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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最强工具人出征,寸草不生 第709章 捕快(4)

    视线模糊不清,眼球似乎被干涸的血痂糊住。

    他费力地眨动着,许久,眼前的景象才从一片混沌的血色中渐渐清晰。

    低矮、逼仄,头顶是粗糙的、渗着水珠的岩石穹顶。

    唯一的光源,是墙壁高处一个巴掌大的、钉着几根粗壮铁条的小窗洞。

    惨淡的月光从那缝隙里吝啬地挤进来一缕,微弱地照亮了方寸之地,更衬得周围大片大片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

    空气是粘稠的。

    浓烈的血腥味、腐烂的霉味、屎尿的臊臭味、还有伤口化脓的腥甜味……

    各种令人窒息的恶臭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污泥。

    冰冷刺骨的地面,铺着薄薄一层湿透发黑的稻草,早已腐烂发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身下的寒意,透过单薄的囚衣,像毒蛇一样钻进骨髓。

    他试图动一动手指,一阵钻心的剧痛立刻从手腕传来。

    他艰难地转动沉重的头颅,借着那缕微光,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手腕和脚踝上,扣着冰冷沉重的生铁镣铐,粗糙的内圈边缘磨破了皮肤,深可见骨。

    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溃烂发白,粘着凝固发黑的血污和脏污的稻草碎屑。

    镣铐的铁链很短,另一端深深嵌进身后冰冷的石壁里,将他死死地锁在这方寸之地,连稍微舒展一下身体都做不到。

    身上的靛蓝色捕快公服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套破烂肮脏、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粗麻囚衣,布满了鞭痕、血污和干涸的泥印。

    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遍布全身的伤口,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这里是县衙大牢的最底层,传说中的水牢死囚洞。

    意识如同冰水,一点点注入他冻僵的脑海。

    河堤……王三少……赵德庸虚伪的笑容……吴管家阴毒的算计……家人的命运……还有最后那劈向后颈的沉重一击……

    所有的记忆碎片瞬间回涌,带着比身上伤口更甚千百倍的剧痛,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月娘!爹!娘!

    他们怎么样了?!赵德庸这个畜生,真的下令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爪,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挣扎起来,带动着沉重的镣铐在石壁上摩擦,发出刺耳而绝望的“哗啦”声。

    “呃啊——”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就在这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伴随着狱卒粗野的呵斥,由远及近,打破了死牢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快点!磨蹭什么!就这贱命,还值当大爷们费劲抬你?晦气!”

    “求求你们……官爷……我爹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求求你们……”

    一个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年轻女子的哀求声,如同最锋利的锥子,狠狠刺穿了李华清的耳膜!

    是月娘!是柳月娘的声音!

    李华清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随即又疯狂地燃烧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不顾一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沉重的、只在底部开了一个小方洞的牢门!

    脚步声和拖拽声在门外停下。

    “少他娘的废话!”一个狱卒不耐烦地吼道:

    “县令大人的判词写得明明白白!”

    “李华清谋害士绅,罪大恶极!”

    “其妻柳氏,没入官妓司为奴!”

    “其父母,流放北疆苦寒之地!”

    “即刻执行!”

    “再嚎丧,老子现在就赏你一顿鞭子!”

    “不,官爷!我爹娘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们开恩……开恩啊!”柳月娘的声音凄厉绝望,带着不顾一切的哭喊和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爹娘!华清!华清你在哪儿啊——!”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贱人!闭嘴!”另一个狱卒恶狠狠地骂道:“李华清?那个死囚?就在你隔壁烂着呢!”

    “他自身都难保了,还能管得了你?带走!”

    “华清——!”柳月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穿透灵魂的呼唤,猛地扑到了李华清牢房的门板上!

    那声音近在咫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无助和最后一丝渺茫的期盼:

    “华清!你听到吗?”

    “华清!救救爹娘!救救我!华清——!”

    沉重的撞击声从薄薄的木门板上传来,伴随着她绝望的哭喊和指甲抓挠门板的刺耳声音。

    李华清目眦欲裂!

    他能清晰地听到妻子就在一门之隔外那濒死的挣扎和呼唤!

    那声音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烧灼着他的灵魂。

    他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爆发出全身的力气,拖着沉重的镣铐,不顾一切地扑向牢门。

    “月娘!月娘——!我在这里!月娘——!”

    他用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嘶哑破裂,如同破旧的风箱:

    “放开她!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有什么事冲我来!冲我来啊——!”

    他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厚重的牢门,用带着镣铐的双手拼命捶打着门板。

    沉重的撞击声在死寂的牢房里回荡,震得门框簌簌落下灰尘。

    手腕和脚踝的伤口瞬间崩裂,温热的鲜血再次涌出,浸透了破败的囚衣和冰冷的镣铐,但他浑然不觉。

    剧烈的动作牵动全身的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但他依旧不顾一切地嘶吼、撞击。

    “华清!华清!”门外的柳月娘听到他的回应,哭喊声更加凄厉,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更加急促:

    “他们要抓走爹娘!他们要卖了我!华清!救我——!”

    “月娘!别怕!我在!我在!”李华清的声音哽咽着,带着血泪,他死死抵着门板,仿佛想用身体将这扇隔绝生死的门撞开:

    “爹!娘——!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