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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铁道:漂亮虫母是寰宇好文学 第374章 金丝与蛛网·过去

    温热的水流滑过冰冷僵硬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贪婪地汲取这份久违的暖意。

    伴随着某种温热的,带着轻柔力道的接触,沃兰斯沉寂的意识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层层涟漪,逐渐清晰。

    好轻松……

    自从踏入奥赫玛那令人窒息的无形力场,祂从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

    那仿佛要将祂的神智拖入永恒沉眠的重压,此刻被一种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力量悄然隔绝。

    这力量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温和地冲刷着祂被刻法勒压制的灵性。

    耀眼而温和的气息,很亲近,会是哥哥吗?

    但沃兰斯很清楚,这里不是无垠星海,这里是翁法罗斯的圣城,奥赫玛,被黑潮啃噬的孤岛。

    哈尼雅的信息素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精准的穿透这绝望的帷幕,在这个与外界寰宇隔绝的陌生世界里找到祂。

    不是哥哥的气息,更非父亲那浩瀚如星海的繁育权能。

    这股力量充满了纯净的神性光辉,但与祂的父兄相比,却如同摇曳于风暴中的一点星火,面对着拖动整座星系的炽烈恒星。

    渺小,却异常明亮,还带着一种,燃烧自我的决绝。

    但,真的好温暖,是谁?

    沃兰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四只粉瞳在紧闭的眼皮下微微颤动。

    在祂的感知中,这股温暖神性力量的源头,那份支撑它的人性光辉,正以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坚定的速度,持续不断地流逝着。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有人以自己的灵魂为灯芯点燃灯塔,只为照亮他人脚下的方寸之地,哪怕代价是自身的湮灭。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在沃兰斯的心底弥漫。

    “是的,但仅限于行于逐火一途的黄金裔们。”

    一个温和的声音,如同最上等的丝绸滑过心弦,带着一种能瞬间抚平一切焦躁的优雅腔调,直接回应了祂未出口的疑问。

    “很抱歉,在你未能完全醒来之前,就强行通过金丝与你建立这样的联系。”

    声音的主人停顿了一下,带着真诚的歉意,却也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坦诚:“来自世外星海的贵客,预言向我揭示了你的到来。

    我名阿格莱雅,奥赫玛的改衣师,翁法罗斯的黄金商之一,愿我们,坦诚相待。”

    她的声音如同叹息,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却又有着支撑天地的韧性。

    【看来,】沃兰斯的思维在金丝构筑的通道中流淌,带着一丝了然,【那只身手矫捷,悄无声息的将我从某位元老院成员那充满陈腐气味的卧房里偷出来,带到你面前的小猫,也是为你所信任的黄金裔之一了?】

    在阿格莱雅指间缠绕的,散发着微光的金丝轻轻震动了一下,仿佛是她在无声地微笑。

    或许不止是金丝,阿格莱雅垂眸,仔细凝视着自己纤细手腕上盈盈而动的丝线。

    她这才惊觉,几缕更加纤细,色泽如凝固阳光般的琥珀色丝线,正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攀附在她那显露出些许欣喜情绪的金丝之上。

    它们并非覆盖,而是交融并共鸣,如同蛛网与晨露的邂逅。

    阿格莱雅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这让沃兰斯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迅速消散。

    祂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被翁法罗斯的世界意志,或者说,那纠缠此世的“命运”,正式的纳入了那不断运行的庞大织机。

    祂的存在已被预言捕捉,锚定,这意味着祂作为变量的可能性被急剧压缩,几乎失去了在棋局之外落子的资格,更遑论直接插手白厄那作为“救世主”的命运。

    难怪在白厄带着祂踏入奥赫玛之后,刻法勒的压制会如此沉重。

    但祂不能任由自己这样继续睡下去了,琥珀色的丝线开始伸长,在阿格莱雅身前将闭着四只眼睛昏睡的小少年缠成一颗茧。

    纤细而坚韧的琥珀色丝线瞬间从祂蜷缩的身体内部爆发式地生长,延伸,如同拥有自我意志的活物。

    在阿格莱雅平静的注视下,迅速将那个闭着四只眼睛,昏睡中的小少年形态层层包裹,缠绕。

    最终在温热的浴水雾气中,化作一颗足有两米高的,散发着温润琥珀光泽的巨大丝茧。

    而令阿格莱雅眼中掠过一丝真正讶异的是,即使在这化茧重塑的剧烈变化中,那些忙碌穿梭的琥珀色丝线,依旧能通过依附的金丝,与她清晰地交流,毫无阻滞。

    那份对力量精妙绝伦的控制力,远超她的预期。

    于是,她便对着眼前这颗散发着神秘光晕与生命脉动的大茧,继续了中断的叙述,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份郑重:

    “某位隶属于命运三相殿的小祭司,不久前书信告知于我。”

    阿格莱雅严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琥珀色的茧壁:“你与她做了一笔交易,擢取了欧洛尼斯的部分权能,以此在黑潮的肆虐下,护佑了她的故乡得以存续。”

    茧中的光芒似乎微微凝滞了一下,沃兰斯僵硬的身体轮廓在茧内模糊地舒展,仿佛沉睡的巨人终于挣脱了束缚,一个懒腰的幅度隐约可见。

    接着,茧内的光影开始剧烈地变化,拉伸,那是少年的四肢正在突破原有桎梏,向着更成熟,更强大的形态生长的迹象。

    阿格莱雅耐心地等待着,如同一位守候着珍贵织物最终成型的匠人,琥珀巨茧沉默了片刻,内里酝酿的力量如同深海暗流。

    终于,一个声音从茧中传出,不再是少年清脆的,带着点软糯的声线,而是更加低沉,更具磁性,如同大提琴的共鸣。

    然而那语调深处,一抹挥之不去的,几乎可以说是委屈的情绪,却比少年形态时更加鲜明地流淌出来:

    “……这孩子,为何还是如此警惕?”那声音叹息着,带着一种被误解的无奈,“也不知她是否知晓,擢取这个词,对我来说实在是,用得太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