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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人小鬼大谁见谁怕! 第748章 北大荒的情意

    王建国攥着包裹的手僵在半空,票子的冰凉透过油布渗进掌心。

    他看着赵书卓冻裂的手指因激动而发颤,想起去年冬天这人把唯一的棉裤塞给他,自己穿着单裤在水渠里打桩。

    \"书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赵书卓打断他,蓝布衫领口被挣得敞开。

    \"你把钱算这么清,是不是还当我们是外人?觉得北大荒人帮你是图你这点钱?\"

    他指向窗外。

    \"你看看那砖厂的烟囱,看看供销社的红旗,哪样离得开你?现在你盖房子,是我们整个建业村的喜事,你咋能拿钱来砸人?\"

    堂屋里静得能听见煤炉爆出的火星声。杨怀庆偷偷瞅着王建国怀里的包裹,何雨水把热汤放在桌上,蒸汽模糊了她的眼。

    王建国低头看着油布里的钱,想起在黑市时,每一分钱都要藏在鞋底,人与人之间隔着算盘和提防。

    可眼前的赵书卓,却因他塞钱而红了眼眶。

    这汉子会为了他的新房去求最好的木匠,会亲自跳进冻水里挖地基,此刻却嫌他把情意算成了票子。

    \"书卓哥,我......\"

    王建国的声音突然发颤,他把包裹往炕上一放,伸手抓住赵书卓的胳膊,触到他袖管里打补丁的衬里。

    \"我就是怕......怕麻烦你......\"

    \"麻烦?\"

    赵书卓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气,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北大荒,帮兄弟盖房子叫麻烦?等你房子上梁那天,我要让全屯子人都来喝喜酒,你要是再提钱,我就把这钱塞进砖窑里烧了!\"

    何雨水这时才敢上前,把玉米饼子重新塞给杨怀庆,低声说:

    \"书卓哥,建国也是怕亏欠大家......\"

    赵书卓却把眼一瞪:

    \"啥亏欠不亏欠的!在这儿,你帮我担水,我帮你砌墙,这才是日子!\"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包裹,塞回王建国怀里时,力道却轻了许多。

    \"钱你收着,留着给新房买红绸子,我跟你说,刘木匠的女儿绣花可好看了......\"

    木格窗上的冰花在晨光中融出细流,顺着窗棂滴落时,王建国正看着赵书卓把包裹往炕桌上推,油布摩擦桌面发出沙沙声响。

    汉子袖口的补丁蹭过瓷盐罐,惊得罐口的盐粒簌簌掉落,与他掌心卡着的砖灰混在一起。

    “书卓哥,你再推我可急了!”

    王建国往前半步,棉鞋踩碎了地上的冰碴。他瞥见赵书卓棉袄内衬露出的棉絮。

    那是去年他硬塞给对方的旧棉被改的,如今边角已磨得发亮。

    “卫生所是大伙的事,公社拨款该咋用咋用,但我这房子是自个儿的窝,总不能让你拿公中钱打家具吧?”

    赵书卓的烟袋锅子在腰间晃得厉害,烟荷包上的补丁像朵歪扭的花。

    “啥公中私中的?”

    他突然提高嗓门,震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

    “你房子盖在卫生所旁边,大夫们累了能来喝口水,这咋算私事儿?”

    他指向窗外,砖厂烟囱冒出的蓝烟正掠过老榆树梢。

    “昨儿老孙头还说,等你上梁,他要从窑里挑最红的砖给你铺院子!”

    何雨水端着新烙的玉米饼从厨房出来,竹帘上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睫毛。

    杨怀庆扒在桌沿数着包裹上的报纸折痕,突然扯了扯王建国衣角:

    “王大哥,赵大哥说刘木匠能打带药格的柜子。”

    王建国没回头,却看见赵书卓喉结滚动,粗糙的手掌在包裹上摩挲,像是在摸窑里刚出的青砖。

    “这样行不行?”

    王建国突然拆开“新房”包裹,票子与银元的冷光映着晨光,

    “我算过了,打一套桌椅加药柜,这些刚够。”

    他捻出两张布票和几张工业券,叠成小方块塞进赵书卓掌心。

    “剩下的你看着办——要是有富余,就给卫生所添个听诊器,或者买玻璃药瓶。”

    煤炉爆出一声轻响,火星溅在赵书卓袖口。汉子的手指悬在票子上方,指缝间的砖灰簌簌掉落。

    王建国想起去年雪灾,这人把棉帽扣在他头上,自己顶着草编帽跑十里地找兽医,耳朵冻得像红萝卜。

    “书卓哥,”

    他的声音放软,带着恳求。

    “就当我提前谢你帮我盯工,成不?你要不收,就是嫌我这兄弟当得不地道。”

    何雨水把玉米饼放在桌上,轻声说:

    “书卓哥,建国想把屋子拾掇亮堂些,等……等家里人来了,看着也舒心。”

    赵书卓猛地抬头,撞见王建国眼底沉沉的期盼,像极了自己当年蹲在供销社门口等花布到货时的模样。

    屋外传来杨怀庆追花猫的笑声,惊起一串冰棱坠地的脆响。

    “行行行!”

    赵书卓突然攥紧票子,油布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但咱可说死了,买完家具剩的钱,得由着我添东西!”

    他掰着冻裂的手指,指甲缝里还卡着泥垢。

    “我瞅着公社那台血压计该换了,还有杨大夫说的不锈钢镊子,得买最好的!”

    杨怀庆欢呼一声,玉米饼掉在桌布上。王建国看着赵书卓把票子塞进棉袄最里层,贴近心口的位置,那里还留着他去年送的暖身贴。

    “那地基和工匠......”

    “你放心!”

    赵书卓打断他,烟袋锅子敲得炕桌咚咚响。

    “刘木匠今早就在村口等我,说要按城里卫生院的样子画图纸!”

    门被推开时,三月的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却带着砖厂窑火的暖意。

    王建国望着赵书卓踩碎冰棱的背影,他棉袄后襟的补丁在晨光里晃悠,像一面小小的旗。

    何雨水把热饼塞进他手里,轻声道:

    “快吃吧,饼要凉了。”

    饼的温热透过粗布传来,王建国忽然想起黑市破庙里,于莉用雪水熬药时说的话:

    “家啊,就是有口热乎饭等你。”

    此刻赵书卓揣走的票子,何雨水递来的热饼,杨怀喜在纸上的药柜,正一点点在北大荒的冻土上,砌出一个真正的家。

    王建国看着赵书卓重新系紧鞋带,草绳鞋底蹭着地面的冰碴,忽然觉得怀里的钱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