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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负债百万到最强锦衣卫 第907章 并州援兵

    “城卫署换了新主事,你居然不知道?”

    赢高治拧着眉问道。

    而刘继恩,顿时被赢高治这一句问得满脸通红。

    连连点头认罪:“是臣失察,是臣无能。”

    “我不是问你是不是无能。”

    赢高治一拍桌子,冷声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无能?!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管?!”

    看着怒发冲冠的赢高治,刘继恩却没辩解。

    只是苦笑了一声,自嘲道:“管不了。”

    说罢,刘继恩抬起头,望着屋顶上的横梁。

    神情中夹杂着一种疲惫到了极点的颓然:“殿下,伯爷,您二位说我失察,我认。但我真不是完全不查不问。可问题是……这整座城,很多事情,不是一个知府说了就能动的。”

    “那人空降到城卫署,纸面上是京中内调,任命文书落印确凿,送来那天我还在办灾粮账目,没时间细看,只在文尾盖了个章。”

    “事后想回查,发现那份文书早就被拿走了,说是归档送回并州去了。”

    “我去问县丞,县丞说这是兵曹的职责。”

    “后来我问兵曹,兵曹说是前任留下的交接文件。”

    “于是我又让文书去城卫署调备份,可对方却说当时换岗太乱,文档遗失,一时间找不到。”

    “这事儿我也追过、问过、吵过,可后来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我真的是……顾不过来。”

    刘继恩说到这里,反而带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坦然:“后来我也就没再管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他是个短期调令的新主事,顶多吃点空饷、刷个履历,然后就会调走。”

    “结果谁想到,他一来,放开了城门,先后放进了上千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继恩呜呜的哭了起来。

    然而赢高治此时简直快疯了。

    他“哐”地一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查?!为什么不管?!”

    上千人?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你当这是哪里?是你家后院吗?上千人,哪怕是演社火的都得排成三条街!你就看不见?!你眼瞎了是不是?!你一府主官,是吃干饭的吗?!”

    赢高治都快骂的破了音。

    但刘继恩还是呜呜的哭着,哭到几乎没了力气,才颤抖着嗓音道:“我……我实在是……管不了了啊……”

    刘继恩哭得几乎虚脱,眼泪混着鼻涕顺着脸往下淌。

    “那时候……雪越下越大……百姓一天比一天难熬,粥棚早上才开,晚上就能被挤塌……柴价一天涨一成,米价半天一个数。”

    “每天都有冻死的,饿死的,抢米的,疯的……我那时候,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文书摞到案头半人高,兵曹、户曹、仓曹每天像打仗一样吵。”

    “我一走神就有人跑来告诉我,北门粥棚又出事了,南巷井口冻死人了,东城有人吃孩子了……”

    “我哪顾得上查什么假户口?我查得过来吗?!我只想着别让人饿死、别让人冻死、别让衙役弃职、别让城里炸锅……”

    “而就在这个时候,劫粮的事出了。”

    “那批兵粮,是我好不容易从几个本地绅户家里抠出来的,原本是要从并州求兵求援用的。”

    “可刚出城没一炷香,就让人给劫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快疯了。实在没办法,只能亲自去现场查。”

    “可我刚进岭,就中了埋伏,几十个衙役死的死,散的散,我那时候……是被两个老差役架着逃的。”

    “从岭口开始逃,一路翻沟绕涧,跑进一片野林里。”

    “但那些人没放过我,一直追追……我伤了腿,爬不动,是靠着一个跟我十年前在县里当差的老吏背着我跑出去的。”

    说到这里,刘继恩的声音越发哑了。

    “可那老兄……后来也死了。”

    “我躲在一处山洞里,整整躲了十七天。”

    “没火,没粮,身上带的干饼啃了三天就没了,水都是从石缝里接的雪化水……后面几天,我靠树皮、靠草根、靠运气。”

    “后来手冻坏了,腿也断了。疼到人昏过去,醒过来时夜里冷得浑身痉挛,洞口还有狼来过,我只能缩进最里面,用石头堵门……”

    “我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

    “要不是我年轻时候家里也穷,上山打过猎,知道怎么防寒怎么藏味,怕是那天晚上就得被人找出来拖出去砍了。”

    “我在山里藏着的时候,看见过一次,就是一小队人,夜里点着灯,悄无声息地在林子里搜,搜得特别仔细,连我躲的洞外都来人探过……他们在找我。”

    “如果不是我冻得实在没气儿了,那天呼吸都没声,估计就被拖出去了。”

    “我就这么,在洞里等。”

    “盼着死,盼着被找到,盼着天快点亮,再亮一点,就能多熬一夜……”

    “后来终于熬到冯将军进山,这才把我给捡了回来。”

    “……就,就这些了。”

    刘继恩徐徐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而李北玄和赢高治也没再打扰。

    对视一眼后,同时离开了驿馆。

    “李兄,你……你怎么看?”

    赢高治眼巴巴的看着李北玄。

    而李北玄扯了扯嘴角,少有的没有分析,也没有解释,只说了两个字。

    “等吧。”

    “等什么?”

    赢高治下意识的问道。

    可话刚问出口,李北玄却已经转身离去,没有再说任何一个字。

    ……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日。

    天光从雪后的晨曦亮起,又沉入黄昏时分的阴翳。

    暮色四合之际,晋阳北门外,终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如雷贯耳的铁骑声。

    城外官道上,一队队披甲骑兵正在鱼贯入列。

    领头的是一面印着“并”字的黄底大旗,猎猎飞扬。

    而为首领军之人,正是并州刺史,李烈。

    “报!并州刺史李烈,求见晋王殿下与定远伯!”

    安顿好士兵之后,李烈带着十几名亲随,打马入城。

    而此时,李北玄和赢高治已经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