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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妜宁元重 第118章 摊开来说

    有一朵梅花飘落了下来,钟妜看着它,状似随意地说道:“哦,原来你也是有个法子的啊,你不妨说出来听听,我参考一下也是可以的。”

    弈沉觉得很好笑地说:“东彭侯那边你还有些时间,那算是远忧了,而眼前,更重要的是近患。难道你现在不应该先除掉自己的近患?”

    钟妜转过身来:“你是说蕙姑?”

    弈沉看着她:“算你还有些脑子。”

    她却摇了摇头:“我知道,宜妃的这个计划中有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我一定会戴上弈承茂送给我的那只发簪。可是,我的发簪那样的多,选中那支云文簪的可能性却非常的小,要想让她的阴谋得逞,首先得有人来帮她完成这件事。而保管我的首饰衣物,服侍我穿衣洗漱的人只有蕙姑。所以,我首先应该怀疑的人是蕙姑才对,可是,我确信,蕙姑是不会背叛我的。”

    很好,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会陷入别人的陷阱中去了。弈沉不自觉地帮她拂去了肩头的一片红梅,待到反应过来时,手却是僵了一僵:“就算蕙姑不会背叛你,但他至少是受人利用了,你得把那个人揪出来,以除后顾之忧。”

    没错,虽然蕙姑不会背叛她,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是受人利用,而那个人会是谁呢?钟妜没有宁孤抒以前的记忆,但是当她在脑海中把认识蕙姑以来的每一件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心里慢慢地就有个大概的猜想了。她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弈沉,这点小事情,她自己可以解决。

    弈沉见她胸有成竹,也就没有多问。

    “你自己以后也要多长点脑子,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要学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在自己的绝对掌控之中,这样才不会那么容易让自己被人构陷,深入险境。尤其是……”尤其是将来嫁到东彭之后。

    “尤其是将来嫁到东彭之后,对吗?”钟妜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弈沉突然失笑:“那就得要看你的本事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钟妜出口叫住。

    “弈沉。”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名字,弈沉回身,挑眉看着她。

    钟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弈沉,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

    弈沉默然看着她,没有回答。

    “我知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能感觉得出来你十分的讨厌甚至是憎恨我。可宁……可我记得很清楚,我在那之前,跟你并没有任何的过节,甚至都没有怎么见过你。”

    弈沉依旧没有回答她,但她还是自顾自地说着,絮絮叨叨地像个老太婆。

    她突然抬起头来,恰好跟弈沉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她是疑惑的,而他是让她看不懂的:“我是知道的,我那一次被劫出宁府其实也是你的手笔,对不对?”

    弈沉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了。

    “我还记得你在宁府第一次见到我,说的那句话,你说,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所以,若不是那次我阴差阳错地拜了宿辰为师,可能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我此时,说不定已经在某个不知道的小地方或是逍遥,或是落魄地活着,对不对?”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悲喜,若是换成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只怕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可是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地让他觉得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一般。

    为什么,这一时的她,和他记忆中上一次的她有那么大的不同?难道上一世,他真的对她太过疏忽了吗?

    弈沉也没有辩驳半句,看着她淡淡说道:“所以,那时候你就不应该回来的。”回来有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冒险求生,而现在,还即将会远嫁。

    “总之,你就是不想要看到我,我也总觉得你没有想要杀我的心,但是却好像希望我离你越远越好一样。对不对,其实这一次,你也没有要帮我的心,你这一次是站在宜妃那边的,希望我嫁给弈承茂才好。是不是我嫁给了别人,并且远离你的视线,你才会放心。看什么看,难道这个很难猜吗,以你遍布帝都各处的势力来看,我身边的吕安也是你的人,又怎么会没有留意到蕙姑的异常,你瞒着不说,就是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落到别人的陷阱里面去。”她没有说弈沉跟宜妃沆瀣一气已经是嘴下留情了。

    过了半晌,弈沉看着她慢慢地说道:“你真的聪明了不少。”

    “可是为什么?”要是说第一次见面,弈沉这样对待自己,或许是因为宁孤抒的原因,但是到了后来,他们两个都已经有了那么多次的接触,而弈沉还那么不待见她,那还真的是她钟妜的做人太过失败了。想想,心里还真是觉得憋屈得不得了。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天知道,弈沉的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已经超出了不喜欢一个人的范畴了,简直可以说是前世有仇。

    钟妜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没好气地说:“难不成我上辈子跟你有仇,你这辈子忘记了喝孟婆汤了所以才要这样报复我不成?”

    真是被她一语中的了。

    弈沉不想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总之,现在能不能让你跟弈承茂的婚事落空,还是要靠你自己本事。”

    钟妜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看我什么本事?难道我很傻吗?费尽心思留在帝都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最后要被你用各种方法赶出去啊!我斗得过你吗我!我干嘛还要去费那个心思,与其费这个心思留下来,最后还是要被你赶走,还不如就跟弈承茂一起走好了。以后怎么还会有这样好的丈夫人选?本姑娘不留下来了,巴不得赐婚的圣旨早点下来才好!”

    弈沉走得缓慢从容,俊逸挺拔的身姿在红梅林中看起来更添了几分傲然的气度。

    钟妜看着他头也不回,甚至步履都没有乱一下,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了,却也不知道这份难过从何而来。

    “抒儿,你刚才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