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59章 泡桐花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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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樟城中学室外乒乓球场旁的那棵庞大的泡桐树，亭亭玉立，开满了花。那泡桐花白中泛紫，密密麻麻地簇拥在树枝上，宛若风铃。清风吹过，花铃簌簌作响，纷纷扬扬地往下落，在地上铺成了一块紫白色的地毯。
每个星期五上午的体育课是江竹云最期待的，不仅仅是因为体育课可以放松，更是因为这学期八班和九班的体育课撞在了一起，在体育课上，她可以看见江南。
那紫白的泡桐花，散落在地上真是可惜了。江竹云回教室路过泡桐树的时候，蹲下身去，把那些依旧灿烂、完好无损的泡桐花，一个个地从地上捡起来。
一个蛋黄似的乒乓球滚到了紫白色的地毯上，江竹云顺手捡了起来。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发现居然是江南向她走来。
江南走到了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江竹云连忙把乒乓球递给他。江南接过了球，说了句“谢谢”。江竹云顿时两腮绯红，低头不语。
见她手上托着泡桐花，江南顺便夸了一句：“这花挺好看的！”说完，他又去打球了。
江竹云不禁后悔，刚才应该多跟他多说几句话，或是送他几朵泡桐花的。
“江姐，你在这儿干嘛呢？”
饶娆与苏禾从食堂出来，一眼就见到江竹云在跟江南搭讪。饶娆瞅着她手上铃铛一样的花，又好奇地问：“这什么花啊？好漂亮啊！”
苏禾接话道：“这是泡桐花，花语是永恒的守望。”说完，她在地上拾起了一朵，笑着对江竹云说：“这花清新淡雅、低调含蓄，跟你的气质很配。你还可以拔几根狗尾草，把它们一个个地穿起来，做成花环，送给江南。”
江竹云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用你教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说完，她飞也似的离开了。
饶娆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哼，矫情！在这儿装模作样地捡泡桐花，分明就是在勾引江南！”
苏禾没有接话，呆呆地立在泡桐树下，看着满地紫白紫白的泡桐花，和不远处打乒乓球的江南……
“我感觉这个学期以来，江南对我变了。”苏禾与饶娆一起坐在运动场的双杠上喝奶茶。
“是不是对你宠爱有加了？”饶娆咬着吸管打趣她。
“不是，是对我冷淡了。”苏禾沮丧地说：“虽然他还是会把笔记借我抄，我问他题目他也会教，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以前他在我面前想冷就冷，想笑就笑，而现在，总是一张面瘫脸，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饶娆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江竹云啊？她去年在他生日那天送了那么暧昧的礼物，还写了一封信，今天在这儿又装模作样地捡泡桐花，她不会是跟江南旧情复燃了吧？”
苏禾气恼，“什么旧情复燃啊！江南说过我是他的初恋，他跟江竹云之间没什么的！”
饶娆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苏禾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在她家一别之后，她跟江南就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从兰姨家搬出来后，她住在学校宿舍里，每天上晚自习要上到十点半，她无法再要江南送她回家了。而周末，能休息的时间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日下午，而这些时间又常常被月考、模拟考霸掉。她想约他去看电影、吃饭，但江南总是以学习忙来推脱。苏禾感觉在学校里每天就像坐牢一样，唯一让她感觉甜蜜的就是爱情，可是现在这一点点的甜蜜也没有了。
饶娆劝她，“别不开心了，或许是你想多了，江南是学霸，忙着学习，可能真的是没工夫跟你谈情说爱而已！”
苏禾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这学期她住宿舍，因为素质班住校的人少，所以她和班上的另一个女生韩晓，被分进了八班的六人寝室，跟饶娆、江竹云她们又住在了一起。饶娆又跟她亲近了起来，苏禾在宿舍里不爱学习，本来待在宿舍里的时间就很少，所以她总是跟饶娆混在一起，吃吃喝喝睡睡。两人的关系虽然称不上是推心置腹，但是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饶娆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地跟她讲起了这样一件奇闻轶事：“我听说这些天住咱学校出租屋的几个女生，她们晾出去的内衣内裤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猜是怎么回事？”
出租屋虽说是在学校里，但是不归学校管，大多是学校老师们的私人房子，学生有很大的自主权利，但是也不太安全。
苏禾很惊讶，说：“怎么还有这种事，内衣内裤又值不了多少钱，偷了干嘛？”
饶娆笑她：“你还真是个书呆子，这春天，男孩子春心萌动，学校又不让谈恋爱，你说他们偷了女孩子的内衣内裤干什么？”
苏禾明白了过来，一时惊骇不已。她忽然想起以前住在兰姨家的时候，有一次洗完澡出来，发现左岸在她的房间里，她一进去，左岸就慌慌张张的要出来，他说：“我帮你把衣服收进来了。”苏禾一看，尴尬不已，她床上的一堆衣服里，那两瓣蚌壳似的胸罩放在最上面，正对着左岸。当时她对这事也没想太多，现在联想到饶娆讲的内衣失窃的事，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饶娆推了推她，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你跟江南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对你兽性大发啊？”
苏禾一愣，说：“没有，我们只是偶尔会拉拉手而已，而且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
饶娆笑了笑，说：“也是，你们好学生不敢做那样的事！”
苏禾羞红了脸，好学生也有七情六欲，只是知书达礼，做不出违背道德、令人不齿的事情罢了。
这天晚上，苏禾回到寝室后早早就睡了，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讲台上，赵老师在黑板前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苏禾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她跟江南坐在一起，眼前的课桌上堆满了书。江南正襟危坐，似乎是在认认真真地听讲；苏禾也学他一样呆呆地坐着，正视前方，然而一只手却伸进了他宽大的校裤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江南也把手伸了进来，他的手像蛇一样，在口袋里与她纠缠。他捏着她的手，一会儿摸摸她的手背，一会儿把她的手指嵌入他的指头缝中，一会儿又将她的整个手紧紧地攥住，往手心深处抓去。苏禾感觉到了疼痛，但又舍不得甩他而去，她一边目不转睛盯着老师看，一边又陶醉于跟江南的缠绵之中，眼睛里的赵师太和手指下的缠绵，带给她一种惊心动魄而又甜蜜的体验。
玩着玩着，江南突然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你想玩玩我的吗？”
苏禾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江南对她狡黠一笑，然后抓起她的手，塞进了裤子里……
苏禾被梦中的场景吓醒了，梦里的画面是那么真切，而他们在现实中又确实做过几次手指缠绵的游戏。唯一不同的是，江南从没对她那么轻浮过，她更没有触碰过他那硬硬的东西。
苏禾又羞又怕，尽管她一直很关注自己的生理变化，也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她没想到自己的思想居然会这么“下流”！想当年在枫桥下，她看见他光着的胸膛，心里都没有什么波动，而现在她连做梦都梦到跟他做那种羞耻之事。
苏禾知道，爸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她偷食禁果的，如果妈妈在世，也不会允许她这么不矜持，她自己也不愿意这么早就告别自己天真无邪的少女时代。想起她跟江南在水边、在月光下，在芳草萋萋的蓼落洲上的时候，苏禾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幸福的。当同龄的女孩子只能在寝室里窃窃地谈论性方面的话题，憧憬着爱情，而她却能够和心仪的男孩子亲密交往，不受压抑。
苏禾曾经以为她跟江南是叛逆不羁的异类，像荣国府里的宝玉黛玉一样，但是自从搬进这个寝室之后，她发现同龄的女孩子比她单纯不了多少。每当夜阑人静，寝室熄灯之后，这群白天里勤奋好学的女孩子就开始躁动起来，聊着奇闻八卦、校园秘事。高一住宿舍的时候，苏禾听着室友们七嘴八舌讨论着谁喜欢谁，还不觉得她们有多么早熟；而现在，她发现她们已经开始讨论“怀孕”、“上床”之类的事情了，她不禁为自己的“早恋”感到庆幸。
当然，苏禾很少参与她们的讨论，每当有人问起她的心上人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应付，没有把自己跟江南经历分享出来。这个寝室里，知道她秘事的人应该只有饶娆和江竹云吧！饶娆是不会说的，而江竹云是她的情敌，为人自尊又孤僻，就更加不会说。
苏禾觉得自己跟江南比周围的男生女生们率真高尚得多，也就更加减轻了早恋的负罪感。可是做了这个迷离、羞耻的梦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思想不再纯洁了，她们活色生香的言谈，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她。
她肯定是不能跟江南再走近一步的，否则她就会成为室友们口中守不住自己的失节少女了。可是她又是多么渴望跟江南单独相处，哪怕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只是牵着手散步也行啊！
每个星期五上午的体育课是江竹云最期待的，不仅仅是因为体育课可以放松，更是因为这学期八班和九班的体育课撞在了一起，在体育课上，她可以看见江南。
那紫白的泡桐花，散落在地上真是可惜了。江竹云回教室路过泡桐树的时候，蹲下身去，把那些依旧灿烂、完好无损的泡桐花，一个个地从地上捡起来。
一个蛋黄似的乒乓球滚到了紫白色的地毯上，江竹云顺手捡了起来。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发现居然是江南向她走来。
江南走到了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江竹云连忙把乒乓球递给他。江南接过了球，说了句“谢谢”。江竹云顿时两腮绯红，低头不语。
见她手上托着泡桐花，江南顺便夸了一句：“这花挺好看的！”说完，他又去打球了。
江竹云不禁后悔，刚才应该多跟他多说几句话，或是送他几朵泡桐花的。
“江姐，你在这儿干嘛呢？”
饶娆与苏禾从食堂出来，一眼就见到江竹云在跟江南搭讪。饶娆瞅着她手上铃铛一样的花，又好奇地问：“这什么花啊？好漂亮啊！”
苏禾接话道：“这是泡桐花，花语是永恒的守望。”说完，她在地上拾起了一朵，笑着对江竹云说：“这花清新淡雅、低调含蓄，跟你的气质很配。你还可以拔几根狗尾草，把它们一个个地穿起来，做成花环，送给江南。”
江竹云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用你教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说完，她飞也似的离开了。
饶娆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哼，矫情！在这儿装模作样地捡泡桐花，分明就是在勾引江南！”
苏禾没有接话，呆呆地立在泡桐树下，看着满地紫白紫白的泡桐花，和不远处打乒乓球的江南……
“我感觉这个学期以来，江南对我变了。”苏禾与饶娆一起坐在运动场的双杠上喝奶茶。
“是不是对你宠爱有加了？”饶娆咬着吸管打趣她。
“不是，是对我冷淡了。”苏禾沮丧地说：“虽然他还是会把笔记借我抄，我问他题目他也会教，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以前他在我面前想冷就冷，想笑就笑，而现在，总是一张面瘫脸，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饶娆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江竹云啊？她去年在他生日那天送了那么暧昧的礼物，还写了一封信，今天在这儿又装模作样地捡泡桐花，她不会是跟江南旧情复燃了吧？”
苏禾气恼，“什么旧情复燃啊！江南说过我是他的初恋，他跟江竹云之间没什么的！”
饶娆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苏禾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在她家一别之后，她跟江南就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从兰姨家搬出来后，她住在学校宿舍里，每天上晚自习要上到十点半，她无法再要江南送她回家了。而周末，能休息的时间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日下午，而这些时间又常常被月考、模拟考霸掉。她想约他去看电影、吃饭，但江南总是以学习忙来推脱。苏禾感觉在学校里每天就像坐牢一样，唯一让她感觉甜蜜的就是爱情，可是现在这一点点的甜蜜也没有了。
饶娆劝她，“别不开心了，或许是你想多了，江南是学霸，忙着学习，可能真的是没工夫跟你谈情说爱而已！”
苏禾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这学期她住宿舍，因为素质班住校的人少，所以她和班上的另一个女生韩晓，被分进了八班的六人寝室，跟饶娆、江竹云她们又住在了一起。饶娆又跟她亲近了起来，苏禾在宿舍里不爱学习，本来待在宿舍里的时间就很少，所以她总是跟饶娆混在一起，吃吃喝喝睡睡。两人的关系虽然称不上是推心置腹，但是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饶娆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地跟她讲起了这样一件奇闻轶事：“我听说这些天住咱学校出租屋的几个女生，她们晾出去的内衣内裤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猜是怎么回事？”
出租屋虽说是在学校里，但是不归学校管，大多是学校老师们的私人房子，学生有很大的自主权利，但是也不太安全。
苏禾很惊讶，说：“怎么还有这种事，内衣内裤又值不了多少钱，偷了干嘛？”
饶娆笑她：“你还真是个书呆子，这春天，男孩子春心萌动，学校又不让谈恋爱，你说他们偷了女孩子的内衣内裤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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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娆推了推她，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你跟江南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对你兽性大发啊？”
苏禾一愣，说：“没有，我们只是偶尔会拉拉手而已，而且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
饶娆笑了笑，说：“也是，你们好学生不敢做那样的事！”
苏禾羞红了脸，好学生也有七情六欲，只是知书达礼，做不出违背道德、令人不齿的事情罢了。
这天晚上，苏禾回到寝室后早早就睡了，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讲台上，赵老师在黑板前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苏禾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她跟江南坐在一起，眼前的课桌上堆满了书。江南正襟危坐，似乎是在认认真真地听讲；苏禾也学他一样呆呆地坐着，正视前方，然而一只手却伸进了他宽大的校裤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江南也把手伸了进来，他的手像蛇一样，在口袋里与她纠缠。他捏着她的手，一会儿摸摸她的手背，一会儿把她的手指嵌入他的指头缝中，一会儿又将她的整个手紧紧地攥住，往手心深处抓去。苏禾感觉到了疼痛，但又舍不得甩他而去，她一边目不转睛盯着老师看，一边又陶醉于跟江南的缠绵之中，眼睛里的赵师太和手指下的缠绵，带给她一种惊心动魄而又甜蜜的体验。
玩着玩着，江南突然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你想玩玩我的吗？”
苏禾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江南对她狡黠一笑，然后抓起她的手，塞进了裤子里……
苏禾被梦中的场景吓醒了，梦里的画面是那么真切，而他们在现实中又确实做过几次手指缠绵的游戏。唯一不同的是，江南从没对她那么轻浮过，她更没有触碰过他那硬硬的东西。
苏禾又羞又怕，尽管她一直很关注自己的生理变化，也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她没想到自己的思想居然会这么“下流”！想当年在枫桥下，她看见他光着的胸膛，心里都没有什么波动，而现在她连做梦都梦到跟他做那种羞耻之事。
苏禾知道，爸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她偷食禁果的，如果妈妈在世，也不会允许她这么不矜持，她自己也不愿意这么早就告别自己天真无邪的少女时代。想起她跟江南在水边、在月光下，在芳草萋萋的蓼落洲上的时候，苏禾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幸福的。当同龄的女孩子只能在寝室里窃窃地谈论性方面的话题，憧憬着爱情，而她却能够和心仪的男孩子亲密交往，不受压抑。
苏禾曾经以为她跟江南是叛逆不羁的异类，像荣国府里的宝玉黛玉一样，但是自从搬进这个寝室之后，她发现同龄的女孩子比她单纯不了多少。每当夜阑人静，寝室熄灯之后，这群白天里勤奋好学的女孩子就开始躁动起来，聊着奇闻八卦、校园秘事。高一住宿舍的时候，苏禾听着室友们七嘴八舌讨论着谁喜欢谁，还不觉得她们有多么早熟；而现在，她发现她们已经开始讨论“怀孕”、“上床”之类的事情了，她不禁为自己的“早恋”感到庆幸。
当然，苏禾很少参与她们的讨论，每当有人问起她的心上人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应付，没有把自己跟江南经历分享出来。这个寝室里，知道她秘事的人应该只有饶娆和江竹云吧！饶娆是不会说的，而江竹云是她的情敌，为人自尊又孤僻，就更加不会说。
苏禾觉得自己跟江南比周围的男生女生们率真高尚得多，也就更加减轻了早恋的负罪感。可是做了这个迷离、羞耻的梦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思想不再纯洁了，她们活色生香的言谈，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她。
她肯定是不能跟江南再走近一步的，否则她就会成为室友们口中守不住自己的失节少女了。可是她又是多么渴望跟江南单独相处，哪怕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只是牵着手散步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