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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在明末之自古英雄出少年 第174章 松江府借机坑纨绔 众财主筹款买平安

    程风看着这混乱的局面,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轻声对身边的几人说:“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了,吴钟一会动手,你先把那带头的纨绔给我弄过来,石达开你们几个一会儿就动手给我往死里打,不用留情。

    月儿,木兰你们就大喊,来人,有刺客,保护大人。一定要让街上的人都知道,有朝廷官员被人当街刺杀。

    这帮子小混蛋,不让他家里出点钱,他们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说罢,月儿一把抓住柳隐,木兰抱起程思雨就往后退,吴钟,石达开,计永红,文玉,张兰芳五人上前几步,把柳隐,程思雨四人挡在身后。

    身后,只大少一人面对一群混混,这场面,可把混混们高兴坏了,满脸横肉的混混头子龇着一口大黄牙奸笑:“三个小仔,不想死就把钱财交出来,大爷就饶你们一命。”

    程风回头看了看柳隐和程思雨,见那柳隐虽然有些紧张。但并未见害怕的样子,其定力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自己第一次面临危险的时候要强的多。

    再看那程思雨,不知道是人小不知道有危险,还是因为心大不怕有危险。总之,小丫头镇定的很。

    没吓着就好,程风放下心来,看着眼面前的大黄牙,慢慢捞起了自己的衣衫,从腰间抽出两把金灿灿的手枪,在大黄牙眼前晃了晃,第一次发出反派专用的桀桀怪笑。

    两条枪在手里晃悠悠的:“桀、桀、桀、桀,这位好汉,看见没有,这个可是纯金的,想要不?”

    大黄牙早就被眼前那两块金晃晃的东西晃得眼花,哪里还会注意那两块金灿灿的东西长相有些特殊。

    只是咧着张大嘴,流着腥臭的口水:“小崽子可真有钱,随身带的都是黄金,大爷我喜欢,赶紧的,给大爷拿来。”

    程风应了一声:“好的,你接好。”话音刚落,抬手就是一枪,一声清脆的爆响,惊动了半个松江城。众混混们也被这一声炸响惊得目瞪口呆。

    枪声刚起,吴钟弓步一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如铁钳般抓住带头纨绔的腰带和领口,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过来,腰腹用力大喊了一声:“走你。”把人直接朝着程风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

    带头纨绔就如同一只飞鸟般腾空而起,吧唧一声,掉在了大少旁边,大少一点不带犹豫,往侧面横跨一步,一只脚踩在了那纨绔的背上。

    “啊……”这时候,那带头混混大腿上的疼痛感才反映到大脑,人也跟着倒地,发出了一声杀猪般尖锐的惨叫声。

    石达开等人也瞬间动了起来,如猛虎下山般冲进纨绔群中。

    计永红、文玉、张兰芳三人拳脚生风,专挑纨绔们的关节处攻击。石达开则力大无穷,几拳就打倒了好几个纨绔。

    月儿和木兰按照程风的吩咐,扯着嗓子大喊:“来人,有刺客,保护大人!”

    这种强抢豪夺的事情,松花府每天都在发生,街上的行人不少,大都已经习以为常。

    又看见有人被这群人渣围困,百姓们只能心里暗暗叹息,可怜被这群混世魔王盯上的倒霉蛋。

    正当大家都以为这群小娘子会被这些混蛋带走的时候。人群里却突然传出“啪”的一声清脆的爆竹声。

    没想到如此悲惨的事情,竟然还有人放鞭炮庆祝,百姓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一声凄厉如杀猪般的叫声,把地面都震的有些颤抖。

    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混混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大被人揍翻了。

    也有几个有些见识的混混,半晌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开始大喊大叫:“天哪,他们有火铳。”

    混混们一听有火铳,顿时慌了神,刚刚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你推我搡,都想往后退,生怕被那要命的火铳击中。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混混喊了一声:“怕什么,火铳只能打一铳,他现在那一铳打完了,兄弟们上去砍死了。”

    惊慌失措的混混们被这突然一声呼喊惊醒,脑袋也反应了过来,是啊,火铳只能打一铳,他那一铳都打完了,还怕个屁呀。

    这一下,五六个混混又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挥舞着手里的短刀木棍,嗷嗷叫着往前冲。

    程风冷笑一声,再次举起手枪左右开弓,朝着冲过来的混混连开四枪。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冲上来的六个人倒下了四个,只剩下俩混混被吓得屁滚尿流,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往前移动一步。

    后面那些没跟着冲上去的混混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毕竟他们在旁边看得更清楚,那火铳是可以连着响的。

    此时,街上的百姓们也都反应过来,原来不是爆竹声,而是真的有人用火铳打了人。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纷纷围拢过来,想看个究竟。

    而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平时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哪里会是这几个练了一身好拳脚,上过战场还见过血的护卫们的对手。

    石达开等人拳脚如风,毫不留情,纨绔们还没从铳声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瞬间就被打得惨叫连连,哭爹喊娘,有的躺在地上打滚,有的抱着受伤的部位哀嚎。

    这些纨绔公子的小跟班中,有一些机灵的,看着自家主子不是对手,早就偷偷的跑回家里报信去了。

    江南繁华之地,数百年太平日久,当地的老百姓已经不知道火铳这种神奇的玩意为何物了,连续不断的铳声,并没有吓着街上的百姓,反而引得远处的人也往这边靠拢。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街上的骚乱和连续的铳声还是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很快,巡逻的官兵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为首的军官看到现场的混乱景象,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又听到“有刺客,保护大人”的喊声不绝于耳。

    巡逻队小队长顿时也紧张起来,大声喝道:“兄弟们,快一点把他们围起来抓刺客。赶快去一个人通知知府大人,城里出大事了。”

    程风提着两只手枪,盯着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混混。想看谁还敢往前冲,就听到外面有官兵在那里大喊抓刺客的声音。

    程风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正在拼命挣扎的纨绔,慢慢的抬起踩在纨绔背上的腿。

    朝混混那边走了几步,捡起一把不长不短的小刀转过身来,就看见那带头的纨绔从地上爬起来正不知所措。

    大少不紧不慢地走到那纨绔面前,伸手抓住那种纨绔的手,又把手里的小刀塞进了纨绔的手里,然后两只手抓住那纨绔握着刀的手,一个转身把纨绔背在背上,纨绔手里那把小刀的刀背便横在了大少的脖子上。

    还不等那纨绔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传出大少惊慌失措的叫声:“狗贼尔敢?你竟敢挟持朝廷特使,你是不怕灭九族吗?还不放本使。”

    吴钟,石达开几人正在那里打得起劲,猛听得自家公子惊恐的叫声。

    几人大吃一惊,纷纷跳出战圈,回头一看,直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家公子竟然被纨绔劫持了。

    几人同时大喊:“狗贼大胆,快放了我家公子。”

    巡逻的官兵一声暴戾的喝斥,刚把混战的双方吓退了一方,官兵迅速将众人包围,就听见有人大喊:“狗贼大胆,快放了我家公子。”

    小队长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熟悉的纨绔公子,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挟持着一个小孩。小孩的周边一群小孩在那里大喊放人,都慌张的不行。

    小队长看到这一幕,心也是突突突的直跳,这群小孩敢当街大喊有刺客刺杀朝廷命官,他们的身份肯定假不了。

    小队长担心会出大事,急得朝着那个纨绔公子大喊:“唐六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速速放下手里的刀,小心伤着贵人,你家没法交代。”

    那纨绔早被刚才大少开枪连着打伤好几人的这阵仗吓得六神无主,手中的刀微微颤抖,他很想把这破刀扔掉。

    可自己的手被这小孩死死的抓住,根本就丢不开刀。

    程风也怕关键时候这小子把刀给丢了,一边用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有机会丢刀,一边在惊慌失措,大喊救命。

    那纨绔也是急得不行,嘴里一直在喊着:“我,我,我……”就是我不出来下文来。

    石达开等人焦急万分,他们知道公子这是在演戏,可又怕弄巧成拙,真把自己伤着,可就麻烦了。

    这时,知府方岳贡也得到巡逻士兵报告,有人当街行凶,打伤了不少的人,怕是要闹出人命的节奏。

    这松花府大富大贵人家太多,满街都是纨绔,不管哪一方的纨绔丢了性命,对官府都是个麻烦。

    方岳贡不敢大意,亲自带着更多官兵匆匆赶来,刚一进场子,就看见唐家六公子正拿着一把小刀挟持着一个小孩。

    方岳贡一看被挟持那小孩,心里就咯噔一下,暗到大事不好,脸色瞬间煞白。

    顾不得什么斯文,开口就骂:“唐六公子,你给老子把刀放下,你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竟敢挟持天子特使,你家是想造反吗?”

    程风听见方岳贡的喝斥,知道有正主来了,扯着个嗓子开始大喊,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救命啊,有人要杀我,谁去给我报个官。”

    大少不喊还好,这一喊反而让方岳贡镇静了下来,听这声音,虽然带着哭腔,可声音里没有一点恐惧。

    方岳贡心里有些怀疑,邸报上不是说这小子能和建奴的固山额真斗将,还能斗赢,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纨绔给控制了,这就不合常理呀。

    再仔细一看啊,这场景更不对呀,那刀是架在这小子的脖子上,可怎么是刀背对着脖子而不是刀口?

    在看那拿刀的手抖个不停,反而是反抓着挟持者的那双小胖手,那是稳稳当当.。

    再看那小子的对面,一群混混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看就是受到了严重惊吓的样子。

    方岳贡懂了,心也安了,气也顺了,血压也不往上飙了。怒视那纨绔,“你这大胆恶徒,还不把刀放下束手就擒!再执迷不悟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纨绔吓得腿软,拼命的想把手里的刀丢掉,可手被别人死死的握住,松都松不开,急得这纨绔浑身都失了力气,整个身子都往下瘫软。

    大少年纪本就不大,又是把那纨绔的手背扛在自己肩上,纨绔整个人往下出溜。大少那小身板实在扛不住那么大一坨肉往下坠,只得把刀往外用力一推,顺势松开纨绔的手。

    那纨绔没了支撑,直接瘫痪在地上,刀也掉在了一旁。

    方岳贡一看那挺立如松的程大公子,还有地上那坨瘫软如泥的肉,微笑着走上前,拱手道:“下官松江知府方岳贡,见过巡察使大人。”

    程风低头看了看那一坨瘫在地上的大银锭子,擦了擦嘴角的眼泪,抬起头道:“知府大人,你来得正好,这些人当街行凶,想要刺杀于我,实在是无法无天。

    大人可得把他们抓回去,严加拷问。我看,他们背后定有主使,还望大人严惩不贷。”

    方岳贡连忙点头:“公子放心,下官这就将这些人带回衙门审问,肯定能省出背后主使来。

    来人啦,把这些当街行凶的恶徒全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审问。”

    得了知府大人的命令,一众衙役府兵蜂拥而上,把那些混混纨绔全都压在地上,用绳索绑那个结结实实。

    这些家伙平时在松江府,那也是欺男霸女惯了的,这三班衙役,一众府兵也是他们欺负的对象。

    平日里没人惹得起他们,今日得了机会,那下手全都狠得很,那绑人的绳索是紧了又紧,那过年的猪也也没遭过这罪。

    等把这些纨绔捆好,方岳贡这才朝大少挥手:“公子,请上下官的轿子,移尊到府衙去坐坐,需要办的事情,下官早有就准备好了,只等公子你来画押就可完成。”

    程风笑笑:“方大人,那轿子就不坐了,咱们还是走走吧,第一次进这松江府,还是蛮刺激的,怎么着也得好好看看,表示自己来过。

    对了,去把松江府最好的大夫叫几个来,给那几个家伙包包伤口,别因为一个小孔丢了性命才好。”

    方岳贡这才注意到还有几个人躺在地上,那大腿上还嗤嗤的往外冒着血,如不包扎,真的可能会死人。赶紧叫过来两个衙役,押解这几个混混抬着受伤的混混去找大夫。

    见大少坚持要走路,方岳贡也没有办法,只得陪同步行,其他的同知,通判之类的官员就更不敢坐轿了,也都跟在后面安步当车。

    这一下松江府街上可炸了锅,松花府的百姓还是第一次见到知府大人带着松花府大小官员,在街上闲庭信步。

    身后拖着一长串的纨绔公子哥们,被绳子捆着游街。这奇景百年难遇,松花府的百姓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方岳贡陪着大少逛街,一路是走走停停,东张西望。等到府衙门口的时候,该传的消息也全都传出去了。

    进了府衙,大少也不客气,直接进了大堂,来到中间的公案后坐了,七大护卫自然而然的站到了身后。

    旁边就剩下个感觉自己站在官府大堂大老爷的背E,此情此景有些不妥的柳隐和啥也不知道,只觉得哥哥好威风。现场很好玩的程思雨在东张西望。

    方岳贡先是一愣,这场面明显和官府的规定相背驰,好像不合朝廷法度,可方岳贡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人家的品阶是见官大一级,谁来了也是他坐那里。

    衙役们一看知府大人的坐被人占,知府大人竟然没反对,只得从后堂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公案的左手边,方岳贡也不尴尬,就在这左边的椅子上坐下。

    其他的官员一看,知府大人都不计较,那其他的人更不敢计较了,反正占的位置又不是他们的,同知通判大小官员依照品级大小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看大家坐定后,程风扫视堂下被绑着的众纨绔混混,清了清嗓子道:“堂下的各位太子爷们,你们还有谁没派人回去叫家长的?赶紧的说出来,本使允许你回去一人通知家长。”

    大少的一句各位太子爷们,把堂上所有官员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纷纷用眼光看向知府方岳贡。

    这时的方岳贡也震惊了,这太子爷的称号都出来了,莫非程小公子不是想要放点血去就算了,而是想要坐实这些人谋反啊直接给宰了呀。

    方岳贡稳了稳心神,低声道:“巡察使大人,这些纨绔虽行为恶劣,但罪不至死,还望大人……。”

    程风摆摆手,“方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伸手拿起惊堂木,啪的一下拍在了公案上:“堂下大小太子爷们,本使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去通知家长,如果半个时辰之后,你们的家长还未赶到,那你们就要为自己的恶行付出血的代价。”

    众纨绔面面相觑,都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想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人回家报信去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堂外有人大喊了一声:“巡察使大人,方大人,我等早已在堂外等候多时,大老爷们不用等半个时辰。”

    程风微微抬眼,看向堂外正站着一群人,个个衣着华贵,满脸焦急又带着几分惶恐。

    程风笑笑:“让他们进来堂前说话。”

    衙役得令,朝堂外招招手:“大人有令,许你们进堂前搭话。”

    他们纷纷上前,对着程风,方岳贡拱手行礼:“草民等见过巡察使大人,见过知府大人,见过各位大人。”

    程风微微一笑:“各位大老爷们免礼平身吧。”

    “谢巡察使大人。”堂下二十多名长者,齐齐躬身,道了声谢,并把腰杆直了起来。

    程风笑了,对站在两旁的衙役说道:“这些家长年纪都这么大了让他们站着不好,你们辛苦一下,带凳子进来,让大老爷们有个地方坐。”

    衙役得令,把大堂上打板子用的长条木凳给端了进来,在大堂里买了三排,那些纨绔家长们,又是一番感谢,这才坐了下来。

    搞得整个公堂就如同学校一般,大家排排坐得整整齐齐。

    “巡察使大人,小孩子们不懂事,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高抬贵手,饶他们这一次。”

    见大人很好说话的样子,其中一位老者朝大少躬身行礼,颤巍巍地说道,额头满是汗珠。

    程风微微一笑:“这位老太爷说哪里话来,他们不过是一群纨绔,就是在街头强抢民女,偶尔的杀几个小老百姓逗个乐子,这才多大点事啊,各位老爷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程风这话一出,堂上的商人老爷,大小官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孩是啥意思?

    堂外旁听的百姓们是一片哗然,还以为来了一个为民做主的清官,没想到依然是一个糊涂蛋的昏官,大少话音刚落,堂外就是一片骂声。

    大少见在场的大小老爷们没一个敢接话说是这个理,嘿嘿一笑,脸上带着无比的好奇。

    眼睛闪着金灿灿的光,看着堂下的商人老爷们:“各位大老爷们,比起下面的事,他们当街强抢民女,谋杀朝廷命官,都不是什么大事。

    本使年岁不大,见识比较少,只在京城见过当今圣上,出了京城,还没见过其他的皇帝呢。

    本使问问你们,你们谁家里住得有皇帝?各位大老爷们也给本使引荐引荐,也让本使去参拜参拜,沾点皇气。”

    大少此话一出,就听着堂上传来噼里啪啦的下跪声,众家长脸色煞白,纷纷跪地:“巡察使大人,草民冤枉啊,我等都是安份守纪的良民,家里怎么可能藏得有皇家之物,草民真的冤枉啊。”

    方岳贡不知道这小祖宗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也不敢插嘴劝阻,只在旁边默不作声。

    程风从坐椅上站起来,双手按着面前的公案,目光扫视着众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底下敢称我就是王法的,除了当今圣上,哪个够格?

    可你们的这群公子王孙,大庭广众之下,口口声声宣称,他们就是王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松江府也是他们说了算。

    本使问问你们,你们家里到底是养着什么样的大人物,就连皇上来了都得你们说了算?”

    众家长听了,吓得面如土色,纷纷磕头求饶:“巡察使大人开恩啊,这只是小孩子们年少无知,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是我们管教不严,还望大人开恩啊。”

    程风冷哼一声:“开恩?他们当街行凶,刺杀朝廷特使,妄言他们就是王法,直接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此等大罪,岂是一句管教不严就能了事的?说得轻了,全族发配三千里,说得重了,诛灭九族都有可能。”

    话说到这里,大少摇摇脑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真是的,一天尽遇这种破事,搞得本使头痛。”

    方岳贡听到这话,觉得应该是在暗示什么?忙站起身来,伸手扶住大少,朝堂下吩咐:“巡察使大人现在头疼,需要休息,先把这些案犯押下去严加看管,一个时辰后重新升堂,各位先退堂吧。”

    师爷正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呢,听见自家大人说先退堂,师爷一合手里的折扇,站起身来大喊了一声:“退堂。”

    三班衙役手忙脚乱的去关押那些纨绔和混混,方岳贡扶着大少往后堂走。

    才过了月亮门,大少才对方岳贡低语:“方大人,把我购买黄浦江东滩涂的文书给那些大老爷们看看,这谋反的事能不能了,就看他们的意思。

    还有当今圣上要组建亲卫队,正缺少军饷,你与他们说说,让他们赞助赞助,本使让皇上赐予他们一块御笔亲书的匾额。”

    方岳贡心领神会,把大少送到客房休息,这才笑眯眯的回到大堂。

    大堂下那二十几家大户的当家老爷看见方岳贡回来,全都围了上去:“方大人啊,你可要为草民们做主啊,家中子孙性子顽劣,在外招惹是非,惹来麻烦,草民们都认了,可是谋反的大罪,草民们担当不起呀。”

    方岳贡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稍安勿躁,听本官细说,你们家的子弟当街劫持巡察使大人,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不能否认吧?

    当街刺杀圣上特使,最轻也是主犯开刀问斩,没收全部家产,家族流放三千里。

    再说了,你们的子孙当街大喊,他们就是王法,这个可是满城百姓听了不止一次的,你们也没办法否认吧?

    真要认真追究起来,说你们意图谋反一点也不为过,如果把这条罪状给你们坐实了,那就是要灭九族,查抄九族财产的。”

    众商人老爷们头上豆大的汗都滴了下来:“方大人,那都是小孩子平日里的胡说八道,怎么做得了数?”

    方岳贡冷笑:“如果不认真,你一天说上百遍千遍,也做不得数,但要认真起来,你就说了一遍,那也是灭九族的大罪。”

    财主们无语了,他们明白,上面不收拾你,你怎么做你都没罪。上面要收拾你,你就迈错了腿,那都是死罪。

    只见那些富豪们一个个都面露惊恐之色,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纷纷叫嚷起来:“方大人啊!这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呐!巡察使大人怎么能如此随意地给我们定下这莫须有的罪名?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啊!我们实在是太冤枉了!”

    方岳贡叹息一声:“这能怪得了谁?人家原本和你们是没交集的,是你们那些不孝子孙,非要自己撞到刀口上去,这才被人家抓到了机会。”

    唐家老太爷好像听出了啥味道?忙问:“请方大人明示,此话怎讲?”

    方岳贡笑问:“你们可知道这位小祖宗是谁吗?”

    众财主摇头:“不知道。”

    方岳贡又问:“不知道各位可听过说书人讲的《少年英雄程虚谷,京城怒斩贼阿山》的段子?”

    众财主点头:“听过,还不止一次,京城保卫战中大战建奴固山额真阿山,双方大战三百回合,最后现出丈八金身,变化三头六臂才阵斩了妖孽阿山的故事,这和今日之事有啥关系?”

    方岳贡笑了笑:“今天你们见到的这位小祖宗,他就叫程虚谷。”

    “啊?”众财主大吃一惊:“方大人,你说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英雄?程风程虚谷?他不是游玩使吗?怎的又成巡察使了?”

    方岳贡点点头:“正是这位小祖宗,如假包换的虚谷公子,因为阵斩敌大将有大功,当今圣上又加封了巡察使,代天子巡视天下,只是这事朝廷刚才下达,大家不知道罢了。”

    说完又看看唐老太爷:“唐老爷子,本官提醒你一句,其实说书的人说虚谷公子与那阿山大战三百回合那是为了衬托故意气氛,只是为了让故事听起来起伏跌宕而已。

    实际上的情况是,那阿山只和虚谷公子打了一个照面,就被斩于马下,那可是皇上亲眼看见的,做不得假。

    唐老爷子,你好好想想,一个照面就能斩杀敌人猛将的英雄,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就凭你家那个小鸡仔一样的废物二孙子能挟持得了?”

    唐家家主心头一震,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双手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站起来,朝方岳贡行了一礼:“方大人,草民听明白了,还请方大人开恩指条明路,草民们如何做才能让巡察使大人满意?”

    方岳贡笑了:“唐老太爷果真是通透人。其实吧,巡察使大人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要顺着他的意,那也是很好说话的。

    本官也不隐瞒各位,巡察使大人这次到松江府,是因为朝廷缺少军饷,巡察使大人愿意筹钱购买黄浦江以东的滩涂,做朝廷的军饷。

    若各位愿意在这事上帮上一把,这谋反之事,相信大家是可以和巡察使大人商量得下来的。”

    众家长们一听,面面相觑,终于明白自己这是被当成大肥猪给宰了。

    可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自己家的儿孙不长眼非要往人家的刀口上撞,自己惹的麻烦,明知道被宰也得认。

    虽心疼钱,但与谋反大罪要九族消消乐相比,钱财真的算不了什么。

    众家长咬咬牙:“方大人请说说吧,需要筹集多少才能过得去?”

    方岳贡将程风购买黄浦江东滩涂的文书展示给众家长看:“这就是巡察使大人购买黄浦江东滩涂的文书,金额不多,也就一百万两,你们二十几家筹集筹集,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

    众家长们看着那盖了内阁大印的文书,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本只知道这个叫程虚谷的小孩很厉害,那说书的都把他说的神乎其神。大家原是不信的,只能是说书人胡编乱造。

    今日见了真身,众家长们不得不感叹,看看人家这本事,小小年纪就能上阵杀敌了。

    遇着纨绔招摇过市还能顺手坑了大家一把,这心机,这算计,难怪人家小小年纪就坐了这么高的位置。

    在看看自己家里的这些不孝子孙。整日里就知道悠游手好闲,没事就上街,欺男霸女耍威风。别的啥也不会,两下里一比较自己养的全都是废物。

    唐家家主皱着眉头,率先开口:“方大人,我们认了这摊派,但还望大人能跟巡察使大人说说,从轻发落我们的子孙。”

    其他家长也纷纷附和,方岳贡点头道:“各位放心,只要你们配合,巡察使大人宽宏大量,自然不会为难你们的子孙,你们愿意出钱的,人自然就不会有事。”

    家长们虽肉疼钱财,但为了家族和子孙,也只能认栽。他们相互商量一番后,决定每家先拿出一部分银子应急,剩下的尽快凑齐。

    方岳贡看着众人应承下来,心中暗喜,他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他让人拿出文书来,让各家家主写下了自愿帮助巡察使大人筹款购买滩涂的承诺书。

    等到大家都把承诺书签好盖了印,方岳贡收好承诺书,这才说起了另一件事,这又让财主们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各位还有一件事,自从去年建奴扣关抢劫以来,当今圣上便感到京城三大营不堪大用。

    所以当今圣上要重新组建一支能争善战亲卫队,但是朝廷缺少钱粮,圣上也缺少军饷。

    巡察使大人此次南下,也是为了筹集军饷而来。大人说了,若各位能慷慨赞助,皇上会赐予御笔亲书的匾额。”方岳贡接着道。

    众老爷们刚听说皇上要组建亲卫队,正缺少军饷,便知道又是要钱的。心里又开始在滴血。

    可是一听说资助了钱财的家族,会得到皇上亲笔的匾额,这些商人老爷们又有了心思,出于商人的直觉,他们明显的意识到,这匾额的份量,远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商人们权衡利弊之后,反而比认捐大少爷买土地的钱要积极的多,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这就是商人和士绅的不同,在一些隐形的政治资本上,商人的敏锐性比地主士绅要高得多。

    很快,各家家主纷纷表示愿意为圣上组建亲卫队慷慨解囊。方岳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让衙役拿来纸笔,记录下每家愿意赞助的金额。

    不一会儿,统计结果出来,各家家主又凑出了一笔五十万两的军饷。

    方岳贡收好记录,说道:“各位放心,本官定会将此事告知巡察使大人,待大人将此事上报圣上,圣上的匾额定会很快送到各位府上。”

    众家主们听后,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慰。他们又纷纷拜托方岳贡,让其在巡察使大人面前美言,从轻发落自家的纨绔子弟。方岳贡一一应下。

    之后,方岳贡带着记录和承诺书来到客房,向程风汇报。

    程风看过筹款名录,天下的承诺书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家主倒也算识趣,人家都出钱了,那些纨绔子弟,就每人打二十大板,再关几日,让他们长长记性,付清了钱的就放了吧。

    那些已经被打伤的纨绔,就免了他们的二十大板,关几日就行了,收到了钱就放人。”

    方岳贡领命,又问:“那些混混怎么处置?”

    大少叹息一声:“方大人啊,你这松江府实在是太乱了,应该好好的整治整治,该严打一次了。”

    方岳贡有些听不懂:“什么严打?下官不明白。”

    程风笑道:“就是让你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搞个突然袭击,把松江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地痞流氓,混混,黑社会全都抓起来,发配八千里去挖矿。

    你只要认真的做一次,这松江府的社会风气马上改变,绝对会成为一个安居乐业,人人守法的好城市。”

    方岳贡有些懵:“我的公子爷啊,咱们这里最远只能发配三千里,那都到琼州云南去了。这八千里要发配到哪里去才够距离?”

    程风笑笑:“直接发配到旧港宣慰司啊,让他们到那里去给苏禄郡主,挖一辈子的矿。

    这样松江府的衙役还不用走八千里,就把他们押送到黄浦江边,交给苏禄郡主在黄家码头的商船队带走就行了,省钱,省时,省力,还省心。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连带他们的家属一起发配走。”

    别说,程风的提议,方岳贡动心了,他也受不了这松江府上上下下的地痞流氓,黑势力,搞得整个城市乌烟瘴气。

    以前不愿意收拾这些人,只是因为没地方安顿他们,如果真能把他们发配八千里,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公子爷,这事关系重大。容我等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程风笑了:“方大人,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愿不愿意这么干,由你们来决。

    对了,如果你们决定这样干,记得把城门口那个收我五十两入城费的家伙也发配了,娘的,尽敢敲诈到小爷我的头上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方岳贡笑道:“不用等到以后,那士兵现在就在衙门口跪着,公子爷出门就能看见了。”

    说完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地契和认购文书:“这是办好了手续,盖好章的地契,公子只需要在认购文书上签字盖印就成了。”

    程风接过文书,在上面画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盖了一方小章,递给方岳贡。

    又把地契折好放进了挎包里,笑呵呵的朝方岳贡拱手道:“这事辛苦方大人了,这卖土地的银子,如果须要往北方押送,方大人可以找我,我免费给你送到京城去,不要一文钱的手续费和运费,保准比你自己押运划算的多。

    对了,那五十万军饷先放在你这里,等八月我进京的时候再带走。提醒你们一下,那军饷可是皇上的,你们可不能伸手搞什么提留。

    原本圣上是不知道提留这事的,要是你们一搞,让圣上知道什么是提留,搞爆了雷,那大明整个官场都要完蛋。”

    方岳贡笑道:“公子放心,下官有分寸,圣上的东西没人敢拿,等公子来提取的时候,保证一文钱都不会少。

    下官另外还有一事,要以公子说明,就是那滩涂上地势有些高的地方,零零散散的还住有四五十户流民。

    他们这上面种了些桑树养蚕,时间长的有十余年,短的也有好几年了,现在那片滩涂归了公子,需不需要我们派人去把他们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