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录 第13章 一群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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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来了兴致，画得一丝不苟，从午后画到傍晚，日落西山，堪堪落笔。
东方涣凑上前去看，原想画得大抵又是那棵梨树，然而却看见，竟是一幅春日里姑娘放纸鸢的图景。
东方涣觉得有些异样。堂兄东方濛初文雅的嗜好不少，在红泪山上时就经常作画，可什么景、物都画过，就是从来没画过人。
“堂兄，你这画儿，叫什么名儿？”东方涣用狐语问。
狐狸画完，搁了笔，跳到桌子上从高处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想了半晌说：“就叫《木鸢乘霄》吧，你现在去刻个章来，我再落个款，就能拿回去交差了。”
东方涣接了指令，点点头就去办。
推开门，却和一群不速之客撞了满怀。
来的这群人，身上都配着皮草，或在腰上，或在肩膀上，或在脖子上。
东方涣刚撞上这皮草就有些恶心，再细一瞧，顿时头皮都炸了。
来的这四五个人，身上小片小片的皮草，全是狐狸毛。而且从这些狐狸毛的品质看来，都不是普通的狐狸。
“这位公子。”这群人里为首的一位中年人皮笑肉不笑地跟东方涣先打了招呼。
东方涣被这成片的狐狸皮毛惊懵了片刻，才回过神去跟这中年男人回礼。回礼的时候注意去看这为首者身上的装扮，肩膀上的两圈狐皮，全是狐狸腋下的小片皮毛拼出来的，足以相见这群人手里攥着多少条狐狸的性命。
“公子，若不打扰，请我们进去坐坐吧？”为首的这人很是粗莽，也不管东方涣的反应，侧个身子就越过堵在门口的东方涣进了门。
“你……”东方涣转过身子去拦这人，却露出更大的空隙来，剩下的三四个人也齐齐入了门。
东方涣有些急了。所谓再厉害的老鼠看了猫也是先怵三分，东方涣纵使修为不赖，看见这群各个身着狐皮的人，也还是无法淡然处之。
东方涣追进去，看见那为首的中年男人先是低头俯视床上摊开的一幅画，沉默着看了片刻，又去看桌子上的那只白毛狐狸。
与东方涣的失措反差明显的是，白毛狐狸也懒懒地回看那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似是倦了，干脆趴在桌子上，重新眯着眼去欣赏自己那幅墨迹未干的《木鸢乘霄》。
“店小二告诉我说，你这里有只怪狐狸……”男人也不见外，拖了个凳子在桌旁坐下，一双眼睛露出贪婪的凶光，从头到尾地打量趴在那儿的狐狸，“店小二说，你的这只怪狐狸还会作画？”
东方涣深知东方濛初现在就和一只普通狐狸无异，担心堂兄安危，也拖了个凳子在狐狸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回那男人：“这与你无关吧。”
那男人哈哈一笑，随手摸了摸肩膀上的狐狸皮，说：“怎么会无关呢？当然有关了。”
东方涣不去理他，冷冷等他下文。
那男人沾沾地等了一会儿，东方涣却始终不发问，男人便消了几分气焰，回头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跟班，说：“我们是专门捕狐狸的，你这狐狸恐怕是个妖精。我看公子你气度不凡，却印堂发黑气血两亏，一定是被这妖物拖累了。就让我们帮公子除了这妖物，还公子一方清净吧。”
这番话那男人说得极认真，认真得东方涣想笑。自己印堂发黑气血两亏？自己被妖物迷惑伤了精气？
东方涣原来的紧张情绪一消而散，反而想陪着这群煞气横飞的人玩玩。
既然起了这份闲心，东方涣也就即刻换了一副面孔，眉一挤嘴一咧，双眼慌张兮兮，满脸的手足无措，抱起狐狸问那人：“这是个妖精？天啊！我该怎么办。”
狐狸原本是趴在那里等着看戏的，谁料到又被人突然抱起来，回嘴就是一口，吓得东方涣急忙撒了手。
那人看狐狸重新落回桌子上，心想大计得逞，这又是一个不知哪来的傻公子，更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来，威然开了口：“公子别慌，您把这孽障给我，我替公子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东方涣可怜兮兮地问他。
“当然是就地正法了。”中年男人很有信心。
“你要杀我的狐狸？”东方涣做出不舍的样子来。
男人拍桌而起，正气凌然，“公子！当断则断啊，商纣王因狐精妲己灭国，我看公子也是个家世显赫的，可不能在这种问题上栽了跟头。”
“可是、可是……”东方涣一脸的进退两难。
“公子，你别可是了！”男人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狐狸皮毛，说：“不瞒公子你说，我们兄弟一行人专门在人间捕杀这些为祸人间的孽畜。行走多年，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孽畜就是孽畜，妖精就是妖精，人妖殊途，公子您念及情意不肯对它痛下杀手，可它呢？”
男人两指一并直指白狐，做出最后的宣判：“这东西只会盗取公子你的精气，助自己修炼，直到公子你气竭身亡。”
“啊！太可怕了……”东方涣双手捂面，几乎泣不成声。
“所以，公子，你要早做决断啊！”中年男人趁胜追击，转眼间就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刃。
“你现在就要动手？”东方涣从一双手里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泪珠儿。
“公子，我要动手了。”中年男人双手握刀，高高举起。
“稍等片刻，让我与它话个别吧……”东方涣深情地看向趴在桌上的白狐狸。
“话什么别？当断则断啊！”男人眼中凶光一闪，双手合力直直朝着狐狸颈上刺去，嘴里还不忘留一句狠话，“这种妖物，留不得！”
东方涣仿佛是与情人生死诀别，以手捂面不忍直视，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悲情哀怨的气息。
随着那中年男人进来的一行三四人更也是屏气凝神，就等着做成这单大生意，又能换来好几年的衣食无忧。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咔嚓”一声响，“这种妖物，留不得！”的豪迈呼喊仍在耳际，喊这话的人却灰了一张脸。
怎么回事？他手里那把宰狐无数的利刃，竟然在这条狐狸的脖颈上，被生生折成了两截！
东方涣凑上前去看，原想画得大抵又是那棵梨树，然而却看见，竟是一幅春日里姑娘放纸鸢的图景。
东方涣觉得有些异样。堂兄东方濛初文雅的嗜好不少，在红泪山上时就经常作画，可什么景、物都画过，就是从来没画过人。
“堂兄，你这画儿，叫什么名儿？”东方涣用狐语问。
狐狸画完，搁了笔，跳到桌子上从高处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想了半晌说：“就叫《木鸢乘霄》吧，你现在去刻个章来，我再落个款，就能拿回去交差了。”
东方涣接了指令，点点头就去办。
推开门，却和一群不速之客撞了满怀。
来的这群人，身上都配着皮草，或在腰上，或在肩膀上，或在脖子上。
东方涣刚撞上这皮草就有些恶心，再细一瞧，顿时头皮都炸了。
来的这四五个人，身上小片小片的皮草，全是狐狸毛。而且从这些狐狸毛的品质看来，都不是普通的狐狸。
“这位公子。”这群人里为首的一位中年人皮笑肉不笑地跟东方涣先打了招呼。
东方涣被这成片的狐狸皮毛惊懵了片刻，才回过神去跟这中年男人回礼。回礼的时候注意去看这为首者身上的装扮，肩膀上的两圈狐皮，全是狐狸腋下的小片皮毛拼出来的，足以相见这群人手里攥着多少条狐狸的性命。
“公子，若不打扰，请我们进去坐坐吧？”为首的这人很是粗莽，也不管东方涣的反应，侧个身子就越过堵在门口的东方涣进了门。
“你……”东方涣转过身子去拦这人，却露出更大的空隙来，剩下的三四个人也齐齐入了门。
东方涣有些急了。所谓再厉害的老鼠看了猫也是先怵三分，东方涣纵使修为不赖，看见这群各个身着狐皮的人，也还是无法淡然处之。
东方涣追进去，看见那为首的中年男人先是低头俯视床上摊开的一幅画，沉默着看了片刻，又去看桌子上的那只白毛狐狸。
与东方涣的失措反差明显的是，白毛狐狸也懒懒地回看那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似是倦了，干脆趴在桌子上，重新眯着眼去欣赏自己那幅墨迹未干的《木鸢乘霄》。
“店小二告诉我说，你这里有只怪狐狸……”男人也不见外，拖了个凳子在桌旁坐下，一双眼睛露出贪婪的凶光，从头到尾地打量趴在那儿的狐狸，“店小二说，你的这只怪狐狸还会作画？”
东方涣深知东方濛初现在就和一只普通狐狸无异，担心堂兄安危，也拖了个凳子在狐狸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回那男人：“这与你无关吧。”
那男人哈哈一笑，随手摸了摸肩膀上的狐狸皮，说：“怎么会无关呢？当然有关了。”
东方涣不去理他，冷冷等他下文。
那男人沾沾地等了一会儿，东方涣却始终不发问，男人便消了几分气焰，回头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跟班，说：“我们是专门捕狐狸的，你这狐狸恐怕是个妖精。我看公子你气度不凡，却印堂发黑气血两亏，一定是被这妖物拖累了。就让我们帮公子除了这妖物，还公子一方清净吧。”
这番话那男人说得极认真，认真得东方涣想笑。自己印堂发黑气血两亏？自己被妖物迷惑伤了精气？
东方涣原来的紧张情绪一消而散，反而想陪着这群煞气横飞的人玩玩。
既然起了这份闲心，东方涣也就即刻换了一副面孔，眉一挤嘴一咧，双眼慌张兮兮，满脸的手足无措，抱起狐狸问那人：“这是个妖精？天啊！我该怎么办。”
狐狸原本是趴在那里等着看戏的，谁料到又被人突然抱起来，回嘴就是一口，吓得东方涣急忙撒了手。
那人看狐狸重新落回桌子上，心想大计得逞，这又是一个不知哪来的傻公子，更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来，威然开了口：“公子别慌，您把这孽障给我，我替公子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东方涣可怜兮兮地问他。
“当然是就地正法了。”中年男人很有信心。
“你要杀我的狐狸？”东方涣做出不舍的样子来。
男人拍桌而起，正气凌然，“公子！当断则断啊，商纣王因狐精妲己灭国，我看公子也是个家世显赫的，可不能在这种问题上栽了跟头。”
“可是、可是……”东方涣一脸的进退两难。
“公子，你别可是了！”男人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狐狸皮毛，说：“不瞒公子你说，我们兄弟一行人专门在人间捕杀这些为祸人间的孽畜。行走多年，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孽畜就是孽畜，妖精就是妖精，人妖殊途，公子您念及情意不肯对它痛下杀手，可它呢？”
男人两指一并直指白狐，做出最后的宣判：“这东西只会盗取公子你的精气，助自己修炼，直到公子你气竭身亡。”
“啊！太可怕了……”东方涣双手捂面，几乎泣不成声。
“所以，公子，你要早做决断啊！”中年男人趁胜追击，转眼间就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刃。
“你现在就要动手？”东方涣从一双手里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泪珠儿。
“公子，我要动手了。”中年男人双手握刀，高高举起。
“稍等片刻，让我与它话个别吧……”东方涣深情地看向趴在桌上的白狐狸。
“话什么别？当断则断啊！”男人眼中凶光一闪，双手合力直直朝着狐狸颈上刺去，嘴里还不忘留一句狠话，“这种妖物，留不得！”
东方涣仿佛是与情人生死诀别，以手捂面不忍直视，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悲情哀怨的气息。
随着那中年男人进来的一行三四人更也是屏气凝神，就等着做成这单大生意，又能换来好几年的衣食无忧。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咔嚓”一声响，“这种妖物，留不得！”的豪迈呼喊仍在耳际，喊这话的人却灰了一张脸。
怎么回事？他手里那把宰狐无数的利刃，竟然在这条狐狸的脖颈上，被生生折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