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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我种下了世界树 第20章 我会叫醒你的

    临近晚上21点,四人已经停止了打闹,房间再一次陷入了宁静。床位从左到右分别是参孙、康斯坦丁、林彦和诺顿,他们在腾出空间的客厅排排睡。

    每一个人截然不同的被褥整齐的放在一起,偏偏又显得是如此的和谐。参孙的是琥珀蓝的方格小格,康斯坦丁的是有着起司般奶黄的纯色双拼,诺顿的是最耐脏的没有任何条纹的纯色高级灰,这些都是林彦为他们挑选的替换三件套。至于他本人是校园寝室生活中最典型的天蓝色白条纹,同时也是他在孤儿院曾经使用过的同款套装。

    “什么嘛,最后还是要和诺顿睡在一起……”林彦盖着被子抱怨道。很快他迅速的变了脸色,笑眯眯地把身体转向了康斯坦丁的方向,“不过旁边是康斯坦丁就没有关系了,晚上我要面对着康斯坦丁睡,不然对着诺顿那张脸我晚上肯定会做噩梦的。”

    “和我睡在一起真是委屈您了。”诺顿打开了从房间里找出来的助眠香薰机,默默地把它推远了一些,为了以防万一,又在遥控器上设置了一遍关机时间。他心不在焉地说道,“牙都刷了吗?”

    “刷了!”林彦张大了嘴巴,抬着头炫耀似的想要给诺顿看自己的一口白牙,不经意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和泛着湿润水光的健康口腔。至于诺顿本人毫无触动,只悲叹林彦幼稚的行为白白浪费了那张好脸,像个饿了千百年的吸血鬼在张牙舞爪。

    林彦朝着康斯坦丁低声请求道,“康斯坦丁你看,我没有蛀牙,所以明天我们放学可以一起去喝奶茶。”

    “我也刷了。”老老实实盖着被子的康斯坦丁乖乖地回答了诺顿的问题,看着诺顿欣慰不已,一种老父亲的感慨心情瞬间油然而生。不大的少年同样面露微笑地说道,“那明天我请客,我有好多零花钱。叶子想喝什么,我都给你买。”

    “好啊、好啊。”林彦激动地把头凑了过去,凑在康斯坦丁的耳边悄悄地要求道,“那我要加两份小料,要加珍珠和奶盖。”

    参孙关了灯,他们又在昏暗的香薰机灯光下说了会话,空气里是一股只有用力吸气才能嗅到的淡淡芬芳。康斯坦丁看上去似乎有些昏昏欲睡,连和林彦说话的声音也微弱了不少,几乎需要林彦把耳朵贴到他的嘴巴上才能听得清楚。

    “康斯坦丁要是困了的话,可以先睡。”林彦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康斯坦丁,温柔地保证道,“明天上学我会叫醒你的。”

    “其实……”康斯坦丁其实今天有点累了,放学回来脑子里一直都在担心林彦的安危。即便现在用一只手握着林彦的手,仍然略显不安,他强打起精神小声地说道,“其实我还有很多的话想和你说……”

    “没关系,明天康斯坦丁可以继续跟我说。”林彦用另外一只手回握了他的不安,看着连两个眼皮都在打架的康斯坦丁柔声安慰道,“到时候不管康斯坦丁想跟我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得到林彦的再三保证,康斯坦丁方才愿意一点点地闭上了眼睛,他用最后的力气翕动嘴唇,呢喃般说道,“那约好了。”

    “约好了。”林彦轻轻地保证道,帮康斯坦丁拉上了落在肩膀上的被子。黑发的少年已经彻底进入了梦乡,林彦并没有马上闭上眼睛,只是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于黑暗中静静地睁着一双眼睛,注视着康斯坦丁恬静的睡脸。

    康斯坦丁真的开始长大了,与肉体相对应的心灵也开始得到了成长。仿佛直到此刻,他才有了自己都对诺顿等人做了些什么的真切感。林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彻底放下了心,因为还有无数个属于康斯坦丁的明天会到来。

    与此同时,在美国的卡塞尔学院,正是阳光正好的上午9时。

    剑道社附近的早樱开得正旺,淡粉和纯白的花瓣散落在翠绿的绿皮植地上,与窗外的优美风景相比,站在训练室的路明非恨不得把林漓大卸八块,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由于他今天上午没有选课,所以一早就被林漓从床上抓起来拎到了学院公开的训练室,此刻身穿黑色运动服的林漓正毫不客气地斥责道,“路明非你是属蜗牛的吗?要不然你的攻击怎么会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帮忙训练就帮忙训练,非要言语攻击我吗?”路明非简直欲哭无泪,他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的木刀一个猛击直冲林漓面门。

    “这不是想着给你加点火气吗?”林漓原地不动,只是一个左仰头,脸颊岌岌可危地避过了路明非带着风声的木刀。

    他以一种嫌弃的眼神,审视路明非因为过度用力而前倾的半马步,精准无误地踢向了他的膝盖。路明非的姿势早就变形了,被林漓这么轻轻一踢,便歪曲了身体。林漓又毫无怜悯地从上而下,继续踢向了路明非已经腾空的右脚,至此路明非的重心彻底偏移。

    说的难听一点,林漓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把上个学期学的东西全忘光了。路明非这个在没有危险来临之前,得过且过的鸵鸟心态,林漓看它不爽已经很久了。因此林漓并没有停手,反而抓着路明非双手握刀的手臂和肩膀一边的衣角,彻彻底底给他体验了一次流畅的空中转体,并狠狠地把他抛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疼的路明非龇牙咧嘴,手里紧握着的木刀也松了开来,看得在旁边跪坐的楚子航直皱眉眼。林漓还是留了情面,不然他一个全力十足的腿鞭过去,能直接把路明非踢飞,在空中“咕噜咕噜”转个不停,最后翻滚着飞到旁观的楚子航旁边。

    不仅如此,路明非还要爬起来向楚子航点头哈腰的道歉,因为他双手拿刀的姿势,即便得到楚子航的指点,依旧握的不成模样。

    林漓对喘着粗气,狼狈不堪地躺在地板上的路明非激励道,“说不定你就能拿得起‘愤怒’了。”

    “拿起那玩意可能不是需要剑道,而是纯粹的肌肉力量。”路明非的胸膛累的直起伏,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朝着林漓伸出了手,催促道,“拉我一把。”

    “不拉。”林漓倒是贱兮兮地往后退了一步,避过了路明非伸出来的手。他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说道,“只训练了个半小时,你不会连站都站不起了吧?”

    这都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气的路明非手都在抖,他心里恨不得把林漓骂个狗血淋头,“我警告你,别逼我骂你!”

    林漓眼看自己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也不愿意从地上爬起来的路明非。他越发嫌弃地啧啧作声,以一种怜悯的眼神静静地打量路明非,哀叹道,“也不知道以后会有哪个善于发现美的姑娘看上你。”

    林漓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道了一声歉,“不好意思,忘记已经有姑娘看上你了。”

    “就算我不起来,你也不至于拐弯抹角的骂我吧!”路明非难以置信地扭曲了表情,他瞪圆了眼睛直挺挺地看向林漓,颤抖着嘴唇说道,“还要你不要瞎说,我和零不是那种关系!”

    “我都没说是谁,你怎么就把名字说出来了?”林漓笑得跟个狐狸似的。路明非抬起脚踹了一下他,可惜他实在没有力气了,没能成功踢到林漓。

    旁边的楚子航同样眼神幽怨,看得出来他对林漓乱点鸳鸯谱一事感到十分不满。

    林漓霎时变了脸色,低声呵斥路明非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眼神!”显然一副他想说这话很久的舒畅表情,连嘴角也下意识地勾起。

    “你能不能别玩梗了,我真的很累。”路明非懒得跟他说话,彻底放松了自己,整个人以一个“大”字软绵绵地躺了下去,他忍不住吐槽道,“和你对招哪里是练习,分明是你单方面‘虐待’我。”

    看得出来,路明非十分疲惫,连前额的刘海也是湿的,他的脸和脖颈间泛着一层水光,就连他黑色的运动服也被濡湿了一部分。

    相比较之下,林漓甚至连气息也没有混乱,一张白到发光的俊秀脸庞在路明非眼皮子前直晃悠。他正无所事事地蹲在地上,用自己的运动服外套给路明非扇着风。

    路明非却觉得林漓在拿自己寻乐子,因为外套上的金属拉链只差一点就会打在自己的鼻梁上。他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而且我更喜欢看氛围积极向上的故事,比方说泰罗、迪迦。”

    “雷欧的故事太悲伤了。”路明非吸了吸气,他满是同情地说道,“除了小通,所有人都离开他了。”

    “我不想成为雷欧。”路明非说着,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蹲在旁边眼巴巴等自己爬起来的林漓,“况且你也不是赛文。”

    林漓知道路明非的潜台词是:别再虐待他了。

    路明非伸出手,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水,带着几分笑意问道,“你的奥特眼镜不是被我修好了吗?”

    “就算成为雷欧和赛文又有什么不好?”眼看自己的小恩小惠没有激起路明非的动力,林漓干脆不给路明非扇风了。他的眼里也带上了些许憧憬,伶牙俐齿地反问道,“强大又温柔的超级英雄所有人都会喜欢。”

    “而且你是不是有一点搞错了?”林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肩膀上还披着自己黑色的运动服外套,露出最里面一件包裹着肌肉的黑色短袖。他和路明非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撑着下巴随意地说道,“悲剧的内核只有一个,那就是弱小。”

    “你说的很有道理。”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他慢吞吞地问道,“但不是说帮我练刀吗?你怎么连擒拿都用上了。”

    “对啊,帮你……”林漓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一下落在路明非手边的木刀,“我手里可没有木刀,这不是只能用体术了吗?”

    路明非彻底无语了,他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毫不客气地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啊。”

    “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吧。”旁边的楚子航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两瓶电解水。一瓶握着瓶口递到了林漓的前方,另外一瓶反倒是放在了路明非伸手可得的地面上,楚子航多半是想用这种方法鼓励路明非自己动手。

    楚子航也坐了下去,至此三人的位置一个不成形的半圆形成了。他默默地问道,“怎么突然谈到特摄了?”

    林漓撇着嘴,有些不太开心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路明非觉得我在‘虐待’他。”

    “那我是不是还要应该感谢你没有让我切瀑布?”路明非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嘴里灌了一口电解质水,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漓,“或者是用刹车有问题的吉普车来追我?”

    “哟!看不出来路明非你对我怨言这么大啊!”林漓把目光转向了楚子航,飞快地打起来小报告,“学长你看,他还嘲讽我。”

    “虐待应该算不上。”楚子航回想了一下从斯德哥尔摩回来后路明非的训练安排表,客观地表示了自己的意见,“最多只能算是陪练。”

    林漓心满意足地在路明非和楚子航中间比划了几个剪刀手,表示路明非的通讯频道被自己切断了,果不其然得到了路明非一个龇牙的表情。

    “再说了雷欧怎么了,我还会唱日版主题曲呢!”林漓毫不掩饰自己强大的语言学习能力,说着便想向二人展示的成果。他轻轻地哼唱了两句,“什么预言要灵验的时候,告诉大家有什么要终结的时候。”

    “我也会唱。”出乎意料的是楚子航同样会唱这首歌,他开口解释道,“我父亲出生的时间正好对应的是日本昭和时期,所以我长大之后慕名观看了圆谷株式的作品。”

    与此同时,林漓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以一种期待的眼神,将目光投向了楚子航,显然是希望楚子航也接着唱下去。

    或许是因为林漓希冀的眼睛过于明亮,楚子航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他面无表情地唱了两句,“谁都不能忘记勇气,更不该忘记那份温柔善良的心。”

    眼看在座的三个人里还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唱了,路明非只好硬着头皮加入了这场奇怪的接力赛。他勉强地开唱道,“狮子的眼睛闪耀着光芒。”

    很快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满是不解地问道,“我个学生会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夸狮心会?”

    路明非耳朵很尖,一下子就听到了林漓故意吹起的口哨。他瞬间从地上挺直了背,怒不可遏地看向旁边眼睛都快飞到天花板上的林漓,“老林你这个贱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林漓吹口哨的声音更响了,路明非瞬间从地上暴起,捡起了放在一边的木刀,直直指向林漓。他振振有词地宣判道,“我代表学生会,给予你天罚!”

    “当着我的面?”楚子航冷淡的眼神停留在了路明非的身上,再也不移动了,他的手里同样拿着一把木刀。

    林漓迅速地起了身,为楚子航腾出了空间,也因此成为了第一个离开座位的人。他以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怂恿道,“学长,让他看看我们狮心会的本事!”

    在楚子航背后举着水瓶,加油呐喊的林漓笑歪了眼眸,躲过了路明非毒针般的视线。

    “路明非,我们两个也来练练。”楚子航已经摆好了姿势,朝着路明非发出了邀请。一双似乎亘古不变的眼神静静地注视在路明非的身上,他开口说道,“让我看看你上个学期都学了些什么?”

    要死!要死!

    路明非急得抓耳挠腮,他就是嘴巴上说说,要惩罚林漓,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子航会抓住这个理由来检测自己上个学期的训练成果,他都快把那些东西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然而瞥到林漓躲在楚子航身后的无耻嘴脸,路明非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同样盯着楚子航的眼睛,他沉声回复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楚子航轻轻地应了一声,静静等待着路明非的率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