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律者：连接过去，引导未来 第291章 联结的内心
“所以……师父他到底被什么困扰？”
面对比安卡的追问，【纯粹】只是摇了摇头。
“困扰？要只是困扰就好了……
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存在】产生质疑了。
是【人】？还是【神】？还是两者皆是？
况且，如今他的灵魂已经撑不了多久，能拯救他的，也只有在他心中分量足够重的你们了。”
看着身边有些疑惑的众人，爱莉希雅还是做出了决定：“果然……还是得让你们知道才行。”
………………
这是一片雪原。
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原。
一个孤单又矮小的身影，倒在了这片雪原之中。
寒风无情地切割着他的感知，风雪不断灌入他的口腔。
——令人窒息。
他甚至都没穿什么衣服，唯有一件破旧的床单披在自己的身上。可即便是这样极端的天气下，男孩还是始终吊着一口气，没有彻底失去那最后一缕意识。
——和五万年前，自己降生在此世时一模一样。
“为什么……就是死不了……
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全身传来刺骨的寒冷本该加速他意识的消散，可每当他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到来时，他那几近消散的意识却会在那一刻再度清醒。
一心求死的他，这样的反反复复无疑就是对他最痛苦的折磨。
“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去死啊混蛋！这样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凭什么……凭什么我连自己的结局都决定不了？！”
他跪趴在雪中，越发觉得自己的可悲。
自己还能做到什么？
两袖空空，力量全无，甚至意识和身躯也早已残破不堪，可即便如此，他这一道意识依旧坚持到此时，还未消散。
咯啦——
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脚掌被一块锐利的石头划破，本就青紫肿胀的小脚脓血肆流。
然而，那染血的石头，让他看到了——解脱。
他忘记了疼痛，一把抓起了那块石头，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即便……这是自己的灵魂，但一切都如此真实。
如果自己在这里“死去”，那么……自己真的能解脱……
他毫不犹豫地将石块的锐利部分朝着自己的咽喉扎了下去！
啪——！
两只从身后伸来的温暖的手掌分别抓住了他的手和肩膀，制止了他这“自杀”的行为。
“谁——？！”
他猛然朝后看去，但对方的样貌立刻让他愣在了原地。
“姐姐……父亲……”
而在他喃喃着说出祂们的身份时，周围的一切风雪全部消失了——
只留下了四周的纯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
但他的精神几近崩溃，求死不能的痛苦一直在折磨着他这破破烂烂的灵魂。
手中的石块消失不见，但他求死之心却并未消减。
“明明是我害了你们……明明是我没有遵守约定……明明我只是个失败者……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
因为自己的自私，至亲都离自己而去。
因为自己的怯懦，自己的存在已经飘忽不定。
因为自己的弱小，属于他的未来已经彻底断绝。
他……还有什么？
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但——一阵温暖，包裹住了他。
那是来自姐姐的拥抱。
啪嗒——那是泪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呜呜呜……呜哇——！”
压抑了十万年以来的情绪，终是如决堤的浪，以最直接的形式发泄了出来。
………………
爱莉希雅将苏无垠的身世以及先前经历的一切精简地告诉了各位，而众人听闻后便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如果说人生往事如同咖啡，那么苏无垠绝对是最苦的一杯。
“我想……或许我明白无垠他如今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了。”
最终，还是雷电芽衣开了口，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她。
当然，并不只有芽衣理解。芽衣只是第一个敢直接说出来的。
“说吧，雷电芽衣。”【纯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想法——那或许是拯救他的关键。”
“嗯。”芽衣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开口，“无垠的责任心很强，他的【神性】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姐姐和父亲的离开，以及败给了【神性】的无垠，在对方的刺激下产生了强烈的挫败和自责。
而且……”
说到这时，她不由得看向了爱莉希雅。
亦或者说，她看向的是上一个时代。
“无垠的自责和绝望感并非只因为现在，而是自十万年以来，许多次未能【守护】而积累而成。
他一定见证了无数次毁灭，也经历了无数次【做不到】的痛苦。所以现在的他，需要认同。
我们——必须要他看到他已经保护了什么！”
“的确，以师父的性格以及如今的情况来说，结果往往比过程更能让他振作。”比安卡很同意这个观点，“而且，师父的确守护住了很多，他的努力和所做的一切不应该在这里被埋没！”
“不错的解读，看来你们对他的了解的确很深，也难怪你们在他的心中分量如此之重。”【纯粹】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众人，“不过，我好奇的是——在你们心目中，苏无垠到底是怎样的人？”
………………
良久，无垠的哭泣终于结束，情绪也缓和了很多。
“姐姐……父亲……能告诉我吗——你们那时……为什么宁愿自己离去，也要这么做的理由？
……我真的值得吗？”
他看着眼前的两位亲人，如同过去一样的，那诚挚的双眼。
“当然值得啊，毕竟你可是我的弟弟呢。”祂温柔地摸了摸无垠的头，“姐姐向来是要保护弟弟的，不是吗？”
而父亲则是温和地点头，并没有直接地回答。
“可……我保护不了你们……”
“其实你已经保护了，孩子。
你保护的，是我们的【心】。”
“【心】？”
“弟弟，我和父亲在向你坦白之前，其实同样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过迷茫。”【终焉】的语气和十万年前一样温和，对弟弟的溺爱溢于言表，“不论是对那些经历试炼的文明，还是各种各样的生命。”
“我们，都质疑自己的曾经。但，你的成长也重新拯救回了我们几近遗失的【心】，让我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我们能将一切告诉你。”那纯白的身影露出了一抹微笑，这也算是祂第一次在【苏无垠】面前假以神色，“孩子，不要质疑你所经历的一切，因为我们始终相信你所相信的一切——”
顺着祂抬起的手势望去，来到苏无垠内心的众人的画面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们……？”
他惊讶、不解，甚至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喜悦与感动。
“孩子，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有人会爱着你，陪伴你，守护你。
不正是因为你的【守护】，她们如今才能出现在这里吗？”
——————
“那……我先来吧?”爱莉希雅率先表态，同时露出一抹温柔又不失俏皮的微笑，“毕竟，我和无垠一起生活的时间最久嘛～?。
无垠他啊，是个很独特的男孩子。他有些时候很笨拙，有些时候心思又很细腻。有时可能一根筋，很多时候又心思缜密。
但无论如何，无垠他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也是个很有担当的男子汉！他一直都想要保护大家的幸福与笑容，他也一直是那个最不会选择放弃的人！无论经历了多少伤害与苦痛，他内心所相信的一切也从来都没有改变。
所以——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虽然可能有些私心，但在我的心中，他的确无可替代。
未来……我想与他一起生活。
——所以，你一定听到了吧，无垠？”
“……？！”
他不由得一愣，但内心生出了无数别样的情感。
那份来自内心共鸣的回响，让他的灵魂再次振作了一些。
而姐姐与父亲的手，分别搭在了他的双肩。祂们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陪着这个孩子一起看下去。
而下一个，是西琳。
“或许在我的那段时间里，无垠哥哥并没有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比起其他时候，我觉得那时的无垠哥哥才最接近一个正常的人类。”
西琳不禁有些怀念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曾经，毕竟现在无垠能陪伴她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对每个人都是。
“但正是那段时间的陪伴，让我真正了解到无垠哥哥那平常的内心。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平静的时光，也希望享受那样的生活。即便是在西伯利亚那样的环境下他依旧能开心地生活着。
可一旦到了不得不战斗的时候，无垠哥哥他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无论……无论会受到多少伤害……”
她不禁回想起那时当初无垠被暴走的齐格飞一爪至濒死的场景，虽然她不知道无垠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重新站起，但她猜也猜得出来——那样的代价，至少是他的生命。
“一直以来，都是无垠哥哥挡在我们面前，将我们无法解决的灾难都挡下。即便遍体鳞伤，即便无数次接近死亡，他都没有放弃。
他就是这么一个纯粹的人。
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面对比安卡的追问，【纯粹】只是摇了摇头。
“困扰？要只是困扰就好了……
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存在】产生质疑了。
是【人】？还是【神】？还是两者皆是？
况且，如今他的灵魂已经撑不了多久，能拯救他的，也只有在他心中分量足够重的你们了。”
看着身边有些疑惑的众人，爱莉希雅还是做出了决定：“果然……还是得让你们知道才行。”
………………
这是一片雪原。
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原。
一个孤单又矮小的身影，倒在了这片雪原之中。
寒风无情地切割着他的感知，风雪不断灌入他的口腔。
——令人窒息。
他甚至都没穿什么衣服，唯有一件破旧的床单披在自己的身上。可即便是这样极端的天气下，男孩还是始终吊着一口气，没有彻底失去那最后一缕意识。
——和五万年前，自己降生在此世时一模一样。
“为什么……就是死不了……
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全身传来刺骨的寒冷本该加速他意识的消散，可每当他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到来时，他那几近消散的意识却会在那一刻再度清醒。
一心求死的他，这样的反反复复无疑就是对他最痛苦的折磨。
“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去死啊混蛋！这样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凭什么……凭什么我连自己的结局都决定不了？！”
他跪趴在雪中，越发觉得自己的可悲。
自己还能做到什么？
两袖空空，力量全无，甚至意识和身躯也早已残破不堪，可即便如此，他这一道意识依旧坚持到此时，还未消散。
咯啦——
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脚掌被一块锐利的石头划破，本就青紫肿胀的小脚脓血肆流。
然而，那染血的石头，让他看到了——解脱。
他忘记了疼痛，一把抓起了那块石头，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即便……这是自己的灵魂，但一切都如此真实。
如果自己在这里“死去”，那么……自己真的能解脱……
他毫不犹豫地将石块的锐利部分朝着自己的咽喉扎了下去！
啪——！
两只从身后伸来的温暖的手掌分别抓住了他的手和肩膀，制止了他这“自杀”的行为。
“谁——？！”
他猛然朝后看去，但对方的样貌立刻让他愣在了原地。
“姐姐……父亲……”
而在他喃喃着说出祂们的身份时，周围的一切风雪全部消失了——
只留下了四周的纯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
但他的精神几近崩溃，求死不能的痛苦一直在折磨着他这破破烂烂的灵魂。
手中的石块消失不见，但他求死之心却并未消减。
“明明是我害了你们……明明是我没有遵守约定……明明我只是个失败者……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
因为自己的自私，至亲都离自己而去。
因为自己的怯懦，自己的存在已经飘忽不定。
因为自己的弱小，属于他的未来已经彻底断绝。
他……还有什么？
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但——一阵温暖，包裹住了他。
那是来自姐姐的拥抱。
啪嗒——那是泪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呜呜呜……呜哇——！”
压抑了十万年以来的情绪，终是如决堤的浪，以最直接的形式发泄了出来。
………………
爱莉希雅将苏无垠的身世以及先前经历的一切精简地告诉了各位，而众人听闻后便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如果说人生往事如同咖啡，那么苏无垠绝对是最苦的一杯。
“我想……或许我明白无垠他如今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了。”
最终，还是雷电芽衣开了口，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她。
当然，并不只有芽衣理解。芽衣只是第一个敢直接说出来的。
“说吧，雷电芽衣。”【纯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想法——那或许是拯救他的关键。”
“嗯。”芽衣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开口，“无垠的责任心很强，他的【神性】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姐姐和父亲的离开，以及败给了【神性】的无垠，在对方的刺激下产生了强烈的挫败和自责。
而且……”
说到这时，她不由得看向了爱莉希雅。
亦或者说，她看向的是上一个时代。
“无垠的自责和绝望感并非只因为现在，而是自十万年以来，许多次未能【守护】而积累而成。
他一定见证了无数次毁灭，也经历了无数次【做不到】的痛苦。所以现在的他，需要认同。
我们——必须要他看到他已经保护了什么！”
“的确，以师父的性格以及如今的情况来说，结果往往比过程更能让他振作。”比安卡很同意这个观点，“而且，师父的确守护住了很多，他的努力和所做的一切不应该在这里被埋没！”
“不错的解读，看来你们对他的了解的确很深，也难怪你们在他的心中分量如此之重。”【纯粹】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众人，“不过，我好奇的是——在你们心目中，苏无垠到底是怎样的人？”
………………
良久，无垠的哭泣终于结束，情绪也缓和了很多。
“姐姐……父亲……能告诉我吗——你们那时……为什么宁愿自己离去，也要这么做的理由？
……我真的值得吗？”
他看着眼前的两位亲人，如同过去一样的，那诚挚的双眼。
“当然值得啊，毕竟你可是我的弟弟呢。”祂温柔地摸了摸无垠的头，“姐姐向来是要保护弟弟的，不是吗？”
而父亲则是温和地点头，并没有直接地回答。
“可……我保护不了你们……”
“其实你已经保护了，孩子。
你保护的，是我们的【心】。”
“【心】？”
“弟弟，我和父亲在向你坦白之前，其实同样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过迷茫。”【终焉】的语气和十万年前一样温和，对弟弟的溺爱溢于言表，“不论是对那些经历试炼的文明，还是各种各样的生命。”
“我们，都质疑自己的曾经。但，你的成长也重新拯救回了我们几近遗失的【心】，让我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我们能将一切告诉你。”那纯白的身影露出了一抹微笑，这也算是祂第一次在【苏无垠】面前假以神色，“孩子，不要质疑你所经历的一切，因为我们始终相信你所相信的一切——”
顺着祂抬起的手势望去，来到苏无垠内心的众人的画面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们……？”
他惊讶、不解，甚至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喜悦与感动。
“孩子，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有人会爱着你，陪伴你，守护你。
不正是因为你的【守护】，她们如今才能出现在这里吗？”
——————
“那……我先来吧?”爱莉希雅率先表态，同时露出一抹温柔又不失俏皮的微笑，“毕竟，我和无垠一起生活的时间最久嘛～?。
无垠他啊，是个很独特的男孩子。他有些时候很笨拙，有些时候心思又很细腻。有时可能一根筋，很多时候又心思缜密。
但无论如何，无垠他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也是个很有担当的男子汉！他一直都想要保护大家的幸福与笑容，他也一直是那个最不会选择放弃的人！无论经历了多少伤害与苦痛，他内心所相信的一切也从来都没有改变。
所以——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虽然可能有些私心，但在我的心中，他的确无可替代。
未来……我想与他一起生活。
——所以，你一定听到了吧，无垠？”
“……？！”
他不由得一愣，但内心生出了无数别样的情感。
那份来自内心共鸣的回响，让他的灵魂再次振作了一些。
而姐姐与父亲的手，分别搭在了他的双肩。祂们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陪着这个孩子一起看下去。
而下一个，是西琳。
“或许在我的那段时间里，无垠哥哥并没有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比起其他时候，我觉得那时的无垠哥哥才最接近一个正常的人类。”
西琳不禁有些怀念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曾经，毕竟现在无垠能陪伴她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对每个人都是。
“但正是那段时间的陪伴，让我真正了解到无垠哥哥那平常的内心。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平静的时光，也希望享受那样的生活。即便是在西伯利亚那样的环境下他依旧能开心地生活着。
可一旦到了不得不战斗的时候，无垠哥哥他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无论……无论会受到多少伤害……”
她不禁回想起那时当初无垠被暴走的齐格飞一爪至濒死的场景，虽然她不知道无垠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重新站起，但她猜也猜得出来——那样的代价，至少是他的生命。
“一直以来，都是无垠哥哥挡在我们面前，将我们无法解决的灾难都挡下。即便遍体鳞伤，即便无数次接近死亡，他都没有放弃。
他就是这么一个纯粹的人。
也是……我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