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14章 旧梦重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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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苏浩水库西边的山坡上，那十几株橘树上挂满了绿油油的果实。一个个尚未成熟的橘子，丰盈饱满，几乎要把橘枝压断。苏浩在橘树间穿梭，往枝叶上适当喷洒些农药，以保证冬天橘子的丰收。他小时候对干农活叫苦不迭，现在重新做起来却觉得十分有趣。他不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追求超凡脱俗的精神境界；也不像农民那样为了养家糊口，期盼着多收些橘子多卖点钱。他只是一个追求享乐的人，从大自然中寻找些快乐！
苏浩忙完农事后回到家，他女儿正躺在沙发上咬着苹果、看着电视。苏浩看到她手臂和膝盖处的伤大吃一惊，苏禾如实招了，当然，省略了与江南单独在一起的片段。
苏浩连忙拿出家里的医药箱，重新给她包扎一遍。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包扎，一边忍不住地责怪她：“你都一大姑娘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苏禾嘀嘀咕咕地说：“这也就是个意外，谁知道那椅子会腐朽得这么厉害，我一踏上去它就垮了。”
苏浩气得瞪眼，“意外？你要真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苏禾朝他做了个鬼脸，摆摆手说：“不会的不会的！”
“以后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动动脑子，安全第一，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苏禾连连答应着。她觉得自从妈妈走了以后，爸爸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有时候，她很希望能有一个女人来照顾爸爸，但又怕这个女人会分走爸爸给她的爱。
“爸爸，我看你在这儿除了涛子叔叔，就没跟谁交往，你就不觉得闷吗？”
苏浩一愣，说：“我整那果园子、守着那水库，看看书、上上网，有什么可闷的！”
“不闷？”苏禾瞪大了眼睛，“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在做，没人跟你说话，你不闷？而且你才四十岁，干嘛像个孤寡老头子似的？”
“哦，我有时候跟你夏阿姨说几句。”
苏禾不以为然，说：“夏妈妈这人冷冷清清的，对你爱理不理，你能跟她说几句啊？自从妈妈去世后，你就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无聊了，你是不是还在想她啊？”
苏浩笑了笑，“你不也在想她吗？”
苏禾理直气壮，“我是想她，可是我也没像你一样，因为她改变了原来的生活，变得闷闷不乐啊！”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苏浩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快乐？”
苏禾嘟囔着说：“爸爸你清心寡欲，过得跟道士似的，怎么会快乐？”
苏浩苦笑，“你这孩子，倒给爸爸做起心理辅导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给你找一个后妈啊？”
苏禾嘻嘻地笑了，说：“如果你真找到了合适的，比我妈还爱你的人，那我只好祝福你们喽！”
苏浩问她：“那你想要谁做你的后妈？”
苏禾想了想，说：“我觉得林阿姨很喜欢你，虽然她人在北京，不过不是问题！”
苏浩苦笑：“你林阿姨把慕云姝管得那么严，你想要她也那样来管你啊？”
“不想啊！但是看得出她很喜欢你，这不就够了？”
苏浩问：“那你觉得你夏妈妈怎么样？”
“不行！”苏禾态度坚决。
“为什么？”
“虽然夏妈妈人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但我觉得她不喜欢你。”
苏浩哭笑不得，想不到女儿居然会为他的婚事操心。昨天听夏清荷说她在梦里喊妈妈，他就想着也是该给她找个后妈了。实在要找的话，夏清荷再合适不过了。苏禾口中的林阿姨是江雁的一个好朋友，叫林洁，也是个高雅的女人。她跟江雁从小一起长大，都多才多艺，只是她的性格敏感又要强，苏浩不喜欢。他离开北京之后，林洁没有忘记他，常常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有时还寄一些东西过来。苏禾察觉出林洁喜欢他，这也不奇怪。
苏浩以为，女儿不考虑夏清荷当她妈妈，只是因为她觉得夏清荷不喜欢他而已。不过她瞎操心了，苏浩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是有把握的。
苏禾回学校之后的这天晚上，夏清荷做好饭后准备离开，苏浩叫住了她，说：“你今天别回去了，坐下来跟我一块吃吧！”
“回去晚了，邻居会说闲话。”她淡淡地说。
苏浩笑了，“我丧妻你丧夫，咱们俩在一起天经地义，有什么闲话好说的。”
夏清荷说：“当年就是因为我和你的闲话，我才去樟城打工的。”
苏浩听后脸色一变，坐下来一声不响地吃饭，不再强留。
夏清荷见他生了气，没有离开，坐下来陪他一块儿吃。见苏浩碗里的菜空了，她伸手为他夹了一把。
苏浩抬起眼来看着她，说：“既然你在这里跟我相互折磨，还不如以后不要来了，也省得你见了我想起那些伤心事！”
夏清荷说：“好啊，你立马把我辞了，爱找谁找谁！”
说完，她立马放下碗筷，准备走人，苏浩连忙拉住了她，两人纠缠了一会儿，苏浩把她拥进了怀里。
夏清荷潸然泪下，半年前，她丈夫出车祸去世，她沉浸于悲痛之中。涛子把苏浩回来的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几乎要晕厥过去。这么多年时常想念却了无音讯的人，忽然又出现了，真是造化弄人！她起初并不愿意来见苏浩，可是涛子劝她，说：“我喜欢你，可我也知道你打小就喜欢他，甚至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他。现在他丧妻、你丧夫，你们就在一起过吧！何况你现在经济负担重，他给的工资高，你去给他当保姆再合适不过。你如果实在不想提以前的事，只顾做事不理他就行了……”就这样，或是迫于生计，又或是出于对当年往事的留恋，夏清荷答应了下来。
苏浩听她讲了这些，说：“你还是爱我的，我们别再这么折磨了，就在一起过吧！”
“你愿意娶我这么一个离了一次婚，又克死了一个丈夫的女人吗？”她悲凉地问。
苏浩为她擦泪：“说什么傻话，我的妻子也死了，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夏清荷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情景，悲悲戚戚地说：“当年我为了你，跟我父母大吵了一架，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出了家门，他们说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在回来，我说我跟苏浩就算饿死也不关你们的事！然后我就来找你了，记得那天晚上下了暴雨，我们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离家出走跟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后悔……可是没想到三天后你就走了！我到处找你，不知疲倦、挨家挨户地去找你，有人说看见了上了去樟城的公共汽车，可是没有人知道你最终去了哪里……后来我去了樟城，一边打工一边找你，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你说五年之后会回来，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在等着盼着，就像妻子盼着久久不归的丈夫回家一样。然而五年之后，我等来的却是你带着你有钱漂亮的女朋友跟我说分手……”
夏清荷说到后面，早已泣不成声。苏浩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他不断地给她擦眼泪，不断地安慰她：
“不要说了，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
夏清荷喃喃道：“如果我们当初就在一起该多好，你不做陈世美，我也不当什么阔太太，咱们俩哪怕就在乡下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日子也是安安稳稳、平静快乐的。”
苏浩说：“现在在一起也不晚，这么一大片山，水库、果园都是我的，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晚，夏清荷留了下来。临睡前，苏浩除去她的衣服，她躲了躲，说：“我老了，没年轻的时候好看了。”
苏浩抚摸着她依旧白皙的脸，依稀想起了她当年青春活泼的容颜，说：“不老，跟我正合适。”
其实，夏清荷毕竟是过了十几年富裕生活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十分注意保养，虽然后来嫁给了一个半是司机半是农民的乡下人，但她依然保持着爱美的天性。苏浩自从妻子过世后就没做过这种事了，现在在她成熟的、富有生命力的身体上，找回了一些往日的激情。他们这个年纪，既没有少男少女的羞怯，也没有什么偷情的顾忌，反倒更能很好地享受彼此带来的快乐。
时隔二十多年，两个年少时相恋的人，终于在了一起，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此后，两人过着白天一起劳作、晚上相拥而眠的夫妻生活。只是，夏清荷半年前才丧夫，她怕自己立马跟苏浩结婚会落人口舌。而苏浩考虑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可能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一个后妈，所以两人虽然已经成了夫妻，但是一直公开关系。
苏浩水库西边的山坡上，那十几株橘树上挂满了绿油油的果实。一个个尚未成熟的橘子，丰盈饱满，几乎要把橘枝压断。苏浩在橘树间穿梭，往枝叶上适当喷洒些农药，以保证冬天橘子的丰收。他小时候对干农活叫苦不迭，现在重新做起来却觉得十分有趣。他不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追求超凡脱俗的精神境界；也不像农民那样为了养家糊口，期盼着多收些橘子多卖点钱。他只是一个追求享乐的人，从大自然中寻找些快乐！
苏浩忙完农事后回到家，他女儿正躺在沙发上咬着苹果、看着电视。苏浩看到她手臂和膝盖处的伤大吃一惊，苏禾如实招了，当然，省略了与江南单独在一起的片段。
苏浩连忙拿出家里的医药箱，重新给她包扎一遍。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包扎，一边忍不住地责怪她：“你都一大姑娘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苏禾嘀嘀咕咕地说：“这也就是个意外，谁知道那椅子会腐朽得这么厉害，我一踏上去它就垮了。”
苏浩气得瞪眼，“意外？你要真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苏禾朝他做了个鬼脸，摆摆手说：“不会的不会的！”
“以后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动动脑子，安全第一，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苏禾连连答应着。她觉得自从妈妈走了以后，爸爸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有时候，她很希望能有一个女人来照顾爸爸，但又怕这个女人会分走爸爸给她的爱。
“爸爸，我看你在这儿除了涛子叔叔，就没跟谁交往，你就不觉得闷吗？”
苏浩一愣，说：“我整那果园子、守着那水库，看看书、上上网，有什么可闷的！”
“不闷？”苏禾瞪大了眼睛，“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在做，没人跟你说话，你不闷？而且你才四十岁，干嘛像个孤寡老头子似的？”
“哦，我有时候跟你夏阿姨说几句。”
苏禾不以为然，说：“夏妈妈这人冷冷清清的，对你爱理不理，你能跟她说几句啊？自从妈妈去世后，你就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无聊了，你是不是还在想她啊？”
苏浩笑了笑，“你不也在想她吗？”
苏禾理直气壮，“我是想她，可是我也没像你一样，因为她改变了原来的生活，变得闷闷不乐啊！”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苏浩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快乐？”
苏禾嘟囔着说：“爸爸你清心寡欲，过得跟道士似的，怎么会快乐？”
苏浩苦笑，“你这孩子，倒给爸爸做起心理辅导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给你找一个后妈啊？”
苏禾嘻嘻地笑了，说：“如果你真找到了合适的，比我妈还爱你的人，那我只好祝福你们喽！”
苏浩问她：“那你想要谁做你的后妈？”
苏禾想了想，说：“我觉得林阿姨很喜欢你，虽然她人在北京，不过不是问题！”
苏浩苦笑：“你林阿姨把慕云姝管得那么严，你想要她也那样来管你啊？”
“不想啊！但是看得出她很喜欢你，这不就够了？”
苏浩问：“那你觉得你夏妈妈怎么样？”
“不行！”苏禾态度坚决。
“为什么？”
“虽然夏妈妈人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但我觉得她不喜欢你。”
苏浩哭笑不得，想不到女儿居然会为他的婚事操心。昨天听夏清荷说她在梦里喊妈妈，他就想着也是该给她找个后妈了。实在要找的话，夏清荷再合适不过了。苏禾口中的林阿姨是江雁的一个好朋友，叫林洁，也是个高雅的女人。她跟江雁从小一起长大，都多才多艺，只是她的性格敏感又要强，苏浩不喜欢。他离开北京之后，林洁没有忘记他，常常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有时还寄一些东西过来。苏禾察觉出林洁喜欢他，这也不奇怪。
苏浩以为，女儿不考虑夏清荷当她妈妈，只是因为她觉得夏清荷不喜欢他而已。不过她瞎操心了，苏浩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是有把握的。
苏禾回学校之后的这天晚上，夏清荷做好饭后准备离开，苏浩叫住了她，说：“你今天别回去了，坐下来跟我一块吃吧！”
“回去晚了，邻居会说闲话。”她淡淡地说。
苏浩笑了，“我丧妻你丧夫，咱们俩在一起天经地义，有什么闲话好说的。”
夏清荷说：“当年就是因为我和你的闲话，我才去樟城打工的。”
苏浩听后脸色一变，坐下来一声不响地吃饭，不再强留。
夏清荷见他生了气，没有离开，坐下来陪他一块儿吃。见苏浩碗里的菜空了，她伸手为他夹了一把。
苏浩抬起眼来看着她，说：“既然你在这里跟我相互折磨，还不如以后不要来了，也省得你见了我想起那些伤心事！”
夏清荷说：“好啊，你立马把我辞了，爱找谁找谁！”
说完，她立马放下碗筷，准备走人，苏浩连忙拉住了她，两人纠缠了一会儿，苏浩把她拥进了怀里。
夏清荷潸然泪下，半年前，她丈夫出车祸去世，她沉浸于悲痛之中。涛子把苏浩回来的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几乎要晕厥过去。这么多年时常想念却了无音讯的人，忽然又出现了，真是造化弄人！她起初并不愿意来见苏浩，可是涛子劝她，说：“我喜欢你，可我也知道你打小就喜欢他，甚至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他。现在他丧妻、你丧夫，你们就在一起过吧！何况你现在经济负担重，他给的工资高，你去给他当保姆再合适不过。你如果实在不想提以前的事，只顾做事不理他就行了……”就这样，或是迫于生计，又或是出于对当年往事的留恋，夏清荷答应了下来。
苏浩听她讲了这些，说：“你还是爱我的，我们别再这么折磨了，就在一起过吧！”
“你愿意娶我这么一个离了一次婚，又克死了一个丈夫的女人吗？”她悲凉地问。
苏浩为她擦泪：“说什么傻话，我的妻子也死了，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夏清荷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情景，悲悲戚戚地说：“当年我为了你，跟我父母大吵了一架，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出了家门，他们说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在回来，我说我跟苏浩就算饿死也不关你们的事！然后我就来找你了，记得那天晚上下了暴雨，我们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离家出走跟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后悔……可是没想到三天后你就走了！我到处找你，不知疲倦、挨家挨户地去找你，有人说看见了上了去樟城的公共汽车，可是没有人知道你最终去了哪里……后来我去了樟城，一边打工一边找你，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你说五年之后会回来，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在等着盼着，就像妻子盼着久久不归的丈夫回家一样。然而五年之后，我等来的却是你带着你有钱漂亮的女朋友跟我说分手……”
夏清荷说到后面，早已泣不成声。苏浩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他不断地给她擦眼泪，不断地安慰她：
“不要说了，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
夏清荷喃喃道：“如果我们当初就在一起该多好，你不做陈世美，我也不当什么阔太太，咱们俩哪怕就在乡下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日子也是安安稳稳、平静快乐的。”
苏浩说：“现在在一起也不晚，这么一大片山，水库、果园都是我的，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晚，夏清荷留了下来。临睡前，苏浩除去她的衣服，她躲了躲，说：“我老了，没年轻的时候好看了。”
苏浩抚摸着她依旧白皙的脸，依稀想起了她当年青春活泼的容颜，说：“不老，跟我正合适。”
其实，夏清荷毕竟是过了十几年富裕生活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十分注意保养，虽然后来嫁给了一个半是司机半是农民的乡下人，但她依然保持着爱美的天性。苏浩自从妻子过世后就没做过这种事了，现在在她成熟的、富有生命力的身体上，找回了一些往日的激情。他们这个年纪，既没有少男少女的羞怯，也没有什么偷情的顾忌，反倒更能很好地享受彼此带来的快乐。
时隔二十多年，两个年少时相恋的人，终于在了一起，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此后，两人过着白天一起劳作、晚上相拥而眠的夫妻生活。只是，夏清荷半年前才丧夫，她怕自己立马跟苏浩结婚会落人口舌。而苏浩考虑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可能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一个后妈，所以两人虽然已经成了夫妻，但是一直公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