在一众的宗室子弟中获得皇太后的喜爱,能够得到无数人的赞誉,这样的你,难道真的会对此束手无策,任人宰割?我可不相信。”

    她说她没有法子,但是却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至少在她眼里,他不是一个平庸之辈,他还是耀眼的。若不是他会给她下套,或许她也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讨厌自己了,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吗?

    他心中一动:“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也更加不会让你……置身险境。你,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结果,我一定不会让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说完,像是害怕她会出口拒绝了他一般,很快地就离去了,雪地里只留下一串略有些焦急的脚印。

    钟妜看着那串脚印,有些发愣,不知道弈承茂是不是真的会跟自己预期中的那样,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善。

    身后突然传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钟妜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这样带有淡淡讽刺的声音:“当真是懒习惯了,连这种事情都要假手他人去办。”

    还用得着思考吗,这个人不是弈沉还是谁。

    钟妜看着轻轻拂开梅花枝向她缓缓走来的弈沉,看到他比弈承茂更要俊美几分的容貌,又忍不住想起了刚才跟他发生口角的情景。

    那时候她的心中窝着一股无名火,现在已经消散了很多,见到了弈沉,倒是有些反省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礼了。

    “这么懒,还不是被惯的。”钟妜有恃无恐地回答道,看起来,她好像做成了几件大事,可是只有知内情的人才晓得,她其实没有做什么,之所以会这样顺利地让皇帝满意自己,还不是仗着自己有一个宿辰那样的便宜师父。

    但是弈沉好像是想歪了一样,他脸色僵硬了一下,当即就反驳道:“谁惯你了?”

    钟妜一下子级明白过来了,前面的那几桩事情固然是因为有着师父在帮衬她,但是出力最多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人么?她刚才的话可就是让弈沉误会了。

    这个误会很得她的心意。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梵晏那种可以调戏良家少男的时候了,她笑眯眯地也不解释自己刚才说的话,只是挑眉对弈沉说:“难道不是三皇子你么?”

    生怕弈沉会听了之后生气得拂袖就走,于是她连忙换个话题:“原来三殿下也有喜欢在暗处听人墙角的癖好啊。”

    弈沉淡淡瞥了她一眼,难道他会告诉她是因为刚才自己惹恼了她,两人不欢而散,他虽然也一肚子的不舒服,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想来看看她会不会在皇宫里一时忍不住惹祸然后就不小心看到弈承茂,于是就躲在了假山后面,听墙脚什么的也只是一个顺便而已。

    可是他能说吗?当然不能。

    “弈承茂是宗室弟子,万一你一下子因为被人阴了一笔之后一怒之下要杀他泄愤怎么办,我总不可能看着这梅园里用血来染红梅花。”

    现在知道是她被人阴了一笔了?那刚才说出那番要气死她的话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吗?钟妜瞪了他一眼:“这皇宫里面多的是一些见不得人的龌蹉事,这梅园里的红梅说不准原先是白梅来着,现在颜色这么艳丽,说不准就是谁谁谁常年拿人的鲜血染成的。”

    她就是不喜欢沧戈的皇宫,勾心斗角的龌蹉事情实在是不能再多了。一有机会能在弈沉面前诽谤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说得很对,这里以前就是白梅园。”弈沉半真半假地说道,“可是你太小瞧这皇宫了,用人的鲜血去浇灌树木,根本算不了真正龌蹉残忍。”

    “嗯,明白。”钟妜不怀好意地看着弈沉,别有用心地说。比如眼前的这一位,不就是这样的吗,凭着他的手段,将来搅起血雨腥风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弈沉哪里就不明白她的眼神里所代表的含义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所以……”所以,你不要背叛我。但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后面的几个字来,因为他终于想起,这一世的她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不是自己的太子妃,她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了,跟她再无丝毫的关系。

    或许以前的弈沉让钟妜觉得他有着跟同龄人不同的森冷和沉着,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让她害怕过,而此时,有一个短短的瞬间,钟妜觉得他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后背也凉飕飕的。她本能地后退一步,本能地接下了弈沉的话:“所以,我会离你远一点的。”嗯,尽量。

    弈沉突然莫名地笑了一下,眼睛已经转向了别处,眼神却是飘忽的。

    “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弈承茂你的法子?”他突然问道。

    她的法子,她还能有什么的法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能想到离间弈承茂跟宜妃甚至是他爹东彭侯的关系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她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可是,她却不会说出这一点。她希望自己在弈沉面前不要显得那么无能。

    “这个嘛,我要是直接说了,他回过头一定会怀疑我的用心,肯能离间计用起来就不会很顺手了。”钟妜如实道,但是却马上反应过来,原来这还是一条附加的好处呢?幸好她不是那么聪明,要不然想到了法子之后刚才一定会告诉弈承茂,那么她可就前功尽弃了。

    “算你还有些脑子,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地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而已。”弈沉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眼神,但是后面说出来的话却让钟妜肠子都悔青了,“既然如此,我就等着你的计划实施吧,我的法子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了。”

    “……”钟妜听完,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