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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生录 第36章 堂兄,你脸红了

    “为什么啊?”东方暗明白了的事情,东方涣理解起来还需要旁人提醒一下。

    “我想,父亲的残魄,大概是要用携带者的真气去养的。”东方暗回头,隐隐望了依旧熟睡的哥哥一眼,“那天晚上……母亲出现的时候,与那个人大打了一架,我虽不很清醒,却也觉察到母亲的身形动作比以前慢了不只一点,才会让那人侥幸逃脱……”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东方暗还是有些忌惮,声音都小了不少。

    东方涣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必须尽快找到伯父的殒身之地,要不然,伯父的残魄放在堂兄身上越久,对堂兄的损伤就越大,万一再遇上什么突发事件,那可就麻烦了……”

    东方暗点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件事情,真是、急也没有办法。”

    东方涣也跟着叹气,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一面被怀里的东西耗着真气,另一面还深深挂念着阿珞姑娘,堂兄这是身心俱疲啊。”

    “呵,阿珞姑娘……”东方暗学着东方涣的语气嘲弄了一下,“哥哥平日里都只叫她清珞而已,倒是你,每次阿珞阿珞的,叫着格外亲热。”

    东方涣赶忙摆手,“你可别误会,我是因为当时总往猎狐人那边偷偷跑,跟着那边的人,阿珞阿珞的叫习惯了而已。”

    “你那个时候还敢总往猎狐人那边跑?胆子很肥嘛。”

    东方涣尴尬地笑笑,“倒不是胆子的问题,就是那段时间堂兄突然很关心猎狐人那边的事情,就让我去打听,我又不敢不从,要不然父亲打我的时候,就没人拦着了。”

    “哥哥好计策啊,拿你跑腿,自己就知道天天躺着照镜子。”东方暗用一只手当镜子,举在面前左晃晃右晃晃。

    东方涣被这滑稽模样引得笑起来,不可置信道:“哈?不会吧,我从来没见过堂兄照镜子啊。堂兄向来放浪形骸风流不羁,怎么可能这样照镜子啊,这么小气?”

    东方暗摇了摇假装镜子的那只手,“以前呢,哥哥房里什么都有,就是没镜子。可是自从认识了你的阿珞姑娘之后,对着一滩水都能照上半天。对了,就哥哥在山上开的一片荒地,你知道的?”

    东方涣点头,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那天母亲让我找他去参加百里留的化人仪式,我悄摸摸到了那个院子,看哥哥坐在小池塘边披头散发,扭来扭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进一瞧,原来在拿池塘当镜子,照自己的飒爽英姿呢!”

    两人一齐笑起来,东方涣笑得肚子都疼了,却还是摆手道:

    “我还是不相信,堂兄那种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嘛!”

    东方暗也笑得快活,“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好几次亲眼看见的。后来,我就在哥哥房中见到了铜镜,还是藏着掖着放在枕头下面的,当真是稀奇!”

    东方涣揉着肚子问她,“依着你的意思,是在堂兄认识阿珞姑娘之后,才变得爱照镜子的?”

    “我先前哪里知道什么宋清珞宋清珂啊,还不是因为觉得他变得奇奇怪怪的,才开始注意你们两个之间的勾当。你又禁不住审问,一问就全说了。”

    “啊?除了照镜子还有呐?”

    “当然啦,照镜子都是后面的事情了,最先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段时间哥哥的诗句,无论写什么,都会蹦出一个‘清’啊、‘珞’啊的。对了,哥哥练字的时候,也就独爱练这两个字,每次写完,还都要傻笑一阵,可奇怪了!”

    “你若不说,单看他平日里和阿珞姑娘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我都还不知道堂兄已经为情所困到如此地步了!”

    “我这算什么,最厉害的当属是母亲。我就记得,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母亲突然问:‘濛初,你可是又什么喜欢的姑娘了?’吓得我和哥哥一齐呛了一口。我那时全当母亲在说笑的,可大约一两个月之后,我才也觉察出了异样来。”

    东方涣啧啧称奇,“果然母子连心,伯母真是太敏锐了!难道相比起你们,我这日日跟在堂兄身边的,倒是最后知道的了?”

    “啊?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啊,我是那天跟堂兄说起阿珞姑娘被罚下人间历劫的时候,看见堂兄方寸大乱的样子,才觉察出有些问题的。”

    “那你也太迟钝了吧!那都好久了。”东方暗得意地向他扇了扇手。

    “是呀,我后来咂摸出不对,再从后往前捋,才反应过来原来阿珞姑娘总是去那个院子找堂兄的!可恨我好几次突然撞见,硬生生把阿珞姑娘逼走了。”

    “你啊!”东方暗用食指去戳东方涣的胳膊,一脸嫌弃。

    “我也后悔啊,我那时哪里知道堂兄照镜子的心思啊,我以为堂兄只不过是和在人间一样,就是单纯地喜欢逗小姑娘玩呢。你也知道,堂兄在人间的时候……”

    “啊、啊嘁——”

    身后的树丛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喷嚏。

    东方暗与东方涣心中一骇,齐齐扭头去看,只见东方濛初捧着袖子擦着鼻子,目光躲闪不定。

    “堂、堂兄……”

    “哥、哥哥……”

    东方涣和东方暗不停地交换着目光:他什么时候醒的?他怎么会站在那里?他都听到了什么?

    那边东方濛初极不自然地侧了下身子,指了指身后早已熄灭的柴火,声音囔囔的,“我就是……火灭了,冻醒了,想起来找点干柴烧……”

    东方暗看见那坨灭透了的柴火,咽了咽口水,憋出一句,“阿好巧,我和涣涣也是……”

    东方涣却完全不在这兄妹二人的频道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脸上透露出喜不自禁的快乐与惊奇来。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在瞬间竖起食指瞄准了堂兄的脸颊,用参破天机的喜悦说出一句话来——

    “堂兄!你的脸、好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