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65章 别后两相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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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出来之后，赵老师把他们双双请到了办公室，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都是很聪明的人，怎么会退得这么厉害呢？”
两人都垂着头没有回答。
苏禾猜想赵老师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是有所耳闻的，否则也不会把他们叫到一起。她不怎么害怕，反而有些高兴。江南不就是怕这一天吗？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他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牵手，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地隐瞒了。只是，他们还不等老师来拆散，就已经分手了。苏禾心里凄凉一笑，他们热恋的时候，成绩到了各自的巅峰；现在不谈恋爱了，却双双跌入了低谷，这还有没有天理？
“江南，你的成绩一向很稳，学习也很自觉，这次怎么考成这样？”
江南向来都是老师赞不绝口的好学生，而这次却挨了批评。
他唯唯诺诺地说：“老师，对不起，这次考试我分了心。”
“为什么会分心，是家里有事，还是被其他事情干扰了？”
江南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苏禾听赵老师说话阴阳怪气的，总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逼着他们承认早恋的事实。她上学期期末考试考砸了的时候，就半遮半掩地说出了一点实情，这次又考砸了，以赵老师当班主任多年的经验，怎么会猜不到？
苏禾幸灾乐祸地帮他回答，说：“老师，我们谈恋爱了，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个向我表白的男生，就是他。”
江南抬头看了她一眼，冰块似的脸终于起了波澜。而苏禾却一脸淡漠，仿佛她刚刚没有说话。
赵老师对苏禾的坦诚无比地惊讶，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她跟江南早恋是件光明正大、平平常常的事情！
“江南，她说的是真的吗？”
江南点了一下头，又风轻云淡地说：“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就在一个月前。”
赵老师气愤不已，看他们俩都是一副从容赴死的样子，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
很快到了周末，学校里召开了一学期一次的家长会。江南与苏禾的爸爸都来了，赵老师把他们单独请到了办公室，把他们儿女的学习状况，以及早恋的事都跟他们说了。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两位家长早就知道了自己家的孩子在交往，只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的事。
“你们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阻止？”
苏浩无奈地笑了笑，说：“阻止有用吗？这事就像是洪水猛兽，越堵越泛滥！”
江山看了苏浩一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倒觉得他们没什么错！他们这个年纪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只是我儿子爱错了人！”
赵老师对这两位父亲的态度十分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开明的家长。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责备指骂也无济于事。何况江南与苏禾已经分手了，现在要悉心开导，让他们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家长会结束之后就放月休假，苏浩开着车把女儿接回家。她一路悲悲戚戚，只是愣愣地看着车窗外。苏浩从赵老师那里了解到她这一个月来萎靡不振，荒废了学业，心里难免有气，但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责备她。到家以后，他才把她叫到了跟前。
苏禾这一个月来消瘦了很多，弱柳扶风的身子，骨骼可见，大有林黛玉伤春悲秋之感。苏浩有些内疚，他这大半年来，忙着花棚以及左兰的事，都没怎么过问她跟江南的交往。而女儿考出那样的成绩，变成这副样子，多半跟失恋有关。
他温声细语，说：“你跟江南以前处得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分了呢？”
苏禾在他面前抽抽搭搭，把这一个月来，所受到的伤痛、委屈全都倾诉了出来。她讲江南那天在江树下对她说的话，讲她周围的同学对她的议论，还讲了木北如何如何追她，他前女友乔娇打了她的事……苏浩听后，也跟着她难受，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立即阻止他们谈恋爱，是不是做错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也没想到女儿一失恋，她周围的人和事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跟爸爸说呢？”
苏禾突然就哭出了声来，“我怕你会骂我！”
苏浩怜惜地把她揽在了怀里，说：“爸爸怎么会骂你呢？爸爸不是一直支持你跟他交往的吗？”
苏禾讲起了去年她因为跟江南约会生了漆疮，苏浩把她关在家里的事，说：“你表面上支持，实际上还不是不放心？”
苏浩无言以对，那件事他确实做得比较蛮横，但是并没有做错，那还不是为了她好，她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就不信任他了呢？以前他们父女俩可是无话不谈，而她自从谈了恋爱后就跟他疏远了。可见女孩子的心思深不可测，是不会完全向父母透露的。
苏禾伏着他的肩膀上哭，一时泣不成声，说：“爸爸，我不想去上学了！”
苏浩吃了一惊，“你在说什么傻话，怎么能不去上学呢？难道你要跟着我一起在乡下种花啊？”
苏禾现在一想到江南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就觉得痛苦，一想到周围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就觉得难受，说：“我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听他们说我的闲话了！”
苏浩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她女儿说出这些话来，可见这些天来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如果这是在大城市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学校里，一个花季少女失个恋掀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可是苏禾偏偏是在这样一所学生人数三四千、约束又那么严格的小城学校里，她和江南、木北又都是长相出众、成绩优秀的人，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自然就容易引起喋喋不休的议论。
苏禾的户口仍在北京，高考早晚是要回北京考的。苏浩原来的计划是让她先在这里读两年，高三或高三下学期再回北京去。可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离高二结束还有两个月，苏禾在樟城中学里，恐怕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苏浩跟她商量着：“这样吧，我帮你请一个礼拜的病假。你在家放松几天，把心情调整好了再去上学。等这个学期结束后，我就把你送回北京去读书，在那里你见不到他了，见不到你现在的同学了，也不用再面对周围的闲言碎语了。”
苏禾听后立即停止了哭泣，然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确实不想在这个学校待了，早就已经厌倦了这种死水般的生活。可是爸爸说她下学期就得回北京去读书，她竟有些恋恋不舍了。
“这么快就回北京去读书啊？离高考不是还有这么长时间吗？”
苏浩看着她那一下子转悲为惊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说：“难道你要等到高考的前一天才回去啊？在北京你有更多的升学机会，学起来可能要比这边轻松得多，你也不再怕被你们的赵师太天天请进办公室了。”
苏禾想想也是，反正她在班上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班主任不待见她，同学们背地里对她冷嘲热讽，江南也不爱她了，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下去？
她擦了擦眼泪，义无反顾地说：“好，回就回去，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苏浩知道她表面上毅然决然地想要离开，实际上心里还在意着江南，宽慰她说：“这个时候你跟他分了也好，以后你们就各自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如果你们真的还割舍不下这份感情，就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吧！”
苏禾对前途不无忧虑，说：“可是我跟他能够考上同一所大学吗？就算我们都很努力，填补志愿的时候也报同样的大学，可是录取的时候有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命运还是可能把我们分开。”
苏浩不赞成她为了爱情而考大学的想法，然而只能这样跟她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只有自己先努力了，才有资格去想能不能够成功。何况如果你们两个真心相爱，就算不在同一个大学读书，要分开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禾想想也是，就让这一年的时间来检验她跟江南的感情吧！潜意识里，她还是是认定江南真心爱她的，只是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她分手。这些日子里，她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该不该坚持这份感情，江南值不值得她托付终身。既然待在这里与他相见这么心酸、这么痛苦，那就离开吧，让他们各自活在对彼此的怀念之中。
两人都垂着头没有回答。
苏禾猜想赵老师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是有所耳闻的，否则也不会把他们叫到一起。她不怎么害怕，反而有些高兴。江南不就是怕这一天吗？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他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牵手，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地隐瞒了。只是，他们还不等老师来拆散，就已经分手了。苏禾心里凄凉一笑，他们热恋的时候，成绩到了各自的巅峰；现在不谈恋爱了，却双双跌入了低谷，这还有没有天理？
“江南，你的成绩一向很稳，学习也很自觉，这次怎么考成这样？”
江南向来都是老师赞不绝口的好学生，而这次却挨了批评。
他唯唯诺诺地说：“老师，对不起，这次考试我分了心。”
“为什么会分心，是家里有事，还是被其他事情干扰了？”
江南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苏禾听赵老师说话阴阳怪气的，总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逼着他们承认早恋的事实。她上学期期末考试考砸了的时候，就半遮半掩地说出了一点实情，这次又考砸了，以赵老师当班主任多年的经验，怎么会猜不到？
苏禾幸灾乐祸地帮他回答，说：“老师，我们谈恋爱了，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个向我表白的男生，就是他。”
江南抬头看了她一眼，冰块似的脸终于起了波澜。而苏禾却一脸淡漠，仿佛她刚刚没有说话。
赵老师对苏禾的坦诚无比地惊讶，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她跟江南早恋是件光明正大、平平常常的事情！
“江南，她说的是真的吗？”
江南点了一下头，又风轻云淡地说：“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就在一个月前。”
赵老师气愤不已，看他们俩都是一副从容赴死的样子，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
很快到了周末，学校里召开了一学期一次的家长会。江南与苏禾的爸爸都来了，赵老师把他们单独请到了办公室，把他们儿女的学习状况，以及早恋的事都跟他们说了。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两位家长早就知道了自己家的孩子在交往，只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的事。
“你们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阻止？”
苏浩无奈地笑了笑，说：“阻止有用吗？这事就像是洪水猛兽，越堵越泛滥！”
江山看了苏浩一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倒觉得他们没什么错！他们这个年纪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只是我儿子爱错了人！”
赵老师对这两位父亲的态度十分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开明的家长。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责备指骂也无济于事。何况江南与苏禾已经分手了，现在要悉心开导，让他们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家长会结束之后就放月休假，苏浩开着车把女儿接回家。她一路悲悲戚戚，只是愣愣地看着车窗外。苏浩从赵老师那里了解到她这一个月来萎靡不振，荒废了学业，心里难免有气，但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责备她。到家以后，他才把她叫到了跟前。
苏禾这一个月来消瘦了很多，弱柳扶风的身子，骨骼可见，大有林黛玉伤春悲秋之感。苏浩有些内疚，他这大半年来，忙着花棚以及左兰的事，都没怎么过问她跟江南的交往。而女儿考出那样的成绩，变成这副样子，多半跟失恋有关。
他温声细语，说：“你跟江南以前处得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分了呢？”
苏禾在他面前抽抽搭搭，把这一个月来，所受到的伤痛、委屈全都倾诉了出来。她讲江南那天在江树下对她说的话，讲她周围的同学对她的议论，还讲了木北如何如何追她，他前女友乔娇打了她的事……苏浩听后，也跟着她难受，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立即阻止他们谈恋爱，是不是做错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也没想到女儿一失恋，她周围的人和事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跟爸爸说呢？”
苏禾突然就哭出了声来，“我怕你会骂我！”
苏浩怜惜地把她揽在了怀里，说：“爸爸怎么会骂你呢？爸爸不是一直支持你跟他交往的吗？”
苏禾讲起了去年她因为跟江南约会生了漆疮，苏浩把她关在家里的事，说：“你表面上支持，实际上还不是不放心？”
苏浩无言以对，那件事他确实做得比较蛮横，但是并没有做错，那还不是为了她好，她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就不信任他了呢？以前他们父女俩可是无话不谈，而她自从谈了恋爱后就跟他疏远了。可见女孩子的心思深不可测，是不会完全向父母透露的。
苏禾伏着他的肩膀上哭，一时泣不成声，说：“爸爸，我不想去上学了！”
苏浩吃了一惊，“你在说什么傻话，怎么能不去上学呢？难道你要跟着我一起在乡下种花啊？”
苏禾现在一想到江南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就觉得痛苦，一想到周围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就觉得难受，说：“我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听他们说我的闲话了！”
苏浩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她女儿说出这些话来，可见这些天来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如果这是在大城市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学校里，一个花季少女失个恋掀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可是苏禾偏偏是在这样一所学生人数三四千、约束又那么严格的小城学校里，她和江南、木北又都是长相出众、成绩优秀的人，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自然就容易引起喋喋不休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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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眼泪，义无反顾地说：“好，回就回去，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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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对前途不无忧虑，说：“可是我跟他能够考上同一所大学吗？就算我们都很努力，填补志愿的时候也报同样的大学，可是录取的时候有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命运还是可能把我们分开。”
苏浩不赞成她为了爱情而考大学的想法，然而只能这样跟她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只有自己先努力了，才有资格去想能不能够成功。何况如果你们两个真心相爱，就算不在同一个大学读书，要分开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禾想想也是，就让这一年的时间来检验她跟江南的感情吧！潜意识里，她还是是认定江南真心爱她的，只是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她分手。这些日子里，她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该不该坚持这份感情，江南值不值得她托付终身。既然待在这里与他相见这么心酸、这么痛苦，那就离开吧，让他们各自活在对彼此的怀念之中。