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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部队同人文铃兰花开 第328章 倒霉的父子俩

    一场风波之后,我的生活再次回归正轨。

    我将这件乌龙讲给我老婆听,她笑我读过书的人了竟然还这么愚蠢。但欢笑之余,她又关心我下次不准这样了,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但她对我的支持大多都是生活上的,至于我工作上那些繁重的压力,只有老顾才懂。

    所以为了给我解压,顾一野同志特意在演习前夕给我来了一场‘特训’。

    他把我叫到了军区,拉着我看了一场模拟实战的直播。我们俩一边看,我一边阐述自己的思路,而他则在一旁时不时点拨着我。

    夕阳将作战指挥中心的玻璃幕墙染成血色,老顾握着遥控器的手青筋微凸,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模拟战场上的炮火声骤然炸响。

    我盯着大屏幕上红蓝双方的兵力调动,迷彩服下的后背却渗出冷汗。那些曾在深夜折磨我的焦虑,此刻又随着战术推演的展开蠢蠢欲动。

    “停。”老顾突然出声,画面定格在蓝军突袭的关键节点。

    他抄起激光笔,红色光点如流星般划过虚拟沙盘,“你看这里,三营的侧翼暴露得像个筛子,知道问题出在哪?”他的声音带着当年训新兵的威严,却在瞥见我攥紧的拳头时,刻意放缓了语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是战前侦察不到位,通讯频段也被干扰......”

    话未说完,老顾已经把战术板推到我面前,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的袖口:“重新部署。记住,战场瞬息万变,但指挥官的判断必须像军刀一样锋利。”

    “记住了。”

    我们一直看了很久,直到窗外的暮色彻底沉了下去,指挥中心的顶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老顾倚着战术板,听我重新规划进攻路线,时不时用粉笔敲击地图:“这里可以用声东击西,就像你小时候玩捉迷藏,故意露出破绽引对手入局。”

    他忽然笑了,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罕见的温柔,“你六岁那年,藏在衣柜里憋得满脸通红,却死活不肯出声......”

    当最后一场模拟战斗结束时,我才惊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老顾关掉投影仪,作战室陷入短暂的寂静。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两个杯子,倒满浓茶:“知道为什么带你看这些?”

    他的声音混着茶叶的清香,“战场上最怕的不是敌人,是自己给自己设的绊子。”

    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老顾胸前的资历章上投下斑驳光影。

    我捧着滚烫的茶杯,突然想起小时候看他指挥演习,那些在沙盘前运筹帷幄的身影,此刻与眼前这个不厌其烦为我讲解战术的父亲重叠。

    原来有些传承,不仅是血脉里的军人风骨,更是危难时刻永远张开的、坚不可摧的羽翼。

    我小口抿着杯子里的热茶,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回甘。

    眼神快速浏览着老顾办公室的陈列,深褐色的实木办公桌泛着温润的光泽,墙角的绿萝沿着金属支架蜿蜒生长,作战地图旁只摆着必需的文具,虽简洁但却不失精致,是他一贯的风格。

    而当我的视线落在他办公桌上我们一家人的合照上时,不禁笑了。照片里松松戴着玩具墨镜,笑笑把纸折的勋章别在老顾胸前,连我妈都被戴上了夸张的卡通发箍。

    我挑眉看着老顾,晃了晃手里的水杯:“爸,您都把压箱底的本事全教给我了,管顿饭不过分吧?”

    老顾把最后一叠文件塞进抽屉,金属锁扣“咔嗒”一声扣上,转头时眼底藏着促狭:“我都把自己的知识对你倾囊相授了,你不应该请我吃饭吗?”

    “我哪儿有钱,这个月还没到发零花钱的时候呢。”我摊开双手,故意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这话逗得老顾嘴角上扬,他伸手拍了下我后脑勺,力道带着几分亲昵:“惧内呀,你这是。”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儿子,我随我爸呗。”

    “臭小子。”他边说边摘下老花镜,镜片擦得锃亮,“行,我请你吃。走吧,出去吃,好久没吃涮羊肉了。”

    我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点了火,仿佛又变回了小时候听到“下馆子”就雀跃的毛头小子。

    “走!”我大步跟上老顾的步伐,鞋子在走廊地砖上发出整齐的声响。

    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窗户斜斜洒进来,为老顾的肩章镀上金边,而他伸手整理我歪斜衣领的动作,恍惚间与记忆里无数个送我出门的清晨重叠。

    火锅店蒸腾的热气还萦绕在鼻尖,羊肉的鲜香混着麻酱的醇厚在齿间回味。

    我抹了把嘴角,看着老顾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手,突然一拍大腿:“爸,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练习一下射击?我手痒痒得厉害!”

    老顾动作一顿,他的目光亮了亮,随即露出惯常的沉稳笑意:“你这劲头,倒和当年刚摸到真枪时一个样。”

    他利落地起身,军外套下摆带起一阵风,“不过要去就去外面的射击馆,试试室内模拟的新鲜玩意儿。”

    霓虹初上的街道上,老顾的步伐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节奏。

    射击馆的玻璃幕墙泛着幽蓝的光,推门而入时,电子报靶声与机械运转的嗡鸣扑面而来。工作人员认出老顾出示的会员信息,立刻恭敬地引我们到VIp模拟区。

    “这儿你常来?”我疑惑地问。

    “也不算,不忙的时候会过来。现在科技发展这么快,我们也要常看常新。”

    我不禁对老顾竖起大拇指,“您真厉害!”

    “这种模拟系统能随机生成战场场景,比固定靶更考应变。”

    老顾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模拟手枪,熟稔地检查握把角度,金属外壳在他掌心折射出冷光,“看好了,先调整呼吸——”他突然抬手,虚拟屏幕上的“敌军目标”应声碎裂,弹壳落地的电子音效清脆利落。

    我握紧枪柄,后槽牙不自觉咬紧。

    瞄准镜里的虚拟场景突然切换成荒漠戈壁,老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被环境干扰,记住三点一线!”

    随着他的指令,我扣动扳机,子弹穿透虚拟敌人的瞬间,记忆与现实突然重叠。

    二十年前的靶场上,那个手把手教我持枪的身影,此刻正带着同样的专注,注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起初,我总被突然变换的虚拟场景打乱节奏,子弹频频偏离目标。

    老顾立在一旁,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模拟枪托:“稳住呼吸,别跟着场景跑。”他的声音像根定海神针,穿透电子音效的轰鸣。

    渐渐的,我找到了窍门,荒漠里的移动靶、巷战中的突袭目标,在准星下接连“爆靶”,报靶系统的机械女声不断播报高分,让我兴奋得额头沁出薄汗。

    老顾退到休息区的皮沙发边,保温杯的热气袅袅升腾。他时而端起杯子轻抿,时而抬头注视着模拟屏上飞溅的虚拟弹火。

    当我沉浸在雪地狙击关卡,将最后一个“敌方狙击手”精准击毙时,兴奋地转身高呼:“爸!看这个连击!”

    却只看到他迅速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他的目光立刻聚焦,笑着竖起大拇指:“有点当年我带的新兵模样了。”

    霓虹灯牌的光影透过射击馆的落地窗,在老顾脸上明明灭灭。

    他坐姿依旧挺拔如松,却掩不住脖颈微微前倾的弧度,藏青色外套的褶皱里,隐约露出一个小小的星星贴纸,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我闺女的杰作。

    时间在电子报靶声中悄然流逝,直到馆内的顶灯开始闪烁提示闭馆,我才惊觉已是深夜。

    老顾起身时扶了下沙发扶手,动作极快地掩饰了膝盖微屈的滞涩,而我只顾着翻看射击记录,没注意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疲惫。

    他伸手向后舒展腰背,动作做到一半,喉间突然溢出一声闷哼。

    他后腰僵直着定在半空,右手下意识按住右侧腰椎,指节在藏青外套上压出一片褶皱。

    那声压抑的痛吟像根细针刺破喧闹的余兴,我握着模拟枪的手猛然收紧,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爸!\"我大步跨过去时撞倒了脚边的弹壳收集箱,塑料弹壳哗啦啦滚了一地。

    老顾闻声迅速挺直脊背,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没事,老毛病......\"

    话没说完,我已经扶住他颤抖的手肘,指腹触到他冷汗浸透的衬衫。

    休息区暖黄的顶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面,我这才看清那道轮廓不再如记忆中挺拔。

    他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脖颈处新贴的膏药边缘微微翘起,像面褪色的战旗。

    老顾察觉到我的目光,反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就是坐得时间有点长,看来现在连伸个懒腰都要打报告。\"他的调侃混着气音发颤,却让我想起白天医院里他攥着保温杯的发白指节。

    射击馆外的夜风卷着沙尘扑来,老顾缩了缩肩膀。

    我伸手揽住他的背,掌心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

    \"明天找人来家里按摩一下。\"我盯着他脚下斑驳的路灯影子,声音不自觉发沉。

    老顾却笑着撞了撞我的肩,军靴踏碎满地月光:“还是别了,别你妈发现我还得挨骂。”

    他的笑声消散在风里,而我扶着他的手,始终不敢松开。

    老顾扶着后腰,被我半搀着往门外走,突然猛地一拍脑门:“坏了!”

    我心头跟着一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手机锁屏,凌晨一点十七分,屏幕上躺着七八条未读消息,置顶是我妈发来的:“你们爷俩准备在外面安营扎寨?”

    “这下完了,你妈肯定在客厅等着‘审讯’。”老顾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罕见地慌乱,活像个被抓包的新兵。

    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我妈抱臂倚在玄关的模样,那气场比演习时的红方指挥官还令人发怵。

    “当年你去北京上大学了,我去和你高叔喝酒回去晚了,回家被你妈批评了半夜。”老顾边说边扯了扯领口,仿佛那无形的“枷锁”已经套上脖颈,“现在她更年期......”话没说完,我俩同时打了个寒颤。

    我们这才惊觉,惧内这个“传统”,在老顾家竟像军功章般代代相传。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鞋面,我俩站在路灯下面面相觑。

    老顾摸出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要不,先让你媳妇给你妈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爸,我也不敢。”我苦笑一声,想起上次老顾偷偷带松松吃冰淇淋被抓包的惨状,此刻我们爷俩,活脱脱两只即将“赴刑场”的惊弓之鸟。

    老顾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发酸的后腰,冲我努了努下巴:\"走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夜风,把地上的枯叶卷得打着旋儿乱飞。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并排走着倒像是两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风萧萧兮易水寒......\"他突然低声念叨,语气里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我这可都是为了你,要不是陪你疯玩,能这么晚?\"

    话音刚落,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说起来,倒是很久没这么痛痛快快玩过了。\"

    我看着他挺直却略显僵硬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闯祸后,也是这样跟着他回家挨训。只不过那时他走在前面威风凛凛,现在却和我一样,在我妈面前成了\"霜打的茄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我妈发来的最后通牒,而老顾已经率先迈开步子,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依旧带着军人的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